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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5 涅白料鑲碧玉茄子鼻煙壺

0005 涅白料鑲碧玉茄子鼻煙壺

周一鳴離開古琅軒之後,臉上的笑容再也抑製不住了,本以為今天能撿個漏賺個四五千塊錢就不錯了,沒想到臨出門撿了個大漏。

想到這裏,掏出剛才花了五十塊買下的茄子形掛墜認真的看了看,隨即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這根本不是什麽茄子型料胎掛墜,而是一件涅白料鑲碧玉茄子鼻煙壺,而且是一件非常精致的作品,是乾隆時期的皇家禦作。

料器根據透明度劃分成三個種類,透明料又稱亮料;半透明料通常直接描述其色質,如藕粉色、蛋清色等;不透明料就是涅料,如白色的不透明料就稱為涅白料。

這三種透明度的料器在價值上沒有明確的高低之分,主要看製作水平和藝術含量,隻要製作恰當,各有各的精美珍貴之處,並不像玉石一樣會以透明度來區分玉石的珍貴與否。

周一鳴手裏的這一隻茄子形的鼻煙壺,就是涅白料作品中的精品,這料子完全不透明,看起來真的跟掛墜一般,如果不是造化玉筆提醒他,他也不會在一堆現代工藝品中發現這樣一件寶貝。

他進門的時候,造化玉筆就開始發熱,當他發現目標在一堆現代工藝品中時,心裏就覺得可能要撿漏了。但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大漏,這樣一枚皇家禦作精品涅白料鼻煙壺,現在的市場價值在五萬塊錢左右吧,碰上喜歡的可能會更高呢。

周一鳴捏著這枚鼻煙壺認真的看了看,確實是好工藝,不管是塑形還是掏膛,又或者是鑲嵌和打磨拋光,都是古時候的級水平。

不光是工藝級,材料也都是級的,雖然料器的材料本質上隻是玻璃,但從透明度潤澤度以及均勻程度上來看,還是有好壞之分的,這涅白料更是如此。這一枚涅白料的鼻煙壺,完全不透明,但又非常的潤澤,看起來幾乎跟羊脂玉一般。

光是燒製這個級別的涅料,那就不是一般作坊能生產出來的。

而鑲嵌在壺頸壺口以及壺蓋上的碧玉,更是上好的和田綠碧玉,顏色深邃而純淨,看起來就跟玻璃一般,絕對是級的碧玉。

可就因為這鼻煙壺的製作工藝太精致,壺蓋和壺身處的縫隙在碧玉深邃的顏色映照下,幾乎看不出來,再加上壺蓋端的茄子把看上去更合適係絲繩,所以連薛逸雲也沒能發現這鼻煙壺的真麵目,反而是將它當成了掛墜。

當然,也是因為薛逸雲對料器對鼻煙壺這些東西不怎麽了解的緣故,因為老頭兒的專項是瓷器,店裏其他的物件隻是襯托而已。

“咦,夥子,可以讓我看看你的鼻煙壺嗎?”

周一鳴正看的入神呢,猛聽耳邊有人問話,他下意識的就將鼻煙壺給握在了手心,開玩笑,五萬左右塊的物件怎麽能隨便給人看呢?再抬頭看,是一個穿著半袖白襯衫的老頭兒,挺有精神,看上去像是個退休老幹部一類的存在,六十左右歲的樣子。

老頭子笑眯眯的看著麵善,但周一鳴還是搖搖頭,“沒什麽好看的,就一普通鼻煙壺,”著露出一絲略帶歉意的微笑,轉身就走。

“哎哎哎,夥子別急啊,那壺有轉讓的意思嗎?”老頭兒見狀連忙喊住周一鳴,等周一鳴停下來之後笑嗬嗬的,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是涅白料的鼻煙壺吧,鑲嵌的是碧玉還是碧璽?”

周一鳴上下打量這老頭兒兩眼,心思這老頭兒也不像是個能掏五萬塊錢的人啊,不過看氣度也不是什麽心懷叵測的人,這老頭兒要是真有意思,倒也不是不能商量,態度這麽急切,顯然是比較喜歡鼻煙壺,如果是個不顯山不漏水的土豪,不定能多賺一筆呢。

想到這裏,周一鳴驕傲的揚起嘴角,“涅白料鑲碧玉茄子鼻煙壺,級工級料,乾隆時期的東西,皇宮裏出來的。”

“是嗎?”老頭兒嗬嗬一笑,不置可否的追問道:“可以上上手?”老頭兒顯然是更願意相信他自己的判斷。

周一鳴四周打量一下,“這裏人多眼雜,不太方便吧?”

“嗬嗬,是我疏忽了,咱們到前邊的茶樓裏坐一坐,我做東,”老頭兒依然笑眯眯的。

咦?這老頭兒真心想收?想到這裏,周一鳴不再多什麽,頭跟著老頭兒拐進街道旁邊的巷子。

古玩街旁邊的這條巷子算是美食巷,各種飯店吃都能找得到,另外還有好幾家裝修的同樣古色古香的茶樓。在古玩街邊建茶樓,自然是以古玩收藏做主題的,進門都就能感覺到那種濃濃的古意,從家具的擺設到牆壁上的掛飾等等。

老頭兒帶著周一鳴進入一家三層樓的茶樓,茶樓的裝修非常典雅,門口兩個迎賓的姑娘身材苗條臉蛋清純,跟五星級酒店的那些迎賓姑娘有的一拚了。而老頭兒顯然是這裏的熟人,進門就有服務員招呼,“趙先生來了,裏麵請,”著就將兩人引到一個包間裏,然後直接問周一鳴,“這位先生要喝什麽?”

周一鳴咧嘴一笑,“照著趙先生的來就好了,”他不懂茶,喝什麽都無所謂,這麽一個是免得自己尷尬,再一個也是避免麻煩,他來這裏又不是為了喝茶。

服務員微微一笑下去了,然後端上來一盤瓜子一盤花生,還有一疊巧的糕,跟著有茶藝師端著茶盤進來,然後現場開始衝泡。

泡茶的功夫,周一鳴將自己的鼻煙壺遞過去,“趙先生你先看看,看好了再談價格。”

在趙老頭兒看鼻煙壺的時候,周一鳴則打量著包間裏的裝飾,因為他發現這房間裏的裝飾真的挺下功夫,好幾件裝飾品看上去像是真品,比如他座位側後方的一對立軸對聯。

竹粉含新意;鬆風寄逸情——朱自清。

上款文如先生雅屬,朱自清;落款朱自清,鈐朱自清朱文印,粉紅花草紋水墨紙,歐體字,字體清雋,風格疏朗大氣,是朱自清書法作品中的精品之作,市場價值十五萬左右。周一鳴微微探頭,立刻看清楚了這一幅對聯的來曆,心裏暗讚這家茶樓的大手筆。十幾萬塊錢的對聯,就這樣掛在茶樓裏,真舍得下血本,也不怕被人惦記上。

想到這裏,周一鳴輕輕的搖了搖頭,這樣的對聯掛在茶樓裏,看上去確實是有品位,在一定程度上也能夠招徠顧客,但茶樓間水汽重,這樣沒有絲毫防護的掛在包間裏,時間長了肯定要受潮受損,而且還是不可挽回的損失。

“咦?夥子對書法還有研究?”這時對麵坐著的趙老頭兒抬起頭,好奇的問到。周一鳴咳嗽一聲轉過身來,謙虛道:“一般般,時候練過幾天書法,後來有些荒廢了。”

周一鳴的一般般,確實是太謙虛了一些,他的書法和水墨畫功底其實是相當不錯的,是從就開始打的基礎,而且除了唱戲之外,他剩餘的時間大都是練習書法和水墨畫,因為當時教他字畫的那個老生告訴他,隻要將字畫練好,以後根本不愁飯吃,不但受人尊敬,生活還會比在戲班子裏強百倍。

那時候的周一鳴哪裏懂那麽多,尤其是聽戲班子班主都那麽,也就當了真,一年下來在戲班子裏賺的錢,幾乎都用在了筆墨紙硯上。

後來周一鳴才知道,教他字畫的老生原本是某美術院校的教授,但是在那十年裏被整的家破人亡,心灰意冷之下回到了鄉下,為了謀生混進了戲班子,靠著以前玩票時的功底在那個草台班子裏也算是混成了台柱。

不過老生當時最大的興趣還是教授周一鳴學字學畫,偶爾也教一些詩書文章,最起碼沒有讓周一鳴變成一個真正的文盲。後來戲班子跨了,老生也死了,周一鳴這才獨自一人到青市闖蕩,並且以老生教的字畫謀生。雖然沒賺到多少錢,但周一鳴對自己的技藝還是很驕傲的。

不過老頭兒卻不知道周一鳴在謙虛,反而當真了,輕歎了一口氣,“荒廢了太可惜,朱先生那麽忙都沒有荒廢過這一手字,寫的真好。”

聽到老頭兒把他的謙虛當成了大實話,而且以教的口吻訓話,心下就有些不服氣了。聞言笑了起來,話鋒一轉輕笑道:“佩弦先生的人品和文學沒的,但這一手字隻能算得上是中規中矩吧,倒是有自己的風格,但行筆確實沒有大家之氣,算不得真正的書家。”

趙老頭聽到周一鳴的話,結結巴巴的指著周一鳴,“你是,這字,寫的不好?”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

周一鳴看到趙老頭兒的反應心裏暗笑,讓你看不起年輕人,不露真本事還真以為年輕人都是草包呢。想到這裏一臉認真的頭,“佩弦先生的才華自然沒有什麽挑剔之處,但大字非他所長。”

“看得出來先生似乎更擅長歐體,但實際上卻是從臨摹漢隸開始的,問題是兩種字體的特色沒有能非常好的融合在一起,行筆的時候筆力不夠通透,落筆有些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