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打抱不平
現在回想起來，也是那次之後，她為了完成首次擔任高級定製部總監的第一個case，熬夜熬到目眩神迷還有冒雨去加工廠看師傅趕出的首飾。
她累得扶著牆壁從加工廠出來，一邊扶著牆壁往前走，一邊躲在沿街的屋簷下躲雨。
餓得頭暈眼花，又因為淋了些雨的關係，在她最憔悴最崩潰的時候，是突然出現在身邊的曲臣羽，遠遠踏著雨霧衝上前來，用自己手中的外套將她從身後一裹。
那樣一怔，她回頭一瞬，那相似的容貌和完全不一樣的溫柔的呼吸險些讓她找不著自己。
眼淚徹底奪眶以前，他用力裹緊她往停在路邊的車子狂奔。
她還記得他護著她上車，用外套幫她擋雨，可他自己卻淋了個徹底。
倫敦這樣大霧大雨的天氣裏，到處都是狼狽的身影。可那時候的他還是這般慷慨，像撿一隻垃圾，或是一隻被人遺棄的小貓，瞬間讓她溫暖。
也似乎是從那時候開始，在她堅強硬撐著所有的背後，隻有他——曲臣羽一個人看出了她所有的彷徨與無助。
於是那之後，她同他一起。
她不再叫他“臣羽哥”，他也不再叫她“淼心”。
……
設計圖畫到一半就被裴淼心用力撕成了兩半。
起身為自己倒了杯水，來來回回在這間裝飾裝修豪華的屋子裏轉了兩圈，她發現自己還是沒有辦法平靜下來。
幾天前同曲臣羽的電話裏，她還記得自己說過，想要留在這邊過完聖誕再回去，至於具體的，她一句都沒有再提。
那時候她的心亂如麻，本以為他多少會追問，可是他在電話裏的聲音隻是好一陣沉默，然後才突然說道：“沒有關係，你也好久沒有回去，待到你想回來的時候，隨時給我一個電話就行。”
她總覺得他的沉默，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發生在國內的事情。
可是她與他之間的關係，就算再親密也仍然保持著一點距離。
這些年他吻她抱她，好幾次她總以為馬上要發生些什麽的時候，他都會戛然而止。
莫名的時候她會抬頭望他，喚他一聲：“臣羽……”
他來回梭巡過她眼睛，說：“你在看誰？”
她的心髒狂跳，人也開始閃爍著不確定。
張口以前他總會用手指擋住她的雙唇，湊近的時候到她耳邊，“不管你現在看到的男人是誰，都隻準看著我一個人而已，淼淼，我會等，等你眼裏不再有別人。”
……
裴淼心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強迫自己不再去回想這幾年在倫敦，努力想要擺脫些什麽，卻怎麽也拜托不掉的東西。
設計圖是再畫不下去了，怎麽畫都不滿意，芽芽不在身邊，她始終是無法安頓下自己的心。
給好友ailsa掛過去一個電話，才知道原來她帶著新男朋友也來到a市。
她在電話裏頭好一陣幸福，直說：“michelle，你現在要是有空就過來，我跟阿jim就在市中心的時代廣場上閑逛，想給兩個小朋友買點東西。你都不知道阿jim到底是個多棒的男人，尤其是在**，他對我……”
裴淼心一聲驚叫，“打住！姐妹兒，請你打住！”
ailsa便在那邊瘋也似的大笑，“哈哈哈，michelle，你跟我早已是成年的女人，孩子都生過的家夥，怎麽會害羞於這點事情？”
直到裴淼心收拾妥當出現在時代廣場上，遠遠看見那對身材高挑又相偎相依的男女正站在街邊的一間小店門口邊喝手上的咖啡，邊低頭聊天，裴淼心才快速過去與好友打了個照麵。
中英混血兒的ailsa有一頭漂亮的深黑色長卷發，卻偏偏鑲嵌著一雙如湖水般清澈透明的眼睛。
她回身的時候看到裴淼心，張開雙手就是一抱，說：“嗨，姐妹兒，怎麽沒見你那個小不點？”
裴淼心不知道該如何提起芽芽的事情，畢竟ailsa的新男友還在這裏，她不方便說得太多。
彎唇笑了笑，“我把她放在家裏，出來跟你見個麵，待會就回去。”
ailsa這才笑著攬過自己的新男朋友，標準的華人，身高一米八五左右，一身精致嚴謹的裝扮，清淺勾唇微笑的樣子，到是頗有一番帥氣熟男的味道，與身高一米七左右的ailsa站在一起，到是好看得緊。
ailsa介紹的時候說：“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阿jim，**功夫特別了得，我們兩個在一起特別和諧。”
裴淼心聽著嘴角都有些抽搐，大庭廣眾下聽著這個半洋妞，操著一口特別別扭的普通話說和諧她就難受。
三個人一起在廣場附近的中餐廳裏吃了頓飯，中途ailsa去了洗手間，阿jim才突然開口同裴淼心說話，“michelle？michelle裴，之前聽ailsa說她有個感情很好的小姐妹是做珠寶設計，那個人，就是你？”
裴淼心點頭衝他笑笑，卻總覺得這男人的目光似乎從他們初見麵開始就有些不對。
有些尷尬地清了清喉嚨，她可沒打算趁ailsa上洗手間的這段間隙跟她這位新男友有太多的接觸，所以隻是把飄忽的視線拉向窗玻璃的外麵。
“倫敦有個很早的珠寶設計公司，在香港跟a市都設立得有分公司，據說早年是由一位華人女老板經營，後來這位女老板過世，將她所有的股份和經營權都轉給了她唯一的兒子，好像叫什麽‘玉奇’，不知道michelle你有沒有聽過呢？”
裴淼心一怔，回轉過頭來，“阿jim，是我的錯覺還是什麽？我始終覺得你話裏有話，你說這些……是在試探我嗎？”
阿jim到底是在國外生活了多年的男人，聽到裴淼心的話隻是抿唇一笑，拿起麵前的酒杯輕啜了一口後才道：“其實剛才ailsa介紹你給我認識的時候我就已經認出你了。你知道的，在倫敦的華人圈子不小，可也不大，來來去去那些事情，總會有人知道。”
裴淼心皺眉，“阿jim你說這話我真是越來越不懂了，就算我是做珠寶設計，也在你說的那一間公司，可是這又怎麽了？你想說什麽，能別這樣拐彎抹角的嗎？”
阿jim沉默了一下才道：“這樣給你說吧！你男朋友我認識，而且我跟brent也是多年的好友，他這麽多年來都隻喜歡過你一個人，哪怕是當初你突然跟他大哥結婚，他也什麽都沒有說，隻是安安靜靜待在你身邊守護著你。”
“直到幾年前你突然離婚，又突然一個人去了國外，他或許看上去是在那裏的某個地方遇見了你，但其實不是，他是刻意去倫敦找到的你。這幾年他的紅酒生意一直都在法國，怎麽就會突然跑到倫敦去？”
“那是因為每次他前往法國，都會拖附近的朋友到處找你，當時是有人告訴他，好像在倫敦的某一間酒莊，看到過大著肚子，正獨自打工掙錢上學的你。他也是因為放心不下你，所以才會不管不顧，會刻意過去找到你。”
這一席話實是讓裴淼心驚了，長大了嘴巴望著麵前的男人好一會兒後才道：“你怎麽會知道我跟臣羽之間的事情……阿jim，你是他的朋友？”
阿jim撇了撇唇，“剛才ailsa介紹我的時候一定沒有說，我的中名字叫廖桀。”
廖桀？
jimliao……
隻是一瞬，裴淼心立時在腦海中搜尋，她就記得之前進入公司的時候，在“玉奇”的公司說明上看到過這個名字，jimliao，他就是這間公司的法人代表？
“阿jim，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原來你就是我們公司最大的boss，我隻是聽公司裏的同事說，大老板jimliao從來不在公司裏露麵，真正能見到他的沒有幾個人。”
阿jim勾了勾唇，“我也是到今天，才見到你本人。若不是聽ailsa說起你的名字，我想我或許一直都沒可能見到你本人。”
裴淼心不解，“阿jim？”
阿jim盯著她看了半晌後才道：“這麽跟你說吧，裴小姐！我隻想知道，你對我好友brent到底是個什麽態度？幾天前我同他電話聯係，聽說他要準備婚禮的事情，可是後來又擱淺了，而那個本來應該已經回到倫敦去的女人，現在卻居然跟我坐在這裏。”
阿jim的模樣不太友好，裴淼心隻是不明白，自己哪裏得罪到這個大老板了。
“我在a市遇上了一些事情，等把這裏的事情處理完後我就會回去。”
“裴小姐似乎把婚姻看得太兒戲了吧！當初說要結婚的人是你，brent也說了會給你時間考慮，可最後反反複複變來變去的你最後還是讓他著手準備婚禮，難道在裴小姐你的眼裏，一個男人無條件地對你好就是因為欠了你？”
阿jim的話已經極不友好。
裴淼心瞪大了眼睛盯著麵前的男人，等到ailsa從洗手間出來時，看到的，就是前者突然抓起一旁的包包，轉身就想從餐廳裏離去。
“michelle！”ailsa大叫一聲追上前來，“怎麽了，你跟阿jim……”
“我沒事，ailsa，隻是你的男朋友跟我可能不大合得來，我想我還是不要在這裏打擾你們二人世界了，這次回來我還打算在a市多留一段時間，你要有空，隨時給我電話，咱們私下裏再聚。”
裴淼心急衝衝從廣場上出來，繞道附近的商場車庫裏去拿車以前還是接到ailsa的電話，“sorry，michelle，我真的從來不知道阿jim跟你的brent會是朋友，而且阿jim還幫brent做了那麽多的事情，他剛才在餐廳裏對你說的那一番話隻是因為他太生氣了，他想替他的好朋友打抱不平，畢竟brent為了你隱瞞了他才是‘玉奇’最大的boss，而阿jim隻是掛名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