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什麽是上流人
攜手踏在與法國的香榭麗舍大街結為友好姊妹街寬敞平坦紅色花崗岩鋪成的王府井主街，麵對琳琅滿目的店鋪，流水攢動的人頭，廉泠感覺自己好像行雲漫步，神思有些恍惚。
酷寒的冬日，內心卻充滿了溫暖甜美的氣息。
不僅是因為品嚐到了“紅酒之皇”拉菲那一種甘醇香馥的獨到韻味，奢侈地躋身貴族一次，更是由於不知不覺間，周皓雲已經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女人，給予了她無窮地嗬護，憐愛。
雖然在號稱恐龍集群地的北大，她的容貌堪稱女神級，背後的蒼蠅愛慕者如汗牛充棟種類繁多，稱之為人傑的也不在少數，但是人真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
一個帥哥被眾美包圍，一般他會選擇一個很匪夷所思的長相平凡女孩。
而一個美女被一群俊男追捧，最後她的抉擇肯定不是最帥的那個，而是看起來更踏實的那人。
所以我們漫步大街小巷，小鳥依人的美女，旁邊那個男人或許氣質不錯，可是絕對不太符合大眾的審美想象。
英姿勃發，玉樹臨風，一笑容比傑克遜巔峰時期更能引起女生尖叫的美男，身邊擁抱的，會是一個不能讓人驚豔卻必然嫻靜文雅的女孩。
或許性格互補的愛情最牢固，長相互補，也未必不能完美。
於是我們偉大的群體經過多年的實踐摸索，檢討總結，終於出了一句至理名言：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尤其是平時保守清純的女孩，她接受壞男的概率比欣賞的君子大。
這個規律套在廉泠身上更是精確。
十幾年欽慕她的浪漫王子車載鬥量，華麗懇摯的情書雪花漫飛，可一切苦苦相守，癡情如一，還比不上一個幾秒鍾的壞壞笑容讓她印入心田的深刻。
這你不能怪上帝無恥。
實在是人喜歡帶來驚喜的悸動，所以壞的想體驗好的，好的想嚐試壞的，然後造成了一對對貌似畸形，其實已經很普遍的組合。
周皓雲和廉泠，能引起路人紛紛側目的關注，多半是甜美笑容氣質清純與淡漠冷誚那一種不倫結合的怪異。
“沒吃多少東西，餓嗎？”
出了金碧酒店，沿著步行街走了一段，周皓雲看到一家古老字號的祥聚公糕點店。
雖然外表沒有西餐店的奢華多樣，可是幾百年積澱的味道絕對正宗。
“我的胃口不大，差不多了。”
廉泠搖首，清澈的臉蛋蘊含著濃濃的柔意。周皓雲踢翻桌子前，她也嚐了不少菜肴花糕，對於一個需要保持身材的女孩子來說，午飯足夠了。
“有什麽想去的地方嗎？”
周皓雲漠然地掃過左右熙攘人叢，他未必是視眾生為螻蟻，可是無論是任何人，手裏沾上了幾千條血淋淋的人命，那麽他也很難對一些庸碌奔波的普通人群產生觸動。
“以後還有機會嗎？”
廉泠癡然仰視周皓雲邪異的側臉，他的確不是那種讓女孩子一見就花癡的美男子，可是明朗的線條，略微滄桑憂鬱的氣質，卻有一種能讓人越陷越深的魅力。好像毒品。
“機會當然有，不過是在你找到真正的白馬王子前。”
周皓雲輕笑，瞧了那張如花似玉的臉龐。與她哥哥的平凡樸實真是極端。
“我不是一個三心二意的女人。”
廉泠璀璨的眼眸稍稍暗淡。
周皓雲蒼然道：“剛才的一切，你可以把它當成一場演戲的。”
“那你是在演戲嗎？”
廉泠抿唇抬首。
“你說呢？”
周皓雲撫著她的柔美下頜，笑。
“不是。”
廉泠堅定地擺首，星眸都是企盼。
周皓雲享受那綢緞的潤滑，醇笑道：“既然你自己都認為我是認真的，那就好好保護自己，不要一不小心讓別的男人住到心裏去哦。”
“你不把我當成妹妹了嗎？”
廉泠臉蛋浮起兩朵紅雲，抑製不住芳心的喜悅。
“妹妹，我有個親生的就夠了。”
周皓雲環著她的彈性腰肢溫聲。
他一向隻憑自己的感覺走，心動了那就動了，他不會管什麽狗屁的規則道德，也不在乎世人眼光。
“我.我能為你做點什麽嗎？”
廉泠心如鹿撞，事到臨頭卻有一些自慚的不自信。
他身邊的女人太優秀了，即便暫時沒有見過其它，可那位史語夢大姐姐，無論修養容貌，都要讓她自卑。
周皓雲撂著她粉嫩耳垂的發絲，寬聲道：“好好讀書吧，小女孩整天幻想也會是一種動力。”
“嗯，我盡早學一些有用的，幫你忙。”
廉泠小粉拳在周皓雲麵前攥了攥，玉眸堅決。
“嗬嗬，不要給自己背負太多負擔，不然我會覺得自己很失敗。”
周皓雲替她理了理呢絨軟扣，笑了笑。
“我知道你一定不喜歡花瓶，我一定會擺脫它的。”
廉泠回思方才那一層層的上流世界，她知道，自己要做周皓雲合格的女人，路子很長，她要不間斷汲取各方麵的知識，充實自己。
“這是霞黛芳的至尊卡。”
周皓雲遞給廉泠一張翡翠色卡片。
“不用。”
廉泠急忙搖首。
她喜歡周皓雲，不是喜歡他的地位他的錢，她不是一個貪慕虛榮，也不喜歡珠光寶氣奢華的女人。
周皓雲看著她滿臉的倔強，柔聲道：“乖，既然你是我女人，我從今天起就要負責養你了，你不想打扮得漂漂亮亮，讓我賞心悅目嗎？”
廉泠芳心意動，可是接過這張卡，她與那些傍大款的女人有什麽區別。她期待的是一份純真不參合任何利益的愛情。
周皓雲笑容一淡，道：“你若是不收，這就證明你還沒有做我女人的心裏準備，在我周皓雲的觀念裏，男女若相愛，除了身體，一切都可以共用，多加計較，反而是隔膜生疏的表現。”
“那.好吧。”
廉泠臉色掙紮，小心翼翼地接過卡片。
“一張卡片而已，值得那麽如臨大敵嗎？”周皓雲皺眉，然後沉聲道：“記住，從你下定決心那一刻起，你可以享用我的一切，包括江山。”
誠然，男人一輩子，締造一座江山。
就是為了贈送給自己的心愛女人。
女人不願意接收，這一座江山，也失去了一道濃鬱的色彩，變得呆板的蒼白。
“我我行嗎？”
廉泠突然心有點亂。
她還隻是憧憬平平凡凡相戀萌動的普通女孩，還沒有置身於江山美人的高揚心念。
“我喜歡有自信的女人。”
女人身份再卑微，長相再醜陋，智慧再低下，隻有擁有人生的自信，那她就有屬於自己的魅力，不會褪色的神采。
“我明白了。”
廉泠柔和的眸子再次晃過一道決然，將卡片隨手塞入自己的小荷包。
即使卡片裝載金山銀山，也比不上周皓雲的那一份愛憐。
何必要忐忑驚惶呢？
“不要委屈自己，將自己保養得美美的，等著我寵幸哦。”周皓雲邪惡一笑，然後嘴角牽起一抹譏誚：“上流，嗬嗬，上流，一個衣著華麗的婊子而已，這麽多人孜孜不倦追求成就一個婊子，真是很諷刺呢。”
“那世界還有真正的上流嗎？”
廉泠一陣嬌羞，迷惑了。
周皓雲瞳孔毫光一爍，道：“當然有。等你整天麵對一座座金光燦燦的財富，怎麽燒都燒不完後，你就會感受到那一份純樸自然的可貴，到時候一盞茶，一排竹，一付棋，一道鳴，就構成你超脫沉浮的心境，晉入真正的上流。”
“這樣的人，怎麽像山林隱士。”
廉泠好奇。
周皓雲騰起一道蒼莽，道：“小隱隱於澤，中隱隱於市，大隱隱於朝。的確都是隱士，不過山林，無疑是最低級的。”
“嗯，我知道了，這麽說巔峰的上流人，都在朝堂上。”
廉泠慧光閃了閃。
“嗬嗬，聰明。”周皓雲捏著她小瑤鼻，道：“你要做上流人，就要努力的往上爬，當你仰頭一看，前麵人跡全無的時候，你就成功了。”
“原來是這樣，那你呢，你現在爬到哪個位置了？”
廉泠可愛一笑，撲閃眼珠子。
“勉強擠入那個邊緣，不過今晚，我又要邁出一大步了。”
周皓雲精光爆射，淡漠的神情揮發濃重的奕奕色彩。
聖湖。
還真是一道魚躍龍門的坎兒呢，就不知道會出現多少亟待一步登天的魚兒了。
“你先送我回去吧。”
廉泠玉首擱在周皓雲胳膊上，突然道。
“累了？”
“不是，我知道你有事要忙，今天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廉泠一臉幸福。
盡管周皓雲伴她不過短短幾小時。
“真是善解人意的小妮子，走吧，等我跨過這一段路再好好陪你。”
周皓雲憐愛笑後，邪異的眼睛泛起了莫名的意味。
紫禁之巔。
今晚還會有以前那一抹抹一劍西來，天外飛仙的瑰麗壯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