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報複
丁當既開心，又興奮，酬躇滿誌，秀發一擺道：“跟我來，今天我讓你開開眼，讓你看看怎麽當記者！”歐陽劍習慣性就想批評兩句，但生生忍住了。
丁當挎著小包，挽著“男朋友”手臂，小臉滿麵紅光，抑製不住的喜悅之色源源透出，笑意止也止不住，酒店的燈光映著她醉人的酒窩。
大門口不時有人出出進進，三個保安懶洋洋抽著煙，兩人堂而皇之進入。丁當直奔前台，歐陽劍跟在後麵。丁當貌似中學生的打扮，異常引人注目。他暗暗搖頭，這模樣，肯定得被當成援交。
兩人不象情侶，不似情人，更不象打野雞的，隻能理解為援交。兩個前台小姐詫異對望，一個試探道：“兩位需要點兒什麽？”
丁當昂著頭，冷淡而傲慢，把記者證一擺：“這是我的證件，我要見你們經理。”
記者證還是很起作用的，倆小姐睜大眼睛一看，再度相互對望，都吃驚不小。剛剛說話那個乖乖抓起電話：“請稍等。”
丁當斜了斜歐陽劍，天真的小臉得意無比。歐陽劍心中暗笑，不過也很意外。
前台小姐打過電話，時間不大，一個三十出頭，有些流氣，衣著光鮮，還留著兩撇小胡的男子從樓梯上急步而下。
丁當輕咳了一聲，板著身子擺好姿態。
小胡子臉上堆著笑，遠遠伸出手，從丁當身前快速掠過，熱情無比奔到歐陽劍麵前：“歡迎歡迎，歡迎媒體朋友來我們洗浴中心，請問怎麽稱呼？哪家報社的？”
丁當大張旗鼓擺了半天譜，卻無的放矢了。大記者氣壞了，緊瞪著兩人，眼珠子沒鼓出來。兩個前台小姐掩著嘴，在一旁偷笑不止。歐陽劍客客氣氣跟小胡子握完手，才向旁一指：“經理朋友，你搞錯了，真正的記者在那兒？”
“哎喲！我還以為誰家孩子呢！”小胡子立時一愕，隨即嗬嗬笑道，“開個玩笑，開個玩笑！都說真人不露像，露像不真人，記者小姐年輕有為，果然深藏不露！真是不好意思，我小胡子，肉眼凡胎，見您見笑了，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介意？”
“記者小姐？”小胡子的仍在殷勤伸著手。
丁當繃著臉，勉強握了一下：“請問你是經理嗎？”
“我是副經理，總經理有事不在，您有事跟我說也一樣。”小胡子的欠著身，笑容可掬。
丁當皺了皺眉，冷眼道：“那好吧，我就先跟你打聲招呼。我朋友來你們這裏洗澡，居然被願望嫖娼，讓你們保安給打傷了，車也被砸壞了，還扭送了派出所，你怎麽解釋？”
“小胡子”臉一撂，抖著胡子，擺出一付吃驚加不滿的表情：“你搞錯了吧？我們是正經生意，合法經營，怎麽可能幹這種事兒！你哪家報社的？主任是誰？”
“我哪家報社你不需要知道。我的朋友被打是鐵的事實，你狡辯也沒有用。我已經打算給你們這家洗浴中心上報曝光。”丁當揚著脖，說的毫不客氣。
小胡子臉色大變，一旁的兩個前台小姐也麵麵相覷，不時經過的浴客也詫異張望。
小胡子堆著笑上前說道，“這件事可能有些誤會，我們雙方最好靜下心來，和平解決，這樣你好我也好。您朋友的損失，我們可以賠償，嗯，外加道歉，哦，打人的員工我們一定嚴肅處理，您看這樣如何？”
“好吧，你馬上執行，撤訴放人。”丁當發號施令，越發得不可一世。
“好說好說。”小胡子又擺出一付無奈的表情，“不過我隻是副經理，做不了主，我這就給總經理打電話，讓他馬上趕過來，您先喝杯茶，稍等一下如何？”
“嗯，那好吧。”丁當駕子越擺越大，故做沉吟道，“不過我很忙，他最好快點兒。”
“沒問題，兩位裏邊請！”
丁當抬腿要走，歐陽劍拉住她，不動聲色道：“不用了，我們到外邊等。”
“外邊？”小胡子冷眼瞧了瞧他，“外邊挺冷的？何苦呢。要不這樣。”這家夥飛速跑到走廊，隨手推開一個按摩間，“兩位先到裏邊坐坐，總經理到了我馬上通知你們？”
歐陽劍不說話，盯盯看著他。丁當剛打了個大勝仗，正自得中，見他的樣子，蹙眉問道：“你怎麽了？進去坐坐怕什麽？”叮當拉著歐陽劍進了按摩間。
“麻煩倒兩杯茶！”進門前，丁當回頭說道。
“沒問題，沒問題！”小胡子態度異常和藹。
門被關上，歐陽劍沒在乎，仰身倒在按摩**。嗯，雖然惡心點兒，但床單應該是幹淨的。這是一個很小的按摩間，整體格調以粉白兩種顏色為主，正中是兩張小窄床，床對麵是一方大鏡子，以方便嫖客欣賞自己的；床後牆上，是一大幅**圖片，可以和嫖客的相映成輝；正頂上有兩根不鏽鋼滑杆，應該是踩背的扶手；旁邊的小桌上擺著各類按摩用具和若幹乳液。
丁當左右看了看，紅臉推了推他：“歐陽劍，我們還是出去吧，這裏亂七八糟的，他們……說不定不懷好心呢！”
“不是說不定，而是肯定不懷好心。”
“那你怎麽還……”
“不進來怎麽辦？”歐陽劍坐起身，擺著臉子道，“如果我們不進來，隻要一出門，他們的保安就會衝上來。我倒是不怕大家，就怕他們手腳無情，萬一給你破了相，你可就麻煩了。”
“那……那現在呢？”丁當愣著神，似有些怕了。
“現在當然在這兒等。”歐陽劍把丁當拉到身邊坐下。
“等什麽？”丁當緊張問。
歐陽劍摟上她肩膀，裝做親昵的樣子，貼在她耳邊道：“丁當，別一驚一詐的，冷靜聽我說。他們把我們騙進來，估計是想找那些跟他們串通一氣的壞蛋警察，以賣Y嫖娼的罪名把我們抓起來……”
“什麽！”丁當大驚。
“別吵！”歐陽劍大力把她按住，“聽著，你的計劃已經失敗了，他們根本就不怕記者。不過這樣也好，我們就借這個機會為你家親戚討回公道。等會兒警察來了，我們乖乖跟他們走，等到了派出所，我再給局長打電話。這樣一來，這家店肯定關門，那些壞蛋警察也會得到報應。”
按摩間的小床實在太窄，兩人均側著身，丁當心態複雜些，但多半是竊喜。跟歐陽劍相處多年，她說話從沒說過上句，這次倔強跑來討公道，本想表現一把，卻辦了件蠢事，但能有現在的機會，又覺得很開心。
兩人各懷心事，又各自不同。
十幾分鍾後，如歐陽劍所料一樣，四個警察破門而入，為首的是一個胖家夥，後麵跟著小胡子經理。兩人坐起身，丁當平靜攏著頭發，心內多少還有些緊張；歐陽劍抓過她的手，遞了個安慰的眼神。
“就是他們。”小胡子賊眼一轉，對胖警察小聲道。
歐陽劍懶洋洋道：“小胡子，兩杯茶沏了這麽半天，還這麽大場麵，我們怎麽敢當？”小胡子的和胖警察對了一眼，胖警察道：“我們接到群眾舉報，這裏有人從事賣Y嫖娼活動，你們兩個把證件交出來？”
歐陽劍瞅了瞅丁當，意思說，看見沒，我沒說錯吧？丁當不好意思咧了下嘴。兩人分別掏出了證件，歐陽劍交了身份證，丁當是記者證。
胖警察打量著兩人，低頭看了看，然後揣進兜裏。小胡子又湊過去說了什麽，胖警察擺了下手：“你們兩個把手機、手提包都交上來，我們要檢查。”
丁當兩眼一瞪，就要說什麽，歐陽劍忙把她扯住。
一個麻臉警察接過兩人的東西，**笑著掏出一盒事先準備好的盒保險套，塞到丁當的手提包裏。歐陽劍暗暗搖頭，幸虧自己有備而來，否則渾身是嘴都說不清。
丁當不幹了，呼站起身道：“你幹什麽，幹嘛放我包裏？”
“不幹什麽，你是妓女，肯定隨身帶著這些東西，這肯定是你的，還用問嗎？”這家夥語言輕佻，態度倒還過得去。
“你……你胡說！”丁當又窘又怒，“你這是誣陷！”
“吵什麽吵？是不是你的我們會搞清楚，我們是警察，不會冤枉好人。”丁當還想說什麽，胖警察不耐煩打斷，揮了下手，“把他們帶走！”
“算了算了，聽話，跟他們走。”歐陽劍推了一把。
兩人被抓走了，經過小胡子身邊，丁當惡狠狠瞪了一眼，那家夥欠著身，兩撇胡子得意得如跳舞一般。歐陽劍看著他，眼裏全是惋惜。
胖警察走在最後，夜色沉沉，兩人分乘兩輛車，被帶到派出所，一棟二層小樓。
路上，歐陽劍從對話中得知，胖警察姓胡，是派出所所長，叫屠飛。他的爹媽取名字可真是有一套。麻臉警察是副所長，叫李斯！歐陽劍一路上暗罵不止，遇到這種敗類，他除了慶幸，已沒什麽感覺了。
壞蛋警察們的效率挺高，進門就開始審訊。胡胖子和麻臉李斯在一旁抽煙，另一個在喝水，主審的是一個瘦臉漢子，這家夥把兩人證件攤在桌上，又拿出個小本本，歐陽劍偷眼看了下：賣Y嫖娼通知單。
歐陽劍心裏忽悠一下，終於意識到了不妥。壞警察們和洗浴中心相互勾結，收的黑錢肯定要分髒，兩人公然去調查，丁當的記者身份又已暴露，一旦事發，這些警察至少得扒皮，他們肯定不會輕易放人。自己身上沒帶警官證，如此一來，兩人弄不好要被關個一天半宿的。他沒什麽，可丁當是是女孩子，被關在這種方，實在……唉，下麵的派出所，名聲怎麽變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