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畢昇
拳場三樓。
戴著望遠鏡透過窗台觀察到這突如其來驚天一幕的六大巨頭臉色如出一轍的陰鬱憤怒。
京城是他們的地盤，但是首次主持黑拳爭霸卻被人砸場，這分明是在他們六個人的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而且是當著青幫大小姐黑手黨高層這些顯赫貴客之麵進行的羞辱。
“老三，你是怎麽辦的事，怎麽會出現這種狀況？”煙鬥老人葛灃滿麵怒容，偷偷瞟了中心麵露玩味的史語夢一眼，然後陰狠地老眼盯在旁邊一個把玩一條森寒鐵鉤的中年男人身上。
中年男人便是巨頭之一的鉤子陳。
他聽了葛灃的責怪，黝黑的麵色一變，怒視著葛灃，冷言道：“再嚴密的防守也會有蛛絲馬跡的漏洞，何況是三教九流的地下黑拳，突發一點事件也很正常，葛老何必大驚小怪。”
同為六大巨頭中的一員，鉤子陳的勢力與地位其實絲毫不在煙鬥老人之下，不過由於敬重老人是風光京城黑道幾十年的元老，所以尊稱一聲葛老。可這並不代表他就會卑賤地接受煙鬥老人的頤指氣使，因此煙鬥老人在史語夢麵前審視下屬的姿態麵對他，他大為惱恨，出言反譏。
“哼，不管怎麽說，現在有人砸場，驚擾了貴客們的興致，這個責任你得負責。”煙鬥老人見鉤子陳在青幫大小姐麵子拂了自己作為京城黑道名宿的麵子，老臉更是比鉤子陳難看，冷笑著把史語夢這些貴客搬了出來。
鉤子陳麵色漲紅，攥著鐵鉤的手指頭繃緊，怒道：“葛老頭，這一屆拳王比賽是我們六大巨頭協同接手，你什麽意思，責任全賴到我頭上？”
“可是會場的治安卻是分派給了你三合會。”煙鬥老人滿是皺紋的臉透出一片陰冷。鉤子陳一句葛老頭，令他顏麵無光，已然心生憤恨。
鉤子陳驚怒，若不是顧及到史語夢在場，他真想狠狠地掃這隻會溜須拍馬不複當年血氣的老頭一耳光。
他強吐了一口恨氣，沉聲道：“就算是這樣，現在大家都在場，你憑什麽指責我一個？”
煙鬥老人兀自陰著臉，強硬道：“大家都是陪同史小姐來觀看比賽的客人，此間的事故，你三合會不承擔誰承擔？”
“這大帽子扣的真是大啊。”鉤子陳咬牙寒笑。整個人逐漸處於暴怒的邊緣。對於葛灃置身事外，全怪罪他的說辭那是無法接受。
“你們爭吵什麽？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扯什麽責任。”手掌不停滾著兩個鐵球的鐵球成見到兩人的針鋒相對漸漸加劇，皺著眉頭說了一句。
“史小姐，您怎麽看此事？”腰間揣著一把生鏽了菜刀紀念自己初出江湖黑道生涯的菜刀胡不去理會幾個同行的爭執，小心翼翼地俯首瞧著風姿妖嬈俏臉含笑的史語夢。
史語夢媚眸掃了掃幾個麵色恭謹一付恭聆教誨模樣的京城大佬，清淡道：“這是你們之間的矛盾，我不方便插手，不過擂台上那個人非常的強，恐怕還真不是你們啃得動的。”說著，她嬌媚蘊笑的粉嫩臉蛋透出了一種凝重。
“這.”六大巨頭麵麵相覷，連史語夢都承認強大的人物，恐怕還不是他們這個界麵可以招惹的。
“史小姐，麻煩您指點迷津？”煙鬥老人艱難咽了口水，把鼻壺嘴的煙鬥插到自己的腰帶裏，拱拳有些惶然地求懇著。時至此刻，事關整個京城地下盟的臉麵，他也隻能放下姿態。
“靜觀其變，按照他說的做吧。”史語夢輕歎了一下，不做太多說明，目光再一次投到下方的擂台。
“這不太好吧？”煙鬥老人犯難了。作為這一屆拳王爭霸的主辦方，若是讓人公然壞了比賽規矩而忍氣吞聲，不聞不問，那京城六大巨頭的威信豈不是一夜掃地？日後談何在其它同行麵前立足？
“這是你們的榮幸。”矗立在史語夢身後，磕著兩眼的白眉長老突然出口道。
“前輩？”六大巨頭俱皆驚愕地看向霍然睜大眼睛芒光暴閃的魯鑫洋。
魯鑫洋毫不理會幾個巨頭期盼疑竇的眼神，正聲對史語夢道：“小姐，這個人似乎是那個周小子的手下，我瞧他對周小子很恭敬。”
“不錯，我唯一看好的新秀也被他搶去了。”史語夢嬌嬈的俏臉發出一陣苦笑。她雖然一直關注擂台的比賽，可是更多的時候，卻悄悄地用望遠鏡觀察周皓雲這個令她捉摸不透的邪異男人，思索他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所以周皓雲自始自終身邊的所有舉動都沒有逃過她細銳的眸子。
青龍玄武的出現也不例外。
“這小子還真是深藏不露。”魯鑫洋紅光湛然臉感慨了一聲。
史語夢媚惑天成的眉宇現出一點揮之不去的苦澀，道：“不管怎麽說，魯叔，這一次恐怕我們要空手而歸了。”
魯鑫洋歎息，無奈道：“既然那小子連這個人都舍得派上去，顯然是誌在必得。”
“嗯。”史語夢妖媚的眸子落到人叢裏擁著慕容嫣月的嘴角始終掛著一抹邪異笑意的周皓雲，神情略帶一絲迷茫和惆悵。她隱隱猜到了周皓雲隱藏的身份，可是這個猜測，卻讓她感覺自己與周皓雲今後非但做不成朋友，還極有可能會成為下半生無法逃避的敵人。所以她原本還算歡悅的心情此刻很是低落。
“史小姐，魯前輩，你們是看上那個穿青色武服的小子？那老葛把他帶上來就是。”
心中不安，惶惶不語，但從兩人的對話裏嗅到奉承機會的葛灃，此時毫不猶豫地拍著胸口獻殷勤。
史語夢卻揮了揮玉臂，冷著容顏道：“不必了，若是你們能從他手裏拿到人，我還需要在這裏唉聲歎氣嗎？”
葛灃馬屁拍到馬腳，訕訕一笑，又詫異道：“史小姐指的是周先生，可你們不是朋友嗎，若要跟他要個打手，應該很好說話呀。”
“朋友麽？也許今後再也做不成了吧。”史語夢悵然若失，笑了笑。
龍門太子？青幫小姐？這似乎注定是需要刀兵相見你死我活的一對男女。
自重如史語夢，也很難在兩大勢力利益集團衝突麵前找到平衡點。即使她當上了青幫幫主，那些龍頭也會反對。何況，她前邊，還排著幾個哥哥，甚至幾個龍頭的孫子。
葛灃與不停抓著一塊白布抹擦自己大拇指邊上額外長出第六根手指的六指毛毛霸相視茫然，都有些搞不懂這些跺腳黑道大地震的大人物思維怎麽都那麽奇怪。
他們已經盡可能掏心掏肺的討好，可是還是無法理解他們那個位麵的真實想法。
而史語夢心有惆悵感觸，也不對自己的言行做出任何的解釋。
默默俯視，任由幾個巨頭各懷心思的猜測。
擂台之上。
傲視蒼穹，孑然獨立的青龍一襲披肩長發無風自飄，英武俊朗的臉孔懸著一抹脫俗的飄逸，背負雙手挺拔雄壯身軀立於兩米高的擂台中央，冷睨周圍從人流裏破開一條條縫隙包圍來的黑拳衛隊，如視一群土雞瓦狗。
“這小子是什麽來頭？”
裁判席右側一位八字胡的壯碩中年人沉聲問著指令衛隊出動的那個裁判。
召喚衛隊的裁判長相文雅雋朗，是巨頭鉤子陳手下的一位軍師，在京城黑道也算名聲崛起，地位不菲，然而他幾次三番的勒令在青龍眼裏貌似是雞鳴狗盜遭到蔑視，這讓他感到極度的羞恥，滿臉陰霾，不過麵對身邊這個與他主子是一個位麵的上海洪幫大佬，他卻絲毫不敢不敬，反而異常讒好回答道：“估計是一個想出名想瘋了的混小子，故意標新立異嘩眾取寵。”
“哼，一指秒殺泰拳八段位的高手，你以為會是那麽簡單？”八字胡中年人冷笑拍了拍懷裏妖媚舞女光滑充滿彈性的裸臂，示意她走開。
舞女也靈巧地知道這些大爺們準備談正事，嬌噥了一聲，悻然地扯過舞裙遮擋住身上**的春光，隨即小碎步快速朝後台隱去。極其職業化。
裁判褻的目光在舞女遠處一扭一扭的瞄了一記，隱晦的吞了吞口水，接著彎著腰在八字胡中年人前邊，卑微道：“畢爺，那您說小的該怎麽處置？”
畢爺眼神一冷，斥道：“對砸場子的人怎麽處理還用我教嗎？陳興怎麽養得你們？”
“是，畢爺。不過倘若還有麻煩，還請您多多關照。”裁判誠惶誠恐，隨後恭謹道。
中年人雙手五指對叉，扳著自己左右手腕，骨節間發出劈裏啪啦的爆豆子響聲，他歪了歪脖子，活動了一番四肢，然後寒眼道：“好久沒有打打黑拳了，全身都癢癢的酸的厲害，待會我親自上場，給這個狂妄的小子一點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