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蔑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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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天後，深夜一點。在回龍寺最高層的塔樓裏，一個黑影靜靜地站在窗戶後，那是刁避寒。
從樓下寺院內傳來的所有喧鬧聲一絲不落地傳進他，靈敏的耳朵。
“要我們聽命一個才從人類轉換不到一個月的毛頭小子？”一個激烈的聲音大聲地表示不滿。
“是啊，不知道夫人怎麽想的。”幾個聲音軟弱地附和著他。
“他今晚會告訴我們？那更好，我倒要仔細聞聞他那張嘴裏還有沒有奶味！”那個聲音接著說道。
“你盡可以不滿意，但這畢竟是夫人的意思，我們隻有服從。”有人反駁道。
“哼！”刁避寒聽到一聲極力壓製住的不滿聲調。
從這些對話裏，刁避寒意識到自己的存在，他們已經開始重視它。當他是領袖也好，是敵人也罷。無論如何，他已經站在權力的頂峰。妖族群體這個黑暗世界所能凝聚的最大光環，已經被他踩在腳下。
刁避寒很興奮，他整理一下自己梳理的一絲不亂的發型，昂首挺胸地走到一座古老的大殿裏。
和他估計的差不多，大廳裏至少有幾十個妖。
其實今晚來到回龍寺的妖類遠遠不止這個數目，但隻有高級妖類和有聲望的妖，才有資格呆在這裏，餘下的都在偏房和會客室休息。
刁避寒的到來如同刮過一股冰冷的寒風。引起一陣不和諧的寂靜，所有的談話聲都靜下來了，本來就陰冷的大殿瞬間結成了冰。
妖族們都轉過臉來看著這個黑發男人，不禁發出了由衷的讚歎，原以為見到的不過是夫人的一個傀儡或情人，誰知道卻是一尊修羅明王像。
刁避寒固然是英俊的，但更是威嚴和從容的。誰都看的出來，這是個莊嚴持重而又勇敢的家夥，野心，才能和鬥誌都十分旺盛，似乎有無限的精力。
很多妖暗暗地想著：“媽的，遇到這麽個家夥，除了誠服沒有別的選擇了。”
當然，心有不甘的妖們也不會輕易的放棄。很快，他們默許的代表開口了。
那是個有著同樣威嚴長相的中年人，他穿著考究到近乎完美的西服，身上紐扣都是鑽石的。
“聽說你要來領導我們？”作為一隻成精且修成人形，五百年的豹妖，他有這資格說這話。
“是引導。”刁避寒更正著。他聽出了這個聲音，是先前在大廳公然表示不滿的那人。
刁避寒的第一個征服的目標，也許就是他。
刁避寒大聲說：“朋友們，幾百年以來，你們都生活在深淵裏，利用黑暗掩飾自己。這很好。可是現在，你們開始撕破自己的偽裝了，這是非常危險的。”
這話猶如一把把利劍深深的刺入妖怪們的心裏。妖怪們麵麵相覷，不知該作何反應。
“你們應該注意，有一種力量正在滋生，或者現在還不能對我們構成威脅，但遲早會找到我們並毀滅我們。我說的這種力量來自守望者，守望者的力量一天比一天壯大，我們要想好辦法應對這種力量……”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臉威嚴的豹妖哈哈笑了起來。很快笑聲就傳染開來。那是一種尖酸的嘲笑。好像刁避寒剛剛在說一群獅子它們將被羚羊威脅。
“說下去啊！”一些不懷好意的聲音要求道。
“朋友們！你們得意過頭了。相信我，數月前，我還是你們的敵人。我知道你們的行為有多過分。你們甚至毀掉了烏有市周邊的一個小村子。”
“這有什麽？”“媽的，你在為誰說話？”
當然，並不是所有的妖都在嘲笑他，認同他的也在沉思，他們的聲音從那一片嘲笑聲中透出來。
“照你這麽說，我們該怎麽辦呢？”
“重新隱藏起來，盡量不引人注目。我們要在暗中和人類一起進化，這樣才安全。據我所知，人類的血肉雖然對我們有幫助，但幫助並不大。”
“我們已經在黑暗中等待了幾百年了，為什麽還要繼續等待？”有**聲發著牢騷。
“不吃人類，你難道叫我們自相殘殺！”有的妖急躁的埋怨著。
所有不滿的聲音聚集起來，刁避寒的聲音被淹沒了。
“你就是個膽小鬼。”豹妖以一種侮辱的聲調，冷笑著說。
笑聲再一次爆發。在一片混亂的笑聲中，刁避寒揚起那張蒼白冷酷的臉，用隻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說：“等著瞧吧，各位！”
就在群魔亂舞的時候，外麵森林裏傳出一陣模糊的噪雜聲。像是軍隊在行進。
低沉的腳步聲，摩托的馬達轟鳴聲以及汽車輪胎碾過路麵石子的沙沙聲，種種混合著的雜亂粗暴的聲音都顯示出，那是一支軍隊，一支由守望者組成的隊伍。
謝子言站在距離寺廟一公裏左右的一處高地上，鷹鷲一樣的俯視著回龍寺前的一小片平地，那裏即將成為一個戰場。整個回龍寺籠罩在星光中，顯出一種陰森的肅穆氣息。
他看著隊伍從森林裏走出來，走在最前麵的是巫門由四師兄帶領的第六組守望者和二師兄帶領的第二組守望者聯隊。在幾天的時間裏幾乎全國的守望者全部聚集到烏有市。
這是一次殲滅行動，他們接到巫門長老會的命令，盡數剿滅。
第六組手裏拿著利刃，腰裏別著手槍。聯隊的人一共有一百多人。在這支隊伍後麵還有重型武器。也不知道巫門怎麽對外宣稱是在拍國內最新的一部戰爭係列片，森林的外圍還有警察在指揮現場，不讓任何一個人進入。
即將走到那片空地上，第六隊的成員首先飛馳起來。借著整個第六組的成員都跟著在星光下奔騰。第六組在左，第二組在右，行動一致，猶如左右兩臂。這對手臂在寺廟所在的平地邊緣的森林裏分開，隨後又在寺院後合攏，緊緊將寺廟抱在懷裏。
緊隨其後的其他小組也像注入沙地的水一樣，悄無聲息地在平地散開來，以寺廟為中心，漸漸合圍成一個完整的圓。
這次來的每個聯隊都帶著重型武器，時代在發展。巫門早就辦出許多研究所，隻有巫術與現代科技相結合，才不致於落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