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241章 人首蛇尾
楚妖嬈沒有想到自己會被藍九拖走，她伸出手往下一摸，卻是摸到了一手的粘膩。
有些驚訝地張大眼睛，楚妖嬈的手心不自覺地帶上了一股玄力，打入了纏著自己的東西上麵。
她聽見了一聲悶哼聲。
“藍九？”楚妖嬈驚訝地張大了眼睛，難道這纏著她的東西是藍九幻化的？
可是隨後楚妖嬈就意識到了這不是幻化，一隻有力的手從叢叢迷霧中伸了出來，抓住了她的手，她也得以看見此時藍九的全貌。
半身為人，半身為妖。
“你？”楚妖嬈語塞。
而藍九卻是扭過了頭，對楚妖嬈道：“別怕，很快我就會帶你回來。”
轉過來的藍九的臉也出乎她的意料，藍九的臉，從麵相上看去，就是很容易令人心生好感的那一種，因為他的眼睛裏麵，注滿了溫柔之色。
可是現在的藍九的五官，還是過去那副樣子，隻是在細微之處有了點點的變化，導致他的整個人氣質都有點詭異，因為眼梢化了濃重的眼線，將那溫柔的神情硬生生地變作了怪異，嘴唇發黑，顯露出一種帶有劇毒的感覺。
縱使他在笑，看起來也令人心生威脅。
還有這條蛇尾。
上半身**的男人力量噴薄，原來平日裏隱藏在衣服裏麵的是雄壯的肌肉，而下麵的蛇尾上麵竟是還有很多鱗片。
現在的藍九和楚妖嬈記憶中的，實在是相差太大了。
“妖嬈？你不該害怕，難道你沒有聽說過女媧造人的故事嗎？”就在楚妖嬈惴惴不安地胡思亂想的時候，藍九的聲音卻是從耳側傳來。
楚妖嬈一愣，什麽？女媧造人？
女媧，人身蛇尾。
難道這兩者之間有什麽關係？
“雖然是異世，但是這與現代還是有點關係的，那就是造世主，確實是人首蛇尾。”藍九帶著楚妖嬈在風中前行，蛇尾一直緊緊地箍著楚妖嬈的腰部。
楚妖嬈有些疑惑，這是不是說明，藍九其實是造世主？
不會吧，楚妖嬈的內心下意識地閃過這個想法，藍九的模樣，和腦海中的造世主，也相差太多了。
“我不是造世主，”藍九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的內容，聲音帶上了幾分笑意，“我就是帶你去看造世主的，也就是締造這個世界的神。”
話音剛落，藍九的行動就停了下來，眼睛裏麵呈現豎瞳，散發著淡黃色的光，就像是蛇的眼睛。
而他的尾巴也從楚妖嬈的身上解開，在空中散開，楚妖嬈這才發現，他的蛇尾無比地長，剛才隻是故意將它縮小了。
唯有他的手，還抓著楚妖嬈的手。
楚妖嬈的眼睛裏麵閃過淡淡的穀陽，將視線投向了下方，然後就驚詫地張大了眼睛，這……
隻見在他們的下方，存在著一塊巨大的土地，上麵沒有人，都是一些正在奔跑的動物，而且這些動物，從參照物上可以看出，非常地巨大，和山巒有的比。
一個人類的影子都看不見。
“上古之時，人類式微，生存艱難，存在於這個世界
上的，多是巨大的動物。”藍九的聲音緩緩地出現了。
“人類是何時誕生的，誰也不知道，隻是當第一個人出來之後，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去。”
楚妖嬈睜大了眼睛，人類，難道不是由神，或者是造世主誕生的嗎？
她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藍九卻是一聲嗤笑：“不過是騙局而已，人類的神，不是造世主，是救世主。這個世界上的每一種生靈，都隻能由天道締造，天道要你生，你就生，要你死，你就死，而他還有一個你熟悉的名字，命運。”
所有的人，都逃不過命運。
楚妖嬈的心中一凜。
藍九看著那下麵的畫麵，卻是繼續道：“人和其他的生靈不同，他有思想，能生存，但是卻因為太過弱小，而生存的無比艱難，甚至滅絕。所以修傲，是在每一個人類的祈禱下產生的，她是唯一一個脫離命運掌控的生靈，她的生老病死，永遠不受命運掌控，因為她是人類的希望。”
這段話，楚妖嬈已經聽過類似的了，那就是之前百裏錦鈺和她說的。
而藍九說到這裏，就示意楚妖嬈往下看：“你瞧。”
隻見最下方，在巨大的動物的腳下，出現了一群逃命的小生靈，他們真的很弱小，但是楚妖嬈卻看得清清楚楚，那群小生靈，都是人首蛇身，赤、裸、裸的人類！
就像身邊的藍九一樣。
楚妖嬈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他的蛇尾。
她看見了那些人類被驅趕，被屠殺，被打罵。
一股巨大的悲傷從楚妖嬈的心底漫上來，毫無預兆的，一顆眼淚從她的眼中滴落，落在下方巨大的土地之上，使得那上麵的場景模糊了一下。
藍九則是伸出手，慢慢地抹去了楚妖嬈的眼淚，輕聲問：“妖嬈，你為什麽會哭？”
“我為什麽會哭？”楚妖嬈被這句話問愣住了，是啊，為什麽她會哭？隻是任誰看見人類如此悲哀的過去時，都會哭的吧。
她沒有說話，隻是仔細地盯著下麵發生的一切。
藍九也沒有追根究底，隻是一揮手，場景轉換，下方的場景又變了模樣。
一群人類被困在了柵欄的陷阱裏麵，猛獸看著這群小東西，猖狂又開心，今天的晚餐有著落了呀。
蛇尾糾纏在一起，擺出了絕望的曲線，所有人都跪了下來，祈求上天的憐憫，祈求有人可以拯救他們。
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祈禱，他們虔誠地閉上眼，供出自己的信奉之力，等著上天拯救他們。
上天沒有拯救他們，拯救他們的是自己。
在天道都沒有預料到的時候，由人類自己所創造出來的人出現了，她渾身浴著紫光，紫發紫眸，肌膚如雪一般白，嘴唇似血一樣豔，睫毛如蝴蝶的翅膀，每走一步，百花盛開。
看著那誕生於空中的女子，楚妖嬈感覺自己的心髒都砰砰跳了起來，她不由自主地將自己的心神全都沉浸了進去。
“我是你們的救贖。”
話若禪音，一瞬間傳遍了整片大地。
在楚
妖嬈的人生中，聽過很多中二病這樣稱呼自己：“我會成為你們的救贖，我會成為救世主”，他們用的都是“會”這個字，從沒有一個人，會用“是。”
那樣自信，那樣篤定。
因為那是事實啊！
修傲的五官楚妖嬈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她很美，卻有種不真實的感覺，神情冰冷，吐字僵硬，卻又自信無比。
“她走過之處，百花盛開，她揮手之處，百鬼臣服，她毀滅之處，輪回皆滅。”
就在楚妖嬈看著修傲的時候，藍九的聲音淡淡地響起，沒有語氣，平平淡淡，毫無起伏。
但是卻能讓人感受到這其中蘊含的巨大的能量。
楚妖嬈抬起頭，問道：“修傲，真的這麽強？”
藍九沒有回答，隻是笑了笑，問：“你瞧見她的腿了嗎？”
他不提醒，楚妖嬈真的沒有注意到，因為修傲的腿，居然是兩條正常的腿，並不是蛇尾。
隻顧著臉了嗎？楚妖嬈忍不住在心裏麵想。
“為什麽她的腿是正常的？若是由人類的祈禱誕生，那模樣應該沒有絲毫變化啊。”
“或許這就是神和人的區別？”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蛇尾，藍九的眼中閃過一絲自嘲。
“那你？”楚妖嬈抿了抿嘴唇，問道：“你和修傲又是什麽關係？”
就在兩人說話間，下麵的泥土之地已經消失不見了，又歸於一片黑暗。
蛇尾再度纏上了楚妖嬈的腰，楚妖嬈連忙道：“等等，將你的蛇尾弄下去，我不喜歡。”
藍九的身子明顯一僵，隨後道：“這裏太過危險了，若是不用蛇尾纏著你，我怕你掉下去，而現在的你掉下去，恐怕又要入輪回。”
楚妖嬈：“……”
她沒有再說話，而藍九則是帶著她不停地往前，隻是楚妖嬈在往前的時候，會不自覺地回頭去看方才那見到修傲的地方，總覺得那裏有什麽東西在牽掛著她。
現在她大致明白這裏是什麽地方了，恐怕遠古時代發生的事情，這裏都可以將它重現，隻不過是迷你版本的而已。
隻是為什麽藍九要來帶她看這個？
還有，方才子玉說的，那藥材的事情，藥材又和這個有什麽關係？
沒過一會兒，楚妖嬈就看見了下麵的場景，這還是一塊黑土地，隻是這裏和之前的不一樣，是一個巨大的湖泊，然後旁邊隻有幾棵枯樹。
楚妖嬈的眼神一凜，她問道：“這是什麽地方？”
未免太過死寂了一些。
藍九的眼神一閃：“這是仙貝夫婦最早來的時候，也是仙貝湖的原身。”
“什麽？”楚妖嬈一愣，沒想到會看見這個場景，不過她倒是順口將內心裏麵的另一句話說了出來。
“我想要見一見，那個背叛修傲的人，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提到這個隻是無心之舉，因為根據百裏錦鈺的話，當年的修傲，與天道之間，有什麽過節，她想要知道具體的。
藍九低下頭，看了她一眼，目光沉沉：“那要問修傲與天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