毒妃太囂張

第189章 一炷香時辰

舞姬麵露喜色,既是皇帝親口所言,必然是君無戲言。

她驀地垂下頭,眼底掠過一道深意,緊緊眨眼間,她再次抬起頭,雙眸似是含著燦若星辰般的亮光,紅唇輕啟,錚錚有聲道:“皇上,主謀之人乃是聲樂坊副坊主沈碧珊。”

此言一出,聲樂坊坊主先是一怔,隨後透著恨意的眸光射向跪下的人群中某一處,她幾乎是咬牙切齒著道:“你,你居然做出如此天理不容,豬狗不如之事,你為何要殺了辛瑤!”

那死去的舞姬,便是聲樂坊坊主養女辛瑤,已是聲樂坊中,數一數二舞姿妙極之人。

那驟然躺槍的沈碧珊先是怔愣一陣,隨後麵對著聲樂坊坊主的控訴,駁斥道:“坊主,你僅憑一小小舞姬麵上之詞,竟是將矛頭對向我?”

聲音含著顯而易見的嘲諷,她覺得聲樂坊坊主此舉甚是可笑。

好歹掌管聲樂坊多年,可如今她竟是僅憑一小小舞姬一麵之詞,便當著皇上指控自己,究竟是真被那舞姬迷惑雙眼,還是居心叵測?

“究竟是我冤枉了你,還是真有此事,沈碧珊你心知肚明。”聲樂坊坊主麵帶厭惡,聲音宛若從牙縫擠壓而出,她先前竟是不曾想到此事乃是沈碧珊所為。

是了,沈碧珊一直記恨著辛瑤天賦極好,舞姿優美,平日裏於聲樂坊中已是摩擦不斷,如今若是因著嫉恨而痛下殺手,也並非不可。

“辛月依,你切莫切口噴人,此事按我來說,分明是你與這小賤人勾結,不惜犧牲你的養女,便是想將這捅髒水往我身上潑,你怎能如此惡毒。”沈碧珊亦是一副痛心疾首模樣,指著辛月依嚴詞逼問道。

一時間,原本無聲的碧華殿,頓時宛若菜市場一般,盡是這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辯駁聲,好似完全忘記了皇帝的存在。

“呲!”

一道巨響劃破空氣,響徹在殿內,頓時僵硬了二人的對罵。

聲音正是源於皇帝拂袖掃落的酒杯,此刻那被殃及著的酒杯,正碎成一瓣瓣,孤零零躺在地上。

——

話到此處,連城已是知曉眼下狀況,那莫名出頭的舞姬揚言知曉真凶乃是沈碧珊,可沈碧珊又揚言乃是辛月依與那舞姬陷害,一時間,場麵極為混亂。

連城撇了撇嘴,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撚起桌案上一粒葡萄扔入嘴內,視線流連於沈碧珊,辛月依以及舞姬之間。

聽聞這一聲脆響,碧珊與辛月依皆是心下一顫,頓時像是想起什麽似得,轉過身,僵硬著脖頸微微側過頭,皇帝怒不可遏的麵容映入眼簾,叫二人皆是心下一顫。

沈碧珊幾乎是與辛月依同時一般,猛地雙膝跪地,對著會皇帝連連磕頭,請求饒恕,“皇上饒命,奴婢們隻是一時失言,懇請皇上饒命。”

皇帝沉著臉色,然,卻不知如何想的,竟是將問題拋向雲逸風,他問道:“太子覺得此事該如何處理

?”

雲逸風不知為何自己躺著也能中槍,登時一怔,隨後才道:“兒臣覺著,二人皆是有些道理,容許兒臣稍作了解,才能斷言。”

畢竟他對此案了解甚少,僅僅是聽著二人來回對罵著,隱隱知曉了辛月依、沈碧珊、辛瑤間的關係罷了,對於其他,皆是一無所知。

皇帝沉吟著點頭,對他道:“朕予你一炷香時間審問,事後,告知朕你結果如何。”

一炷香時間甚短,更是在皇帝眼皮子底下,盡管雲逸風本事再大,隻怕也無法再一炷香之內查到有力線索。

一時間,滿座皇親國戚皆是不由擔憂著這未來國君是否會遭皇上斥責,一個個皆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情瞧著。

倒是雲逸風麵無其他表情,麵色無一絲慌亂與俱意,他恭恭敬敬朝著皇帝躬了躬身,拱手道:“兒臣遵旨,還請父皇稍等片刻。”

隨後,他輕瞥了一眼殿下跪著的三人,又轉過頭對著皇上拱手道:“還請父皇允準兒臣離開席位親自審問。”

此等簡單到極致的條件,皇帝自是答應,他點了點頭,鷹眸夾雜著少許期待,凝視著這一向令自己驕傲的兒子。

從小,他不論是騎射,聖賢書,皇家禮儀,皆是不曾讓自己這作為一個父皇的感到失望。

多年來,他甚至以雲逸風為驕傲,他雖不寵愛皇後,可不得不稱讚,皇後所為她誕下這一位皇太子,而他盡管寵愛宸妃,可宸妃所出,實在是令他失望至極。

他雖從小便偏愛於瀾王,甚至於當年有著立瀾王為太子的念頭,可瀾王童年時候年幼多病,身體孱弱,騎射皆是不如長子雲逸風,於是,也就漸漸打消這一念頭。

畢竟不論發生何事,他皆是得以皇家利益為重,以江山社稷為重,至於其餘私人兒女情懷,不過是閑時之際調料品罷了。

因此,多半來,盡管寵愛著美如天仙的宸妃,忽略著,甚至於冷落著皇後,可他並無撼動後位之心,其餘禮製規格上,皆是給予了皇後足夠的顏麵。

見雲逸風走下軟蒲,一時間,眾人皆是將目光聚集與她的身上,就連寧森月也確實如此。、

她眸帶好奇之色,心下竟也是無比好奇雲逸風究竟能否於一炷香之內找出有力線索。

寧森月心底下,多半是覺著雲逸風可以做到的。並非她深信此人能力,而是皇帝定然不會當著眾位私下裏叫做皇親國戚,明麵上臣子之人,如此貶低身為儲君的雲逸風。

想來皇帝將此事交給他,多半就是早已猜測到,他足夠有能力處理此事。

雲逸風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款款離開席位,朝著殿下跪著垂首的三人走來。

他居高臨下著俯視著三人,嘴角噙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最終,他將視線落在那率先提出沈碧珊乃是凶手的舞姬身上,詢問道:“你說,沈碧珊乃是凶手,你可有憑證?”

那舞姬戰戰兢兢著抬起頭,映入眼簾,乃是雲逸風那威嚴肅穆的臉孔,她低頭思索一陣,方才道:“沈碧珊與辛瑤有矛盾,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了,平日裏,不少人見著她二人發生衝突,再者今日,道具之事乃是沈碧珊一手配置,她有機會,也絕對有時間暗中動手腳。

見她如此道來,雲逸風似也是覺得頗有道理一般,不禁點了點頭,隨後才道:“可,僅僅是她平日裏與辛瑤有矛盾,以及道具乃是她所布置,你便覺著此事與她有關聯?”

那舞姬有些懵了,遲疑著,最終依舊詢問道:“難道這不足以作為動機?”

雲逸風略微失笑,竟是覺著這舞姬傻得如此可笑,他清了清嗓子,沉聲解釋道:“想要斷定一個人是否有罪,首先,動機必不可少,凶器與人證皆是缺一不可。如今,你僅僅是闡述了她的動機,至於她如何殺人,用何種方法殺人,是否有人證能夠為你作證,你皆是緘口不言,本太子如何相信你一麵之詞。”

一側的沈碧珊早已是樂開了花,一張塗脂抹粉的臉上洋溢著竊喜,她不由譏諷道:“毫無證據便在皇上跟前胡亂斷言,我看你這小妮子今日該如何收場。”原本此事與她無關,她今日並未上場,原先隻能夠躲過此事,可如今卻自個兒撞上來。

當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投啊。

那舞姬麵帶惱怒,垂著眼瞼,掩飾著眸底一閃而過的寒芒,隨後,她仰起頭,與雲逸風直視著道:“奴婢並未讀過聖賢書,也並未接受私塾教導,奴婢並不清楚何以查案,奴婢僅僅是將自己所知告知太子殿下,還望太子殿下能夠換我們清白。”

言罷,她又重重朝著雲逸風磕頭,久久不曾起身。

雲逸風見她如此,倒並非撒謊,不由托著下頜細細思索著,驀地,他猛地抬頭看望半空中,搖搖欲墜的紅菱,眼底蒙上一層狐疑。

隨後,他又對著皇帝請旨道:“還請皇上能夠允準兒臣,讓侍衛們上前將那紅菱取下。”

皇帝自是允準,並吩咐著侍衛上前協助雲逸風。

雲逸風吩咐著侍衛施以輕功,將那空中斷了一截的紅菱取下。

侍衛手捧著紅菱,十分恭敬跪於雲逸風腳下,沉聲道:“太子殿下,您所要的東西。”

雲逸風接過後,便示意眾人起身離去。

隨後,他細細打量著紅菱的缺口,隨後,又拾起一旁被舞姬扯斷的紅菱,一一對比,希望能夠從中查出一些線索。

這一對比,紅菱上的缺口極為奇怪,前半部分,乃是極為正常的撕扯所留下的缺口痕跡,而後半部分,竟是整齊的猶如被人斬斷一般……

這等紅菱,質地本就算不上好,若是先前叫人事先割斷,屆時稍稍用力,便極為容易出現紕漏,而舞姬的死因興許便是如此。

而彼時,皇上身後的太監總管高呼道:“太子殿下,一炷香時辰已過,不知您覺著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