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近身兵王

第77章 弄死你

第77章 弄死你

張妙茹見武成斌狼狽不堪的模樣,心裏生出一股同情。

隻見武成斌撞開西餐廳大門,先在馬路上手足無措地跑了半圈,最後才鑽進車裏,發動朝醫院飆車。

張妙茹那時候正要上前,不料左臂被一個人輕輕拽住。

張妙茹微微一驚,緊張地避向一邊,轉身看時,澄澈如水的目光中,除了震驚,還有訴之不盡的悔恨、憤怒、不解和心疼。

傅恩奇與張妙茹四目相對。他什麽也沒有說,隻是籲了口氣,終於因為失血偏多而後繼無力。

傅恩奇衝張妙茹微微一笑,整個身軀猶如巨人石像,無所依靠,飽經歲月風化,終於直挺挺地倒向地麵。

張妙茹不顧一切地搶上前去,眼眸中含滿溫熱的淚滴。但是她一個姑娘家,哪裏有力氣扶著傅恩奇?

眼見著兩個人要一齊跌倒,張妙茹卻怎麽也不肯撒手,她左手環抱傅恩奇的腰,把他的右臂架在自己柔弱的肩頭,拚盡一個姑娘家的全身力氣,說什麽都要撐著這個傻乎乎的男人。

虧得徐經理與幾名服務員及時上前扶助,傅恩奇才不至於倒在地上。

下一刻,徐經理駕車載著傅恩奇與張妙茹趕往醫院。

半路的時候,也就在轉彎處的路口。張妙茹發現一輛凱迪拉克與一輛朗逸發生劇烈碰撞,車身嚴重變形。

在徐經理的車廂內,張妙茹讓傅恩奇枕著自己柔軟有彈性的大腿,這是多麽親昵的舉動,就連她自己也不曉得怎麽了,和柳南峰一塊兒兩年,她作出最大限度的親昵,也隻是牽手和擁抱。而這會兒,居然主動讓傅恩奇枕在自己大腿上……

這個時候,極遠的地方,張妙茹依稀能夠聽到不知是消防車輛,抑或警用鳴笛,還是救護車……那種“嗚滴嗚滴”的警報聲,每一下都讓人萬分揪心。

張妙茹吸了吸鼻子,合上眼皮,兩道淚水因而從長而彎彎的睫毛下滑落。她的左手按在傅恩奇腰部,右手撫著他胡子拉碴的臉頰,心裏麵千萬遍地自問:他為什麽要豁出性命地阻止我?他明明不喜歡我的,他明明說配不上我,這是以最婉轉的方式拒絕我呀……但現在,當我接受武成斌的追求時,他……臭混蛋,壞家夥,討厭的人,為什麽……為什麽追著我不放……

張妙茹愛憐地輕撫傅恩奇臉頰,一滴滴清澈的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與寶石。

張妙茹想起那個夜晚,傅恩奇連夜傷重的夜晚:我趁他昏迷無意識的時候,隔著翡翠掛墜和粉鑽,偷偷地吻了他……

那是多麽奇妙的感覺,就像從夜空中探取一顆璀璨的星星,將它攬入懷中,讓愛像光芒,籠罩並將兩人的身心捆綁在一處。生生世世。

“醫院到了。”徐經理平衡地停下轎車:“姑娘你幫把手。”他望了眼張妙茹,剛才在後視鏡中,徐經理不隻一次偷望過張妙茹茫然若失的嬌楚容貌,而此時此刻,他心裏再次被她超凡脫俗的美所震撼。

那個時候徐經理甚至心想:與那位姓陸的女孩相比,這位娃娃臉的姑娘,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張妙茹拚盡全力撐住傅恩奇,徐經理在車外費了大把力氣,才把傅恩奇從後座拖到車外,並架在自己肩頭。

傅恩奇便在這個時候恢複了意識,他什麽也沒有說,隻有一個舉動……表明他心中所想的一切,都是張妙茹。

當時徐經理架著傅恩奇右臂,張妙茹架著傅恩奇左臂,當他清醒過來,四肢百骸恢複知覺後,搭在張妙茹柔和香肩的左臂立即收緊,粗糙寬大的手掌滑過張妙茹細嫩如玉的藕臂,幹脆利索,緊緊把握她柔弱無力的皓腕。

張妙茹與傅恩奇四目相對,她心頭一陣激烈波瀾,臉蛋毫不掩飾地暈紅。她任由傅恩奇抓住自己,就像他抓住自己的心一樣。

張妙茹順從地跟隨傅恩奇,三人並肩而行,醫院為他們敞開了大門,還有消防隊員在凱迪拉克中救出的武成斌。

隱患就此埋下。

傅恩奇兩天內動了三次手術,一時間元氣大傷。但令人驚歎的是,他絕不言敗的生命,總能暴發出驚人的力量。

當天做完手術,傅恩奇極為虛弱,但他心中隻有兩樁事情放不下。一是張妙茹有否留在身邊;二是中午時候,答應過小雅晚上一定回家……

傅恩奇生怕老母親在家裏掛念,不容置疑地拔掉手上點滴,要求出院。張妙茹好說歹說,卻怎麽也拗不過他。

“你這家夥不把命當命……怎麽這樣討厭?”

張妙茹秀眉緊皺。恨恨地跺了跺腳,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她心中酸楚,眼眶裏又潮又澀。

傅恩奇沒人攙扶也照樣下床,盡管十分勉強。隻聽他說:“小妙茹,我的手機呢。”

張妙茹搖頭說不知道,退後兩三步,轉過身去,一麵下意識地用左手捂緊口袋。

傅恩奇微微一笑,一本正經地說:“小妙茹,我跟你說個事唄。”

張妙茹側臉一瞥,撅著嘴,道:“你說唄。”

“你離得太遠,能不能再近些?”

“我不。”張妙茹防賊似地白了眼傅恩奇:“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什麽。”

傅恩奇嗬嗬一笑,朝張妙茹伸出右手,不等她握住卻垂在自己的膝蓋上:“你也看到了妙茹,我沒有多少力氣了……你離得遠,我就得花力氣提高音量,所以……你體諒我一下。”

張妙茹聽傅恩奇如此溫言輕聲,又瞧他臉色蒼白,一時間心腸軟了,腳下挪著小小的碎步,一點點,不情不願地挨近傅恩奇。

傅恩奇調整呼吸,等待著。他等張妙茹離自己不到一臂距離的時候,就會摟住她的曼妙腰身,要是張妙茹掙紮,傅恩奇就會喊傷口又裂了,直到從她的口袋裏摸出自己的手機為止。

令傅恩奇沒想到的是,張妙茹可聰明了,她就防著傅恩奇搶手機,來到一臂距離的時候,張妙茹就停下腳步,氣哼哼地白了眼傅恩奇,那俏皮的神色好像在說:傅恩奇,我知道你有幾根花花腸子,所以別使壞。

傅恩奇看到這兒,不禁搖頭苦笑。這時候的他過於虛弱,根本不可能和張妙茹比誰的動作快。

傅恩奇念及至此,歎了口氣,雙手一攤回到了**:“你就把手機還我吧。”說到這裏,傅恩奇停頓片刻,過後繼續:“中午的時候我偷跑出去,答應小雅晚上回家。我媽在家裏等著,會很擔心。”

傅恩奇把話說到了這份上,張妙茹猶豫良久,最終還是遞上了手機。

傅恩奇拍了拍身邊的床沿,示意張妙茹坐下。她猶豫了一下,臉上登時一片潮紅,最後搖了搖頭。

傅恩奇也不強求,拔出號碼,一麵對張妙茹翹了個大拇指,表示感謝。一麵等待對方接通。

五秒鍾後,電話鈴聲從病房外的走廊盡頭中傳來,緊接著,一個嗓門粗大的男人笑道:“奇哥,我正來找你說話……”

石黑虎一腳跨進病房,旋即與張妙茹打了個照麵。張妙茹見到五大三粗的石黑虎,那一日的景象瞬間從記憶中噴湧而出,她嚇壞了,連連倒退,一直來到傅恩奇身邊,扶著他臂膀,仍舊心有餘悸。

“瞧你這事辦的。”傅恩奇歎了口氣。

石黑虎見張妙茹如此畏懼自己,也覺得很沒有意思,那天他頭腦發熱,給老大張子豪報仇,一來是看來結義份上,二來底下兄弟都在叫嚷,身為天成幫二把手,虎堂的大哥,石黑虎在“道義恩仇”為主的社會中,本身也很難做。

石黑虎現在回想,大哥張子豪的死完全不能怪罪張妙茹。但自己仍舊鬼使神差地找她麻煩,甚至想要她性命,這事真錯得一塌糊塗。

而現在,張妙茹和傅恩奇有另一層關係……石黑虎心頭真為難,簡直為難地要命。

“這都叫什麽事兒。”念及至此的石黑虎,抬手就給了自己一個大耳刮子。

耳光的聲音又脆又響,傅恩奇知道石黑虎真敢對自己下重手,當下低聲喝道:“黑虎,你得和手下兄弟交待,有些事身不由己。但現在,要報仇就盡管來,別廢話也別作踐自己。張妙茹從此以後有我護著。天成幫誰來都是這句話。”

張妙茹耳聞傅恩奇不顧一切地維護自己,心中早已感動地一塌糊塗。

石黑虎點點頭,轉而對張妙茹鞠躬道歉:“嫂子,我錯了,那天的事我大錯特錯。我向你道歉。”

張妙茹聽石黑虎叫自己嫂子,臉蛋一直紅到耳根,說什麽也不敢答應。

“嫂子,我對不住你。”石黑虎從腰間摸出一把折疊刀子:“嫂子,要是那天沒有奇哥救你,我想我已經把你逼死了。現在你可以報仇。”說著,石黑虎朝張妙茹遞出刀鋒鋥亮的折疊刀:“嫂子拿這家夥,盡管往我身上招呼,捅哪兒算哪兒,我石某人絕對不皺下眉頭。”

張妙茹仍舊一聲不吭,臉蛋更紅,頭垂得更低,抓住傅恩奇臂膀的雙手也越來越緊。

傅恩奇拍了拍張妙茹手背,示意她不必過於緊張。張妙茹又羞又慌,一麵想收回小手,一麵又不願離開傅恩奇的依靠。和傅恩奇的關係就像一隻氫氣球一樣浮在半空,不上不下,不進不退,好像永遠也沒有著落……

傅恩奇替張妙茹接過兄弟手中的折疊刀,將刀刃折回刀鞘,還給石黑虎。最後說:“這事至此為止吧。現在時間也不早了,黑虎,你帶我回家。”說著,傅恩奇抬眼凝望張妙茹:“小妙茹,要聽我一句勸,千萬別和武成斌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