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終於明白
“北慕寒你既然待我如此那我便不會辜負你的好意，永遠消失。”腦海中閃過安琳說的這一句話，北慕寒無力的跪在地上，眼神迷惘。
她是什麽意思？她究竟是什麽意思？
“安琳、安琳……”
“啊！”
一滴淚水劃過臉頰滴落在地，與深黑色的殘骸融為一體，是溫熱的。北慕寒充滿血色的雙眸中寫滿了悔恨。仰天長嘯，雄壯而淒寒的嘶吼聲傳遍京都每一個角落。
腦海中依舊殘留著安琳的臉她笑起來很美，她雖然好吃懶做但卻很可愛，半夜睡覺時蹭來蹭去不說還險些把北慕寒踢下床，洗澡時明知北慕寒在忍讓還不停的挑撥對方，偷了腥之後還裝出一副無辜樣，生氣時總愛揪著北慕寒的肩膀，小小的拳頭如雨滴般落入他的胸膛。
而如今，她人呢？她到底去哪了？
北慕寒發了瘋一般撲向了深黑色的殘骸中尋找著安琳的身影，可無論他如何呼喚安琳的名字，也沒有人回應。
“王爺你起來你這是幹什麽？”袁術不敢相信的看著北慕寒，他是那麽高傲的人啊，怎麽能如此卑微的跪在地上？
“安琳……琳兒！”
然而，北慕寒卻像發了瘋一般的嘶吼，晶瑩的淚水滑過他的臉頰、是酸的、也是苦的！猶記得安琳說著他的好，猶記得安琳天真無邪的笑。
北冥王，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為什麽要負我……
她心碎的呼喊聲回蕩在腦海中，最後見安琳的場景，她的背影落寞而孤寂，單薄而無助。
北冥王以為隻要他回來一切都沒事了，可是現在呢？安琳到底去哪了？
“王爺，安琳已經死了，安琳已經死了！”袁術發了瘋的大吼道，他用手緊緊的抓住北慕寒的肩膀，可北慕寒卻是恍然的搖著頭。
“不，她不會死的，她怎麽會死呢？”安琳答應過北慕寒的，她答應過北慕寒會賴著他一輩子，就算北慕寒趕她走，她也要厚著臉皮留在北慕寒的身邊。
幹涸的血液凝固在袁術的側臉上，他拽著北慕寒肩膀的手頓了頓。“我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了！”
袁術幡然醒悟，看著大火過後留下的殘骸他忽然明白了。
“王爺，安琳她……”袁術抓著北慕寒的手鬆開了。
“你什麽意思？安琳在哪！”北慕寒憤怒的抓住袁術的衣口，犀利的眼眸中還殘留著他冰冷得淚跡。他是高高在上的北冥王，是威震沙場的北冥王，又怎麽會為了一個女子而哭泣。
北冥王！他始終不相信安琳已死。
袁術希望這隻是他的猜想，可事實證明，這就是一場預謀已久的謀殺，是專門針對安琳的謀殺！
“本王問你安琳在哪！”北慕寒像發了瘋的獅子一般，冰冷而激動的話語就像是把利刃一般刺痛袁術的耳膜。
安琳在哪？安琳究竟在哪？
袁術定定的、視線穿過北慕寒定格在那片灰燼之中，“是謀殺，是皇後幹的。”
他本不應該相信皇後，可為什麽？這一次他卻稀裏糊塗的被皇後給糊弄過去。
北慕寒的臉色有些難看。
“前日東門失火，皇後伺機在王府中安插人手。”原來，這就是皇後要做的事。
“母後不會這麽對我的。”皇後答應過北慕寒，隻要他不再針對太子，不再用安琳激怒太子，不再對安琳寵愛有加，在朝中力保北贏儲君之位助北贏登上皇
位，皇後可以免去安琳一死。
可現在呢？
“母後！”安琳。
“啊！”
北慕寒發了瘋一般的怒吼，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一直愛戴的皇後，居然會算計他，是為了皇兄嗎？
是為了北贏嗎？
北慕寒緊緊抓著袁術衣口的手在這一刻鬆開了，他狼狽的後退了兩步，眼中的不可置信化為了冷漠，最後，他閉上了深邃而憂傷的潭目。
他到底該怎麽辦？
北慕寒轉過身，卻沒有人發現他冷漠的嘴角滑過一滴熱淚。
明國的風冷得出奇也靜的出奇，數百人跪在偏殿外不敢吱聲。北慕寒恢複往日的冷漠，犀利的眼眸掃過每一個角落，最後他開口了，可說出來的話卻是這些人的夢魘。
“近日所有接近過偏殿的人全部處死。”言語不容抗拒。
周圍響起一陣抽氣聲，還能看到有些人在顫抖。滿臉悔恨的袁術看著周圍的人低下了頭：“王爺他們……”所有接近過偏殿的人，把路過的也算上少說也有上百人，難道要錯殺無辜嗎？
“來人把袁將軍打入地牢。”
未等袁術把話說完，北慕寒又是冷漠的吐出一句話把周圍的人都給震撼住了。袁術可是北慕寒身邊最為重要的親信，跟隨北慕寒多年。
“王爺！”袁術抬頭。
北慕寒看了對方一眼，眼中透著抹複雜之色，他轉過身淒厲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其餘人等處以死刑。”
北慕寒的話猶如寒冬裏的冰雪刺痛著眾人的心，他們紛紛惶恐的後退了幾步，臉上寫著的盡是無辜與悔恨。
“王爺饒命啊王爺！”
“王爺饒命啊……”淒厲的求饒聲傳遍整個冥王府，而北慕寒卻踱步離開，他就似地獄中爬出的閻羅般沉聲道：“立刻。”
僅僅留下了兩個字，北冥王走了，走得很瀟灑。沒有人看到他的表情，沒有人能猜透北冥王的心。
也沒有人知道他在轉身的那一刻冷峻的笑意是苦澀的。
求饒聲連綿不斷，氣焊的哭喊聲回蕩在整個京都，而今天的冥王府出奇的淒冷。那一場大火不僅僅是燒毀了安琳，也結束了上百人的性命。
似乎是上蒼聽出北冥王心中的無助與淒涼，紛紛雪花隨處飄蕩，落在北慕寒的衣袖上。他無力的抬起雙手觸碰著那白得出奇的雪花，曾經的安琳也是如此。
她說她喜歡看雪，喜歡這種白雪紛飛的場景，喜歡這樣的冰涼，因為他在她身旁。
可如今她人呢？
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北慕寒也不敢多想，他怕、怕那種疼得無法呼吸的痛。
曾幾何時，他是高傲而冷血的北冥王，不為所動，震懾沙場，而如今呢？
低頭，白雪落入掌心隨之融化，就像感情一般熾熱過後觸及到寒冷也會融化。
琳兒，對不起……
那一場大火，燒盡了北冥王的愛戀，也燒盡了北冥王對皇後僅存的一點尊敬。他厭惡背叛，接受不了那種被至親算計的事實。
且……
他的母後讓他失去了這輩子最摯愛的人。
多少個日日夜夜裏，北慕寒不能入眠，依稀記得安琳陪在身邊的畫麵。她的笑、她的鬧、她的無辜、她的一切都讓北慕寒眷戀。
閉上了眼睛，北慕寒不敢再去想那個足以讓他心碎的女子。
多日後的金鑾殿上！
出奇的是，這一天北慕寒和太子居然雙雙出現，皇後依舊把持朝政，宮中廢除儲君之說越來越強烈。
龍椅一旁，身著九鳳騰飛衣袍的皇後坐在大殿之上，笑意盈盈，頗有武則天般風采。
皇後，六宮之首。
隻是一個月未見不難看出北慕寒的臉上多了份憔悴，這是他從未有過的，而太子亦是如此。皇後麵容和善的看著並排而立的太子與北慕寒，出奇的是，安琳死後，北慕寒居然沒有找皇後理論，而是靜靜的待在冥王府。
看到北慕寒平靜得好似一切並未發生過，皇後心裏坦然了。
有北慕寒在這金鑾殿力保北贏，還有誰敢再提“廢儲”二字？
果然，這一日的早朝靜的出奇，以往隻要皇後一上金鑾殿名相和左相便不知疲勞的旁敲側擊，而千丞相便打圓場，場麵可謂是唇槍舌劍一發不可收拾。
然而今日，北慕寒來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
因為他們對北慕寒多多少少都有幾分畏懼。
“有事起奏，無事那退朝。”皇後慈祥的臉上多出了抹得逞的笑意。她有力的聲音傳遍金鑾殿每一個角落。左相和名相麵麵相覷最後將目光定格在北冥王的身上。
沒辦法，北慕寒就那麽靜靜的杵在大殿上，都會給朝中大臣帶來無形的壓迫力。相對來說太子到是多了幾分柔和與彬彬有禮的氣質。
兩人性格截然相反。
“皇後娘娘，不知陛下近日龍體是否安好？若是不好的話，那殿下之事還是要盡早處理。”左相圓潤的臉上多了抹擔憂。就算時過變遷，他們也不願意放過太子。
皇後看左相一臉的急切然後笑了笑，如果她說皇帝身體欠佳，他們今日難到還不肯放過太子不成？
“陛下身體安康，左相真是有心了。”
“老臣追隨陛下多年，陛下身體抱恙老臣是夜不能寐食不能安，娘娘可否讓老夫見上陛下一麵，也好安了老臣的心啊！”不難看出，左相圓潤的臉消瘦了幾分。
皇後一驚，卻麵不改色。
好個左相，居然在這裏等著她。
“太醫說了陛下不宜叨擾，左相你擔憂了。”
“老臣不才，卻衷心對陛下，娘娘您就讓老臣見上陛下一麵也好啊！”左相乞求道，臉上盡是委屈。沒過多久左相便抹出一團淚花。
這一刻金鑾殿上的人都沉默了。
皇後白嫩的臉上多了抹為難，她亦是滿臉的愧疚，可內心早已恨不得將左相碎屍萬段。她真沒想到左相居然有膽子在金鑾殿鬧事。
轉而，皇後將目光定格在北慕寒的身上。
“寒兒，這讓母後如何是好？”皇後心中冷笑。果然，此話一出左相那淚跡斑斑的臉頓了頓。
跟皇後比心機，就算你贏了也打不過她兒子。
然而皇後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是，北慕寒居然站在左相一旁，冷漠的臉上不帶一絲表情：“既然左相如此掛念父皇，退朝之後就隨我一同前往鹹陽宮吧。”
不過問皇後的意思，直接帶人去鹹陽宮？
皇後的笑容越來越燦爛。
她的兒子居然當麵拆她的台。
“寒兒。”皇後言語中帶著幾分警告，而北慕寒卻如視而不見般的說道：“聽聞名相有要事要向父皇稟告，那也隨我一同前往鹹陽宮吧。”
“胡鬧。”皇後終於忍不住大喝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