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太囂張

第269章 所謂觀眾

 原先平靜繁華的夜景被這一突兀事件攪亂,湖麵泛著漣漪水花,寧森月與淩瑾前後被傅禎與寧森皓所救。

寧森月衣衫浸濕,剛一上岸,她便從傅禎懷中離開,似是刻意與他保持距離。

淩瑾亦是小心翼翼地從寧森皓身上下來,發絲皆是沾著水珠,雖妝容已花,發絲淩亂,可淩瑾卻始終微仰著下頜,眉宇間透著一抹清高倨傲。

她從不會將自己的狼狽展露人前。

寧森月裹了裹身上單薄,並且被全然浸濕的衣衫,恰好此時,夏侯緋月捧著兩件披風來至甲板上,她將一件遞給寧森月,一件遞給淩瑾。

“剛剛究竟發生了何事?”寧森皓麵容冷肅,眸光犀利似是下一秒要將人的凝結一般。

淩瑾輕笑著道:“不過是我與森月不小心跌落湖中罷了,隻怪我們貪玩,寧公子不必擔憂。”淩瑾絲毫不將寧森皓放入眼裏,就連借口也是敷衍了事。

為何說是敷衍?

誰人不知伽納國三公主殿下擅長武刀弄劍,若是她也能失足落入湖中,那豈不是明日的太陽都得從西邊升起。

寧森皓下意識瞧向寧森月,征詢她的意見。

此事,怕是懂些內情的人都瞧得出來,寧森月與淩瑾落水,定然不是失足這般簡單。

寧森月早知會有這一刻,她與淩瑾在無人目擊的情況下落水,必然是會引起寧森皓的疑慮。

可現下,她當真要將淩瑾推她落水之事說出來?

這番想法一出現腦海中便立即被寧森月否決。

單單是聽淩瑾剛剛對寧森皓那一番敷衍之詞便知她為人有多囂張。

寧森月微抬著眼簾,與站在她對麵的淩瑾對視,她被歐陽紫鳶半扶在懷中,卻半點也瞧不出柔弱之態,她嘴角噙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美眸與她直視,眸底情緒不明,可寧森月卻仿佛能讀出她眸中挑釁之意。

淩瑾卻是有著囂張資本,單憑她是伽納國王室三公主,哪怕她當真是將寧森月推下湖中,也無人敢動她。

倒不是寧森月世子妃的身份無足輕重,而是淩瑾身為外國使臣,即使有錯也應有伽納國國君親自懲處。

寧森月深知,就算她此刻將事實繪聲繪色全然描繪,就算寧森皓等人信了她的言辭,也無法將淩瑾繩之以法。

更何況,她現下並無生命危險。

“如淩瑾姑娘所言,我與她不過是放花燈時失足落入水中。”寧森月盈盈一笑,笑顏明媚,誰也無法從中探出一絲一毫的不滿與失落。

居於忍下之時謙卑的隱忍,是為著他日居於人上之時更囂張的猖狂。

寧森月心下默念著,極力抑製著心下欲噴湧而出的怒火,也正是因著她的極力抑製,才使得麵上瞧不出半絲異樣。

寧森皓見她也如此道來,自是再無追問下去的必要。

落水一事便仿佛是漫漫長夜中一微不足道的插曲一般,誰也不曾將她放在心上。

又回到原先軌道,眾人絲毫不因寧森月等人落水之事而影響放河燈的心思。

歐陽紫鳶與褚容皆是相伴著前去放花燈,夏侯緋月與寧森皓將寧森月與淩瑾送入船艙後

亦是相伴著前去甲板放花燈。

“讓森月與三公主殿下單獨相處真的無事?”夏侯緋月心下始終不安,寧森月是她心愛之人的妹妹,淩瑾是她崇拜之人,不論二人之中是誰出了岔子,都是她所不願見到的。

寧森皓勾唇淺笑,意味深長道,“你覺著,森月與三公主二人,誰會出事?”

夏侯緋月登時一怔,她不知寧森皓為何有此一問,她下意識笑著道,“三公主擅長武藝,森月與她對上,必然是吃虧的。”

豈料寧森皓神秘一笑,“可別小看了那丫頭。”

船艙內,

比起外頭的喧囂,船艙內顯然安靜地如一座墳頭一般。

寧森月換上夏侯緋月為她準備的幹淨衣物便裹在被褥中取暖。

先去一切曆曆在目,寧森月至今都猜不透淩瑾推她入湖是何用意?

若是想要她性命,就不會任由2將她救上岸,若不是,她這般自討苦吃究竟意欲何為?

思忖間,一道輕盈腳步聲自門扉外傳來,寧森月心中不由生出一絲警惕。

雖說她此刻多半能估摸出對方是何身份,可在未瞧清來人麵貌之時,寧森月依舊不敢妄下定論。

“叩叩叩”

寧森月仰躺在榻上,雙目緊閉,默不作聲,瞧上去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可敲門之人似是對她知根知底一般,在未曾聽見她應答之後,竟是徑直將門推開。

一抹黑影步入,攜帶著一絲涼風,晃動了燃燒著的燭火。

寧森月微微擰眉,心下不悅。

“世子妃,不必裝睡了,我知道你還清醒著。”來人聲音清冽如臘月冰雪,語氣囂張。

隻憑聲音,寧森月便斷定自己先前所猜測,來人正是淩瑾。

寧森月睜開眼,瀲灩清眸含著一絲寒芒與淩瑾對視,淩瑾亦是不甘落後,美眸與她回視。

“時辰不早了,公主殿下還不打算去歇著嗎?”寧森月絲毫不提及先前落水之事,姿態溫婉謙卑,她這般擅於隱忍,倒是令淩瑾不得不高看她幾眼,不為別的,便為著淩瑾本身亦是擅於隱忍之人。

“世子妃啊世子妃,你說你跟了2多好,何必非死賴在景王世子妃的位置上不走呢?”淩瑾緩緩來至她床沿坐下,嘴角噙著一抹叫人心下發寒的笑。

她雖笑著,可燭火映襯之下,美眸卻宛若一汪死水般平靜。

寧森月見她直言不諱,也不再忌諱,她冷嘲道:“你如此說,便是承認2之事是你搞鬼?”她先前正困惑著,2不知男女之事,再加上性子靦腆,又怎會突然間對她示愛,這其中便有人從中引導。

淩瑾緩緩揚唇,意味深長一笑,“我不過是希望做出一場好戲罷了,放心,觀眾可不是我。”在說到‘觀眾’之時,她嘴角邊的笑意越發深了,笑得令寧森月瘮得慌。

“觀眾?”寧森月黛眉緊蹙,琢磨著淩瑾口中所謂的觀眾的深層含義。

當時情況之下,唯有她與夏侯緋月、寧森皓、歐陽紫鳶等人,莫不是觀眾是他們其中一人?

可寧森月卻又覺得哪裏怪異,若觀眾的身份真是如此簡單,何以

令淩瑾如此費心,甚至令她不惜以傷害自己為代價。

“世子妃遲早會懂得……”淩瑾卻已不再多言,他悠悠起身,下頜微仰,姿態倨傲。

正當她欲抬步之時,豈料手腕被一雙冰涼玉手緊緊扣住,淩瑾嘴角輕揚,上揚出一抹嘲諷弧度。

她欲大力揮手將那礙事的手掙脫,卻不料她剛一揚手,身子側轉之時,原先躺在床榻看似羸弱的女子刹那間靜立於她身前。

隱約間,淩瑾依稀瞧見她嘴角擒著的一抹冷笑,以及眸中那晦暗不明的暗芒。

寧森月一揚手,一黝黑之物便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滑入淩瑾衣衫內。

“啊。”刺痛以及對未知事物的恐懼使得淩瑾驚呼出聲。

她想也想,登時便撕開胸前衣料,露出飽滿的雙峰以及胸前雪白肌膚。

她如此大膽而又果斷的行徑令寧森月亦是瞳孔一陣收縮,她退後一步,背靠著徒壁冷眼瞧著一襲狼狽狀態的淩瑾。

果斷、大膽、冷靜、聰慧……

是寧森月此時此刻對淩瑾中肯的評價。

“‘子蠍’你是取不出的,它身形極小,一旦接觸人體肌膚便會迅速尋到入口鑽入你體內,心下她早已存於你身體血液之中。”寧森月不緊不慢道。

此言一出,淩瑾原先拍打著肌膚的手果真一頓,她回首,美眸滲著的寒芒幾乎將寧森月凝結。

縈繞於她周身久久未散,名喚殺氣,她不怒反笑,抬步朝著寧森月逼近。

知曉真相的她,不但未曾第一時間向寧森月求饒以求解救之法,反倒是抽出藏於短靴的匕首。

她一把將匕首抽出劍鞘,燭火映射在劍鋒上,反射出一道犀利寒芒。

寧森月心下咯噔一跳,可麵上卻未曾顯露絲毫慌亂,她緩緩揚唇,盈盈笑道:“公主殿下想要殺人滅口?”

淩瑾露齒燦笑,宛若烈日中飄蕩著的白雪一般,詭異而又令人發怵,“世子妃以為,本宮會如同貪生怕死的小人一般,為著苟活便自輕自賤,跪下來乞求你這賤人的饒恕?”

寧森月瞳孔微縮,藏於水袖下的雙拳緊握。

瞧著麵前一臉猙獰之色的淩瑾,寧森月始終不敢輕易驅動母蠍。

母蠍雖能號令子蠍在被寄生人身體內肆意攪動,令被寄生人嚐盡蝕骨之疼外,也能讓人準確的發現子蠍在她體內所處位置。

寧森月將視線移至淩瑾手中的匕首,她估摸著淩瑾掏出匕首,並非是為殺害自己,往深處琢磨,她興許是為激起自己恐慌之心,之後操縱母蠍,而後他便能知曉體內子蠍所藏身的位置,以匕首將其剜去。

雖字麵上聽著極為簡單,可實際上操作者卻需承受著旁人所難以想象的蝕骨之痛。

親手剜下手上的血肉,本無人敢為之,更何況又是這般情況之下。

因此,寧森月也僅是猜測,暫且不敢妄下定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