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秋後再算賬

看見周皓雲逃離現場，她顧不得陣陣疼痛的小手，一個轉身，情急就母雞孵蛋般撲了上去。她此刻心中的忿怒膨脹到了極點，毫沒有意識到她的動作與她之前溫婉賢淑的氣質大相徑庭。表現十足於張牙舞抓的鄉村潑婦。

“雨涵，住手！”女孩被怒氣迷惑了心智，不代表身邊的朱天楠也氣糊塗了。他見妹妹大失儀態，本性畢露，慌忙輕喝了一聲，接著快速伸手抱住了她的纖腰，硬生生遏製她如市井撒潑的舉止。

“哥哥，你放開我，我要殺了這混蛋，他他欺負我！”朱雨涵眼珠子紅通通大呼，珠淚在眼眶滾來滾去，忍著沒落。她的力氣遠不及朱天楠，一下子就被止住了身形。可她對周皓雲的恨意沒有絲毫消解，眼睜睜望著對方迤迤而去的背影，銀牙暗咬，差點沒把粉嫩的朱唇刮破。

“先算了，過了今晚再說。”朱天楠拍了拍妹妹的肩膀，附在她耳邊悄聲勸阻。“外人在場，公共場合，別失去了禮數。”

“我我”朱雨涵還待破口大罵，一解心頭之恨。但這當隙周皓雲吊兒郎當可惡至極的身影已經完全隱沒在俱樂部門口，她倏忽又醒悟現在的場合，頓時住口，沒把後麵的粗語髒話噴出嘴。饒是如此，她怒目圓睜，一時半會兒也還原不成端莊賢淑的樣子。

“嗬嗬，有趣，這人真有趣。”楊少甫盯著周皓雲消失的方向，充滿侵略性的闊臉上浮現一股意味深長的笑容，微微頷首。

“楊大哥！你在說什麽！”朱雨涵大小姐一聽大忿。大庭廣眾遭人羞辱，作為兄長的楊少甫非但沒安慰她，似乎還幸災樂禍，她小姐脾氣立馬發作。

楊少甫笑意猛然一僵，意識犯下大錯，急忙擺手，尷尬解釋道：“雨涵啊，我不是這個意思。”

朱雨涵氣呼呼道：“那你是哪個意思？你難道覺得那該死的家夥這樣這樣對我很有趣？”她怒分填膺瞪著楊少甫，剔透的淚珠子斷線的珍珠撲簌掉落，委屈無限。自己讓外人欺負就算了，想不到自己人還添油加醋。

“呃，不…不是這樣。”可憐楊少甫顧盼間霸氣人，一派大家風範，可麵對氣勢洶洶，將滿腹怒火發作在他身上的朱大小姐的質問立時就像酷暑下的嫩花蔫了去，暗自埋怨自己見獵心喜，一時疏忽，說了不該說的話。

隻好支支吾吾采取補救措施：“我我是說這個人非常可恨，雨涵你放心，楊大哥不會讓他白白欺負你，過後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到時候你想怎麽出氣都行！”楊少甫吐出了一口氣，拍著胸口，收斂麵容，一副正義凜然的保證。

朱楊兩家百年世交，楊少甫與朱家兄妹交情莫逆，他沒有妹妹，也一直將朱雨涵當成親妹子，這打包票倒也不是托詞，他的確是有心想給周皓雲一個教訓。讓周皓雲明白侵犯朱楊兩家的逆鱗，是要付出沉重代價的！

朱大小姐得了楊少甫的承諾，委屈憤怒的心情舒服不少。她深知這位世交表哥的能量和實力，在北京城，他雖不能說是一手遮天，不過一兩句話翻雲覆雨的本事那是小菜一碟。她甚至已經開始幻想周皓雲匍匐在她高貴玉足下邊，痛哭流涕，悲慘兮兮求饒的場景。

頓了頃刻，才故作不解氣對楊少甫道：“哼，這是你自己說的，如果你不能讓我滿意，我以後天天揪你耳朵。”

楊少甫雄壯的身軀一抖，要是這樣，那日子沒法過了，急忙答應：“好！你安心，楊大哥說話哪時不算數的？”心內暗鬆了口氣，若是朱雨涵孜孜不倦計較下去，他就頭痛了。對朱雨涵他是打罵不得，完全無計可施。

朱大小姐終於破涕為笑，滿意點首。“可惡的無賴，你等著吧。我不讓你哭爹喊娘，我就不是朱雨涵！”跟著，她攥緊粉拳，盯著周皓雲消逝的位置，暗自發了毒誓。

“咳。”朱天楠見妹妹平靜下來，輕咳了一聲，旋即朝周圍麵麵相覷，不知道如何作想的名流們歉意道：“不好意思各位，剛才突發了一點意外，現在已經恢複，還望大家見諒。”說罷鞠了半躬。

名流們誠惶誠恐還禮，謙恭道：“朱公子客氣了，這又不是你的過失，何必跟我們道歉？”他們同樣被周皓雲諷喻成狗，對之毫無好感，同仇敵愾，心裏巴不得朱天楠狠狠教訓他。

朱天楠溫和一笑：“嗬嗬，既然如此，宴會要開始了，有什麽話大家大廳裏說吧，不要遲到了，免得伊朗的王子大人以為我們泱泱中華大地沒有禮節。”他心中大定，思忖有了這麽多人在場，日後找周皓雲就是名正言順，沒人會說他朱家仗勢欺人。

“是啊，什麽話大廳裏說，大家都進場吧。”名流們紛紛點頭，隨聲附和。周皓雲的事情他們都心知肚明朱家不會這麽輕易揭過。但都默契不在提起，畢竟是醜事。他們也清楚朱楊的恐怖勢力，周皓雲當眾羞辱朱大小姐，估計不死也要脫層皮。

朱天楠說完場麵話，恢複從容淡定泰然自若的氣度，輕拍了朱雨涵的的手臂，示意一聲，向楊少甫微微頷首，不再多言，率先往維加拉斯走進。

“翎菲，我們也進去吧。”楊少甫安撫好朱雨涵後，心情愉悅，招呼一聲身旁淺紅玫瑰色晚禮服，顯得娥娜翩躚、清豔脫俗的高挑女孩。

女孩輕點臻首，挽著楊少甫手臂，乖巧地貼在他身邊，那無形的柔弱氣質，讓人忍不住摟在懷中好好嗬護。

楊少甫禮節性跟四周名流示意，接著疾步挽著女孩，追隨朱天楠而去。隻是他匆忙之際，沒有注意到身邊叫翎菲女孩望向周皓雲消失方向那秋剪雙瞳裏透出的一絲疑惑、迷茫、奇怪和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