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驅魔人

第三十八章5067字

“夫人,我錯了。請責罰。”刁避寒的聲音中透露出異常痛苦的味道。

緊接著他主動說出原由,偷竊哮天犬的神力,來加強自己的功力,這對妖來說是禁忌。妖與妖之間絕對不允許,妖丹的交換。夫人在幾百年前就定下了這個鐵律。

違反的結果往往是死亡。真正意義上的消亡,連靈魂也被打散,徹底歸為宇宙的虛無。

房間裏的人靜靜地聽著,沒有說任何一句話。在這所聖潔的教堂裏,卻訴說著妖與神的醜惡交易。刁避寒一字一頓地交代著一切,而整個教堂隨著他的語言,整個空間裏蔓延著一種莫名的壓力。

一寸一寸地加深,昏暗的教堂裏。空氣漸漸凝固,在場的妖都因為房間裏的沉寂,幾乎快要窒息。

直到歎息打破了這片沉寂。

房間裏的人終於說話了。聲音中帶著一絲憤怒,雖然是一絲,但足以讓刁避寒身處冰窖。一時間沉寂轉變為一抹濃重的黑。

“你知道你做了什麽嗎?”聲音雖然清脆悅耳,但是刁避寒的心卻如同被一記重錘狠狠地敲擊著。

“偷竊哮天犬的神力,這是我輩能做出來的事嗎?”隨著質問,刁避寒隱藏在陰影中的臉上,顯露出因痛苦而扭曲的神色。每一個字實實在在化為尖刀狠狠切割著,他柔嫩的內髒。

直至刁避寒的身軀,因痛苦而微微顫抖,到最後他無力的抽搐。每一次抽搐血從七竅裏因為震蕩而流出。

“前段時間,你帶領大家逃出巫門的圍追視為功。現在你卻為了得到力量而險些暴露出我們的行蹤視為過。”夫人的聲音回蕩在穹頂,在反射下來透入刁避寒的耳中,聲音清晰得如同冰晶般,深深刺入他的腦海。

接著他感到身上有股非常溫暖的氣息,不斷愈合著他體內受傷的部位。這道暖流越來越熱直至填滿他微小的妖丹。精神為之一振,眼中那抹慘綠顯得越發濃密起來。

“功我給你了,一百年的功力。但過卻必須由你自己補償。”柔美的聲音再次響起,語氣中含著不容分辯的意味。

刁避寒什麽也沒說,隻是掙紮著爬起來跪好,靜靜地等待著夫人的吩咐。

從房門通風口處,飄出一卷羊皮出來。異常輕柔地落在刁避寒麵前。

“這是?”刁避寒不明白夫人為什麽會給他這麽一張羊皮。

“這是當年慧可禪師所繪製的一份圖畫,被分成了五份,你帶著他們去把餘下的找來。”夫人的話到這裏結束,房間裏再度恢複了平靜。

刁避寒慢慢站起身,拿著卷軸大步地向教堂宏偉的拱形木門外走去,群妖們紛紛跟在刁避寒身後靜靜地跟隨著。

在這個潮濕、黑暗、陰冷的遺忘之角的夜幕中,守望者與妖魔之間再次拉開帷幕。

一天後的下午,謝子言家中,冰狼正皺著眉頭看著,茶幾上的羊皮卷。

良久,冰狼才坐直了身軀。用一種非常迷惑的語氣告訴茶幾對麵的兩人。

“這圖是真實的。雖然這羊皮卷上不是完整的圖,但我知道這個故事。”接著他就把這個故事告訴了兩人。

這圖裏講的是慧可為了拜達摩為師的故事,一名妖修練佛法的故事。

那是一個臘月初九的晚上,天氣很冷,寒風刺骨,鵝毛大雪漫天飛舞著。慧可禪師站在達摩身後一動不動,任憑風雪的施虐,直至天空放明,積雪已經沒過了他的胸膛。

達摩感其心誠才慢慢回過頭來問他,“汝久立雪中,當求何事?”

慧可眼中含著熱淚,悲傷地回答道:“惟願和尚慈悲,開甘露門,廣度群品。”

達摩祖師道:“諸佛無上妙道,曠劫精勤,難行能行,非忍而忍。豈以小德小智,輕心慢心,欲冀真乘,徒勞勤苦(諸佛所開示的無上妙道,須累劫精進勤苦地修行,行常人所不能行,忍常人所不能忍,方可證得。豈能是小德小智、輕心慢心的人所能證得?若以小德小智、輕心慢心來希求一乘**,隻能是癡人說夢,徒自勤苦,不會有結果的)。”

達摩早看出慧可乃是妖,可佛法中普渡眾生豈是一句兒戲,達摩要看的是他的心。

聽了祖師的教誨和勉勵,為了表達自己求法的殷重心和決心,慧可禪師用屠殺過無數人類的利刃,一下砍斷自己的左臂,並把它放在祖師的麵前。頓時鮮血染紅了雪地。

這是曆史上少有的主動為了修佛作出犧牲的妖,在跟著達摩修行長達九年後,大徹大悟的慧可繪製下了一張羊皮卷。

可當年有個蜘蛛卻嫉妒慧可的成就,他化身為一名老叟到縣衙誹謗慧可散布異端邪說,要縣裏治罪。知縣翟仲侃聽信了辨和誣告,對慧可加以非法,將其迫害致死,屍體投入漳河。

而這張羊皮卷就失去了蹤跡,後來民間傳說,誰能收集全羊皮卷,就能得到不可思議的力量。不過這力量卻是慧可在成佛前的惡念所化。

“冰狼師傅,這真的是惡念所化的嗎?”紫嫣臉上透露著不可思議的神色。

謝子言卻是一言不發地靜靜坐著,他在思考著另一個問題。

冰狼在說完這兒故事後,眼中的迷惑稍微減少了點,接著他開口問謝子言:“子言,它怎麽會在你手裏?”

謝子言似乎已經想好了這個問題,他攤開手:“有人寄給我的,可是我不知道寄件人是誰。”

冰狼追問道:“從哪裏寄出的?”

“楓葉刀市。”謝子言眼睛盯著茶幾上的羊皮卷,回答著。

“那裏……”冰狼從身上掏出一個小本子,皺著眉頭查閱者,很快他找到了答案,楓葉刀市裏有一名處於隱退中的守望者,正是佛門中抽調到巫門來的,此人名叫楊晨。隻知道這人以前是名和尚,後來因為愛上一名女孩,才申請來到巫門做一名守望者。

“為什麽要把這東西給謝子言,難道他不知道子言是個夜羽羅嗎?萬一傳說是真的,那麽一旦子言接觸到其中的奧秘。那後果……”冰狼不敢想下去。

“子言,巫門叫我給你帶來一項任務,就是收集齊其餘的羊皮。”冰狼從心裏不願意,謝子言接受。但這卻是長老會研究的結果。

紫嫣則是利用手中的電腦,不停地搜索著關於羊皮卷的下落。很快她就在網上找到了這麽一則信息,有人願意出售祖上留下來的羊皮卷。而且這人還將照片上傳到網上,下半身部分,非常巧合的是這人就在烏有市。

冰狼馬上做出決定,讓謝子言和紫嫣去收購,至於價格方麵一切有巫門作為後盾。冰狼自己則是去楓葉刀市調查,那位守望者。他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麽原因讓楊晨把這東西給謝子言。

既然是惡念所化的東西,就不能留在塵世間,讓無辜的人類承受這一份不應該承受的惡。

謝子言三人當即展開行動。

老舊的紅磚房裏,謝子言和紫嫣坐在可以看見天空的房間裏,一張既是飯桌、書案、茶幾、化妝台的破敗桌子現在充當著另一個角色——談判桌。

謝子言一直沒有說話,關於價格方麵都是紫嫣談妥,作為女人且是律師的她,顯現出驚人的砍價功力。

這張羊皮卷的主人,是一名四十多歲的女人,生活的艱辛過早地染白了她的雙鬢,同時也使她失去了童年的那份純真。

在一番討價還價中用四十萬的價格,順利地拿下羊皮卷,紫嫣拿著這份羊皮卷對謝子言揚了揚:“我們走吧,陪我去喝杯咖啡好嗎?”眼中流露出的神色,不容謝子言拒絕,雖然他不喜歡咖啡。

兩人來到附近的咖啡廳裏,在一個偏僻的角落裏坐下。這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咖啡廳裏昏黃的燈光給所有的一切籠罩上一層朦朧的色彩,配合著悠揚的薩克斯,讓人覺得彷佛置身於夢幻。

紫嫣用調羹輕輕攪拌著咖啡,“子言剛才冰狼師傅在的時候,你一直沒怎麽說話能告訴我,你在想什麽嗎?”

謝子言的眼中露出一縷迷惑,看著紫嫣說:“我在想到底是什麽人,會給我這東西。”說著他拍了拍手中的兩份羊皮卷。在知道這東西的重要性後,他隨身攜帶著。

紫嫣點點頭後,沒有說話。兩人靜靜地聽著薩克斯悠揚的曲風,彼此沉浸在對方的眼中。紫嫣本身來說就是比較內斂的人,而謝子言更是其中的翹首,此時無聲勝有聲。

咖啡的香味,一縷縷散發出來。紫嫣覺得自己喝的不是咖啡,而是一杯陳釀。她完全陶醉在那雙深邃的目光中。

而謝子言也因為紫嫣那雙滿含柔情的眸子,而放鬆了心情,沉浸在他有意識以來,最開心的時刻裏。

忽然一個人影打破了柔情蜜意,從旁邊竄過來,一手抓起謝子言懷中用紙袋裝著的羊皮卷,轉身就跑。謝子言的反應極快,身子猛地一彈,從座位上一躍而起,挺身撲出,探手抓向那人的肩頭。

於此同時,紫嫣也跳起來,狠狠一腳踢向那人的小腿。紫嫣常給人辯護得罪了許多人,所以她也略通拳腳。

那人跳起來躲過紫嫣的攻擊,卻被謝子言抓個正這,他猛地掙紮兩下,希望從謝子言手中掙脫出來,力量竟大得出奇。

謝子言一提一帶,就將那人高高地摔了出去,在驚叫聲中。謝子言追上去狠狠一拳打向那人的下頜處,幾個動作一氣嗬成幹淨利落。

這一拳謝子言用了七分勁,對付普通人用這麽大的力道,對謝子言來說是第一次。因為這人破壞了他和紫嫣這為時不多的安寧。

誰知那人猛地低頭,張開大嘴向謝子言咬過來,白森森的牙齒滴著唾液,閃著寒光,那張扭曲的麵孔,看上去猙獰可怖。

謝子言本能地將拳頭一沉,避開那口白牙,打在那人的胸口上,“嘭”的一聲悶響中,拳頭落處,感覺好像打在鐵板上一樣,就連謝子言的拳頭也隱隱生疼。

而謝子言的另一支手一把抓住了紙袋的一角,先奪過來再說。

那人的胸口明顯凹陷了下去,卻渾然沒事,反而借著謝子言的一拳之力縱身後躍,“嘩啦”撞碎了咖啡廳的玻璃窗,夾雜著無數玻璃碎片跳了出去,手裏還牢牢抓著那個紙袋。

兩股大力拉扯之下,紙袋終於以隨身碎骨表達了對如此暴力行為的抗議,裏麵的羊皮卷卻在那人手裏。

謝子言跟著從窗口跳出,正好看到一輛轎車停在路中央,車門猛地打開。那人抱著羊皮殘卷跌跌撞撞地跳上車,車門還來不及關上,就聽到轎車發出刺耳的轟鳴,瘋狂地衝了出去。

一柄刻著八卦圖案的小刀,在夜幕的掩飾下,化為一溜烏光紮進轎車後輪。

“呯”聲中,轎車後輪應聲炸裂,狂奔中的轎車瞬間失去平衡,斜斜衝進路邊的一家小飯館裏,引起一陣驚叫。

當謝子言與紫嫣趕到那家小飯館時,隻見那裏已經是人山人海,大家圍著轎車好奇地圍觀著。好不容易擠進去時,兩人發現車裏的人已經不見了。

紫嫣高聲問著:“有沒有誰看到這輛車裏的人去哪裏了?”立刻有人回答:“他們朝後麵跑了!兩個畜生,他們毀了我的店,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說話這人顯然是倒黴的店主。

顧不上店主的抱怨,謝子言和紫嫣一前一後向飯館的後門衝去。門外是條小巷,陋巷裏沒有半個人影。

紫嫣的臉色刷一下就變了,嘴裏不停地自責著:“都怪我,都怪我沒事跑去喝什麽咖啡,這下可怎麽辦東西丟了。”焦急化為淚滴一下子布滿臉頰。

“別擔心。”謝子言試圖安慰著紫嫣,不過平時少言寡語的他,隻能說出這樣的安慰話來。

顯然謝子言的安慰起了很大的作用,紫嫣漸漸止住了哭聲。看著剩餘的一份羊皮卷,紫嫣逐漸恢複了常態,律師的大腦不停地運轉著。

“我們回那個飯館看看吧,或許當時在場的人會有些線索。”紫嫣懷著一絲希望怯怯地說著。

看著空無一人的陋巷,謝子言也不可能施展巫術,當下點點頭聽從紫嫣的建議。

當他們回到那家小飯館時,幾個警察已經感到,向飯館的人詢問著當時的情況,坐著記錄。

一個飯館的顧客正手舞足蹈地比劃著:“我看的很清楚!四男四女從車上跳下來,拿著炸藥包,他們是恐怖分子,要炸掉這個城市。”從他渾身散發出來的酒氣中很容易判斷,這人受到酒精的影響,思維非常混亂。

“行了,行了。”警察皺著眉頭不耐煩地揮著手,把這人推開。用手使勁捏了捏太陽穴才繼續高聲問道:“還有誰能把這一男一女的特征描述得更清楚一些的?”

謝子言眉毛輕輕一挑“一男一女?”紫嫣也睜大了眼睛看著問話的警察。兩人沒想到還有女人在裏麵。

“沒錯!”回答謝子言自言自語的人是店長,他憤怒地咆哮著:“等我抓到他們,就讓他們洗一輩子的廁所,還要刷碗!”憤怒讓他的臉漲得通紅,不停地揮舞著手中的移動電話,狂躁不已:“我把他們的樣子照下來了。就算跑到世界的盡頭,我也要把他們抓住!”

對於這位狂怒的老板,警察們哭笑不得,費了好半天勁才說服他平靜下來,手機交到警察手中。就在警察伸手去接時,紫嫣搶在前麵把手機拿在手裏,飛快地調出存儲的照片,翻看了一番,然後兩條細細的柳眉,皺在一起。

“你幹什麽?”一個警察不滿地從紫嫣手中拿過手機,看了看也皺起眉頭,砸巴了幾下嘴,將手機遞給他的同事:“這是什麽?根本看不清楚。”畫麵一片模糊,隻能看到朦朧的人影。那個警察向了向,對同事說:“用電腦處理下,也許能看得清楚些。”

“嗯。”謝子言讚同地點點頭。警察斜了他一眼,不滿地問道:“你是什麽人,在這裏做什麽?”

“事實上,我們正在追這兩個人,他們搶走了我的東西。”紫嫣向警察說了東西被搶的經過,並從手提包裏拿出律師證。

美女的優勢充分地體現出來,那些警察十分樂意合作,一邊對紫嫣的遭遇深表同情,一邊將收集到的資料竹筒倒豆子般說了出來,最後還非常客氣地請兩人去警察局做筆錄。

半小時後,烏有市警察局的接待室裏,紫嫣和謝子言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端木華則是心急火燎地推開門進來,丟給兩人一個檔案袋後,轉身離去。

當時哮天犬的那一幕,讓端木華心中充滿了陰影。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他不願意和謝子言有多一分的接觸。更談不上和他交談了。

謝子言打開檔案袋把裏麵的照片抽出來,擺放在桌麵上,查看著。一看之下,謝子言有點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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