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 願意為我去死嗎？
方漠說這句話語的時候，沒有打結，很順溜地將一句話，完整地給說完，他的緊張讓自己都覺得出乎意料。
小心翼翼地看著洛冰，看著她臉頰的神色，緊張不安，不知道她會給自己一個什麽樣的答案。
洛冰沒有想到方漠是跟自己表白，他對自己說著喜歡的時候，她一點兒欣喜的感覺都沒有，反而被一種難受給充斥著。
想著狐狸精是那般地深愛著麵前的男人，而此時此刻，他卻在對自己表白。
不知道是愛情的作弄還是命運的捉弄，反正難受不住地在占據著她的心房。
在方漠充滿期待地盯著她，想要從她的嘴巴裏麵聽到一個正確的答案，但是得到的答案卻是：“對不起，我不喜歡你。”
那是拒絕，帶著冷漠，甚至聲音都是冰冷的，那冰冷的聲音，讓方漠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他愣怔地如同一尊雕塑一般，呆愣地站了好久好久，然後在回過神來之後，他自欺欺人地想要讓自己像是什麽都沒有聽見一般。
顫抖著聲音道：“我去煮麵。”
然後踉蹌著，繼續在屋子裏麵翻弄著，試圖要將煮麵的鍋給找到，但是卻越是想要找到，越是有一種找不到的感覺。
那感覺讓他甚是難受，慌亂裏，他將屋子裏麵堆著的亂七八糟的東西，給掀翻，重重地丟在地上，讓本來就顯得淩亂的房間越加地淩亂。
看著他的樣子，洛冰知道方漠是在生氣，是在難受，但是她卻對他一點的可憐和同情，都沒有。
甚至是在用一種冷漠的聲音對他說：“你知道我為什麽要拒絕你嗎？”
她的話就像是鎮定劑一般，讓慌亂地有些找不著北，不住地掀翻東西的男人，一下子就安定了下來。
他的目光充滿期待，灌滿光芒地盯著她，一眨不眨。
從他的目光當中，她就知道他期待得到一個答案，但是卻在他的滿目深情當中，她不知道該怎麽樣對他訴說。
重重地歎了口氣之後，她問他：“你相信這個世界有妖精嗎？”
不是說拒絕自己的理由嗎？那為什麽洛冰會問這個問題，這問題對方漠來說甚是突兀，但是他卻很認真地在想。
半響之後，他用甚是認真的口吻，回答：“我相信，相信這個世界有妖精。”
因為他是親眼看見過洛冰的法力的，她有法力，既然都有法力存在，那又妖精存在又有什麽奇怪的呢？
聽著他的肯定回答，洛冰又問他：“那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妖精愛上人的嗎？”
問題越來越邪乎，越來越讓方漠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瞪大了眼睛，眸子裏麵灌滿了不解，直愣愣地盯著她，卻半響地說不出一句話語來。
洛冰重重地歎了口氣，瞪大了眼睛，盯著方漠，用一種發顫的聲音對他說：“那我就告訴你吧。”
方漠很認真地在聽著她說著，聽著她說完了狐狸精是多麽地迷戀方漠，又是怎麽心甘情願的死在方漠的手中，將一切的一切都告訴了方漠。
她飽含深情地在衝他敘敘述著，他很認真地在聽著，感覺她就像是講了一故事一般，滿懷著深情，講了一個感人的故事而已。
好半響之後，方漠回過神來，盯著洛冰，顫抖著聲音道：“你講
的故事很好聽，但是我不相信那是真的。”
不相信的真的，可是在他的話語說出口之後，心口的地方莫名地疼痛了起來，那猛烈的疼痛，撞擊著心房，讓他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辦。
在滿腔的心痛當中，她擰緊了眉頭，半響地說不出來一句話語，隻能夠盯著洛冰，好久好久地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該哭還是該笑。
如果說那隻是一個故事的話，那為什麽他想著自己親手將白狐的毛皮給剝掉的時候，會止不住地淚流滿麵。
他顫抖著聲音，不住地搖晃著腦袋，不住地在說著：“不，不，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怎麽會是真的呢？這事情太過於不可思議。
洛冰站在一旁，看這個方漠甚是難受的神色，她知道他難受，也知道他肯定是不願意接受的，因為他一直都是被蒙在鼓裏裏麵的。
等待著他的平靜，她還想要勸解他，他卻顫抖著聲音，掛滿眼淚地問她：“你說的白狐，是不是皮毛發亮，有這麽長，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他的詢問，讓洛冰的心咯噔一聲，她記得自己從方漠的身體離開之後，發生的事情她就不知道。
而現在聽見了他的詢問聲音，一下子感覺到了心裏麵有諸多的不對勁兒，瞪大了眼睛，盯著方漠，許久許久地說不出一句話語來。
聽著方漠的聲音，洛冰重重地歎了口氣，顫抖著聲音問：“你怎麽知道？”
剛剛就已經在自己的麵前，哭的一塌糊塗的男人，在聽見了她的聲音之後，哭聲就越加地澎湃了起來。
偌大的聲音闖入到了自己的耳朵裏麵，讓她顫抖不已，皺緊了眉頭，許久許久地不安。
“天啊，天啊，天啊……”方漠一連叫喊了三聲，他的目光盯著自己的雙手，他還記得自己的雙手是怎麽樣地沾染著那隻白狐的鮮血，他還記得在給那隻白狐剝皮的時候，他的心理，當時的他，想著，那隻狐狸皮一定是價值不菲的。
卻從來都沒有想過，那是一隻千年狐妖，而且那隻妖精竟然還愛著自己，他知道自己和那妖孽不可能有愛情。
而他不住地掉落，像是永遠也無法止住的眼淚，其實是他的罪孽，他沒有辦法從自己的罪孽裏麵走出來。
他親手活生生的將深愛他的狐狸精給剝皮剁肉而且還燉湯喝掉，這就像是他深愛洛冰，而被洛冰傷的體無完膚，還被剁碎燉湯給喝掉一般。
那種疼痛，她能夠想象得到，也是在此時此刻，忽然間明白了過來，為什麽那碗狐狸湯會那般地奇怪。
粉紅顏色，喝在嘴巴裏麵還沒有味兒，原來那是愛著他的狐狸。
他顫抖著聲音對洛冰說：“我親手將那隻狐狸的皮給剝掉，我親手將那隻狐狸的肉給剁碎，我還喝掉了用那隻狐狸燉的湯。”
他顫抖著聲音，此時此刻，他被一種懼怕給充斥著，那懼怕在心裏麵不住地升騰著，狂猛地撞擊著心房，像是有一把亮堂的匕首在割裂著他的心一般。
心房的疼痛，讓方漠蹲在地上，捂緊了心，沒有辦法平靜下來。
“什麽？你把那隻狐狸燉湯喝了？怎麽回事兒？”洛冰瞪大了眼睛，擰緊眉頭。
忽然間就想起了神婆，想起她說過要讓狐狸燉湯給自己喝的，但是
現在為什麽？
“你師父說，我喝了狐狸燉燉湯，然後用我的血就能夠救你，但是他卻忽然間地改變了主意，原來她自己都能夠救你，但是為什麽？為什麽要讓我去喝掉狐狸湯呢？”
方漠大聲地責問著，他的臉頰的眼淚，就像是梅雨季節的雨水一般，瀝瀝淅淅，永遠也停不下來一般。
洛冰蹲坐在地上，她是猜測到了，這一切都是神婆主謀的，但是卻在聽著方漠控訴的時候，一下子覺得甚是無法接受。
瞪大了眼睛，盯著方漠，許久許久地沒有辦法平靜下來。
方漠在地上，打著滾，不住地挪動著身體，他的眼淚，讓人不明白，到底是因為心痛還是因為難受和愧疚而掉落著。
忽然間電閃雷鳴，那狂猛的閃電，似乎完全是針對這座棚屋而來的，亮堂藍色光芒不偏不倚的掉落在地上，離方漠的距離就隻有十厘米遠。
那亮堂的光芒，刺眼地照著方漠，讓他疼痛的心安定了些許，他捂著自己的心口位置，瞪大眼睛盯著閃電擊打過的地麵。
一個很大的窟窿呈現在了眼前，盯著離自己不到十厘米的窟窿，他問自己：“是不放過我嗎？白狐不放過我嗎？”
他顫抖著手，張開手指，讓自己的呈現在眼前，似乎還能夠看得見那鮮血淋漓的樣子。
“白狐，你是不放過我，是不是？”他大聲地尖叫起來，動作迅速地從地上站起來，徑直跑出了棚屋。
看著方漠像是瘋掉一般奔跑的樣子，洛冰皺了下眉頭，她從地上緩緩地支起身體，目光盯著地上被閃電擊打而成的窟窿，皺了下眉頭。
那一切，看上去並不是巧合，而是故意，難道是保護？是狐狸精的保護嗎？
即使她已經眼睜睜地看著那隻狐狸死在了自己的麵前，即使方漠說他將那隻狐狸的皮給剝了，也將那隻狐狸的肉給剁碎了，甚至將她給熬湯喝掉。
但是也不能夠排除，不能夠排除那隻妖精回來報仇，因為狐狸精的身後還有一個黑蛇妖。
洛冰忽然間慌亂了起來，衝著彭屋外，大聲地嘶吼著：“等等我，方漠，你等等我……”
卻在出了棚屋之後，發現方漠的身影離自己好遠好遠，他就像是瘋掉了一般，手指不住地在抓打著頭發，顫抖著聲音不住地在嚷嚷著：“白狐，你是不放過我嗎？白狐，你是不是是不放過我？”
閃電不住地在飄落著，都在追隨著方漠，不停地擊打在他的身旁，閃電落出，地上就回呈現出一個偌大的坑。
方漠卻在閃電之間不住地穿行，一點兒也不肯停下來，不停地在大聲地責問：“白狐，你是不是要我償命？”
當洛冰追逐過去的時候，方漠已經在閃電裏麵脫不開身，她衝著閃電裏麵的他大聲地呼喚著：“方漠，不要害怕，冷靜，冷靜，我在這裏，不要害怕。”
她的聲音灌滿了焦急，充滿了關切，那樣的關切，完全是源自於她的責任，她是梨山宗的繼承人，捉妖維護正義那是責任。
卻沒有料到，她的如此關切的話語成為了導火索，那關切的話語在傳入到了方漠的耳朵之後，讓他的慌亂不安恐懼，似乎在一瞬間都停止了下來。
方漠的腳步也停止了下來，他的嘴角輕輕地呼喚著：“冰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