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太囂張

第443章 重逢後

 蓧珺蹙眉,下意識的,她總覺著鳳輕不該是這般多思之人,記憶中的鳳輕,可是連生死都不怕的。

鳳輕雖年輕,可在她的身上,蓧珺卻能感受到她一股看破滄海的淡漠,她不該是懼怕生死之人,這一點,叫蓧珺有些不解,更甚者是質疑。

“宗主,莫要多想了,既是來了,便放寬心吧,況且,奴婢打聽過了,那景王世子驍勇善戰,且此次隨著我們同行的元帥將軍亦是戰功赫赫。”蓧珺安撫一笑,伸手握住了鳳輕那泛著涼意的指尖。

鳳輕嘴角輕揚,笑得有些勉強,微微垂下的眼瞼掩飾著眸中一閃而過的異樣情愫。

景王世子麽?

不知自己現下這副模樣,他還能否認出自己來。

鳳輕嘴角輕揚,笑得有些勉強,微微垂下的眼瞼掩飾著眸中一閃而過的異樣情愫。

景王世子麽?

不知自己現下這副模樣,他還能否認出自己來。

約莫趕了半月行程,眾人終是到達了西北邊境佪城。

鳳輕與蓧珺被安置在城內,這幾日來,城內倒是極為平靜,隻是耳邊時不時有著士兵前來稟報前線的狀況。

譬如——

“報,我方打破敵軍陣營,世子殿下凱旋歸來!”

當這一呐喊傳入耳中,鳳輕愣了許久,一抹喜悅自心底蔓延開來,許久來,她第一次覺得自己離他這麽近,近的好像下一秒便能與他接觸。

她知道,再過不久,她便能見到被她選擇遺忘,刻意遺忘卻始終未能遺忘之人。

這一日,蓧珺又瞧見自家宗主坐在梳妝台前,望著那銅鏡發呆。

蓧珺黛眉微蹙,上前卻佯裝一笑,“宗主莫不是覺著自個兒的容貌羞花閉月,瞧得呆了?”

嘴上雖是笑著,可心下卻不由自主地擔憂。

鳳輕嗔怒地瞧了她一眼,輕輕搖頭,又歎了口氣。

蓧珺托著下頜,困惑的目光落在鳳輕身上,嘟囔道:“我怎麽覺著,自從聽聞我方軍隊凱旋而歸後,宗主您便越發心事重重了呢?”

這話怎麽聽怎麽覺得奇怪,隻怕是不知情的,要誤以為,她鳳輕不願意雲升軍隊凱旋而歸了。

鳳輕故作淡定搖頭,“說得哪兒的話……”

話還未說完,便被殿外匆匆趕來的士兵打斷,“報!稟報大人,寧將軍請您前去前廳一聚。”

鳳輕也就借著那士兵的話轉移話題,“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言罷,她又對著蓧珺道:“你可要與我一同前去。”

蓧珺自是點了點頭,隻是望著鳳輕的目光卻更為複雜。

前廳:

齊聚著此次凱旋而歸的將士,不僅僅是占據頭功的將領與元帥,便是稍稍有些苦勞的小將也是齊聚於此。

景雲晟一如從前般氣宇軒昂,白皙無暇的臉孔上鐫刻著精致俊美的五官,棱角分明的輪廓透著一股淩厲氣息。

一線薄唇輕抿,冷峻的麵容上毫無一絲情緒外露,為他本就冷峻的臉孔更添幾分陰翳

“本世子聽聞,你前段時日親自前往那五毒宗將那新繼位的宗主請了過來?”景雲晟輕抿一口烈酒,醇厚的嗓音略帶一絲磁性。

寧森皓頓了頓道:“那亦是皇上的意思,她掌握著傳聞中神秘的死人軍隊魑魅魍魎。”

景雲晟的聲音篤定有力,“讓她回去!”

這一聲,恰好便被剛剛門外湊巧抬起一隻手打算要敲門的鳳輕聽到。

蓧珺聞言,登時便是一腳將緊閉的扇門踹了開,隨著這一聲響,殿內眾人皆是側過頭瞧了過來。

廳內諸位將士皆是愣著不知如何反應,倒是寧森皓率先反應過來,他起身,似是想緩和氣氛一般,笑著道:“宗主這是……”雖是笑著,可言語中卻摻雜著一絲責怪。

一聽此言,原先並未將注意力放在鳳輕身上的景雲晟也是不由自主地蹙起眉,將目光投至鳳輕身上,然而這一瞧,卻是叫他打翻了手中的酒盞。

黑曜石般的瞳孔,映射出鳳輕那冷豔的臉孔,美眸如一汪清水澄澈,瓊鼻朱唇,那熟悉的五官,與記憶之人重疊的臉孔,可卻因他右眼角下那一朵陌生的黑罌粟生生破壞。

景雲晟呼吸一滯。

鳳輕亦是一眼便望見了景雲晟,一汪清水般的眸子蕩起一絲漣漪,然而卻在下一秒被他極好的掩飾。

鳳輕邁著輕盈步伐,款款走入眾人視野之中。

纖細高挑的身段被一襲暗褐色束腰及踝襦裙裹著,襯得她的身段越發玲瓏有致。

一頭烏發由一根骨簪挽起,發髻極為簡單,更是無絲毫的珠光寶翠。

鳳輕嗔怒地睨了一眼身後的蓧珺,“你怎的這般無禮?如今這可不比從前五毒宗裏頭,莫要由著性子胡來。”語氣雖是責怪,卻也無形間透露出兩個信息,其一,她乃是五毒宗新任宗主鳳輕,其二,他身後的蓧珺在五毒宗,宗主大人向來是由著她胡作非為。

蓧珺輕輕頷首,可麵上卻無一絲悔改之意。

鳳輕又自顧自地淡淡開口,“本座這婢女也是性子急躁了些,一時間聽說有人要將本座趕走,便一時怒急攻心,這才做出這等糊塗之事。”

此言一出,那高高坐在太師椅上,始終未曾發言的景雲晟倒是接了一句,“隻怕是宗主聽錯了,剛剛……可從未有人讓宗主離開。”

此番話一出口,讓在場將士更是瞠目結舌,他們聽見了什麽?

景王世子這一番話,莫不是在自打嘴巴?

他們剛剛可都是聽的真切得很,景王世子先前確實是叫這年輕的女宗主離去,怎的這下子……莫不是景王世子也畏懼這手上握有死人軍隊魑魅魍魎的女宗主?

反倒是寧森皓尤為平靜,如月般皎潔的眸子微微眯起,神色凝重,他估摸著能猜到景雲晟一些心思。

寧森皓與景雲晟興許也算得上是機緣,景雲晟因寧森月對寧森皓多有照拂,再加上此次戰役中,二人近乎是生死與共,長久下來,寧森皓倒是能摸得清這情緒不定,喜怒不形於色的景王世子的心思。

隻怕,他是瞧著那宗主的相貌……

亦是不由輕歎一聲,又

豈止是景雲晟,便是他,第一眼見到鳳輕之時,亦是將她的臉孔與寧森月重疊,隻是……若是叫他相信寧森月並為死去,且成了江湖上人人聞風喪膽的五毒宗的新任宗主,她更寧可相信,寧森月已死,而鳳輕不過是偶然與寧森月生的相似罷了。

鳳輕亦是錯愕,她輕擰著黛眉,下意識道:“世子此言,是說本座聽出了?”她竟是覺著有些可笑。

她並不懷疑自己的聽覺,她聽得一清二楚,甚至,從先前蓧珺的反應,她更加確信,自己並未聽錯。

既是如此……他何出此言?

景雲晟堅定點頭,下一秒還未等眾人緩過神來,又見他到:“還請宗主上座。”說著,他便吩咐身側的士兵,去搬來一張太師椅放在他的身側。

士兵征愣著,卻也遵照著吩咐行事。

鳳輕瞧著那士兵搬來一張太師椅放在景雲晟身側,黛眉皺的越發深了,一時間,她竟是不知該如何邁動步伐。

她雖已做好了與景雲晟相見的準備,可從未做好與他近距離接觸的準備……

他的注意為何改變地這般突然?

難不成,是她懷疑自己的身份?

鳳輕覺著,這個時候,隻怕隻有這個解釋是最為合理的。

藏於廣袖下的纖手不由緊握成拳,指尖泛白,她此刻猶豫著,該不該上前。

“宗主莫不是有何異議?”景雲晟唇角輕揚,凝視著鳳輕的目光灼熱而強烈,更像是凝視著令他愁苦許久的獵物。

鳳輕心下咯噔一跳,她深知自己逃無可逃。

深呼吸一口氣,眼瞼再次抬起,如清水般的眸子已是冷如浮冰,周身散發著一股淩厲與肅殺氣息,便如當初她初登宗主之位之時的殺伐果決。

深呼吸一口氣,眼瞼再次抬起,如清水般的眸子已是冷如浮冰,周身散發著一股淩厲與肅殺氣息,便如當初她初登宗主之位之時的殺伐果決。

“當然……”鳳輕故意拖長了尾音,緩步上前,柔軟的繡花鞋底踩在地上,沒有一點聲音。

隻見她臉上巧笑嫣然,渲染的她眼角那一朵黑色罌粟更是妖冶異常,隻是臉上的笑意卻被雙眼之中的浮冰生生凍結,再沒能夠深入一分。

鳳輕迎著景雲晟灼烈的目光,走到了那張專門為她搬過來的太師椅邊,優雅的轉身,裙擺微微翻浮,上頭用暗金色絲線繡著的毒罌粟,像是在那一刻盛開,盡態極妍之中帶著嫵媚的殺機。

翩然入座,鳳輕隨意的斜倚著太師椅的椅背,一隻手搭在扶手上,另一隻手把玩著自己散落在肩頭的長發。含著冰冷氣息的眸子瞧著景雲晟,罌粟花一樣鮮紅的嘴唇輕啟,終於說出了那久久不曾說出的後半句,“沒有異議。”

景雲晟看著這樣不拘小節,笑意半真半假的鳳輕,忍不住眯了眯眼睛,看向鳳輕的目光更是強烈,似乎有一種棋逢對手的感覺。

鳳輕也毫不畏懼的看回去。

四目相對,兩道毫不相讓的目光在半空中匯聚在一起,碰撞出莫名的意味。

兩個當事人隻顧著對視,而在前廳之中的其餘將領們則是驚得暗暗咋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