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8章 愛與恨
萬花穀，花林幽池。
花林幽池足足有著萬丈方圓之寬廣，分為上百個分池。
池畔之地，皆是桃花紛舞，飄灑在這天地之間，極為唯美養眼。
此處，乃是萬花穀的療傷聖地，整個萬花穀的靈氣，有著九成都是集聚在這一方之地。
傳聞隻要在這池中泡上一日，無論何等傷勢，都能夠立刻複原。
不過這些也是僅限於傳說，畢竟萬花穀之隱秘，根本不是其他人能夠探知的，外界所傳的關於萬花穀的一草一木，都是萬花穀故意放出去的風聲，一切都是控製在掌握的限度之內。
呼~！
在這花林幽池的西北方向，靠在最外沿的一處分池，在這池中…有著一個男子，散亂的長發被池水打濕。
赤著上身，站在這幽池的中心之地。
然而…
這裏極為濃鬱的靈氣，他卻是不吸收分毫，全部是摒棄在外。
此人…
便是李哪吒！
微微低著頭，那雙眼眸之中滿是仇恨，顯然對於在仙庭發生的事情，他現在還是不能放下。
一顆仇恨的心，怒火在心頭瘋狂燃燒、久久不能平歇。
“你不治好自己的傷，如何去救人？”
就在這個時候，有著一道聲音從池畔傳來，李哪吒聞聲望去，一張布滿了刀疤劍痕的臉映入了眼中。
來人，正是秦風的第二肉身、惡魘之體。
“又如何去為你自己的恨而複仇。”
秦風淡淡開口。
“你臉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讓秦風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刻的哪吒，卻是問起了他臉上的這些刀疤劍痕。
說實話…
其實秦風自己心裏也很好奇，自己的這尊惡魘之體，生前、到底是經曆過什麽，這一張臉、成為了這幅模樣。
秦風嚐試過將這臉上的刀疤劍痕散去，可是不管是何等靈力，根本無法做到那一點，這些刀疤劍痕、就好似是嵌入了血肉中一樣，無論如何、都是散不去。
或許…
曾經這具身體的主人，那位惡魘之王的嫡係王族，應該經曆過一些讓人難以想象的事情。
要不然也不可能會潛藏躲進了雲水界那種無人會顧及到的偏僻之地。
不過想想也是自然，當年的那種情況，鴻鈞始祖降臨，那等強大之力、直接將惡魘之王封印至死，然後將整個惡魘一族的血脈，以改寫天地法則的方式、完全剿滅。
其實…
當年的惡魘一族，的的確確是完全的絕滅了。
因為縱然是秦風的這具惡魘之體，他的原主人，神魂也是早已經湮滅，隻不過是留下了這道肉身。
而這道肉身不知道是什麽原因，竟是在那一場浩劫中保存了下來，畢竟鴻鈞始祖剿滅惡魘一族的時候，曾經將惡魘一族所有族人的肉身也是湮滅。
鴻鈞始祖改寫了這片天地的法則，設下了這片天地不得有惡魘出世的法則。
隻可惜…
秦風是以分魂渡入，而且秦風的分魂乃是九彩石孕育而出，可以說是和天道並駕齊驅的層次。
故而縱然秦風驅動了那副惡魘之體，也是不受天地法則之限。
倘若換了一個人，那結果…或許就得另說。
“這些。”
秦風微微一笑，抬手摸了摸自己臉上的刀疤：“或許是愛，或許是恨。”
淡淡開口。
傷疤，永遠都是代表著痛楚。
這具惡魘王族，或許在他還存活的時候，經曆過令人難以想象的生活，秦風可以確定一點，這具惡魘王族…應該是惡魘一族最後死去的存在。
父母之死，兄弟之滅，家族之恨，自身又是無力，逃到偏僻的雲水界，在被鴻鈞改寫的天地法則壓迫之下，神魂…一點一點的接近湮滅。
其中之絕望，不難想象。
“愛，恨。”
哪吒聽著秦風的話，喃喃低語，好似…他明白了什麽，手、從水麵之下抬了起來，看著自己的掌紋，哪吒…沉默了。
秦風就站在這幽池之畔，看著李哪吒，對於這個哪吒，其實他並不知道哪吒發生了什麽，他知道的隻有一點，那就是玉帝要將李氏一族從仙庭抹滅。
“愛。”
而就在這個時候，哪吒再一次重複了這一個字：“愛…！”
幾乎是咬著牙，哪吒又念了一聲，在他的身上、這一刻有著極為狂獵的修羅之力出現，這股修羅之力如同風暴一般，在這幽池之中激蕩。
原本是充裕靈氣的幽池，隨著哪吒身上的修羅之力散出，赫然…是化作了紫白之色，極為奇異。
“蓮花…”
哪吒微微仰頭看著天，有著淚、從他的眼角滑落：“我，我這萬年來，到底…做了什麽！”
“做了什麽！”
哪吒猛的一聲大喝，轟！
整個幽池都是轟的一聲爆裂，無數池水濺飛而起，散落在這和池畔之上，秦風的周身，一道微微泛著紫色的光罩出現，摒開這些散落而下的水滴。
一雙眼，平靜的看著李哪吒。
“你，可想救回自己的父母兄弟？”
秦風的聲音淡淡開口，這一刻在這幽池中心的哪吒，猛的看向秦風：“自當是想！”
那雙眼神之中，透著一絲瘋狂！
他哪吒…
現在什麽都沒有了！
有什麽好怕的！有何懼之有！
“你，可想再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
秦風又是說了一句話，這句話…讓哪吒整個人在原地一怔，轉過頭，整個人懵懵的看著秦風，陷入了一陣沉寂之中。
久久、未曾發出絲毫的聲音。
要知道…
他，已經開始有點畏懼這句話了。
曾經在萬年之前，張百忍也是這樣跟他說著這句話，信誓旦旦的說著，可是結果…萬年來的時間，他換來了什麽？！
一身修為、散的十之八九，身體陷入重傷之中，自己的父親被道界帶走，母親兄長被囚困在仙庭，一切…都是散了。
這萬年的經曆，哪吒回想起來，自己就如同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傻到了極致！
整整一萬年的時間，自己就是一個玩具，被張百忍隨意玩弄在鼓掌之間。
然而現在，從秦風的口中又是說出了這句話。
重新麵臨這個問題，哪吒…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