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定局
喝了一口杯中的茶，待到連肚子裏的小寶寶都給了她勇氣以後她才說道：“業務範圍狹小，卻並不代表利潤點也同樣狹小。市場上的二八法則我想在座的各位都是知道，而我想做並且要做的事情，就是用這市場上百分之二十的業務去創造百分之八十的利潤，從而保障公司的基本運營，以及各位更多的利益分配。”
裴淼心的話言簡意賅，在座諸人麵麵相覷一麵過後，似都心領神會，沒再多說什麽。
各自開始低頭吃著早餐，早餐完後依次有人離開，她與吳曦媛落在了後麵，等她好不容易拾起一顆仍然有些忐忑的心，與後者一塊走出餐廳的時候，吳曦媛才快步跟上，輕輕在她耳邊說了一句：“做得好。”
裴淼心惶惑的心輕輕一放，等回到辦公室以後才關上門對吳曦媛說：“你都不知道剛才我有多麽緊張，原來並不是所有的老板都那麽好當。”
吳曦媛笑著將手中的員工檔案遞了過去，“任何公司在初建的時候都會遇上這樣那樣的問題，公事上的還好，出了解決就行。真正最難管製也最容易出了岔子後沒辦法彌補的，就是人的心。”
裴淼心點頭，“所以之前我看一本管理學的書上提到過，對於公司而言，一個再有能力的人如果不潛心為你所用，那他就算再本事再能幹，留在公司裏也隻能是一個禍害。”
吳曦媛輕笑出聲，“你那是什麽書，《厚黑學》還是什麽？”
“什麽書我給忘了，曦媛，你都不知道剛才在那早餐桌上，廖華星有多麽針對我似的。她提的問題雖然尖銳，但或許每一個都是藏在那些員工心中想問而忌憚著沒有問的。剛才那樣的情形，我若回答不好，就會因為影響士氣從而牽連日後的工作沒有辦法正常進行；可我若回答得好了，這個團隊中的所有人，才能真正凝聚起來，為著共同的利益和目標前進。”
“任何一間公司無論大小，財務總監都必須同老板站在同一條戰線上，這個公司才能正常運營。”
“我知道，所以剛才廖華星的問題雖然讓我緊張了一把，可也是多虧了她，後來的結果並不太壞。我甚至都應該稱讚她，她很聰明。”
吳曦媛勾了唇道：“還有洛佳，她昨天下午給我掛過電話，等處理完手頭的事情，就會來咱們公司報道了，她要過來幫你。”
裴淼心簡直吃了一驚，“她在‘yq’不是幹得好好的麽，為什麽？”
吳曦媛推門出去以前回身，“不知道，但現在我隻想說，你越來越有了當老板的樣子。”
……
中秋國慶長假過後，籠罩在整個a市城市上空的暖氣流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越來越冷的天氣。
入冬以後，青苗會的事情越來越多，又因為工作的關係，裴淼心斷斷續續生過幾場小病。
蘇曉到家裏來看她，在樓下同爺爺打過招呼以後，便徑自到了二樓的房間。
她推門進去的時候，裴淼心正挺著個大肚子歪在床頭，伸手去抓床頭櫃上的水杯。前者看著就是一驚，快步奔到她跟前拿起杯子就往她的手中遞，說：“你這人到底怎麽回事，要喝水也不知道喊人，萬一摔了下來，到底怪誰去？”
裴淼心咕嚕嚕喝了幾口水後，才仰著一張蒼白的小臉笑道：“哪這麽容易摔著。”
蘇曉白白瞪過她一眼後才道：“有時候我真搞不懂你，守著這樣大的家業，又有個這麽能幹的老公，幹嘛還要這麽委屈自己。”
“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怎麽能算是委屈？更何況蘇曉你不也是一樣，為什麽到今天還沒有結婚？”
一提起這個問題蘇曉就皺著眉不高興。
她說：“你說的結婚那是建立在有對象的基礎上，可我現在連個要結婚的對象都沒有，到底結哪門子的婚？”
兩個人正說話的時候，屋子外一陣汽車引擎的聲音，很快“咚咚咚”的腳步聲後，曲臣羽已經站定在她床前。
蘇曉知情識趣地起身走向一邊，將床前的位置讓給了來人。
曲臣羽亦是同她點過頭後才靠近窗邊，看到蒼白著一張小臉泱在**的裴淼心便抬手去拭她的額頭，“你好些了嗎？”
“你又匆匆忙忙從公司那邊趕過來嗎？剛才其實桂姐隻是在電話裏麵誇張了一點，我沒有她說的那樣嚴重，也許我睡一會兒就沒事。”
他到底還是很不放心，打過電話叫了家庭醫生過來，這才脫下厚厚的大衣，挽起襯衫袖子直接下樓，到廚房裏去為她做東西。
曲家的家庭醫生帶著護士來為她檢查過後依次退出房間，蘇曉這時候才重新在她的床邊坐下，說：“你多好，有個這麽疼愛你的男人。”
“其實你也可以，那些追著你的男生，裏頭其實也有不錯的人。”
蘇曉隻是搖頭，說：“算了吧！那些紈絝子弟看著就一個比一個討厭，一場爭產公司從年頭打到年尾，到現在我那幾個哥哥還不消停，我真是累得慌，隻等公司什麽時候倒閉。”
裴淼心知道前段曲臣羽幫他們蘇家介紹的那幾間風投公司，倒是有一家因著與曲家的人情關係出手幫了一把。可那出的手到底杯水車薪，蘇家的問題不是一天兩天，再加上這爭產官司總也不見消停，就算再大的人情，那間風投也已打算撤資。
裴淼心說：“真的沒有辦法了嗎？如果真要走到那一步，你可規勸你那幾位哥哥向法院申請重組，等先把公司的危機解決了過後，再來討論分什麽財產的問題。”
“沒有用的。”蘇曉苦笑搖了搖頭，“那幾位就像是上輩子結了怨似的，沒有分家的時候一切都還好說，現在再加上我那幾位嫂子的拾掇，各個早就變成了紅眼睛的狼了，就像能瓜分多少就是多少，他們才不會管公司會怎麽樣的。”
“可我記得你爸爸去世的時候，是把公司最大一部分股份給了你的，他們再爭，也爭不過你。”
“所以必要的時候，我不會讓他們真把爸爸這麽多年心血建立起來的公司毀於一旦，我情願把它賣了，賣給別人，也不能讓他們給毀了。”
“賣？你打算賣給誰啊？”
裴淼心正驚疑問道，桂姐恰在這時候拍了拍房門，端著一隻餐盤走了進來。那餐盤上一碗熬得極碎的小粥，粥邊是一小碟菜幹和釀豆腐。
桂姐上前扶了裴淼心起來，又取過旁邊的一隻枕頭壓在她身後才道：“二少爺還在下麵做魚，紅燒。剛才那會兒他給我打過電話，問了下你的大概情況，我說你中午病得泱泱的，午飯都沒吃就那樣睡著。他是怕你嘴淡，又吃不下別的東西，所以巴巴地趕回來替你熬粥，還做了雨，給你佐粥。”
蘇曉這時候抓過自己的包包起身，說：“淼心，你這幾天人不舒服，還是好好在家養著吧！過幾天等你病好了，把芽芽接到這個家裏來，我也有好些天沒看見我那漂亮的小幹女兒了。”
“那你下去的時候同臣羽說一聲，你們家的事，若能幫忙他一定會幫的……”
裴淼心的話還沒有說完，蘇曉已經旋身下樓去了。
剛剛步下樓梯，遠遠就看見廚房裏那道忙碌的身影。
她幾步並上前去，本來想從後麵嚇他一跳，可曲臣羽就在她靠近的當口一個回身，直愣愣將她望住。
蘇曉撇了撇唇，“真沒趣。”
“都這麽多年了你老毛病還是不改，動不動就喜歡在背後嚇唬別人。”
“我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的男人，所以別以為在這出口傷人我都會不介意。”
他勾了唇，說：“怎麽了，還沒處理好家裏的事情？”
她斂了眉不高興，他已經用小碗盛了一碗粥又舀了稍糖推到她跟前，“我記得你以前愛吃甜的東西。”
他的話讓她眼睛一紅，立時就低下頭去，坐在餐桌邊上開始吃東西。
他笑笑又盛了碟菜幹推到她跟前，“差不多你就找個人嫁了吧！上一輩留下來的東西能守得住的就守，守不住的，放手有時候未必不是一種解脫。”
她說：“你以為我不想找個人嫁了麽，像淼心這樣多好，生病了都有個人在身邊照應著。”
他說：“你有合適的對象麽，要不要我幫你……”
“閉嘴！”她霍然抬頭望著他，已是受傷的模樣，“你明明知道……”
“吃完了就早點回去吧！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就給我打電話，你在我心裏一直都跟個小妹妹一樣。”
他還是老樣子沒讓她把話說完，抬手在她的頭頂一壓，解開身上的圍裙，用托盤盛著那隻剛做好的魚，上樓去了。
蘇曉在原地靜坐了一會兒，沉默不過半刻鍾，還是給手機的那段撥過了電話。
她說：“我同意把公司賣給你了，可是我有個條件，你必須得答應我的條件我才會賣公司的。”
“嗯，那你到我辦公室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