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近身兵王

第302章 功德無量

第302章 功德無量

白領男盯著傅恩奇遞過來的槍,猶猶豫豫,沒了兩根手指的右手抹著額頭的熱汗,留下一道道殷紅的血痕。最後他終於下定決心,把傅恩奇的手槍接到手裏。

下一秒,白領男把槍口對準自己。

傅恩奇做了一個請便的手勢。

但是峰回路轉,那白領男又把槍口對準了傅恩奇。然後扣動扳機,一次兩次三次。撞針擊空的聲音引發了傅恩奇的壓抑的狂笑。

“沒見過你這樣的傻逼。”傅恩奇將金燦燦的子彈擲到白領男臉上。

白領男一臉痛苦和難以置信,他瞪著銅玲那麽大的眼,嘴唇一陣陣發顫。

傅恩奇退到殺魄狼成員後麵,拍著楊洋陽的肩膀,指著白領男的逼樣,笑問:“好玩嗎?”

楊洋陽連聲附和:“好玩好玩!那傻逼,都不用腦子想,你怎麽可能把裝了子彈的槍給他。”

“你倒是聰明……那好玩為什麽不笑?”傅恩奇臉色乍變,沉聲反問。

楊洋陽連忙堆起笑臉,跟翻書麵一樣。同時瀑布般冷汗刷刷地流淌:“太好笑了,好笑的我都來不及反應,嘎嘎,嘎嘎嘎嘎。”

傅恩奇滿意地點點頭,讓殺魄狼成員開槍,把白領男打成了馬蜂窩。

接下來就順利多了,人販子老巢的總部疏於防範,殺魄狼成員連人家軍事基地都敢潛入,何況是一幫烏合之眾的地盤?

傅恩奇按照規矩,在開始任務的時候按下腕表計時間,記得當初最短的一次拯救人質,從空降落地,定位找目標,潛入救人逃出,找著後援隊安全撤離,殺魄狼用時不到二十分鍾。

兵貴神速。

這一回捷克維耶夫斯基押著楊洋陽,未能參加營救行動,但是阿爾雷斯托,摩西拉賓還有亞哈約坦在狼王傅恩奇的帶領下,依舊掌握了絕對的主動。

四人通過典當鋪的後麵通道,依次殺了二十三名試圖反抗的人販,留下人販老大,成功營救張維正等五位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老人。

並且解救了地牢裏的五十七名女性,其中三十九人未成年,一十八人在二十五歲左右。最大的二十六,最小的十一歲。

五十七個女孩渾身汙穢不堪,她們的大小便就在地牢的角落裏解決,惡臭讓對氣味**的吳金土等幹部老頭逃都來不及。

傅恩奇對此在心中充滿憐憫,他把一個又一個虛弱不堪的女孩從地牢中抱到院裏的陽光下,這當然不是揩油吃豆腐,因為一多半的女孩都餓得臉頰凹陷皮包骨頭,傅恩奇很懷疑誰會買這樣的女孩做老婆。

五十七個女孩一見陽光就嚎啕大哭,有些人哭著哭著就開始發呆,有些人則在胡言亂語,長期的禁錮讓她們當中的很大一部分人精神出現了問題。

這時一個披頭散發的小姑娘,最多十三四歲,上前抱著傅恩奇的小腿,哭著指向地牢的另一邊。

傅恩奇身為雇傭兵,百分之四十的戰爭都離不開戰壕,戰壕裏麵什麽都有,活人死人和熱武器最常見。

有些陣亡的士兵屍體就在戰壕內腐爛,傅恩奇第一次聞到死人的氣味連苦膽水都吐了個幹淨。但久而久之便習慣了。

現在,小女孩身上的惡臭讓傅恩奇想起了當年的日子,他並沒有嫌棄她,而是俯下身,扶她起來,輕柔地問:“你想跟我說什麽?”

小女孩咧嘴哭著,傅恩奇發覺她的牙齒很白,臉上雖然髒得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但起碼的輪廓還是有一點。

傅恩奇對任何年齡段的女子哭泣流淚都無計可施,當下苦著臉,簡直比聞著惡臭還受煎熬。

那會兒,他雙眉緊皺,望著院子裏正常或不正常的女孩。不由得長歎。

張維正望著眼前人間煉獄般的景象,不禁老淚縱橫,他問女婿:“小奇,接下來該怎麽辦?”

傅恩奇揚起眉毛:“這事兒我們沒法辦。”彎下腰,他伸手撫了撫抱住自己小腿的女孩腦袋。“咱們報警。”

張維正點點頭,確實,五十多人,本地人要安撫,境外的則要遣返,難辦,還是交給地方政府來解決。

“她好像有話要對我說。”傅恩奇指了指腳邊的女孩。

張維正已經老到慈眉善目的程度,這會子蹲下去,和小女孩的目光相平視:“她好像不是華夏人。”

“南月的?”

“看服飾挺像。”

“我不會說南月話。”傅恩奇道。

“我會一點。”張維正自言自語地輕聲一句,改用生疏多年的南月發音,嚐試和小女孩建立溝通。

不料女孩用自己黑乎乎的手指在灰白的水泥地上寫道:“我是華(夏)(南)月混血,我爸是華夏人,我媽是南月人,我爸在邊境上做語文老師,教逃難過來的南月人如何在華夏生活。”

女孩用自己的髒手指寫了很多,每當烏黑的字跡變淡時,她會在自己的頭發裏撓上兩把,就像鋼筆吸墨水,這樣才能繼續寫字。

寫到後來,小女孩指尖在水泥地上磨破了皮,字從黑色變成紅色。

張維正看著心疼,握著小女孩的手,改用華夏語問:“你為什麽不說話?”

小女孩聽到這句問話,眼眶立時紅了,不過在這種情況下她沒有哭,而是選擇咬牙忍住。

當時小女孩還想用手指在地上寫,傅恩奇連忙讓殺魄狼成員找來紙,可人販子老巢連紙筆都找不到,隻有上廁所用的報紙,至於筆,無奈之下,隻得用打火機,把一截樹枝熨成了炭條,才讓女孩接著寫:“我被抓來的時候因為哭得很響,就讓他們給毒啞了。”

小女孩寫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很平靜,仿佛在述說著別人的故事,她的小手在發顫,但是字體仍十分娟秀。

傅恩奇牙關一咬,一股恨意湧上胸膛,轉身囑咐阿爾雷斯托,把人販子老大看緊了,回頭抽他的筋。

小女孩顧自己埋頭寫著:“謝謝你們救了我們。謝謝。”

張維正一抹老淚,雖然在跟蹤的時候不小心露出馬腳,一把老骨頭讓人胖揍一頓,但為也救下這麽多女子,值了。

小女孩一筆一劃接著寫:“我們能夠活著不被賣掉或殺死,非常幸運,但有好多姐姐,她們帶著痛苦,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傅恩奇看到這裏,問:“一定有女孩寧死不屈,那麽她們的屍體被埋在哪兒?”

小女孩聽到這裏,開始在報紙上尋找著空白的地方,好讓她能夠寫出清楚的字體,讓傅恩奇和張維正閱讀。

傅恩奇溫柔地製止她:“你剛才給我指了一個方向,那些亡故的女孩遺體被埋在那兒嗎?”

小女孩睜著好大一雙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認真地點點頭。

傅恩奇問:“死了多少人?”

小女孩本想打手指,但兩隻灰黑的小髒手還不夠她數數。當時她的情緒開始激動起來,握住隻剩下一小截的炭條,用力地寫了“二十四”這個數,在寫下最後一筆的時候,炭條因為小女孩手上用力太大而斷成兩截。

阿爾雷斯托早已經準備了新炭條,能夠讓小女孩寫上幾百字的血淚控訴。

傅恩奇遞上新的炭條,又問:“你叫什麽名字?”

小女孩聽到這裏,注視著傅恩奇的眼睛眨了眨,並沒有直接寫出她的名,而是寫:“二十四是我來這兒以後默記下來的人數,在我來之前,不知道還有多少。”

傅恩奇點點頭,心想真是作孽。

小女孩寫完了重要的事,這才寫道:“叫我小笙兒。”

接下來傅恩奇需要處理的事情說簡單也難。

首先需要安置被拐的女孩,這得聯係地方警力,傅恩奇問嶽父張維正,還有吳金土等退休幹部,問他們年輕時候在這兒當兵,到如今還有沒有人脈。

吳金土本來不服他指揮,盡管現在也不怎樣服氣,但人家小年輕不費吹灰之力就功德無量,怎麽著也得給傅恩奇等人一個麵子。

他說:“我和戰友一直有聯絡。其中一位已經升至駐地部隊的參謀長,明後兩年內就要退下來。”

傅恩奇點點頭:“就聯係他,不過我們有條件,這天大的功勞讓給他,但不能查我們,不能泄露我們行蹤。”傅恩奇指了自己和身後的殺魄狼成員。

張維正年輕時候可是孤狼,轉眼打量四名老外,立時拉著女婿往邊上說話:“救了人為什麽不留名?難道他們是境外的恐怖勢力?”

“爸,你過恐怖分子救過人?”傅恩奇直接反問。

張維正點點頭,既然牽扯到自己的女婿,他就得加以維護。轉身和吳金土商量,這事兒很快就定下來。

傅恩奇思維縝密,這會兒提醒:“你們也別露麵,阿龍和小翠似乎在這裏很吃香,讓他們發現的話就等於打草驚蛇。”

吳金土等人點頭。

之後要處理第二件事,混血女孩小笙兒,在報紙房地產版麵上的湖裏找到一片藍色空白,她寫道:“大哥哥,我爸爸在八裏河村。”

“八裏河?”張維正打斷了小笙兒的寫字:“那可是有名的邊境地雷區。”

小笙兒眨了眨大眼睛,握在小手裏的炭條頓在報紙上良久,過後才接下去寫:“爸爸在八裏河村教語文,前年在田裏撒菜籽的時候,踩上地雷……救不活,媽媽半個月後離開我,但也有人說她是被人販子拐走的,畢竟她是村裏最美的女人。”

傅恩奇看到這裏就懂了:“小笙兒,別告訴我你是故意讓人販子抓走。想深入虎穴來找人?”

小笙兒用力地點頭,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發出動人的光芒,對於傅恩奇能夠猜到她的心思而顯得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