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諾貝爾獎，不能說是華夏人民心中永遠的痛，可它的確像奧林匹克運動會一般，讓中國人惦記了百年。
榮譽倒是次要的原因，隻是作為四大古國唯一保存了文明傳承的天朝，它迫切在每一個巔峰領域證明自己的席位資格。而諾貝爾，是一個國度最名副其實的綜合實力體現。
中國需要用它來向世界宣明，那一個曾經引領世界文明發展的強國，已經王者歸來！
不過遺憾的是，21世紀第一個年代末梢即將逝去，華夏依然與巔峰榮耀咫尺天涯。
這令以五千年璀璨深邃文明自負的國人，從內心感到迷惘與失落。尤其是滿腔報國之誌的象牙塔尖子生，他們更需要一個自欺欺人的解釋，來堅固他們賴以孜孜不倦的信仰。
意識到清傲男生質問的發人深省，不僅是坐在禮堂內學生心中一震陷入了思考，連主席台上一些平和微笑的高層領導都有些深凝沉默。
本就不喧嘩的禮堂瞬間沉寂了幾秒。
直到主席台前那一縷婉柔如同一彎清泉緩緩淌過心田的音調盈盈響起，這才繼續牽動許多男生的心念。
“這位學弟，在回答你這個問題前，我需要說明一點就是中國人無論古今，都沒有比外人缺乏足夠的智慧。這從許多華裔諾貝爾獎得主的舉世矚目成就上得到充分的詮釋。”
葉惜水麵對這個教育學家都感到犯難的話題沒有慌亂，語氣清淡。
“不錯，我從不否認古國文明的燦爛，但我現在的問題是迄今為此，中國本土並沒有出現真正意義上的諾貝爾獎，這與學姐之前轉達戴部長中國教育一如既往延續浩淼如淵育人之道的說法名不副實。”
禮堂中部的清傲男生昂然挺身，聽到葉惜水的回應，直視台上那一抹宛如早晨霞光照耀在珠江上鮮妍明媚光彩奪目纖影的眼睛蕩過**的炙熱。
“學弟言下之意是認為我國的教育體製不合理？”
對於男生敢於劍指教育部長的大膽質疑，葉惜水並沒有震驚，語色依然平淡如水。
“嘿，中國的應試教育體製本身就是製造庸人的機器，我想學姐應該切身體會這一點。排除今天坐在這裏的應試教育成功者，他們背後，每一年都要踏著一群的犧牲品，幾百萬低能的書呆子，這難道不是我國教育的悲哀？”
清傲男生張手仰頭，跟著環視投注他的幾萬道不忿眼光，繼續冷笑。“而且即使邁過了應試教育扼殺人才的關卡，再接受這類填鴨式的培養，出了校門，能分辨東南西北找到渾噩度日的養老之所已經是傑出者，我們還奢望隔著千山萬水的諾貝爾會主動砸到自己頭上？”
他說罷直麵主席台嘲謔。
完全不懼針砭時弊此言此行，會給高層領導帶來負麵印象。會被穿小鞋。
“我怎麽感覺這些憤世嫉俗的話應該是由你來說才對呢？”
慕容嫣月聽了清傲男生一番冷嘲熱諷指桑罵槐，膽大包天對著校領導激烈批判學校的教育方式，沒有禮堂學生一樣的震動，卻是星眸閃閃，嬉笑地瞧著男人。
“我說話一向言之有據，不會標新立異嘩眾取寵。”
周皓雲眯著中部昂首挺胸，似乎浩然正氣脊梁誌士的男生，嘴角淡淡譏嘲。
“可是他說得有一定道理哦。”
慕容嫣月挽著他手臂，眸角懸著嬌俏的竊笑。
“凡夫俗子，錙銖必較，又懂什麽全局著眼國家大勢。”
周皓雲淡笑，眼神諷刺。
他也從不認為中國教育是最為優良的人才培養體製。但是卻沒有否認過這一套製度是最適合當前國情與國際形勢的一種。
簡單點來說，坐在那個位置上的老人們，不會比一個大言不慚慷慨激昂的二十多歲青年笨，相反，他們個個老奸巨猾聰明絕頂。你以為一個高中生都能看到的結點，閱盡滄桑沉浮的政客們想不到？
盲目崇尚別人的成功，而不能知己知彼合理分配，這也就是為什麽統治者隻有那麽極小一部分，其它自以為是之類都處於被統治階級。
“雖然你特立獨行，玩世不恭，可大事上你總是能恰如其分。”
慕容嫣月迷戀的眸光。
久隨一號首長身邊，耳濡目染，她當然是最了解周皓雲一個國家大勢所蘊含的無數艱深無奈。
“我怎麽說也是掌管十數萬精英生死大權的頭子，又不是純粹的憤青。許多本質上的東西，早已經烈火煉真金，沿襲了幾千年。不過這教育，說實在，的確沒有對平頭老百姓負責。但是剛好，利於維權。”
周皓雲眼眸晃過精光。
民，不可使知之。而知多少，這個度量，現在的那些人還在慢慢摸索。不可避免，一些人會成為試驗品。這便是為什麽幾次教育改革都難以觸動根本最主要的緣由。
“就不知道那個葉惜水有沒有你這樣的覺悟，她的聲音真的很動聽哦，不愧是新聞係的。”
慕容嫣月並不與男人糾結順應時勢體製之下的愚民之術，燦爛笑道。
“她很聰慧。”
周皓雲從人頭攢動的縫隙，眺望遠處模糊卻仿佛月光灑落蓊鬱叢林高潔清麗秀逸脫俗的女孩，不鹹不淡地評價了一句。
從她開口柔人心扉嗓音的那一刻，他腦海就突然想起了一種藥劑叫“防狼塗膏”。那是一劑可以偽造形形色色斑點汙點的藥水。漂亮女孩獨身在外，隨身必備，比帶什麽防狼棍有效得多。
因為檔次再低的牲口，都很難對觀之作嘔的麻臉膿臉有任何性趣。
慕容嫣月孤疑地偷瞄了男人稱讚後平靜無滑的臉色。沒發現什麽，但靈敏的六感總覺得有些怪異。
所幸他們低聲細語了片刻，台上葉惜水又出言了。
“這位學弟，你似乎對我國的教育機製怨念很深。是否科學合理我先不說。”
葉惜水微微一笑，道：“但我覺得你真沒有太大的必要用一個諾貝爾成就去批駁衡量它的優劣性，因為即便是你口裏製造庸人的機製，也已經讓我們具備充足獲得諾貝爾獎的水平。”
“具備了足夠的水平？”清傲男生想要放肆大笑，但還是忍住，誚色掃著一些德高望重的區域老人，道：“學姐也學著某些爛泥充數的專家畫餅充饑了麽？”
他明顯對這個專家不如狗，教授滿地走，到處跳出來吆喝炒作的社會不屑一顧。
“小兒之見。”
被清傲男生暗諷的幾個院士臉色帶有了怒色。鑒於身份，冷哼了聲，沒有理睬。
葉惜水望了望旁邊都為自己領域皓首窮經作為巨大貢獻的老人，再次麵對清傲男生，靜聲道：“我說的底蘊足夠，這不是望梅止渴，也不是故弄玄虛，確切來講，我國的科技邁上正途僅僅三十年。而這之前，我國一直處於半殖民壓迫和百廢待興，雖然科學家研究出來的許多成果對於世界科技史公認的影響深遠，但是限於百年戰亂後底子的薄弱，加上評選諾貝爾的特殊方式，才讓我們與之多次失之交臂。”
說到這裏，她微不可聞一歎，又淡然道：“至於那些成就是不是我信口雌黃，學弟散會後可以親自了解這反麵的信息。無論高能物理生物科技領域，我國的成果不容輕視。”
“雖然我很是懷疑本土會有什麽像樣的鑽研成就，但我仍然選擇相信學姐不是信口開河。可是學姐你應該明白，我質疑的重點不是已經與世界接軌融為一體一榮俱榮的世界科技，因為那已經不是我們獨有的文明，再大的發展也證明不了什麽。”
清傲男生沒有被說服，反而橫眉冷對千夫指強調。
“學弟在質問我將教育文化形容得深邃如海，卻為什麽如此濃厚的積澱下，我國沒有產生諾貝爾文學獎？”
葉惜水微微蹙眉。
對於這樣已經有些媚外的人從心底沒有好感。雖然他提的問題一語中的，切中要害，也是許多國人茫然求解的東西。但一味的譏諷，將之貶的體無完膚。好像把自己國家尊嚴都拋棄了。
“對，這個才是今天我提問的重點。”
清傲男生翹起驕傲嘴角，道：“科技的成績我們有目共睹，即使水準落伍，人們仍然可以用根基淺薄，滿目蒼夷這些硬性客觀的壞境條件來搪塞掩蓋自己內心的自卑，但文學的傳承，我想，與什麽戰爭苦難無關，甚至，在危難的時代，產生的文化結晶才是觸動人性的精華。可為什麽，我們幾百年浩博的文化沒有醞釀哪怕一個文學大師？難道中國教育孕育出的所謂文豪已經死絕了嗎！”
他對著整場大喊。
裸表達對於中國教育，對於中國大學，對於中國文化的輕蔑。
“明威！你怎麽能夠用一個由外國人審議的飄渺文學獎來品評我國的文化！你沒有聽說過文無第一嗎！”
清傲男生言語越加尖刻，一個黑色休閑立領夾克的帥氣男生在葉惜水回答前霍然站起，憤怒地指著那個肆意小視自己國家文化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