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慌慌張張的咋就沒有一點漲進？”
周皓雲瞅著馬特上氣接不下下氣，大冬天滿腦門虛汗的冒失態，直身輕罵。
“老大！黑壓壓地真是一群拿著砍刀的古惑仔。至少有二百個，莫武和敏東支撐不住，一直後退，快要被他們闖進來了！”
馬特顧不上周圍食客的不悅目光，躬身喘氣，著急道。
想必他也沒見識過幾百個凶橫狠辣古惑仔揮舞砍刀叼著煙頭，敞開大衣，大搖大擺彪悍圍剿過來的駭人場麵。
畢竟在正常人眼裏，這是電影才存在的情節。
“在河坊街都那麽飛揚跋扈，也不知道範永安是蠢驢還是一手遮天。”
周皓雲一頂金絲眼鏡，邪光一閃。
當今中國森嚴治安形態下，如許光天化日的悍然動作，隻要背後稍作文章，注定參與的黑幫要被一網打盡。範永安這個幕後指使者首當其衝不說，他背後的倚靠也難辭其咎。
他冷然一笑。心想，還愁找不到太好的理由葬送你們。你到真傻，真受不得激，終究動了這蠢招。正好一舉將範家一起送入地獄。
“老大，我們現在怎麽辦？”
馬特不停抹著肥額汗水，氣喘呼呼，緊張望著周皓雲。
而他的稟告一時間也引起了軒然大波，樓上怒目而視的遊客和學生聞之大驚失色。黑幫當街鬥毆！這可是電視劇才會演繹的血腥，可千萬不要波及到自己。
頃刻氣氛沉凝。
自動忽略了馬特的叫嚷掃興。
“嫣月一整天都沒吃東西，小菁你陪她先嚐些淡食，我去去就來。”
周皓雲不慌不忙，不過卻細心地交待已經入桌啜飲著粗茶漱口的兩女。相對於自掘墳墓的範永安，他更在意玉人的柔弱身體。
“誰是你小菁！”
裴菁聽他直呼小名，低聲咕噥，粉頰泛起醉人酡紅。
終究還是聽話的頷首。
又忍不住叮囑道：“小心些。”
周皓雲像個臨出門丈夫意味深長凝了賢惠小妻子一眼。
裴菁急忙垂首害羞，淡霧雙眸不敢接應，腮幫白裏透紅。而她這份豔麗無雙的嬌態，足讓苦行僧熱血沸騰，登時衝散了二樓不少凝重氣息。
“我們能一起下去看看嗎？”
周皓雲正要招呼馬特下樓，朱番和王香兩個坐等為難他的女生突然從椅子上不約而同站了起來。
同樣青春美麗的眸子裏震驚之中夾帶一絲激動和好奇。
幾百把砍刀一擁而上的古惑仔啊，不是拍電影，而是真刀真槍，那場麵一定充滿**！她們難耐寂寞，顧不上考校。
“你們怕血嗎？”
周皓雲望了兩個興奮的女生，精光閃現，淡道。
“不，不怕。”
兩女相視一眼，先是晃過一絲畏懼，然後堅強地搖頭。明顯好奇占據上風。
“那就下去吧。”
周皓雲微微點頭，沒說什麽。領先走在前邊。
或許麵對幾百個滿麵凶光的混混對於她們來說需要抱著很強大的意誌和決心，但周皓雲不覺得它會比點根煙麻煩多少。
不溫不火，步伐像是舞台優雅舞蹈的騎士。
王香和朱番心中充滿了新奇，又有些癡迷他的鎮靜自若，隻能心有揣揣緊跟其後。
“周皓雲！你再不下來，我就帶人衝上去仍你了！”
下到一樓，遠遠就傳來了範永安那已經被怒火衝瞎了理智，嘶啞仇恨地吼叫。
周皓雲隨意一掃眼，望江樓本就不寬敞的大門全被一群一手抿煙，一手晃悠刃口鋒利背刀的古惑仔們堵滿。
不過藍敏東和莫武二人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加上望江樓幾個保安從旁協助。古惑仔桀驁冷笑虎視眈眈團團圍堵，卻沒有開始衝擊。
但是這種陣仗，足以將一樓的客人嚇得心驚膽裂，幾乎都是驚慌失措縮在大堂的各個角落裏，大氣不敢亂喘。唯恐古惑仔們喪心病狂，銳利背刀隨手砍到自己身上，那就一命嗚呼了。
周皓雲淡漠掃過魂飛魄散從未經曆廝殺的純潔學生，依然保持優雅輕緩的步調，漫不經心穿過死寂的大堂，來到擺開防禦姿式莫武旁邊。
瞟著門口那一張英俊臉孔滿是於痕血跡的範永安，才訝異笑道：“範少是不小心摔跤了嗎，怎麽鼻青臉腫的連嘴巴都摔歪了？”
範永安本來已經咬牙切齒，目光怨毒，聽了周皓雲譏諷更是怒容滿麵，陰笑一聲，朝身邊扛著背刀悠閑吐著根九五之尊名煙的冷酷大漢恨恨道：“豹子，就是他。”
“小子，知不知道清河坊是我豹子的地盤？”
豹子點點頭，布滿刀疤的手指頭輕輕彈著煙灰，貓戲老鼠地眯著眼觀察文弱不經風的周皓雲。
獰笑一下。
忽爾覺得自己殺雞牛刀。對付那麽個學生，還需要出動那麽多小弟。
“豹子，不要跟他羅嗦，把他西服扒了，扔出去遊街。”
魏啟運頂著兩個熊貓眼，跟在範永安身後，藏怒宿怨地掃著周皓雲一群人。他剛才真被迫朝莫武磕了幾個響頭，這一下幫手到來，他要找回場子百倍報複。
“還有他的女朋友，一定在樓上，不要放過她！送她進夜總會陪客！任人踐踏。”
原先還算嬌豔臉蛋這時紅腫幾乎辨不出形容的吳奕穎不停用柔軟的手帕敷著自己被莫武連扇即使巴掌脹痛的臉龐，怨恨無比盯著周皓雲和莫武。
她不想放過他們其中一個。
甚至不見蹤影的慕容嫣月！
一定要斬盡殺絕！讓他們生不如死！
周皓雲不鹹不淡，對範永安和魏啟運地狠話還無動於衷，可是卻殺意大起，冷冷地瞪了吳奕穎一眼。
這個女人到這個時候還籌思惡毒要對付慕容嫣月。
那就真別怪他心狠手辣。
不給吳家留下最後一點顏麵！
“小子，在清河坊鬧事，欺辱我豹子朋友，你肯定死得很難看！”
幾個當事人紛紛出言催促，豹子猛然掐斷大胡子嘴巴的九五至尊。一踩，一扭脖子，哢嚓嚓，猙笑道：“不過我這個人很講義氣，喜歡給要死的人一點優待，你還有什麽遺言，可以說出來，比如讓我幫你照顧女朋友之類的，我可以滿足你，哈哈哈。”
他舔著鋒利背刀，對著王香和朱番獰惡大笑。
王香和朱番正忐忑觀望古惑仔裝扮，這下恐懼地縮身，慌忙躲在周皓雲身後。
電影再真，也絕沒有現場經曆來得可怕。尤其是豹子穢熾熱的眼神，簡直要生吞活剝了她們。
她們雖比一般純潔女生更懂人性，更體會這個社會的殘酷，但不代表她們麵對過凶神惡煞的黑幫。
這些可是亡命之徒。
強暴，殺人，吸毒，無數的負麵詞語，都是為他們這個群體的人而創造。除非是漠視貞潔與生命，否則沒有女孩子不會恐懼這些人。
“你老大是哪一位？”
周皓雲皺眉看著一眼望不到頭的古惑仔。
這種聲勢沒警察處理，可見範永安暗中打點過。
若他是尋常平頭老百姓，這下慘遭圍殺，橫死街頭，也算白死了。
甚至連個新聞報道都不會有。
不要奢求法律嚴酷。法律也是由人定的。蛛絲馬跡星星點點的揭露早就宣示，地方真的有人可以翻雲弄雨，蒙蔽上聽，即使落馬也是政鬥失敗的犧牲品。否則含冤莫白，無權無勢照樣無處尋理。
這也是為什麽周皓雲經常譏諷社會而追求權勢。他見識太多普通人的無奈辛酸。不想成為任打任殺的弱勢群體。
“小子！害怕了，想要找我老大請罪？”
豹子看到周皓雲變色，大笑，也不著急一刀砍上。
大隊人馬出動，他當然要收點利息。而背後有範永安，擄走幾個漂亮的女學生享受一下，綽綽有餘。
“八爺認識麽？”
周皓雲淡笑。也沒有一挑數百的打算，雖然是舉手之勞。
“你也懂八爺？”
豹子笑容微微一凝。
八爺。
杭州黑道四大霸主之首，是可以與京城六巨頭這種黑道巨無霸會麵的大佬。不是他這種一條街的小頭目可以掛在嘴邊的大人物。
可是他心中一驚後，立馬又不屑道：“不要以為從哪裏聽來八爺的名頭就可以嚇唬我。我不吃狐假虎威這一套，你不要跟我說你跟八爺有什麽親戚關係。那也太巧合得笑話了！”
他滿臉譏笑。
“我的確跟他沒關係。”
周皓雲笑著搖頭。
“那你想幹什麽！以為提到一個名字就能嚇跑我？小子，你太他天真了吧，是不是電影看多了，腦袋進屎了？”
豹子頓時惱火大罵。
他還認為周皓雲提出八爺，有什麽關聯呢，原來，就知道這麽個人，啥也沒有。莫非他把自己當成老鼠，一個虛無的名頭就嚇傻了，轉頭就跑？
有種被戲耍的忿怒。
“我當然沒打算借用他的名號嚇走你。”
周皓雲一笑。忽爾指著豹子後邊道：“可是他現在就在你後麵，你沒發現？”
“哈哈哈，小子，我承認你電影看多了，竟然想到用聲東擊西虛張聲勢的辦法開溜，不錯！有點腦子！”
豹子沒有下意識的驚然後看，而是一怔之後，仰頭瘋狂戲謔大笑，但麵情驟然冷厲，揮舞背刀道：“不過我豹子混跡這行十幾年，要是這麽就被你騙了，那我他早就被人砍死街頭無數次了！還能站在這裏耍你？”
他憐憫地看著急中生智卻不見奏效的螻蟻。覺得周皓雲黔驢技窮了，到處瞎掰。
“給他一鼻煙壺。”
麵對豹子蔑視認定他使計的囂笑，周皓雲淡淡吩咐。
“鼻煙壺？小子！你連八爺的鼻煙壺都知道？但是這沒用，老子湖，對付過多少比你狡詐十倍的家夥，怎麽會上當！”
豹子一震，但立馬狂笑不相信，八爺視他那個明代首富沈萬三的鼻煙壺珍若生命，片刻不離手，誇張的說上女人的時候還一邊把玩，怎麽可能受這小子指使用來做武器？
他這下確定周皓雲恐懼得信口雌黃，他做夢地滿口噴糞，正要跨上幾步，在周皓雲身上劃上幾刀，看他怎麽玩詭計！
驟然。
的一聲脆響。真的傳來一震瓷器暴碎的聲音。
豹子冷笑之際，一聲慘呼，但覺自己後腦一陣爆裂的劇痛，真有一個堅硬的瓷器砸到了自己腦勺！
把他震得眼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