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太囂張

第461章 掘墳!

 時間匆匆,轉眼便到了寧森月忌日的前三日,景雲晟正和寧森皓交接著軍中要務,看著他事無巨細的給自己說著軍情,寧森皓忍不住放下手中的軍中戰報,疑惑的打量著景雲晟。

“你把這些全交給我?”

“嗯。”

景雲晟翻閱著手中的軍書,淡淡的吐出一個單音節。

“為什麽?”

寧森皓朝後一躺,抬起眼睛問道。

“我要回京一趟,今日就要啟程。”

景雲晟放下手中的軍書,站起身來從書架上重新抽出一份戰報。

還沒容寧森皓說點什麽,景雲晟便繼續說道:“身為副將,在我不在的日子裏一定要肩負起責任,切記不要衝動。”

“我知道了,但你回京作甚?”

寧森皓點點頭,但還是忍不住疑惑的問道。

“有一些事情,你別問了。”

景雲晟眉目一冷,他並不想回京祭拜寧森月的事情被太多人知道,特別是鳳輕。

想到鳳輕那個女子,景雲晟稍稍有些失神。

從軍營中回到府裏,景雲晟便撞見了鳳輕著著一身紅衣在庭院裏談著古箏。

琴音陣陣,仿佛天籟之音。

風輕輕襲來,她身邊的桃花樹上的花瓣翩翩落下,粉色的花瓣讓她仿佛置身於一個仙境當中,就連景雲晟也不由得看呆了眼。

看著這樣的她,景雲晟不自覺的想起了曾經作為自己妻子的寧森月。

這樣想到,景雲晟便轉身想要離開。

一旁的青蓧見到景雲晟來到,開口道:“殿下。”

景雲晟點點頭,便徑直朝屋內走去,差點忘了自己把青蓧重新賜給了鳳輕。

鳳輕看著他的背影,停住了手上的動作,琴音戛然而止。

青蓧走到她的身邊,說:“殿下,在這看了好久了。”

鳳輕點點頭,便也朝屋內走去。

走到屋內,看著景雲晟收拾了幾件衣服讓侍衛拿走,她便上前問道:“殿下這是要出遠門?”

景雲晟見她進來,便揮手示意其他人退下,說:“嗯,要回京一趟。”

回京?回京做什麽?

雖滿腹疑惑但鳳輕覺得自己還是不該多問什麽,便隻是噙著笑意道:“那祝殿下一路平安。”

景雲晟點點頭,並未多說什麽。

氣氛尷尬,鳳輕便告辭離開,隻留下若有所思的景雲晟獨自在屋內。

景雲晟拽緊手,這次回京,要是真的證實了鳳輕就是寧森月,他又該如何待她?

他帶著幾個貼身的心腹便啟程回京,風塵仆仆的來到京城,連府上也沒回便徑直來到了沈蕭然的府上。

景雲晟把馬鞭扔給小廝便徑直入了府,沈府管家慌忙迎了上來。

“殿下,恕草民有失遠迎。”

“沈蕭然呢?”

景雲晟隻是臉色淡淡的坐在大廳裏張望著四周,並不搭理管家的阿諛奉承。

管家恭敬的說道:“大人在後院,馬上就來了,已經派人去通知了。”

景雲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沈蕭然便出現在了眼前。

“你來了。”

沈蕭然拍了拍身上沾著的草藥,抬起眼睛瞥了景雲晟一眼。

“森月被葬在鳳鳴山的何處。”

景雲晟並不是在詢問他,聲音冰冷的仿佛來自地獄。

看著景雲晟那張令人捉摸不透的臉,沈蕭然笑道:“我以為你會直接去鳳鳴山,沒想到你還會來我的府上坐坐。”

景雲晟站起身,直直的看著沈蕭然那雙同樣深邃的眼眸。

“快說。”

沈蕭然的眼神裏寫滿了嘲諷,他笑道:“殿下以為我會告訴你嗎?”

“沈蕭然!”

景雲晟一把拎住沈蕭然的衣領,臉上青筋暴起。

良久,景雲晟才頹敗的鬆開沈蕭然。

是啊,沈蕭然怎麽會告訴自己?明知道沈蕭然不會告訴自己,他還是想要繞一圈來問問他。

景雲晟轉身走出了沈府,跨上馬,便不停息的朝鳳鳴山的方向去了。

沈蕭然冷笑著說道:“景雲晟,我就是要你永遠都不知道森月的墓碑在哪裏。”

來到鳳鳴山,看著漫山遍野開滿了粉色的桃花,他下了馬,看著茫茫一片的花海,不由得慌了神。

他該怎麽找出森月被埋葬的位置?他該怎麽辦?

思考許久,他吩咐了同行的幾個暗衛,說:“你們想盡辦法也要把沈蕭然給我帶到這裏來。”

暗衛駕上馬,便朝沈府的方向去了。

景雲晟就地坐在地上,拿出一壺酒,倒在旁邊的桃花樹的根部,恍惚間想起了鳳輕在桃花樹下彈琴的模樣。

他晃了晃腦袋,說:“在沈蕭然來之前,就當我從未遇見過鳳輕,隻認識寧森月。”

他舉杯一飲而盡,他說:“森月,這杯我敬你。”

喝完,他便覺得有些眼眶發紅,寧森月死去的日子裏,他多少個深夜裏都在買醉,夢裏滿滿都是寧森月的一顰一笑。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匆匆的馬蹄聲遠遠的響起。

他把酒杯扔在一邊,站起身來,理了理身上的長衫。

看見沈蕭然昏迷不醒的被放在馬背上,暗衛把沈蕭然放下馬,給他服了特製的解藥,沈蕭然才緩緩醒來。

沈蕭然睜眼便發現自己已到了鳳鳴山,他望著眼前的景雲晟才感覺到自己全身仍然有些發軟,景雲晟居然派人下毒綁來了自己。

景雲晟負手而立,說:“沈蕭然,如果你不告訴我森月被埋在何處,我便把鳳鳴山夷為平地。”

看著景雲晟渾身透著的殺氣,沈蕭然冷哼一聲,說:“你要是舍得的話,就把你這滿山的桃花給燒了。”

景雲晟轉過身,冷冷的笑著:“你以為我不敢?”

沈瀟然看著景雲晟臉上冷得像是淬了冰的笑意,一時說不出話。

是,這不是開玩笑——沈瀟然知道,景雲晟敢。寧森月已經死了,這個世界上能夠令他

魂牽夢縈的女人已經死了,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事情,是他不敢的呢?還剩下什麽,是值得讓他好好嗬護的呢?

沒有了……

沒有了!

這個世界上最難對付的,不是什麽絕世高手,而是亡命之徒。若是一個人什麽都不害怕了,那麽還會顧及什麽呢?一無所懼的人,跟心有牽掛的人,兩相對比,自然是前者更加難纏。

沈瀟然皺緊了眉頭看著景雲晟,緊握的雙手在微微顫抖,他不想告訴景雲晟寧森月的墳墓究竟在哪裏,就算為了掩蓋這個假死的真相,他們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可是景雲晟終究是個太過可怕的人。若是被他發現了什麽,一切就都前功盡棄了!

但是沈瀟然知道,自己沒有別的選擇。這滿山桃花,是寧森月生前最愛,若是被毀了,鳳輕回來見到滿目瘡痍,估計心裏一定不會好受吧?

對峙了好半晌,沈瀟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緊握的手最後還是鬆開了。似是妥協一般,沈瀟然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緊皺成川字的眉心,輕聲道:“若是她知道你毀了這滿山桃花,一定不得安寧,罷了罷了,隨我來吧。”

說著,沈瀟然輕輕拂去自己肩頭的落花,抬腳淡然的同景雲晟身邊走過,往山中走去。

景雲晟轉身,看著沈瀟然的背影,嘴角忽然微微一抿,似乎露出了一個難看到極致的微笑。

若是沈瀟然真的不告訴自己,自己真的會毀了這漫山遍野的桃花嗎?

景雲晟一手按上自己氣血微微翻騰的胸口,苦笑著問自己道。

不會……因為……舍不得……

大概就是因為所有人都覺得他是一個那麽狠心,為達目的可以犧牲一切的人,所以沈瀟然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所以寧森月才會執意要與他和離吧?

可惜,誰又知道,其實他的心,也是肉做的,也會痛,也會舍不得呢?

苦笑著壓下胸口翻騰的氣血,景雲晟抬腳快步跟上了沈瀟然的腳步。

寧森月的墳墓被沈瀟然安置在了一個十分偏僻的地方。

雖然十分偏僻,不過視線卻極好。站在這座墳墓旁往山下看,滿山桃花盡收眼底,隻讓人生出一種一片粉色的雲霞棲息於此,而自己正身處這片雲霞之上的美麗錯覺。

冰冷青黑的墳墓旁,栽著一顆巨大的桃花樹——這應當是整座鳳鳴山最大的一株桃花樹。

抬頭望去,幾乎看不見枝丫,隻能看見滿目粉紅,密密匝匝的擠滿了枝頭。

粉色的花瓣隨風而落,紛紛揚揚的灑落在一旁的墳墓上。小小的土丘上蓋滿了桃花花瓣,就連冰冷的墓碑上也零落著不少粉色。

青黑色的墓碑,映襯著粉紅色的花瓣,無端讓人想到躺在棺材裏的美麗少女。

是啊,這座墳墓之中,不正躺著一個美麗的姑娘麽?!

“森月最喜歡桃花,說什麽就算她不是‘桃夭’中說的那種宜室宜家的女子,看著這桃花也覺得自己溫婉如水了……”沈瀟然眯起眼睛看著這美麗的讓人心聲歎息的風景,忽然苦笑著說著寧森月當年的一句戲言。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

她確實不是一個宜室宜家的女子,不過,那有什麽重要?她還不是自己心目中唯一的妻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