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很孤獨

“我你”慕容嫣月雪嫩白皙的臉蛋一僵，微微張嘴，隨即頓住。一時間她竟爾不知怎麽反駁這極端自戀的邏輯。二十年來，她第一次發現自己的智商還有不夠用的時候。

周皓雲見此，擺出一付情深款款，脈脈含情的模樣道：“小嫣嫣是否已經感動得迷失在我們矢誌不渝海枯石爛天地共鳴的真情裏邊，有種嗚咽的衝動？”

慕容嫣月聞言直接閉上了星辰失色的雙眸。二十年來智殊在握，算無遺策，即使麵對最陰險最狡猾最老謀深算的政客都能掌握主動的她現在居然有了一點哭的衝動。這無賴怎麽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呢。她覺得就算讓她同時跟一百個最刁鑽精明狡詐的外交官辯論三天三夜，也比在這裏聽周皓雲胡扯好。

“感動你就哭出來吧。讓你充滿愛的淚水一起見證我們這一段感天動地，天荒地老的情意。”周皓雲虔誠地舉起雙手，飽含磁性的聲音循循善誘。

“啪啦”慕容嫣月再堅定的心誌這下也崩潰了。她無可奈何歎了口氣，美眸忿忿地瞪著周皓雲道：“我投降了，隨你怎麽稱呼。”

“OK。”周皓雲打了一個響指，飄逸的嘴角牽起一個完美的弧度，這簡直是第一階段實質性的勝利啊。對付這種玲瓏剔透聰慧狡黠心誌堅定大智近妖的天之驕女，絕對不能按常理出牌，唯有出奇以及死纏爛打才能收到奇效，至於什麽紳士風度，見鬼去。

“你怎麽不說話了？”慕容嫣月承認敗陣，本來以為周皓雲會得寸進尺順杆摸爬，她也做好了無論聽到什麽令人麵紅耳赤心驚肉跳的言語都當成耳邊風的準備。但是等了一會，周皓雲默默不做聲，她頗感詫異。

“哦？”周皓雲收回欣賞玉人玲瓏有致婀娜窈窕增一分太長減一分太短嬌體的目光，笑眯眯道：“這麽看來，小月月好像非常喜歡我對你的昵稱嘛，如此迫不及待。”

“不是我”慕容嫣月雪白的臉蛋泛起朵朵紅雲，再冷靜睿智的心，也禁不住這無孔不入的調戲。

周皓雲忽爾大笑著一拍手掌，道：“好吧，來日方長，跟著我，小月月不怕沒機會聽，現在我們先說說正事。”凡事適可而止，周皓雲很清楚再不折不饒糾纏下去，得到慕容嫣月印象的效果就大打折扣了，對付她這樣的天之驕女，什麽方法都絕不可一而再再而三。

慕容嫣月明顯鬆了口氣，她不敢再由周皓雲這麽胡言亂語油嘴滑舌下去，不然最後她可能直接變成周皓雲的小心肝小寶貝。

“小月月猜得出我為什麽帶你來這裏嗎？”大獲全勝的周皓雲收起嬉皮笑臉，一派正兒八經。

慕容嫣月隱在鴨舌帽沿下的黛眉微微一蹙，澄澈的秋眸左右一望，道：“難道這個遊樂場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嗎？”

“小月月覺得呢？”周皓雲不答反問。

“我不知道。”慕容嫣月直接搖首。

“嗯？”周皓雲有點意外，笑道：“這好像不是一代驕女的風格啊。”

慕容嫣月淡淡一笑：“你認為我該怎樣？”

周皓雲苦笑：“至少作出掐指一算的姿勢。首長們不都說你心思玲瓏驚才豔豔嗎。”

慕容嫣月掩嘴輕笑：“那隻不過是幾位爺爺的抬愛，論智慧見識世情沉浮，我其實連他們半個指頭都及不上。更何況我說過半月之內由你安排，不問緣由，又何必勞心勞力去思考，那多無趣多累人呀，不是嗎？”她笑意盈盈望著周皓雲，清澈眸光略帶俏皮。

果然啊，周皓雲暗歎，要想永遠占據慕容嫣月的上風無疑是天方夜譚。聳聳肩，他有點無奈道：“小月月，你說你生得這付花容月貌，腦袋瓜子又這麽靈巧，這人生還有追求嗎？”

“為什麽這麽問？”慕容嫣月靈動的眸子罕見地露出了絲絲迷茫。或許這個問題，天之驕女的她還真沒想過。

周皓雲深深地凝視著佳人：“上帝賦予你無以倫比的天賦美貌，讓你從小就踩在世界的巔峰，難道你不覺得你已經沒有了任何攀登的餘地？”

“你覺得我已經站在巔峰？”慕容嫣月褪去眸中的困惑，那種洞若觀火的睿智清靜氣質浮現。這一刻，她不是任由周皓雲調戲得無計可施手足無措的清純女孩，而是一位世事洞徹溫潤如玉清荷純澈的女神。

周皓雲唏噓：“這個世界似乎沒有你需要超越的東西。”

“你錯了。”慕容嫣月決然否定，玉眸深邃，玉質清靈，在周皓雲驚異的神情中姍姍道來：“雖然我號稱北京城天之驕女，但是這個世界很大。據我所知，至少有七位不次於我的同齡女孩，甚至她們中間，還有我望塵莫及的。”

“這麽多？”周皓雲劍眉一皺，看來有點小覷天下人了。他沒有半分懷疑慕容嫣月，因為她沒必要貶低自己。隻是他不敢想象，連慕容嫣月都望塵莫及的女人，那會是什麽位麵的。

“嗬嗬，你很驚訝嗎。”慕容嫣月嫣然一笑：“世人喜歡坐井觀天，我們五千年的源遠博大固然值得驕傲，但遠達不到首屈一指獨樹一幟。”她幽然一歎，神思遠溯：“唉，太多的東西，我們需要去接納，甚至是求教。”

周皓雲沉默不語。也許這個世界，他真正觸及的位麵隻有冰山一角。

慕容嫣月清眸如水，慧潔若玉，靜靜凝視：“你知道我為什麽會有這個賭約嗎？”

“願聞其詳。”周皓雲不免產生一種自慚形穢的頹喪。不得不承認，擁有龍門的他某種程度上比慕容嫣月層次要低，許多層麵他還涉及不到。

“我很孤獨。”慕容嫣月清清淡淡似無關於己。

孤獨！周皓雲深凝了口氣，嫋嫋婷婷的她，如同佇立天山一株清麗空靈的雪蓮，潔白無雙，洵雅無伴。這是整個世界獨一無二的奇葩，孤獨，那不是身體上的，而是靈魂！

“孤獨，我又何嚐不是呢？”周皓雲陡爾喃喃低語。銳利的目光沒有了焦距，隻有一種深入骨髓的孤寂。也許殺手輪回，龍門太子的巔峰身份在許多人眼中是無上尊崇榮耀，但是周皓雲深刻體會到，那是無法言語的寂寞。

“好好珍惜上天賜予的機會吧。”慕容嫣月下定決心似的輕吐，一抹柔韌溫潤的氣質籠罩著她，此刻的女神，聖潔不可褻瀆。

“天？哈哈哈！”沉吟中的周皓雲突然昂首狂妄大笑，鏗然擲地道：“我從不信天！”一把抓過玉人的纖手，連拉帶扯毫不憐香惜玉直接拖著她跨步走進遊樂園，狂浪的聲音放肆地遼蕩：“不就是想找個男人嗎，我滿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