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太囂張

第409章 讓她身敗名裂

煎藥倒算不得難事,不到一個時辰,寧森月便已然將數十種藥材成功煎成一小半碗如墨般烏黑,且散發著令人作嘔氣味的藥汁。

寧森月倒是聞慣了中藥的味道,可隨著她一同前來的婢女,可著實受不了這等刺鼻而又令人作嘔的藥味。

一路上,那婢女都盡可能離寧森月,不,準確說來,該是寧森月手中的藥汁遠遠地。

且捂著鼻,緊皺眉頭。

二人一前一後踏入屋內,便見淩瑾斜倚在貴妃榻上,手底下的婢女為她揉捏著小腿。

寧森月一上來便將藥擱置在離她最近的檀木桌上,難聞的氣味隨著空氣飄滿了整座屋子,一時之間,原本跪著為淩瑾捶著小腿的婢女紛紛擰起眉頭,可礙於淩瑾的威儀不敢空出手來捂住口鼻。

淩瑾倒是個耐力極好的,也或許是她自小便接觸各種藥物,如今乍一聞見這般氣味惡心的藥汁,愣是眼也不抬,眉也不蹙。

淩瑾懶懶起身,美眸似一泓秋水,望著寧森月淡然的眸子,淩瑾說道:“今日有勞郡主為本妃診脈了,若是郡主這一碗藥當真能讓本妃身心舒暢,本妃日後必然有所重謝。”

且不說今日寧森月並未替淩瑾診脈,便是那藥方也並非寧森月所出,她不過是因著淩瑾的要挾為她煎藥罷了,可如今她這一番話,確實是耐人尋味。

寧森月暫且不去計較淩瑾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她現如今關心的唯有青蓧的傷勢,也不知淩瑾是否傳了府醫為她醫治。

“青蓧現下身在何處?”寧森月並未將藥交給淩瑾,而是反問她青蓧的去處。

淩瑾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那便煩請郡主隨我移駕。”

寧森月並非毫無顧慮,她自是知曉淩瑾心思叵測,稍有不慎便中了對方的套,可事到如今,她已是陷入這等兩難的境地,寧森月已是別無選擇。

她隨著淩瑾一同來至一座偏殿,寧森月記著這座偏殿,她當初掌管王府之時,這偏殿正是婢女居住之處。

一處算不上破舊也算不上富麗的房間,年齡稍長的婢女正俯身為躺在塌上的青蓧擦拭額角的傷處,一旁擱置著剛從青蓧額角換下來的繃帶,上頭隱隱染著血跡。

寧森月二步作一步來至青蓧塌前,瞧了瞧她的氣色,順帶著把了把他的脈象,見她身上不過一處皮外傷,也就鬆了口氣。

淩瑾勾唇一笑,“郡主不必過於擔心,你這丫頭,本妃自會吩咐王府下人,將她完好無損地送回去。”

寧森月嗤笑,她又怎會信淩瑾會這有這等好意,“不必了,本郡主自會讓人過來護送我們回去,便不勞世子妃。”

寧森月說著,便試圖上前將青蓧攙扶起身,卻不料身後傳來了她本不願聽見的聲音,“安平郡主別急呀,這景王府好歹也是郡主曾經待過的地方,既然今日難得來此,便多坐一會,也給本妃說說,從前這王府從前的事兒。”

寧森月步伐一滯,淩瑾看不見的臉上,燦若桃花,她緩緩轉過身

來,對淩瑾道:“你,果真要聽?”

淩瑾心下油然而生一股不安的預感。

寧森月不等淩瑾答複,徑直說道:“當年本郡主做這王府的世子妃之時,與公主殿下今下這等情況可差得多了,想當年本郡主可是與世子殿下日夜相處……哦,本郡主倒是忘了,當初本郡主住在王府的時候,可是早已被世子殿下八抬大轎迎回王府的,不像公主殿下這般,還未正式與世子殿下完婚。”

末了一句‘還未正式與世子殿下完婚’這一句可謂是真真正正刺入了淩瑾的心裏頭。

淩瑾的臉色當即刷得一下如潑墨一般,勾勒著妖冶眼影的美眸如戲台上麵目猙獰的鬼怪的燈籠似得眼睛,惡狠狠地瞪視著寧森月。

“本妃雖未與世子殿下完婚,可早已是皇上欽點的世子妃,你不必拿這些話來激我。”淩瑾倒是愈發鎮定,與寧森月斡旋已久,淩瑾對她多少也是有些了解。

寧森月一向是逞口舌之快,且事到如今,她除了逞口舌之快也無旁的本事。

寧森月笑得有些意味深長,她並未繼續激怒淩瑾。

“既是本郡主的話,公主殿下您不樂意聽,那本郡主也不在此礙著公主殿下您的眼了,免得您瞧久了心煩。”

淩瑾聞言,詭譎一笑,她將目光放置在塌上的青蓧身上,紅唇輕啟,聲音如鶯燕般柔和溫婉,“本妃瞧著青蓧這丫頭還得養一陣子,她額角上的傷若是磕著碰著了,落了傷疤,這水靈的臉蛋可就毀了。”

寧森月眸色深深,盡管淩瑾不曾挑明,可淩瑾的言下之意,寧森月已是了然於心。

她先前進府之時,已是暗中有所觀察,這府中上下盡是些生麵孔,顯然,淩瑾入住王府這段時日來,費了不少功夫,王府裏裏外外先前與她有過交集的人,皆被淩瑾清理掉,如今留下的,皆是淩瑾的爪牙。

拋去淩瑾不談,王府的另一派勢力景王妃更是對她恨之入骨……

如今夜色已深,府中卻不見景雲晟的蹤影,這其中,兩人多半也是費了不少功夫。

總而言之,此次,她若是逆著淩瑾而為,隻怕便很難帶著青蓧全身而退。

思及此,寧森月也唯有暫且收了棱角,跟隨著淩瑾前去臨月閣。

臨月閣內,內殿之中,淩瑾早已摒去下人,吩咐婢女家丁在外看守。

散發著淡淡木香的紫檀木矮幾旁,二人盤膝而坐,笑臉相對。

一旁的桌台上,擺置著鎏金麒麟鏤空香鼎,鼎內燃燒著沁人心脾的香粉,香爐燃燒出的味極濃,像是刻意掩蓋房中某種令人作嘔的藥味。

矮幾上,一碗早已冷卻的藥汁穩當的躺在碗中。

寧森月並不知曉淩瑾想要這藥汁何用。

僵硬許久的氛圍最終被淩瑾打破。

“本妃很想請教安平郡主一個問題。”淩瑾幽幽道來。

“本郡

主洗耳恭聽。”寧森月眸光微閃,她自是不知淩瑾葫蘆裏賣著什麽藥,事到如今,她唯有見招拆招。

淩瑾緩緩端起桌案上的瓷碗,嗅著那令人作嘔的藥味兒,她的臉上非但不曾露出一丁點兒嫌惡。“郡主的醫術一向是令人稱讚的,便是宮中太醫也是讚不絕口。隻是本妃很困惑,若是不日傳出了郡主誤診了皇親貴胄的脈象,開錯了藥方,屆時,郡主的名聲該會如何?郡主又能否在這京城立足?”

說完,淩瑾才緩緩抬頭敲向寧森月,美眸迸射出一道寒芒,嘴角則噙著一抹奸佞的笑。

寧森月嬌軀一震,瀲灩清眸冷得好似那破碎冰麵上的浮冰,現如今,淩瑾終是為她揭曉了答案。

她費盡心思,不惜動用一切手段,便是為著將她引到景王府。

淩瑾深知她若是走尋常的套路,設計陷害,要她性命。且不說會被她接招拆招,即便是淩瑾得逞,以景雲晟的性子也斷然不會善罷甘休,屆時,定會為她洗脫罪名。

因而,淩瑾這一次倒是聰慧了些,她並未如同往常那般直接便朝著他的命脈伸出爪牙,她選擇了另外一種看似溫和,卻實則更為狠辣的手段,她讓她聲名狼藉,她讓她在京城中無立足之地。

再者,此次她以青蓧作為要挾,寧森月無法抗拒,這藥方是她親手所寫,藥是她親手所煎,這一切,王府的下人皆是有目共睹,她無從逃脫。

思緒百轉千回,最終化為嘴角淡淡一笑。

“你害怕了,對嗎?”令淩瑾意想不到的是,寧森月的臉上非但未曾露出一絲一毫的慌張與恐懼,反倒是笑得極為愜意,好似勝利者是她而非自己。

淩瑾心中咯噔一下,眸中掠過一絲薄怒,她不得不承認,寧森月是極為聰慧之人,不過稍加思索,便已知曉她的計劃以及她這般做的緣由。

淩瑾倒也不再與她打啞謎,“本妃是想著杜絕後患……本妃可以向郡主承諾,本妃斷然不會為難郡主,隻要郡主識相,遠走加納,本妃的人屆時會對郡主有所照應。”

寧森月嘴角輕輕揚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淩瑾心思叵測,誰知她屆時是否會出爾反爾,派人在伽納將她暗中處決。

“本郡主有說不的權利嗎?”寧森月嘲諷一笑,分明已是處於下風,可氣勢卻絲毫不減。

淩瑾笑得極為張揚明媚,飽滿的唇鮮豔無比,主人像是刻意用口脂修飾了一般,她輕輕搖頭,答案已是不言而喻。

如寧森月所預料一般,淩瑾喝下了那碗並非寧森月所開的藥,之後便腹痛難忍,請來府醫診脈,卻診不出緣由。

由於淩瑾是喝了寧森月親手寫下的藥方,親自熬得藥才變得這般,寧森月暫時被關押在王府的地牢之中,而青蓧則是被扣押在北苑,安排府醫好生治療,這一點倒是令寧森月鬆了口氣。

而這也確實是淩瑾聰明之處,她深知一旦逼得緊了,隻怕會使得寧森月與她魚死網破,既是能省下一些麻煩,淩瑾自然不會自找麻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