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對話（2）
老管家眼睛一睜：“那鐵定是裝的啊，作為世界上最可怕的殺手，周皓雲怎麽可能還是人們以為的那樣怯懦。”
“你管他無恥還是陰險。”慕容昊銳利的眼神一瞪，道：“既然他擄去嫣月，這就證明他喜歡她，總不會讓嫣月吃虧了就是。”
“這也行？”老管家長大幹癟的老嘴，突然發現今天的老爺脾氣作風都極為怪異，與平日的端重沉穩南轅北轍，完全是漫不經心。
“如果換作是其它人，我可能會有些擔心，但是周博淵的兒子，嗬嗬，縱之何妨？”慕容昊看到老管家的錯愕，蒼勁有力在最後一份文件的末句劃上一個完滿的句號，終於擱下鋼筆，抬起脖子扭了扭活動筋骨，刻板的臉現出了難得的藹笑。
“周博淵？”老管家腦子裏掠過一張淡泊名利如笑春風給人一種親切的俊秀臉孔。
慕容昊露出追思的敬重，道：“若說我們這一輩人還有一個不可超越的神話，那它就一定屬於周博淵。”
“可他現在隻是一家勉強稱得上是公司的董事長，別說京城，就是在上海，一抓也能抓出一大把比他成就更高的商人。”老管家布滿皺紋的老臉也綻出了意味深長的笑意。
慕容昊一笑：“嗬嗬，別人不知，我們還不知道嗎，若周博淵願意，黃勝楠徐長鋅這些中國商界元老也隻配給他打下手。”
老管家輕輕搖頭：“可惜啊，可惜啊，這麽一個驚才豔豔冠絕一世的人物，竟然自甘平淡，帶著老婆兒子女兒跑到上海逍遙快活，簡直是自甘墮落。”
慕容昊唏噓道：“人各有誌，強求不得，不過也因為他甘於平凡，才有我們這輩人的群星閃爍輝煌，否則所有人都注定活在他的光環之下，渾噩渡日。”
老管家心有所同的點點頭，隨後又孤疑道：“不過老爺，周博淵這麽個清淡淺靜的人，怎麽能生出一個嗜殺成性的兒子，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慕容昊輕輕念叨了一句，跟著霍然虎目芒光大作，輕喝道：“殺人那又如何？生殺予奪，殺伐決斷，這才是真男兒！”他毫不掩飾眼中對於男兒當殺人的讚賞。
“雖說屠得百萬即為雄中雄，可是這樣的性情對小姐來說未必是好事啊。”老管家大為擔憂。
“哼，連殺人都適應不了，怎麽做大事，嫣月是我女兒，她的心誌我放心，這點你別心了。”
慕容昊擺手哼了一聲。
不再理睬兀自心有戚戚盤算的老管家。
浩渺的目光漸漸飄離書房，從窗口穿出，投注在一輪散發清輝的明月上，這時一道拖著明亮星光的流星劃過天際，耀眼璀璨之後，紮到天邊，隨即迅猛地隕落，一切榮光，煙消雲散。
他心頭感慨：周博淵當初驚才縱橫，氣概絕倫，若說他這種石破天驚，橫空出世的傳奇養出一個懦弱廢物的兒子，又讓人如何能信？周皓雲啊，周皓雲，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辱沒了你父親的蓋世英名。
慕容昊睿智深博的眼神霎那透光，神光熠熠，其耀亮之處，並不在任何流星芒光之下！
中南海。
一間靜謐簡樸古香古色的內室，兩位兩鬢染霜的老人圍著一塊鐵力木的象棋盤排兵布陣，車馬鞍卒，激鬥正酣。
身著灰舊軍裝肩膀扛著三顆金星的老人移動老將躲開對方炮台的將軍，突然出聲道：“老兄弟，這一次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他對麵，一身唐裝麵色湛然，雙目深邃含著閱盡滄桑榮辱顯得淡泊清靜的老人微垂額頭觀察棋盤形式，聞言，透出了淡笑，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表麵上對你那個寶貝孫子疾言厲色怒氣衝衝，暗地裏卻是殫精竭慮碎心為他鋪好了一切坦途，哪有你這麽當爺爺的。”
“你以為我願意？若不是亡妻臨終殷殷期許，那個對老人毫無尊敬之心的忤逆孫子我才懶得管。”軍裝老人癟著老嘴忿然。不過他臉上的得意笑容還是出賣了他言不由心的意圖。
“嗬嗬，你這老家夥言不由衷的虛偽，真的是一輩子沒有一點改變。”唐裝老人輕移了一步小士，臉上滿是看透了沉浮的出塵微笑。
軍裝老人忽然一歎，道：“唉，說起來我有些對不住老兄弟你，那小子脾氣很倔，滴水不進，我陪盡老臉口水，苦口婆心用盡辦法勸了了幾十回，他始終固執著不肯放棄。”
“嗬嗬，其實他說的有道理，解散了一個龍門，難道中國就沒有第二個龍門出現了嗎？”唐裝老人捧過明朝皇宮彩釉玉瓷的茶杯啜了小口，不以為意笑道。
軍裝老人無奈了搖頭：“可是，我真不希望他走這條路，隻要他願意放棄，周家未來家主的位置就是他的，無論他願意在政商軍哪一個領域發展，我都可以為他清掃障礙，鋪平路途，為什麽他就那麽執拗呢？”
“說明這孩子重情重義，不忍奶奶竭心盡力一生堆積的基業覆滅在他手裏。”唐裝老人隻是輕笑，不鹹不淡，不溫不火，誰也不知道他淡靜心中到底想什麽。
“唉，我也明白，所以我一直好言相勸，沒有強硬手段他就範。”軍裝老人思及亡妻有些喪氣。
唐裝老人放下玉瓷杯，輕拍老朋友的手臂，道：“好了，二孫子兒孫福，你都一把年紀了，也不知道能撐到哪個時候入土，那麽多幹什麽，下棋。”
“說的也是，這小子對我沒有半點的敬重，老子何必熱臉貼他冷。”軍裝老人一臉憤憤，舉起雙頭馬將了對方一軍。
“你啊，總是口不對心，不過現在做什麽都為時過早，且看這孩子在這場角逐中表現如何，到時再行定製。”唐裝老人回士擋住對方的馬蹄，笑了笑。
“好，就給他一次機會，如果他能給我搶個孫媳婦回來，老子當掉也要助他一臂之力。”
軍裝老人說畢，炮火一翻，拍在棋盤上，大聲叫道：“將軍！”
這是一著馬後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