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驅魔人

第八十八章

看台上的人漸漸散去,月長老今天可是大豐收,不僅僅是贏得了麵子,更贏得了異常珍貴的巫力。

阿南心裏非常開心,心站在阿南身旁隻是微微笑著,眼中的喜悅溢於言表。能在奕獸場中不死就是件幸福的事。

可謝子言一直呆呆地站在鐵網的屍體旁,如同一尊大理石雕像。

“謝子言,走了。今天晚上月長老要獎勵你哦。”阿南站在奕獸場的看台上,大聲地叫著,聲音裏的興奮任誰都能聽得出來。

這時,心卻皺起了眉頭,她遲疑了一會,縱身從看台上跳了下去,走到謝子言身邊,剛才謝子言一直背對著他們,無法看到謝子言的表情。

直到心走近了才看到謝子言在哭,無聲的哭,眼淚順著剛毅的臉頰滑落,滴入鮮紅的沙地裏。

心有點疑惑,難道是因為疼痛而哭泣?她心馬上否決了這個想法,開玩笑,謝子言不可能是那種受傷就哭的人,可謝子言是這麽的傷心,以至於他的手緊緊地握著。

心輕輕地拉了下謝子言的衣角,關切地問道:“怎麽了?”

好半天謝子言沒有說話,心沒有絲毫不耐煩地站在他的身邊,陪著他靜靜地流淚。

“他死前,我能感受到他心裏的思念。”謝子言沉默許久後說出的話,沉重異常:“他在呼喚他的母親。”

默然半響後,心才緩緩說著守望者之間流傳的那段話。

“死亡是痛苦的解脫,死亡是一切的終結,死亡是夢幻的破滅,死亡隻是另一種生命的開始。”

謝子言有點詫異地看著心,由於心的這句話他想到了許多,心情也疏解開來。低低地問著心:“靈魂是什麽?”“走吧。我給你上藥,你的血還在流著,晚上月長老要給你個很大的驚喜,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麽,但我想你一定會喜歡。”說完這話後,心拉著謝子言和阿南一起去了阿南的住所。

“靈魂是什麽?”一直沉默不語的謝子言,在上藥的途中問道。

“靈魂可能是生命的源泉,也可能是死亡的結晶,是不甘逝去的遺誌,也可能是一個無奈的悲劇。”心平靜地說著她對靈魂的理解。

阿南插話進來:“當大地上有了生命的時候就有了死亡,生與死就像一對形影不離的兄弟,你起我落,交相呼應,可是生命受到了無數人的尊敬與愛戴,死亡卻因為它所帶來的終結和悲傷,成為人們恐懼的名詞。”

在用紗布包裹住謝子言的手腕後,他接著說:“當人們對死亡的恐懼因為無奈而繼續下去的時候,人們就開始了對死亡的研究,生命的意義,和靈魂的本質成了人們不斷追尋的目標。”平淡的聲音在說這個古老的問題時沒有絲毫的波動。

下一刻,阿南的語氣中卻帶著憤怒繼續說道:“對於生命來說死亡也許是一個終結,但是對於死亡來說,這裏何嚐不是一片生命的荒野,可是就有這樣的人,為了延長他們的生命,用其他另類的生命來延續自己,卑微可笑的靈魂。”語氣聲夜漸漸激動起來。

在奕獸窟中他見過太多這類的事情,那個天長老已經快三百歲了,按照人類的年紀來看,這是不可能的,可天長老卻有心情每隔幾天就跑到研究所裏,折磨陸濤。

“巫門已經不是以前,為了正義作戰的地方。這裏藏汙納垢,信仰也在消失,為了苟延殘喘的生命,他們不惜用妖類的身體不斷地做著實驗。

妖丹本來對人體沒有任何作用,拜研究所所賜,妖丹有了另一種用法,通過現代儀器,將其中蘊含的力量徹底轉化,成為巫力,這就是巫門!”

說到這裏,阿南的眼早已被淚水說模糊,他的母親,那位一輩子沒有做過一件壞事的狐妖,被研究所的人活活取丹,身上的血和肉還有骨頭,被做成罐頭,分發給奕獸窟中那些饑餓的寵物們!

謝子言一直皺著眉頭靜靜地傾聽著,可是他不能太過思考一旦涉及到道德方麵的問題,頸部就會隱隱作痛。

“阿南對不起。你說的話我不能理解。因為我不能用心想一件事。一旦我用心想事情,我的頸部就會很疼。”謝子言歉意地解釋著,鐵網的死給他非常沉重的打擊。

隱隱覺得這事不對,他不應該殺死這個在臨死在還叫著媽媽的鐵網。可是他還是這麽做了,如果是以前自己會不會這麽做?

他不知道。但心裏彷佛有聲音告訴他,這樣做不對。

謝子言提起頸部,阿南才想起自己差點把正事耽誤了。

“對了,謝子言你把頭埋下來,我看看你的頸部。”謝子言聞言低下頭,阿南順著脊椎骨,一節一節地探尋著。

心奇怪地看著阿南的舉動,出於好奇她問道:“阿南,你在做什麽?”

“我懷疑謝子言被長老他們做過手腳,我要看看到底是在什麽地方。”阿南的手在謝子言的頸部反複地探尋著,希望能感覺出有什麽不同,可是在十分鍾後,他有點泄氣。

謝子言的頸部和正常人的一摸一樣,並沒有什麽區別。

“讓我試試看。”心的敏捷和她的手感在奕獸場中是數一數二的,略帶著粗糙的手掌撫摩著謝子言的頸部。

在位於頸椎骨靠近後腦邊沿的地方,那裏被謝子言的頭發遮蓋,心覺得那裏有一處凸起,不過她還是仔細地摸索著,涉及到大腦的位子,就算是妖夜不能輕易受傷。

最後她肯定地說道:“後腦與頸椎骨的連接處,那裏是有個小包,但很小隻有半顆黃豆這麽大。”她曲起手指在阿南麵前比劃著。

阿南一聽猶如泄氣的皮球,他可沒本事在不傷害謝子言的情況下取出這東西。

“唉……”沮喪異常明顯地爬上阿南的臉頰:“看來謝子言一輩子都不能恢複了。”

“我好好的恢複什麽啊?”一直低著頭的謝子言,抬頭問著阿南,現在的他思維上有點混亂,一邊是以前的謝子言,一邊是現在月長老的身邊的一條狗。

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心卻明白了阿南的話。

“我想我能做到。”心用手做了個切的動作。

“這可不是兒戲,萬一有半點損傷,他就廢了。”阿南心裏一亮,兩眼放光地說著,他的心裏還是有點擔心。

“嗯,我有把握切開皮膚後,取出裏麵的東西,並且不傷到神經和骨頭。”心非常有把握地說道。

“不過我需要一把非常鋒利的刀才行,這裏……”心麵露難色地說到。

“鋒利的刀?”阿南皺著眉頭想了半天,奕獸窟裏是不允許有刀具存在的,謝子言上場的時候,手中的刀還是月長老特批的。可是那把刀已經損壞了。

“匕首可以嗎?”突然間他想到謝蒼生的東西裏,好像有把匕首。

“如果夠快的話。”心不假思索地回答。

“你等等。”很快阿南取來那把匕首,白銀打造的刀鞘上用鏤空手法雕刻出一隻火鳥,心知道這並不是火鳥,而是朱雀。

“叮”匕首拔出刀鞘發出悅耳的顫音,這把匕首非常薄,通體發紅,上麵刻有火盈羽幾個龍飛鳳舞的字,心從頭上拔下幾根頭發,湊到匕首上,輕輕一吹,沒有任何聲響,發絲一份為二。

“好刀!”心忍不住讚歎道。

“子言,阿南懷疑你的頸部被人動過手腳,我現在要切開你的頸部看看,如果有東西我要幫你取出來。你願意嗎?”心溫柔地對謝子言解釋著。

“我相信你,來吧。”既然是朋友,又不違背月長老的吩咐,謝子言點了點頭。

“可能會有點疼,不過你千萬不要亂動。”阿南站在旁邊,說明著。

“來吧,我知道的。”看著滿不在乎的謝子言,心展顏一笑後,臉色一整,匕首在她手中幾乎成為了她的身體一般。

這是頸部,心也不敢大意,她現在心裏將怎麽入刀,怎麽切入想了個清楚,還在謝子言頸部處比劃了幾下。

入魔者的功力是不用說的,功力低的人根本就不存在什麽入魔不入魔的問題,功力注入匕首的一瞬間,整個房間閃耀著異樣的紅色,這個昏暗的小屋徹底被匕首所發出的光芒籠罩。

嬌喝聲中,匕首帶著一抹肉眼無法看清的光芒,朝著謝子言的頸部刺去,阿南的眼睛完全睜不開,他沒想到這匕首竟然會有這樣的效果。

麵沉如水的心,此時她的心神完全放在匕首的刀尖上,皮膚被切開一道口子,卻沒有血湧出,匕首好像把血液吸收了一般,在割開肌肉後,心清楚地看見有塊白色的金屬物死死地卡在頸骨上。

沒有絲毫停留,匕首在手腕的顫動下,吞吐不已,鋒利無比的匕尖,強行將那塊白色的金屬物切碎。

“快趁血還沒有流出來,把裏麵的東西取出來。”心吩咐著楞在一旁的阿南,剛才一番的動作,讓心幾乎脫力,匕首使出了繡花的功夫。非常消耗心神,現在她的眼前發黑,這是用力過度的現象。

阿南慌忙取出金屬物碎片,一時間心中大定,他知道摸對了。這樣下去謝子言很快就能恢複到以前。

那些沒遺忘的事,都會一一記起。同時,他也有種擔心,清醒過來的謝子言會不會和其他守望者一樣?

在匕首切入肌肉時,謝子言已經覺得頸部的疼痛加劇,不過他硬是咬牙硬撐著,在切碎金屬物時,他已經昏迷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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