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太囂張

第347章 傳言四起

 寧森月見他問起,倒也不避諱,一五一十地將今兒個早上所發生之事透露於他。

景雲晟麵色黑如鍋底,他稍一沉吟後方才道:“你是覺著此事有人暗中操縱?”

“倒也不敢十分肯定。”寧森月輕搖著頭。

“我自會派人暗中調查此事,定然不會叫人在你背後捅刀子。”景雲晟言辭篤定,一雙眸子眸色深深,便如那剔透的黑寶石一般,無形間誘人心智。

寧森月輕輕頷首,極為難得地不曾拒絕,她雖性子倔強,卻也並非不知深淺之人,她深知此事棘手,一旦出了任何差錯便極有可能萬劫不複,既是如此棘手之事,一個足以信任之人予她援手,她又有什麽理由去拒絕呢?

席間,景雲晟夾菜的動作稍頓,如黑曜石般的眸子驀地一亮,他的聲音清冽如潺潺溪水,從那輕啟的薄唇溢出,“近幾日你大哥也快要回京了。”

寧森皓?

寧森月麵上一怔,她笑道:“如此一來,隻怕那國公府也將要掀起不小的風波。”

寧森皓前一陣子奉皇上之命前去西北邊境駐守,如今班師回朝,皇上難免還加大封賞,如此一來,他與寧森宇之間,自然是他略勝一籌。

景雲晟戲謔一笑,“可要為夫在朝堂中助你那兄長一臂之力?”

寧森月眸帶嗔怒,“世子爺莫要管得太寬了,我相信,大哥定是能夠憑借著自己的實力奪得他想要之物。”

景雲晟見此,也便不再多言。

用過午膳後,寧森月便喚青筠青蓧進來收拾殘桌,複又問道:“你二人商討的如何?”

青蓧悶悶地瞧了青筠一眼,沉聲道:“姐姐不讓我去。”

此言一出,寧森月不禁多看了青筠兩眼,她訝異道:“青筠,你平日不是最愛縱著這丫頭胡來,今日怎的像是變了一個人似得。”

確實如此,從青蓧剛開始纏著青筠想要隨著寧森月一起去醫館的時候寧森月便暗中觀察著她,深深覺著今日的青筠比起往日好似更苛刻了些,平素這等事,她自是千方百計討好著自己叫自己鬆口,如今自己已是答應了青蓧,怎的她倒是不願意了?

見寧森月目不轉睛地打量著自己,青筠藏於袖中的柔荑止不住的絞在一塊,好似恨不得將那白嫩的肉摳下來一般。

她低垂螓首,始終未曾與寧森月直視,好一會兒之後,寧森月才聽見她極為小聲地說道:“青筠擔心青蓧這丫頭會毛手毛腳,給世子妃您惹來了災禍……畢竟此行世子妃您並未將身份公之於世,青筠恐青蓧會壞了事兒。”

這解釋看似毫無漏洞,可青筠卻犯了個不可忽視的錯誤。

寧森月與青筠主仆一載,極其了解她的性子。

青筠自幼父母雙亡,青蓧是她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亦是他從小寵著護著長大的妹妹,以至於在許多地方,青筠都像是護寶一般護著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妹妹,平素有好事也是第一個想著她,可現下青蓧纏了她那麽久,險些將嘴皮子磨破了,可青筠就是半點也不鬆

口,這實在是不符合常理。

寧森月沉吟道:“既是如此,便由你吧。”

此言一出,青蓧登時便如那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蔫蔫兒的,瞧上去真真是又可愛又可憐。

黃昏時分,寧森月剛一回到臨月閣,迎麵便瞧見景雲晟從回廊處走來,他屏退了寧森月身後的青筠,半擁著她來至一株楓樹下的大理石矮凳坐下。

寧森月輕笑著道:“今日怎的有此閑情雅致?”

卻不料景雲晟一副正色道:“我今兒個下午特意命京東前去查了一番,那群你所看診的貧苦百姓中有一兩位乃是隱瞞了身份……”

寧森月麵露凝重之色,如此一來,事情便如同她所猜想一般,確實有人暗中操縱著今早上的那一切,而她從被絆倒,到麵紗掉落,隻怕也是在人操縱之中。

“可查出那二人效命於何人?”寧森月眸色深深,她心下多半已是有了答案,這京城中有誰能有這麽大的本事,又有誰能對她懷有如此大的恨意。

此事多半與雪苑那位撇不開關係……

景雲晟麵露慍色,輕搖著頭,“給我一日時間,我定能將此事查出個水落石出。”

寧森月緩緩闔上眸子,如遠山般的黛眉緊擰著,微側著頭,目光仿佛衝破密密麻麻,紅得滴血的楓樹,她眺望著遠處那一座富麗堂皇的閣院,久久未語。

次日,京城已被無名人士掀起一陣巨大風浪。

一早,京城中算得上名氣的茶樓、客棧、酒家、甚至是風雅之所皆是傳揚著景王世子妃不顧已為人妻的身份,屈尊降貴為身份卑賤的市井之民看診治病。

一時間,鋪天蓋地的汙穢傳言湧現。

所傳之言,無非是景王世子妃敗壞婦德,身為有婦之夫卻為市井百姓把脈,與多名男子有過肌膚之親,一時間,豪門貴族的謾罵幾近將寧森月吞沒。

景王府,臨月閣——

此時此刻,處在風尖浪口上的正主兒卻好似沒事人一般,端著一副閑適淡定的姿態,坐在矮凳上飲著雲南最新上供的雪山雲霧。

反之,青筠青蓧則是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二人已是不知在屋內轉了幾個來回。

正所謂,皇上不急太監急說的便是這個理兒。

伴隨著‘吱呀’一聲,來人以如風般的速度掠到寧森月身前,還未等寧森月瞧上來人一眼,已是被人擁入懷中。

他清冽如潺潺溪水的聲音傳入耳畔,無形間撩撥著寧森月的心弦。

“我定是會查出那幕後主使,決不讓你受這等委屈。”說著,景雲晟抬起厚實的大掌,撫了撫懷中人兒一頭烏發,聲音輕柔,目光寵溺,好似懷中的人兒如那瀕臨破碎的玉石一般,稍一不留神兒便碎成瓣兒。

寧森月失笑,“即便是有幕後主使,她也不過將事實捅出來罷了,我有什麽好委屈的?從我向聖上稟明要在京城開醫館那一刻起,我便早已做好了麵臨這等尷尬之境的打算……不知此事一經捅破,還不知你

那母妃會如何對付我?”

景雲晟輕捏著她的下頜,迫使她與自己對視。

寧森月望著他漆黑深邃的眸子,如令人精心雕琢後的黑玉石一般,他的眼中是從未有過的認真與堅定,那篤定的言語如一顆擲入她心湖的石子,轉眼間掀起驚濤駭浪。

“隻要你身在王府,隻要我還活著一日……”

他還未道罷,便被寧森月笑著截去,“你斷然會護我周全,絕不容許任何人傷害我一分。”她眉眼彎彎如月牙兒,整個人如同那墜入人間的精靈。

景雲晟薄唇輕揚,黑曜石般的瞳孔充斥著寵溺之色,他鬆開鉗製著她下頜的手,轉而按著她的香肩將她攬入懷中。

恰好此時,一道猙獰犀利的女聲打破此刻這一番美好意境,“哼,夫妻二人可真是恩愛啊。”

寧森月循聲望去,那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不禁叫她黛眉緊蹙,她道:“母妃何以這般大動幹戈?”

視線落在景王妃身後,此次的她並非是一人前來,她身後的陣仗何止是聲勢浩大得以詮釋。

景王妃身後,赫然排排站著嬤嬤與護院,嬤嬤麵容冷肅,如地獄中的閻羅,護院手握佩劍,如那行刑時的劊子手一般。

景王妃冷嘲一笑,“世子妃,你既是有膽兒做出如此不守婦道之事,怎麽今兒個是沒膽兒站出來承認了不成?”

寧森月不怒反笑,她從景雲晟的懷中掙脫開來,站起來試圖與景王妃對峙,站起身那一瞬間,耳畔傳來那熟悉的男聲,“莫要中了她的計!記著,萬事有我在。”

他這一番言辭,便如同定心丸一般,寧森月原本有些浮躁的心瞬間平複下來,她淺淺一笑,眉心透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堅定。

她款款來至景王妃身前,盡管麵臨著景王妃身後的‘千軍萬馬’,可她依舊是麵不改色,大有一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姿態。

“母妃說的可是今日一早傳遍京城的謠言?兒媳本以為母妃蕙質蘭心,才思敏捷,定是不會受這等妖言惑眾影響,不曾想竟是兒媳高估了母妃。”寧森月麵露輕嘲。

景王妃何嚐不知寧森月此言便是為著激怒她,她並非愚不可及,自是不可能輕易上當受騙,事到如今,她已是勝券在握,而寧森月,便是她刀俎上的魚肉,哪怕她再伶牙俐齒,也得任由著她宰割。

“寧森月,就算你舌燦蓮花,可今日這事兒你終究是逃不過責罰!”景王妃眸中厲光一閃,聲音近乎是從齒縫中溢出,天知道她盼這一刻盼了多久,自從雪柔被當眾杖責以來,她日日夜夜都籌謀著該如何將寧森月剝皮拆骨,如今,她好不容易落到了自己手上。

這可是她自個兒將機會送到自己手上,好好的世子妃不做,偏偏跑去給那些個賤民看診,觸犯了祖宗條例,辱沒了世子妃的身份。

“寧森月,你身為我景王府的兒媳,卻不守婦道,不知檢點,今日,本王妃便代表王爺,代表我景王府的列祖列宗,對你執行家法!來人呐,將她綁了。”景王妃厲聲一喝,凝著寧森月的眸子如那寒冰利刃,恨不得將她絞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