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惡魔tian去嘴唇上最後一滴鮮血，飛到距離謝子言不遠處的地方，好奇地看著謝子言。
“分明是隻妖怪，竟然想成為人類。”不屑從惡魔口中吐出。
現在謝子言心中有兩個聲音，一個是朱雀的本能驅使他馬上投入戰鬥，另一個卻是人性的一麵，不斷地將盲眼長老的囑咐一遍一遍地訴說著。
他的內心渴望戰鬥，可白發如雪的紫嫣，正等著他去拯救，時間不停地流失著，最後人性戰勝獸性。
“啊！”謝子言猛地躍起利爪帶著灼熱的氣息，直奔惡魔。利爪在空氣中摩擦出火星，夾著咧咧風聲，從上而下直擊惡魔。
“嘻嘻……”惡魔根本沒有閃躲的意思，任由利爪將自己狠狠地撕裂成幾段，鮮血飛濺利爪如刀。
眼珠從碎裂的頭上滾落下來，帶著一絲好奇和一絲玩味。饒有興趣地看著謝子言。
在撕碎惡魔身軀之後，謝子言沒有絲毫停留，他徑直衝向地下神殿。
腦中兩種力量的相互衝擊，人性與獸性的劇烈碰撞，讓他無所適從。
“殺！殺光這群卑賤的人。讓他們化為宇宙的塵埃。創造屬於自己的世界！”獸性的一麵不停地灌輸各種人類的負麵。腦中不斷出現戰爭、核彈、汙染、紛亂的畫麵幾乎占據了謝子言的意識。
而人性的一麵卻將紫嫣在法庭上為他辯護失利時的，那種傷心落寞。一個人類為了他付出的一切，盲眼長老拖著重病的身軀，最終死在他的懷裏。
哮天犬身為神獸，卻幹盡了喪天害理之事。
“人類並不冷漠，隻是你並沒有融入他們，他們的無情隻是外表的保護層，隻要他們對你敞開心扉，你就擁有整個世界。”人性的那一麵說著。
兩股信念，以謝子言的身體為戰場，進行著猛烈的戰鬥。
而謝子言身上一會幻化出妖的形態，全身長毛鐵羽，手如利爪，口吐烈焰。一會他又幻化成人的形態。
痛苦扭曲著的臉，雖然和妖獸並沒有什麽區別，但能認出來，這是一個人。
兩難中的謝子言，在掙紮中嘶吼著，“我是人，不是妖怪！！！！！”
聲音響徹整個小島，這讓正在恢複的惡魔一愣，隨即嘻嘻笑了起來：“很好。我喜歡這人。”
在謝子言吼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獸性再次猛烈地掀動起來，再次占據了主導地位。可出於人性的本能卻驅使著化為妖獸的他，衝進神殿。
殘垣斷壁間，亂石成堆，一名白發老嫗，靜靜地坐在屍體旁，手中拿著什麽喃喃自語著。
“呼呼……”喘著粗氣的謝子言，現在應該叫天之靈獸，朱雀！
碩大的身軀帶著無形的威壓，轉瞬間來到她的麵前，它觀察著眼前，這位瘦骨嶙峋、白發蒼蒼，猶如風燭殘年般的老嫗。
此時的他已經無力來傾聽，紫嫣口中的喃喃自語。獸性使他伸出火紅色鱗片覆蓋的利爪，帶著高溫的手臂，還未接觸到布滿褶皺的皮膚，“哧哧”聲中將那頭白發，炙烤得更加枯黃。
“子言？是你嗎？”紫嫣昏黃的雙目，在高溫下看不清眼前到底是什麽。但她聞到那股淡淡香草味，讓她在心安的氣味。
她伸出雙手在一片模糊中探索著，試圖尋找到她的依靠，可高溫卻讓她不敢往前，紫嫣隻能原地站著，無助的低泣著：“子言，是你嗎？你怎麽不說話，我害怕，你說話呀。為什麽不說話。是我做錯了什麽嗎？”紫嫣不停地問著，蒼老嘶啞的聲音，如同即將燃盡的燭火，閃動著最後一絲光亮。
可是已經被獸性充斥全身的謝子言，卻沒有理會紫嫣的詢問，他的利爪刺入紫嫣的腹部時，紫嫣臉上還掛著微笑。
下一刻微笑卻變成驚訝，兩人如此之近，近到紫嫣能看清眼前的謝子言所化的朱雀。
在徹底看清後，紫嫣臉上的驚訝，被柔情所替代。
“我……我知道，這不是你的本意，對不對？”紫嫣說到這裏，她的胸膛劇烈地抖動了幾下，嘴裏湧出濃稠的血液，沿著嘴角流了下來，一直流淌到停留在自己腹部的手臂上。
猛然間，謝子言清醒過來！
眼前的一幕，讓他驚呆了。自己的手臂深深地刺入紫嫣的身體，紫嫣如同斷折的稻草，依靠著自己手臂的力量，靜靜地伏在胸前，沒有任何活人的氣息。
“難道！難道……”謝子言不敢想下麵的事情，難道是自己殺死了愛人紫嫣！
“紫嫣你醒醒。”謝子言輕輕搖晃著紫嫣的肩膀，如同在酒店裏，他搖動沉睡中的紫嫣一樣。動作非常輕柔，可懷中人，卻沒有絲毫反應。
“紫嫣！”謝子言的動作，隨著他的思想幅度漸漸大了起來，可紫嫣嘴角的鮮血卻告訴他，紫嫣已經死了。
哪怕自己呼喊千遍萬遍，她那雙靈動的眸子，再也不會睜開。
“不！”謝子言將紫嫣緊緊抱在懷中，這個男人從小到大，從來都是在弱肉強食中生存，人與人之間永遠存在著利益關係。
巫門將謝子言放棄時，甚至連師父冰狼都沒有聯係過謝子言，隻有紫嫣，這個普通人，用她的絲絲柔情，給謝子言開了一扇門，一扇通往光明的門。
如今，自己卻親手將紫嫣殺死，那扇通往光明的門從此關上，直至永遠。
巨大的痛苦讓謝子言，痛哭失聲，身邊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他真恨自己為什麽要這樣做，如果和紫嫣在一起不理會別的事情，那麽就永遠不會失去她。
悔意、恨意、所有的這些，最後都化成內疚，讓人沒有理由活下去的理由！
“紫嫣，別怕。我馬上來陪你。等我一會。到了那邊我再給你賠罪。”手臂猛然一揮，罡風四起，將謝子言身邊的碎石一掃而光。
謝子言輕輕地將紫嫣放在地上，他的動作非常溫柔，好像怕弄疼了紫嫣似的。幫她擦拭胸前的血跡。
滿天的碎石斷瓦在一瞬間，被強大的妖力凝聚在一起。碎石在無形的壓力下，被凝練成石塊，整齊地堆放在一起。
最後形成巨大的墓穴，謝子言再次抱起紫嫣，緩緩朝著墓穴走去。
“難道你不想她活過來嗎？”有個聲音，讓謝子言的動作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