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落法則

第四章 恐怖選拔

驕陽高照,風也成了一種熾熱,晴朗無雲的天空隱隱透著一股寒意,郊外,那一湖死水汙臭不堪,湖底墨綠泛黑,幾棵老樹無力的低垂在湖的四周。

楚一凡站在湖邊愣愣地看著自己的倒影,好像…真的不行?但…為什麽?為什麽老天這麽的不公平,三歲失去雙親的他,成天為了填飽肚子而奔走,為了能讓人看得起,他用盡全力,但效果甚微!

楚一凡有種哭的衝動,十六歲的他受過太多挫折了,但他暗下告誡自己:男兒有淚不輕彈。

記憶裏,隻有司空小茹對他分外的好,這個少女已經在他內心深處抹上了難以忘懷的一筆,他甚至發誓,司空小茹就是自己一生最大的守候,但主席台上那一幕,他分明聽出了司空小茹不一樣的聲音,不一樣的心跳。

楚一凡的心在低聲哀鳴。

若是風,他可以飛向高空;若是雨,他可以滲入深淵;若是平凡的人,他隻能麵對這殘酷的現實!

一凡,是否注定一生平凡?

一陣輕急的腳步打斷他的思緒。

司空小茹微喘著氣跑到楚一凡麵前,她雙手叉著小蠻腰,急聲罵道:“楚一凡,你是對我失望了,還是對自己失望了?你知道嗎,如果你沒有抓住這個機會,你的一生都要可能受麻瓜男那類小混混的氣,你如果不用心去麵對入學測試,那你以後還能做什麽,隻能無所事事,你要記住,一次的退縮會毀滅你的一生!”

楚一凡低頭咬牙,不語。

“你說自己是個孤兒,那我又好到哪裏去呢?”司空小茹竟有些哽咽,她緩聲說道,“我有親爹,但和沒有沒什麽區別,他從來不關心我,我受了傷,他也沒說過一句寬慰的話,好像…我不是他女兒,更像是仇人!我沒娘,我從來不能感受埋入她懷裏的那種溫暖與滿足,而你,至少曾經擁有!”

楚一凡沉默不語。

“你明白嗎,在我心中,你就像我弟弟,讓我是那麽的心疼,如果不能讓你入學,終日到處遊蕩,那我,那我會很傷心的。”

楚一凡的心痛與狂喜,痛是因為那“弟弟”二字似針,狂喜是因為自己在她心裏至少還有一席之地,雖痛亦喜!

“回去,好嗎?”司空小茹輕聲說道。

楚一凡看了眼司空小茹殷切的神情,說道:“請給我點時間,”說罷,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司空小茹半是失望半是寬慰地看著遠走的楚一凡,至少…他未完全放棄。

———————————————————————————————————

神風學校操行場。

人群如潮水般湧上操行場,麵積達十萬平方米的操行場人聲沸然,眾人讓開一條路,讓白血和任安走向中間的高台,七八個工作人員分列在各自的崗位上。細細看來,在操行場左側有一處長約一百米的懸空繩網,寬度也隻能允許一人攀行,繩網下方竟是微微泛寒光的鐵製尖錐,若失手掉下去,那存活的幾率幾乎為零!而右側則是半人高的木樁,木樁下方是一張極密的電網,電網下還分布有鐵製尖錐,在場中央上側是一片二百多平方米裝滿鐵碎的旱池。

人群有些**,好多人嘰嘰喳喳對著這個操行場指指點點。

任安聲音大如洪鍾,他叫道:“大家看到了吧,這就是代價!若不能通過測試,那下場就是死!所以,有欲退出的可以舉手自行離開,我這人很民主的。”

人群**,許多雙手舉起又放下,似乎很不堅決。

任安掃了眾人一眼,笑道:“生物進化論告訴我們,適者生存,如果你們通過了測試,那你就可以享受貴族般的待遇,畢業後,金錢、名譽以及女人,通通不過是囊中之物,當別人在啃地瓜時,你就在睡暖被窩,還有很多很多,以後你們就會知道了。”

呼嘯聲四起,沒有一雙手舉起!

在和政縣,貧困早已成為它的代名詞,追求財富、名譽都是人類與生俱來的本能,那些視金錢如糞土的人要麽是白癡,不然就是外星人!

有如此的**,死有何懼?

“沒人走嗎?”任安說道,“再給你們一次機會。”

此刻,白血背對著人群,略微抬頭望著白霧迷繞的西北方,那裏——一顆邪惡之心正在滋長!

台下鴉雀無聲,任安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大家表現都很好,測試一共分為三項,現在開始第一項測試,你們看到左側那繩網了嗎?那是第一項測試的內容,你們要從左邊梯子爬上,抓緊繩子,爬向對麵,完成的前一百名方可進入下一輪!”

話畢,一個測試者已經衝向了繩網。

任安輕笑著,也不多加阻止。

隻見他快速攀上梯子,抓住繩網就朝對麵蕩去,一米,兩米,三米……

突然,他手中的繩子斷裂,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聲刺透了眾人的心,那雙暴睜的眼睛絕望地看著在頭頂上動蕩著的斷繩。

每個人都凝固了般,他們這才發覺,死亡,其實就在眼前!

“大家看到了吧,”任安興奮地叫道,“繩網中有些繩子做了調整,堅韌度有所下降,若不注意,下一個中獎的就是你了,現在,測試正式開始!”

話畢,滿懷希望與恐懼的人群朝繩網左側湧去,任安笑著點了點頭,他回頭見白血目不轉睛地望著遠方的天空,便說道:“白血,這邊好戲開場了。”

白血略微瞥了眼任安,又自顧地望著遠方。

“可惜,”任安說道。也不知是指白血不看這場血腥的選拔可惜,還是為即將消逝的眾多生命可惜,他反手扣在後背,饒有興趣地看著蜂擁而上的人群。

人群瘋狂了,他們吼叫著、衝撞著,對待周圍這些競爭者根本不帶任何感情,有的隻是敵意。

不過半分鍾,已經有好幾個人攀上了繩網,在最前麵的竟是個一頭烏黑長發的少女!她麵無表情地注意著繩網蕩向終點。由於她的劉海過長,讓人很難看清她的全貌,就身材而言,絕對是個極品!

她身後的幾個人想趕上她實屬困難,況且還在相互鬥心眼,位於第二位的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憋足了力氣狂衝,一個不小心,他失去了生存的權利,斷裂的繩子就像在嘲笑他般左右搖晃著。

“啊——”這是他死時唯一能發出的聲音。

這是第二個犧牲品,接下來還會有第三個、第四個……

人群的情緒絲毫不因死亡而出現低落,反而更加的亢奮!

他們知道:隻要死亡的人數越高,而又不發生在自己身上,那自己進入下輪的幾率定會增大!

“這才是人的本性,”任安低笑道,“在**麵前,什麽東西都可以被拋棄,被抹殺,生存才是根本,隻有生存下去了,那金錢、權利、女人才有擁有的前提,否則,地獄就是他們的歸途!”

“你似乎很討厭人類,”白血不知何時轉過了身。

任安也不多解釋,隻是指著不遠處的激烈場麵,他仿佛在說:白血,事實勝過雄辯,人類就是這樣!

少女已經安全到達了終點,她舒了口氣,轉過身退後好幾步看著攀援而來的人群,微風拂起她的劉海,在她額前,是一道深深的疤痕,她的眼神由冷漠轉為激動,她大聲叫道:“狐,加油,快到了!”

在她的視線中是一個短發高個少年,一身壯碩的肌肉,他咧嘴一笑點了點頭,從局勢上看,這個少年進入前一百隻是小菜一碟,畢竟是在前幾名波動。

少女早已落在了任安的視線裏,他搜索著名單上與“狐”字有關的名字,隻有一個——黑狐,而在下行則是“雪凝”,任安自語道:“女孩,真有意思。”

雪凝穿著緊身的牛仔服,曲線分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酥胸過小。

“隻差五十米而已,”黑狐心裏暗自安慰著。在他的視線裏,已經有不下十人葬身於冰錐之下,鮮血滲入操行場的細沙中,每粒分明可見,血腥味慢慢變濃,而主席台上的任安變得更加的興奮,像屠夫!

黑狐加快速度攀向終點,他左手抓著繩網,身體在前後搖晃,蕩身體蕩向前方時,他的右手就會毫不猶豫地伸出,朝看準的繩索抓去,右手還未著陸,他就放開了左手,約有一秒鍾,他整個人是懸空的!

這既危險又高效率,在他懸空的那一瞬間,如果他身後的競爭者看準時機,朝他後背或是身體的其他部位補上一腳,那他進入下輪的機會也隻能是零!

這一切,旁觀的雪凝是最清楚不過,她焦急地看著由遠及近的黑狐。

這時,一個男人跑向高台,看模樣,是神風學校的工作人員。

他跑上高台慌忙說道:“任校長,梁書記要見您。”

他口中的梁書記是神風縣的縣委書記。

任安思忖片刻後,說道:“知道了,你帶他去會客室,沏壺好茶拿過去,我馬上就過來。”

“是。”

任安對白血說道:“沒想到小小的神風學校把縣委書記都驚動了。”

“可不要捅出什麽簍子,”白血淡笑道,“我們的目的是馴化的順利進行,如果有人膽敢阻擾,那定要他閉嘴,明白嗎?”

“明白,”任安皺了下眉毛,說道:“這裏就交給你了,今天下午要選出五十名進入最後一場,麻煩你了。”

“客氣,”白血點了點頭。

任安望了眼堆滿屍體的操行場,他走下高台對一個工作人員耳語了番就正步走向階梯。

黑狐安全到達終點,雪凝緊緊抱住他的熊腰,臉上滿是悲傷與激動,黑狐微笑著輕拂著雪凝的烏黑秀發。

兩人都靜默了。

天空慘淡無雲,炎陽漸烈,而這個操行場比炎陽帶來的高溫更可怕,終點的人數已經漸漸增多,與規定的人數越來越接近,繩網下,堆疊的屍體死相各異,而讓到達終點的人大懼的是,那些冰錐露地的長度原本為半公尺,蕩冰錐刺透人體時,它又會自己加長,直至超過屍體半公尺!有一個冰錐上竟結束了五個人的生命!

突然,繩網中部斷裂,緊拽著繩網的人們都睜著那雙恐懼的眼睛跌向冰錐。

“啊……”慘叫聲四起。

看著這慘象,好幾個到達終點的人都萬分惡心,有一個少年還不由自主的彎腰大吐特吐,定眼一看,是那個麻瓜男。

這時,工作人員走過來清點了下人數,恰好一百人。

斷裂的繩網就像一個惡魔般吞噬了一百二十五條生命,斷網像一個意外更像一個陰謀,隱約中,屍堆中還有細蚊般的低嚎。

第一場測試未開始時,有些帶有僥幸心理的人還以為進不了前一百名也沒有什麽,最多是拍拍屁股走人,但…進入前一百的人都明白了一個道理: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工作人員跑上高台將新名單遞給白血,白血接過名單大聲說道:“下場測試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