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太囂張

第373章 聖上賜婚

這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樸實生活持續了將近一月,從始至終,寧森月都保持著愉悅樂觀的心態,青蓧再也不曾提起關於景王府之事,好似所有人都淡忘了這一切,好似寧森月從來便不曾為景王世子妃。

可直到這一日,聖上頒下詔書,昭告天下,伽納國三公主殿下淩瑾與景王世子景雲晟將於一月後舉行婚事。

青蓧起先並不敢將此事告知寧森月,若非後來寧森月上街采購藥材,瞧見了粘貼在大街上皇榜,絕不會知曉此事。

青蓧清晰地瞧見,當寧森月瞧見那告示的那一刻,嘴角上洋溢著的溫潤笑弧頃刻僵住。

車水馬龍的長街,商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馬車行駛在地麵上摩擦產生的軲轆聲極為刺耳。

人來人往之間,便瞧見那身段高挑纖細,一襲水藍色廣袖流仙裙的女子,半挽著如雲如墨的發,靜立於皇榜前,目光呆滯。

“姐姐,咱們還是快些走吧。”青蓧心疼地扯出寧森月的水袖,試圖將她拉走,她又怎會忍心瞧見寧森月這副模樣。

是啊,郡主如此深愛著景世子,如今眼睜睜瞧著他娶了其他女子,心中豈會不痛。

興許連郡主也未曾察覺,早在不知不覺間,景世子已成了她心中最為重要之人。

寧森月嘴角輕揚,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輕嘲,她的聲音悠遠空靈,透著一股淡淡的歎惋,“是啊,他早已不是我的。”早在她入宮向聖上乞求合離那一刻,便該知曉會有這般結局。

青蓧粉唇輕啟,本欲再次詢問,既是如此,您又何苦堅持與世子爺合離,可一瞧著寧森月這副模樣,便是再也開不了口了。

心下輕歎,罷了,她又何苦叫郡主傷心。

二人將所需采購的藥材采購完畢後,便踱步回到醫館。

今日醫館,正是有著沈瀟然坐鎮,寧森月才敢在大街上晃悠。

沈瀟然一瞧見寧森月款款走來的倩影,他笑了笑,正欲起身叫寧森月過來為病人瞧病,他好回府歇著去,卻不料寧森月剛一入門,麵色便差到了極致。

她好似極為疲倦一般,纖指揉了揉眉心,對著沈瀟然道:“沈大哥,今日,便由你替我一會兒可好?我著實是乏得很,想回榻歇息。”

這才剛過辰時,她才剛起身不過多久,又豈會疲乏,不過是見著不該見的物什,現下心中抑鬱罷了。

隻是這等理由,寧森月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開口說出來的。

沈瀟然見此,忙將想說出來的話吞入腹中,他輕輕蹙著俊秀的眉,聲音透著一股濃濃的擔憂,“可要我為你把把脈?”說剛一出口,他便是笑了,實在是他憂心過重,如今鬧了笑話。

寧森月本就是大夫,醫術高超,她又怎麽需要他來為她把脈?

寧森月掩唇輕笑,可那遠山般的黛眉卻依舊輕擰著,眉眼更是不見絲毫笑意,“沈大哥多慮了,我自個兒的身子自個兒知曉,沈大哥還是莫要為我煩心了,為病人瞧病才是最為要緊的。”

此言一出,那

坐在沈瀟然身前的中年婦人,忙感動地掩麵輕啼,“寧月大夫菩薩心腸,您可一定得好好保重身子,若是您病了,這叫我們該如何安心呐。”這方麵幾百裏的百姓可都是受過寧森月的恩惠,自是牽掛著寧森月的身子。

寧森月輕笑著點頭,她並未多加停留,而是轉身走向房去。

一整日下來,寧森月皆是心不在焉的模樣,青蓧除了一旁幹著急著,也不知該如何勸慰。

夜幕降臨,濃稠驀然渲染夜空,仿佛一道無形簾幕,遮去了碧空如洗,遮去了火紅驕陽。

一輪皎月高懸夜空,泛著幽幽冷光。

月光之下,一身披貂絨鬥篷的女子獨自坐於早已凋謝的樹下。

她身前擱置著一張桃花木矮幾,矮幾上擺置著一壺酒,一隻杯,除此之外便別無他物。

寧森月盤膝而坐,姿態灑脫,與尋常相比,倒是多了幾分男兒氣概,少了幾分平日的端莊優雅。

若換做是王府之中,哪怕是無人之際,寧森月也不敢隨意地做出此等對於皇室而言,有失風雅的舉止,可如今,她早已不是景王世子妃……

那身份,那她曾以為是一聲枷鎖的頭銜早已成為過去式,現如今,正有一女子即將取代她。

思及此,寧森月頓覺心中一刺,煩悶不已的她當即端起酒杯將酒釀一飲而盡。

濃烈的酒味刺得她喉嚨生疼,由於喝的猛了些,她竟是忍不住捂著唇咳嗽起來。

死寂般的深夜裏,她猛烈的咳嗽聲顯得異常清晰刺耳。

然而,這咳嗽聲未曾持續多久,緊接著,取而代之的乃是一陣沉重有力的步伐聲。

寧森月被那步伐聲驚得抬頭查看,映入眼簾,不想竟是披著雪銀色鹿絨鬥篷的沈瀟然,他一襲雪色雲錦,幽幽月光在他身上鍍上一層銀灰光芒。

寧森月略顯訝異,她本以為又是青蓧那丫頭來喚自己歇息,卻不料來人竟是沈瀟然,這個時辰,他本該回府不是嗎?卻又為何無端出現在此處。

還未等寧森月出聲詢問,耳畔便傳來沈瀟然那略帶嗔怪的聲音,“你酒量本就差,為何還喝得這麽猛。”

便如同大哥哥責問妹妹一般。

寧森月心下一暖,她斷無法料想到,這個時辰,這等情形之下,竟會是沈瀟然陪伴在自己身側。

“誰說酒量差便不能這般灑脫一回,今夜的我,隻想好好醉上一次。”寧森月說著,又朝那見底的酒杯斟滿酒水。

沈瀟然見此,一把奪過矮幾上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未曾想沈瀟然這般看似溫潤如玉的男子,喝起酒來卻絲毫不遜,他抿了抿唇,口腔內盡是酒水的苦澀味。

這酒,著實不適合女子品飲。

“若是你想,該如我請你前去醉歡樓喝上一壺那兒的梅花酒釀,定是比這烈酒好上數倍。”沈瀟然又奪過她手中的酒壺,半哄著說道。

寧森月輕嘲一笑,眸光微閃,“梅花

酒釀不適合我。”

沈瀟然瞧著她這般憔悴失落的模樣,輕歎一聲,他又豈會不知寧森月因何故這般失意。

他無法理解的是,寧森月既是這般深愛著景雲晟,卻又為何主動提出合離,現如今,得知了景雲晟將於一月之後迎娶淩瑾,又再次獨酌,豈非自相矛盾?

“若是你此刻反悔,或許還來得及。”沈瀟然凝著她,輕聲開口。

寧森月微征,頓了頓後才道:“反悔?”

沈瀟然目光灼灼,“自是與景世子合離一事,現下他還未娶,且景世子對你用情至深,若是你此刻反悔,定也是不遲的。”他原以為,寧森月這般失意,定是心中懊惱至極。

卻不料寧森月自嘲一笑,她緩緩闔上眸子,令誰也無法窺探她眸中的情愫。

“為何要反悔?我早已下定了決心,此生與景雲晟再無可能。”她語氣篤定。

沈瀟然更是不解,“既是如此,你這般失意又是為何,獨自一人買醉又是為何?”他頓了頓,緊接著又道:“你不正是不願瞧著他娶旁的女人,寧森月,既是如此在意,為何還要合離?”這始終是沈瀟然想不透之處。

他雖不讚成寧森月與景雲晟一起,可瞧著寧森月這般失落的模樣,心中更是困惑不解。

寧森月倚靠在樹幹上,任由著月光灑在她白膩如玉的臉上,襯得她的膚色越發慘白滲人,“京墨死了,青筠死了,我不願我身邊之人相繼離去,我不願摻和那皇庭鬥爭。”

沈瀟然目光灼灼,嗤笑一聲,“我記憶中的寧森月,並非如此膽怯之人,你遇強則強,又豈會因為這些挫折而一蹶不振?”按照寧森月的性子,她該是咬緊牙關,以暴製暴,讓傷害青筠之人付出代價才是。

寧森月微側著臉,凝視著沈瀟然的眸子閃爍著笑意,她輕歎一聲,“果真是瞞不過你,確實,即便是離開了景王府,我與那穆雪柔也是不共戴天。”她從未想過退讓。

“既是如此,你又為何……”沈瀟然本欲追問,他本不是好奇心重的人,可麵對寧森月的事他無法不關心。

見沈瀟然有意追問,寧森月忙道:“沈大哥,我知道你關心我,我也知道你不希望我留下遺憾,但我做事總歸有我的緣由,此事你便無須再問了。”難道要她親口對沈瀟然說,景雲晟乃是先太子遺孤一事?隻怕這事兒傳了出來,定是會掀起朝中軒然大波,景雲晟更會有性命之憂。

她雖不知道景雲晟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世,但她相信,淩瑾是絕對知道此事,否則,景雲晟乃是先太子遺孤一事也斷然不會傳入穆雪柔耳中,此事怕便是淩瑾透露。

而淩瑾之所以要嫁給景雲晟,想必不僅僅是因為她對景雲晟的愛慕,想必其中也存著景雲晟乃是先太子遺孤的緣由。

淩瑾乃是伽納國三公主,深受伽納國國王寵信,有她輔佐景雲晟,寧森月相信,終有一日,景雲晟必然會有所作為,必然能拿到真正屬於他的東西。

寧森月自從得知了景雲晟便是先太子遺孤之後,曾派人暗中調查二十多年前,皇宮政變一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