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牛刀小試
第21章 牛刀小試(1/3)
這條街乃是富人聚集地，說是寸土寸金也毫不為過，所以陸雲很震驚於冷先楚能夠在這裏擁有一家那麽大的門麵，不過看了他的收藏後也就沒那麽震驚了。
那麽多收藏都價值上億，在這裏擁有房產也就不足為奇了。
正因為這條街上所有公寓別墅小區裏麵居住的都是有錢人，敢在這裏擺攤兒的人自然不會販賣褲衩絲襪一類的低價產品，幾乎都是古玩字畫玉石之類的玩意兒。
有錢人大多喜歡這些，即便附庸風雅的也難免要來挑些物件。對於有錢人來說，進入正規古玩店隻是純粹花錢，可在古玩地攤上卻別有一番滋味。
所以這條街上的古玩地攤生意紅火，自然也就吸引來了更多的商販。
此刻時近黃昏，正是富人們出來散步的好時辰，擺攤的已經全部占據了有利位置，路上跑車不斷，卻不會影響他們的營生，許多富人們或者過往市民也會駐足停下，在他們攤位前翻看一二。
倘若有撿漏之事出現，小區裏總會津津樂道好些天，畢竟在這些有錢人眼中，並不昂貴的古玩字畫一旦翻倍，並不是為了賺錢而樂，而是能在圈子裏得瑟得瑟而樂。
隻是忽然出現的一聲尖叫卻引起了人們的注意。
尖叫的源頭是道路南側正中間一根電線杆下麵的攤位，攤位的竹筒裏插著許多字畫，地上則鋪了一層鮮豔的紅緞子布，上麵擺放著古玩玉器，銅板陶器一應俱全。
攤位前站著三個人，兩女一男。
這兩女一男分作兩夥兒，其中一夥兒是一女一男，女子年輕靚麗，身著黑裙，男子一副臃腫的模樣，在他們對麵則是一個身著灰色帶有兩道藍色條紋運動裝的靚麗少女。
尖叫聲正是黑裙女子發出的。
此刻許多人都朝那邊聚去，陸雲揚了揚眉，心道古玩攤位前有爭執，那說明這是有漏可撿啊，當即想著冷先楚教給自己的東西，忙小跑到了對麵。
“這明明是我先見到的，你憑什麽搶啊？”
當陸雲來到窗前的時候，就聽到了這麽一句，說話的是一個穿著運動裝的少女，雖然天色已經昏暗了下來，仍舊能夠看出她的肌膚勝雪，眉眼雖尚存稚氣卻已是十足的美人坯，螓首蛾眉，令人讚歎。
即便少女此刻很生氣，那般美勁兒依舊讓一些年少的圍觀者挪不開眼睛。
黑裙女子同樣美豔，隻是裝扮的痕跡太深，遠不如少女的不著粉黛，此刻就著將暗的天色，看起來甚至有些尖嘴猴腮，令人不敢恭維。
“喂喂喂，攤主不是說了嗎？價高者得！”黑裙女子不屑地對著少女說道。
陸雲順著兩人爭執的目光看去，隻見運動裝少女手中正捧著一個瓶子。這個瓶子陸雲經常在古玩街見到，聽說叫什麽青花折枝瑞果紋梅瓶，好像源自於清乾隆。
當然，賣東西的人肯定都將自己的東西說成好的，隻是真真假假，卻要看顧客的眼力了。
這乾隆時期的青花折枝瑞果紋梅瓶倘若是真品，可相當了不得，曾經有一次拍賣，便已四百萬價格成交，至於這個東西是不是真品——
陸雲對古玩雖然有所涉獵，畢竟遇到喜歡古玩的客戶，隻是通而不精罷了，這青花折枝瑞果紋梅瓶看起來品相不錯，還真有以假亂真之能，隻是想要知道這是真是假，就得觀其能量場了。
“你胡說！我本來一百就可以買下了，結果價錢被你抬到了三千！你到底想怎麽樣？”
黑裙女子冷笑道：“那你就三千買下來啊？有本事買下來啊！”
運動裝女子道：“你這不是欺負人嗎？原本一百的東西被抬到了三千——這還值得買嗎？”
黑裙女子嘲諷道：“窮鬼，長得漂亮一點用都沒有，不還是窮的叮當響嗎？不買啊？不買那可就是我的了？你要是沒錢還是站在邊上看著吧。”
對於黑裙女子的怪腔，旁邊人都有些看不順眼。
“等一下，我來看看這東西。”
這時，一道低沉的聲音從人群外響起，一個微微發福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
“爸爸！”少女驚訝地喊道。
旁邊人群裏有認識這個中年男人的也在熱情地打招呼：“呦，張董，下班啦？”
“張董，原來這就是令愛啊？”
“張董好！”
中年男人拱了拱手，平凡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道：“嗬嗬，各位好，剛好路過，聽到我家閨女的聲音，過來看看。”
說著，中年人已經來到了運動裝少女身邊，拿起了那個青花折枝瑞果紋梅瓶，仔細把玩了起來。
這時周邊有議論聲響起。
“這就是張氏集團的張董事長嗎？”
“看起來年輕有為啊，女兒才那麽大！”
“是啊，張氏集團可不得了呢！”
“女兒也很漂亮！”
陸雲聞言也揚了揚眉，張氏集團乃是本市極具影響力的一個集團，張家更是威名震震，黑白兩道聽說都有涉獵，這張董事長更是本市古玩圈裏有名的三兩金。
何謂之三兩金呢？那是朋友們給張董事長起的外號，此人平日十分樸素，意思是隻花三兩錢，可對於古玩卻十分熱愛，這上麵甚至花金子都舍得，是故外號三兩金。
黑裙女子與身旁的西服男子顯然也知道張家的名聲，此刻已經有些麵如篩糠了，西服男子更是害怕，因為他們家的生意全要仰仗張家鼻息啊。
半晌後，張董事長挪開眼睛，將瓶子遞向了黑裙女子，笑道：“既然姑娘願意出三千元將之買走，那就再好不過了，人家擺攤不容易，總得賺些才行。”
周邊響起陣陣嘩然聲，看來張董事長認為這個瓶子是假的。
運動裝少女不解地問道：“爸爸，這個瓶子是假的嗎？可我感覺挺好的啊？”
張董事長笑道：“傻丫頭，這瓶子叫做青花折枝瑞果紋梅瓶，價格上百萬，你以為隨便就能撿漏啊？那人家小攤師傅不早就拿去賣了？”
眼看五十進價的東西就要變成三千塊錢入賬，攤販師傅也合不攏嘴了，他算看出了此間場景，兩者對上了，即便知道這是假的，那也非買不可了。
黑裙女子本來想說些什麽，可旁邊的西服男子搗了搗他，上前一步，訕笑道：“嗬嗬，張董事長，這個東西我們買了就是，真沒想到這位是您的千金啊，這女人，回家我就教訓！”
黑裙女子瞪了他一眼，卻也隻得給了張董事長一個抱歉的眼神。
張董事長笑了起來，卻有些冷，道：“門縫裏看人終究看不清人之全貌。”
西服男子弓著腰點了點頭，訕笑著。
因為打了眼，運動裝少女站在一旁，撅著可愛的小嘴，擺動柔荑般的小手，有些不開心。
旁邊人則議論紛紛，顯然覺得這一場小插曲頗有看頭，古玩界就是這樣，總有那麽多令人津津樂道的事情出現，哪怕事件的中心隻是一件贗品。
西服男子從包裏拿出三千遞向攤主，朗聲道：“喂，你這東西，我買了！”
張董事長笑著揉了揉少女的腦袋，又看了一眼攤主，似乎在說：是此人咎由自取，你就放心大膽地收下吧。
然而就在攤主咧著嘴，想要將這三千收起來時，忽聽旁邊傳來一聲大喊——
“且慢！”
隻見陸雲從圍觀的人群中跑了出來，來到大家麵前，笑道：“諸位，實不相瞞，盡管這是個贗品，可小子卻看中了，不知這位朋友是否可以忍心割愛？”
陸雲的出現超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最令人震驚的是他居然要買下這個明顯是贗品的青花折枝瑞果紋梅瓶，這不是傻嗎？這不是二嗎？
“這小子傻了吧？”
“花錢買一個贗品？”
“人家是被迫，他這屬於朝火坑裏撲？”
西服男人看傻帽似的看著陸雲，樂道：“你要買？三千塊錢？”
陸雲從懷中掏出三千出來，道：“我看這東西品相不錯，擺在家中也不錯嘛！”
西服男人頓時笑道：“哈哈，那好，我正不想要呢，你買了正好！”
說著，西服男人衝著張董事長道：“張董，您瞧，這可不是我不買啊，是這小子非要買，可怪不得我啊。”
張董事長皺眉看著陸雲，隻見此人一身低廉的地攤服裝，要氣質沒氣質，要長相沒長相，想必隻是普通的打工子弟，賺點錢不容易，為什麽要把錢浪費在這上麵呢？
有錢孝順父母不好嗎？
張董事長不會隨便說話，運動裝少女卻有些惱火，怒道：“喂，你這人傻啊？這明明是贗品，你幹嘛要買啊？讓他們買啊！真是笨死了！”
陸雲衝著張董事長與運動裝少女拱了拱手，隻是當看到少女不施粉黛卻令人心醉的容顏，不由得麵紅耳赤，心跳都加速了起來，原本想要說的話又咽到了肚子裏。
陸雲轉身將錢遞向賣家，道：“老板，可以賣給我嗎？”
攤主心道誰的錢都是賺，哪有嫌棄錢來自誰的道理？當即接過錢來，喜上眉梢，道：“這個自然，這個瓶子是你的了。”
此刻就連攤主都隻稱之為瓶子，而不屑再喊什麽青花折枝瑞果紋梅瓶了，已經被那麽多人稱作贗品，而且本來就是五十塊進來的，如今已經賣掉，再無他顧了。
隻是當陸雲接過瓶子的時候，心卻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隻覺方才經過了一場世界大戰似的。
似乎看出了陸雲的不對勁兒，張董事長不由皺了皺眉，再次將目光聚到了那個瓶子上。
三兩金的外號之所以在古玩圈子裏響起，並非因為一擲千金的豪邁之氣，而是因為張董事長對古玩的確很在行，甚至曾被本市的古玩協會邀請進去擔當副主席，卻被拒絕了。
張董事長隻是單純地喜歡古玩，並不貪圖虛名，如今見陸雲不對勁，心中的那股癢癢勁兒就又上來了。
“年輕人，這瓶子明明是贗品，與清乾隆工藝相仿卻大有不同之處，你為何要出錢購買呢？”
陸雲是一個不喜歡惹事的人，又豈是剛從身後黑裙女子西服男人手中搶過來，此刻要是說出來，是不是有些令人不爽？
可當陸雲瞧著運動裝少女的眼神也變得期盼了起來，隻覺心髒被人猛地揪了一下，臉刷一下紅了起來，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忽然說了這麽一句。
“這瓶子雖然不是清乾隆的，可不代表不值錢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