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秀恩愛
富麗雍容的寢宮內。
皇後坐在自己的軟榻上，無論如何都不安心，一會兒便打發丫鬟往外麵看一眼：“回來了嗎？”
不一會兒丫鬟跑了回來：“回皇後娘娘，人回來了！”
簾子掀開。
兩個丫鬟攙著一個老婦走進來。
老婦頭發已經花白，臉頰也瘦得凹進去了。完全看不出往日的神采。
正是如月嬤嬤！
見到皇後的一刻，如月嬤嬤幾乎要哭出來了，噗通一聲跪下了：“謝皇後娘娘恩典，救奴婢出那水深火熱的地方！”
旁邊的丫鬟抿唇不語。
皇上到底仁慈，念在如月嬤嬤伺候皇後多年，也不想對她趕盡殺絕，既然她沒承認那些罪行，皇上也不願意屈打成招。
早早的便把人送出了慎刑司。
隻是在宮中幹一些下等宮人做的粗活而已。
可惜如月嬤嬤在皇後身邊呆久了，平時對下等宮人多有打罵，作威作福。根本不會做那些粗活。
這次被人逮到了機會，自然好好地整治了她一番。
怨不了別人。
皇後見她這副樣子，雖然知道是怎麽回事，但是也念在她是替自己頂了罪。揮揮手：“起來說話。”
如月嬤嬤在丫鬟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皇後淡淡地喝了一口茶，瞟了一眼她的腿：“腿怎麽了？”
“謝娘娘關心……”如月嬤嬤一邊說，一邊老淚縱橫：“還不是浣衣局那些狗奴才，讓奴婢跪著洗衣服，冷水濺出來，落到地上，奴婢又不能躲……所以弄成了這個樣子……”
皇後聽罷心下也有所不忍，畢竟是跟了自己這麽多年的人，怎麽能被人如此欺侮！
她麵上泛出一絲冷笑：“這好辦。等你好了，自己去一趟浣衣局便是，別的便不用本宮教你了吧？”
如月嬤嬤凹陷的老臉上也顯出了陰險的笑意：“奴婢明白！”
“你們先下去吧。”
皇後遣走了其他的丫鬟，麵色凝重：“伽藍佛寺的事情你聽說了吧？”
宮裏沒有不透風的牆。
那些奴才表麵上不說，私下裏早就傳開了。隻是不敢冒犯天顏傳出宮去，除非是不想活了！
如月嬤嬤點點頭，雙眼泛出精明的光：“娘娘……此事……”
皇後擺擺手：“我不知情。”
私下裏既然已經如此說，那便是真的了。如月嬤嬤從小看著皇後長大，什麽不了解？
她的眼珠一轉：“娘娘，這是好機會，絕不能讓那小賤人撿了便宜去！如今她已經成了棲梧王妃，若是又過了這個劫數，將來還不翻了天去？”
皇後聽聞此話，頗感不耐：“你以為本宮不知道這個道理？”
她也是恨林南星恨到了骨子裏！
隻是缺少一個機會而已。
“奴婢倒是有個辦法。”如月嬤嬤附在皇後耳邊一說，皇後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不管怎樣，也要試試才行。”
等林南星睡醒的時候，身邊空空如也。
如果不是殘留著那種若有若無的淡淡木葉香氣，中途醒來看到的那一幕就像是做夢一般。
她慵懶起身。
這個時候已經差不多傍晚時分了。
一股不知名的飯菜香味從外麵飄進來，肚子不爭氣的響了起來。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確實是餓了。
而且餓得厲害。
循著味道走了出去。
竹樓外麵擺著竹桌子竹椅子。翠綠的色澤十分風雅。
桌子上擺放著樣式優美的素齋，令人看一眼便
饞涎欲滴。
“醒了？”
桌邊坐著的人一襲月華色的長袍，黑色的長發宛若最矜貴的絲綢緩緩垂落。別過眼的鳳眸裏醞釀著最深沉的酒。看了醉人。
鳳宿離淡淡啟唇，問著林南星。
“嗯。”
她走到桌邊坐下來，見莫辛正端著盤子走過來，放在桌麵上：“爺，咳，王妃……菜齊了。”
每次莫辛叫王妃都別別扭扭。
別說他了，林南星聽了也感覺別扭。
“下次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我沒那麽多講究。”
拿起玉箸，她給自己夾了一塊青白的筍。
莫辛為難地看了看身邊的爺，見鳳宿離也是淡淡地執起麵前的玉箸，波瀾不驚，麵上也沒什麽表情。
委屈巴拉地說道：“不敢。還是叫王妃吧。”
林南星也隨他去。
伽藍佛寺裏的素齋可是一絕，上次她來到這裏就沒有機會好好嚐嚐。眼下雖然是來辦案，也不能虧了自己的肚子。
“一會兒打算去哪裏？”
鳳宿離淡淡啟唇，聲音低沉魅惑，叫人無法拒絕。
“去發現屍體的地方看一下，我總覺得那個佛殿有問題。能看到什麽是什麽吧。”若果真如同慧明方丈查出來的那樣。
是一種邪術……
那麽凶手還會下手。
雖然不見得還在佛寺，去看一眼，勘察現場也是很重要的。
“唔。”
鳳宿離淡淡點頭：“我跟你一起去。”
林南星聞言抬頭，桃花眸明淨如雪：“你有興趣？”
“敢在我祈福之日做下如此事情，我當然不能不聞不問。”鳳宿離說得風輕雲淡，淡漠的語調沒有任何感情。
可是卻從他的話語中能聽出一種森森的寒意來！
那是一種王者發怒的可怕！
林南星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下麵前的男人。
無論穿著什麽衣服都是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
也偏偏是這個人，惜字如金，腹黑起來卻也不少說。生著一張令天下女人都妒忌的麵容，卻是戰場上令敵軍聞風喪膽的地獄修羅。
他可以對待別人冷酷如千年寒冰，也可以安安靜靜地坐在這裏陪你慢慢吃完一頓飯。
心思之深沉……叫人看不透。
“嗯，那一起去吧。”
林南星應了。
吃過飯後，兩個人一起去了佛寺。
這次佛寺已經恢複了一些守衛，都是稍年長一些的武僧，將貼上封條的佛殿守住。見來人是鳳宿離和林南星，應是事先得到了吩咐，也沒有阻攔。
越是接近這個地方，林南星就越是感受到一股陰森的意味。
她率先走了上去，撕掉皇後派人貼上的封條。
撕拉一聲……
黑字白底的封條被揭下。
推開大門，一股長時間不見陽光的腐朽味道迎麵撲來。
聞起來更像是來自什麽見不得人的地方。
“咳咳。”
林南星被灰塵嗆得咳嗽了兩句。走了進去。
晃亮了自己帶來的火折子。將周圍的蠟燭都點亮。
整個屋子瞬間被光芒籠罩了。
屍體已經被清理了。
青石磚的地麵都被清洗得幹幹淨淨，地麵上一點血跡也無。若不是她清晰地記住了那個位置，隻怕她都要懷疑到底有沒有那場命案的發生。
可惜這麽幾天的時間，屍體一定會腐爛掉。
再也沒有辦法查明死因。
隻能從這個地方下
手。
鳳宿離斜斜地倚在旁邊，月華色的長袍垂落，整個人看起來像是謫仙人一般。狹長的鳳眸淡淡眯著，看著林南星檢查地麵和房梁上麵。
冷不丁地開口問了一句：“怎麽樣？有什麽線索嗎？”
林南星抿著唇。
這個地方太幹淨了！他們走了之後，皇後是花了多大力氣派人把地方清理成了這個樣子？
從皇後的神色上來看……總覺得不像是她設計的陰謀……
那還能有誰？
林南星搖搖頭：“太幹淨了。最後一點可能的線索都抹殺殆盡。”
宛若黑曜石般的鳳眸忽然凜然一眯！
鳳宿離嘴角牽起了一抹冷酷至極的冷笑來，看得林南星心頭驀然一動。他魅惑的薄唇緩緩張開，似乎講出的話都帶著寒氣：“有人來了。”
正在這個時候，外麵忽然傳來了很嘈雜的喧嘩聲。
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批人……
不一會兒便將整個佛殿包圍了起來。
武僧們舉起棍子在裏麵的一圈圍繞起來，等待慧明方丈的吩咐。
鳳宿離緩緩地走出去，幽暗宛若黑曜石的眼眸裏是看不見底的深淵：“誰派你們來的？”
其中一個統領模樣的人率先走了出來。
見到鳳宿離先是一愣，然後長身跪地：“回王爺。是皇後娘娘吩咐我們來此守衛佛殿，絕不允許任何人再玷汙皇家佛寺。”
“你是說……”清涼的聲音在黑夜中聽起來更加魅惑，他話音微微上挑：“本王玷汙了皇家佛寺？”
此言一出，刷地跪倒了一片！
為首的統領滿頭是汗。
說不出為什麽，在麵對這個年輕人的時候，似乎不自覺就被那種強勢的力道所壓製了。
棲梧王……
他就算不認識那枚閃耀著妖異光華的龍口血戒，也該認識這張絕世的妖孽容顏！
“屬下不敢！”
軍人朗然的聲音回蕩在夜色當中，鏗鏘有力。
唇邊那抹邪肆的笑容更加絢爛，鳳宿離伸出一根手指在那統領的眼前，左右擺動：“不，你不是我的屬下。你是皇後的屬下。”
這一下那個統領更不知道怎麽辦了，冷汗涔涔而落：“王爺……”
“算了吧。”
清澈的聲音如水，迅速澆滅了空氣一引即爆的火藥味道。
林南星走出來：“他們都是聽話辦事的。”
桃花眸中一泓碎冰。
皇後的意圖很明顯，無論凶手是誰，她不想知道。隻要林南星也別知道就行。
十五日之約，是皇上跟她定下的。不可更改。一旦十五日過後，凶手沒抓到，什麽都沒用。那天幾十雙眼睛親眼看到她宛若浴血修羅，手還在那具屍體上！
林南星斂了斂雙眸。
反正佛殿這個地方沒有任何意義了。就算皇後不封，她也不會再來。
上前挽住了鳳宿離的手，林南星唇邊綻開的笑意如曇花，絕美。
“走了王爺。別跟他們廢話。”
一聲清澈嬌媚卻完全不惡俗的呼喚，忽然讓在場的所有士兵都酥了……
聽說這個王妃是棲梧王一眼看中的呢。不是被很多人不受寵嗎？沒覺得啊……看樣子人家夫妻恩愛的很。
每個士兵不禁都在心裏想，這樣風華絕代的女人……也隻有棲梧王配得上吧？
鳳宿離的魅惑的唇邊帶著若有若無的弧度。
這個女人又打算做什麽？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好像是她第一次主動上來挽住自己的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