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愛:噬心前夫請溫柔

第225章 心底的無期徒刑

天快亮以前,放在床頭櫃的手機一直亮著,因為是震動的關係,所以哪怕圍著原點轉一個圈,它也隻是亮著而已。

裴淼心泱泱靠在床頭,一邊是夜色裏已經熟睡的丈夫,一邊是床頭櫃上不斷亮起屏幕的手機。

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如此反複,她卻一次都沒有將電話拿起。

很快,重回了一室暗黑,在初晨的陽光透過閉合的窗簾隱隱透射進來,落在床尾的軟凳上,柔和,安寧。

屏幕又亮了一下,這一下她側頭,正好看到剛進來的一條短信。

即便不用按開也看得到上麵的信息,很簡短的幾個字:對不起。

她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

他幹嘛要同她說對不起?

其實她跟他的心裏都是明白,如若開始時的一切隻是強迫,可是後來呢?後來恍惚的迷茫裏麵她是真的為他的熱情回應。

她跟他都太熟悉對方的身體了,不過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吻,卻能以著彼此都熟悉的方式輕易挑開各自心底塵封的一切。

也隻有她知道,她剛剛失控的回應早就當不起他的那句“對不起”。她恨的,隻是她自己。

心底的疼與恐懼徹底漫開以前,手機屏幕又亮了起來,這次,卻是他的電話進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咬緊下唇,將電話接起。

“喂……”

“如果一個人犯了很大的罪行,你會判他多久的無期徒刑?”

他說話的聲音讓她呼吸一窒,竟似他周圍空空蕩蕩的,到處都隻餘他說話的回聲。

裴淼心沒有說話,電話裏也是安靜了好一陣。

然後她聽見曲耀陽低低的笑聲,那笑卻讓人感覺怪怪的,像是夾帶著什麽崩潰的情緒。

他在電話裏笑,似乎那樣開心。倒抽了一口氣後才道:“沒事了,我剛才真是喝多了,白酒、葡萄酒雜了,頭昏,所以自己做過什麽都不記得了。”

“……”

“好好照顧臣羽,他很愛你。還有……早點休息……”

拽在手中的電話就這樣被掛斷了,日光朦朧映照裏,又重回了一室安靜。

裴淼心盯著手裏的電話,隻覺得整顆心都跟著揪緊。

剛才那電話裏頭,他的聲音明明是在笑的,可她卻偏生聽出了哭的聲音?

他是不是真的哭了?

印象中,那麽驕傲那麽霸道的男人,怎生會在這樣的情緒下崩潰到哭?不,那絕對不可能會是她所認識的他的!她印象中的他就算再難受再難過都能撐得住,他一向都是無所不能的曲耀陽的,他是曲家的長子,他是“宏科”的總裁,他得天獨厚,想要什麽就有什麽,他何至於會崩潰到哭了?

身旁的曲臣羽翻了個身,嗚咽了一下,半睜開眼睛,看到她坐在床頭,便抬起手來撫了撫她的麵頰,帶著滿足的笑意,繼續沉沉睡去。

裴淼心心痛如絞,腰腹一抽,隻覺得好似什麽疼痛從小腹開始向上牽扯著她整個神經。

她開始頭暈目眩,小手從床單上撫過,抬手的時候那觸目的紅一下讓她更加暈眩。

曲臣羽睜了睜眼睛,遲疑不過兩秒,立時被那紅震得快速翻身而起,“淼淼!”

裴淼心怔然望著手中的紅,直到一雙大手用力將她從床鋪上抱起,鋪天蓋地的暈眩徹底將她拉入黑暗以前,她隻覺得心疼。

……

周末曲婉婉是約了朋友騎馬的。

一群公子小姐約在遠郊的馬場裏見,各自領了各自的馬在草坪上散步時,就有玩得好的女孩子問:“婉婉,你男朋友呢?怎麽從前就光聽你說,卻從來不見他來讓我們見一見?”

曲婉婉想起七月底時尤嘉軒已經畢業,他似乎極為沉迷於創造屬於自己的事業,所以成天將自己關在那所謂的工作室裏,絞盡了腦汁地寫程序做軟件,隻希望能夠在年底之前順利將他的工作室發展壯大。

曲婉婉聽了隻是點頭,“有機會的,他近段隻是太忙,大家一定有機會見到他的。”

“唉,我聽說婉婉你家那位從月前畢業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工作是吧?”

“嘉軒他不是找不到工作,他是已經有工作了,他自己開了工作室,現在正在寫程序編軟件。”

“他在學校才學了多少年啊!他懂些什麽就學別人開工作室啊?婉婉你可別怪姐姐說你,現在像這些沒身家沒背景的窮**絲就喜歡巴著你這種白富美,你說這都畢業多久了,他怎麽到現在還不找工作啊?我給你說,你可得小心,不然到時候怎麽被人騙的你都弄不清楚。”

“誰要你管了誰要你管了!”曲婉婉卯起來用手中的馬鞭一甩,差點打到先前說話的那位姐姐。

“曲婉婉你幹什麽你!”那姑娘一急,一張嬌顏已經慘白到極點。

“我打你個臭嘴,誰要你多管閑事了!”

“你別不識好歹了,曲婉婉,我說那些話都是為著你好,你也不看看現在像你這樣的傻瓜到底還有多少,說被窮**絲騙了就被窮**絲騙了!現在外麵的**絲哪個不知道你爸爸是本市的市長,你哥哥是‘宏科’的總裁?你以為那些**絲是真喜歡你嗎?他們不過是想騙你們家的錢和地位,就你這傻瓜還巴巴地把臉往別人的屁股上貼!”

曲婉婉氣極了猛揮鞭子,一下一下甩過去,其中幾下到底還是打到人了。

姑娘們慘叫,能拉的拉,拉不住的就被她甩得雞飛狗跳的。

很快,男生那邊有人牽著自己的馬過來,一張眼,就看到這邊的情形。

“嘿!曲婉婉!”

有人大叫一聲,也管不得她亂揮亂甩的馬鞭,趕忙奔過去抓住她的鞭子,製止她再打其他姑娘。

“曲婉婉你神經病!你當真以為你爸是市長就那麽了不起啊!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曲婉婉你神經病!”

曲婉婉氣紅著眼睛,用力扯了幾下鞭子都抽不出來,情急之下四處回身去找打人的東西,可是荒荒草地上哪裏有什麽能讓她抓了繼續打人的東西?她一回身,瞅準身旁那匹馬的馬鞍,撲上去便用力抓扯。

“曲婉婉!”男人女人都叫不住她,尤其是那些被她打了的姑娘都因忌憚著她家裏的地位跟身份,全都敢怒不敢言了。

曲婉婉氣紅著眼睛,用力抓扯馬鞍不到幾下,腰間突然一緊,竟不知道是哪個人這般大膽,野蠻地側抱,像夾沙袋一樣將她用力一甩,管也不管她的踢蹬,快步向馬廄裏去。

被人用力一甩,後腦勺正好砸在木製的柵欄上麵,疼得她立時就齜了嘴。

那強行抱她進來的男人一聲冷哼:“原來你也知道疼!剛才打人的時候怎麽就不知道,嗯?”

曲婉婉被他這麽用力擲在地上,除了後腦勺,幾乎全身上下都疼。

她微眯了眼睛,睜眼就看著麵前的男人大吼:“厲冥皓,我要你管!”

他摘了左手的手套往她臉上用力一丟,“你這破事兒誰也不想管!曲婉婉我告訴你,做人可別不知道好歹!”

曲婉婉從地上爬起來衝上前打他,可這男人的力道也不是省油的燈,一把抓住她一隻胳膊向一側甩,等她踉蹌著就要摔倒時,他也隻是側頭,冷冷一哼,就等著她摔倒。

曲婉婉這下沒有站穩,往前踉蹌了幾下腳尖一絆,直接就跪坐在了地上。

厲冥皓背對著她站在那裏,直到背後吟吟的哭聲讓他回轉過頭。

幾步之遙的距離,那個小小嬌嬌的身影雙腿抱膝跪在那裏。

厲冥皓又是一聲冷哼,直到那哭聲讓人實是煩躁不安得不行,這才過去用腳尖踢了一記,“起來,剛才打人的是你,現在擱這兒哭什麽屁!”

他的腳上穿著騎馬要用的皮靴,靴子的前端比一般的皮鞋都要硬。他那一腳踢在她腿上,她適才摔倒,腿本來就疼,再被他這樣一踢,腿腳一軟,直接就歪坐在地上。

厲冥皓看著就開始冷笑,說:“你現在最好別在我麵前玩這一套,天不怕地不怕,隨便撩了馬鞭就開始打人的曲四小姐,你還有什麽事是做不出來的?現在擱這裝什麽啊!”

她哭著扭頭不去理他,那男人卻似乎得臉了一般,繼續去罵:“被打的人都沒哭,你哭什麽東西!被人說兩句就受不住,你就隻有這點出息!”

他本不打算去搭理她,可是時間久了,見她總那樣歪坐在地上,心底也多少感覺到什麽不對。

走到她跟前,見她試著從地上站了幾回,楞是沒有站起來。

他伸手去拉她,卻被他用力一甩,緊接著自己強撐著從地上爬了起來,一瘸一拐也不要他的攙扶,自己倔強地向馬廄外去。

他隻是皺著眉站在原地,這剛才才囂張打人的姑娘怎麽反而委屈得紅了眼睛?

……

最終騎馬也沒有騎成,當曲婉婉一瘸一拐地回到更衣室時,已經有心急如焚的俱樂部管理員快步奔來,說:“曲小姐,你沒事吧!”

這間馬術俱樂部是“華天集團”旗下控股的,八年前曲耀陽入了股,入股的當天就從國外運了一匹栗毛的純血馬給她,所以這裏的工作人員大都識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