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回到最初的地方
反穿越之現代公主
唐煜城打發了所有莊客才回想起自己當初下藥的事情，這件事隻有自己的親信知道，而四海，是嫌疑最大的人……他竟糊塗的讓他去送玉兒，他總覺得四海在走的時候嘴角似乎還有一絲微笑。如今看著眼前的景象，便什麽都該明白了。
那麽那個人，已經算計到了全部。如果不是玉兒，恐怕無辜的人會血流成河。
雲覺兮本已經知道，如果自己出城，必定會引起他的懷疑，不過他早已心灰意冷，準備同鏢局共存亡，卻不想唐煜城告訴他那些，玉兒竟還有危險，他恨不能立即趕到她身邊，他們會不會殺了她？
虧得唐煜城的下毒本事。他們逃到了城郊。看見了他駐紮的隊伍。
人太多了，跟本無法接近玉兒。
草叢中卻有人高喊：“雲覺兮，快快現身，否則你的母親，就要命喪黃泉了。”一個衛兵抓著雲覺兮瞎了的母親，森寒的刀刃架在婦人的脖子上。
“雲小子，娘有你知足了！”婦人竟然趁著那人不注意，將脖子抹上了刀刃。
衛兵一陣唏噓。
草叢中的雲覺兮被唐煜城狠狠按著肩膀，肩膀卻還忍不住劇烈的**著，目睹著陪伴自己十年的唯一至親死在別人的刀下，他的心仿佛被千刀萬剮了千萬次。
“沒關係，我們還有你的女人。”這次似乎是吸取了教訓，他們塞了玉兒的嘴巴，綁的緊緊的，幾乎不給她自殺的機會。
雲覺兮的心髒幾乎要停滯，卻未曾感覺到，放在自己肩膀上的份量突然變輕。
“我數三聲，一……二……”
“對不住了煜城。”雲覺兮隻好推開了身邊的人，從草叢裏走了出來。
“很好……”那個衛兵眯著眼睛報告：“找到了。”
那個人才從遠處的篝火堆慢慢走過來。臉上永遠是難測的微笑。
“雲覺兮，本來找到你很容易，可是朕更願意看見你自己走出來。”他笑著看著不遠處：“唐煜城，你也出來吧。”
後者似乎身形搖晃，慢慢從草叢中站起來，依然是冠絕天下的容顏：“黃老爺？”他諷刺的叫了一句。
“唐少主，朕倒是很想給你們看看好戲。”他揮了揮手。後麵的兵士押解著一大批人，眾人都撲通跪在了兩個人麵前。
“唐少主！雲少主！”
唐煜城看了看終於明白，四海，出賣了所有的人，唐家的人居然早都被他抓到了眼前的人手裏，他識人不明，無話可說。
雲覺兮看著眼前的人卻有些怔怔。
“想知道為什麽嗎？”他帶著勝利者的微笑。身邊款款走出來的，竟是……姚沁羽。
“為什麽？”他不明白，他待她不薄。
她輕啟薄唇：“你可知道我要什麽？”她愛他，他對女子的冷淡她都看在眼裏，唯獨對自己，噓寒問暖，雖說不及男女之情，她想著自己總歸是不一樣的，如此，總有一日，她們便像真正的夫妻。可是那個女孩出現以後，她才發現自己錯了，她終究還是選擇完成自己自從到雲家就被賦予的任務，本來她都已經遺忘，直到他們要她刺殺那個女孩的時候，她答應了，仍存著私心，可是後來他每日對那個女孩的思念，他對她那般深刻的情意真正刺痛了她的心，她的絕望變成了複仇的怒火，燒遍了雲家上下。
“沁羽，你贏了。”他看著她說。
她突然想起他們一塊下棋的情形，他也總是讓著她，所以她總是贏……為什麽，報複了卻沒有快感，心會這麽痛？
“放了他們，我任你處置。”雲覺兮坦然注視著這個君臨天下的人。
“你認為自己有資格和我談麽？”他悠然的轉身指著玉兒：“我倒是可以放了她。”
“我替他們答應你，永不尋仇。”
他看著雲覺兮，頗有些玩味：“哦？你覺得我在乎？”
“這是我雲家的雲海鏢局的印綬，你拿去，雲海鏢局從此以後也歸你所有，至於他們，皆不是我雲姓之人，你留不留都可以，隻是不要殺他們。他們都有親屬，你又何必讓那麽多人恨你，於你也是一道陰影。有了這印綬，我寫信給各個分局，詔告他們易主，如此你便可以名正言順擁有這些。何樂而不為？”
站在一旁的唐煜城卻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煜城，煜城！”雲覺兮連忙扶著唐煜城。
“沒什麽，隻是毒發。”那個人緩緩的說。
“你說什麽？”
“他給朕下毒，自己當然要喝，此毒劇烈，他即便喝了解藥，也應該知道自己遲早會死。不想他如此精於下毒，卻誤了自己的性命。他不會知道，四海替朕換了毒酒，反倒給他下毒，他認為自己本該如此，自然沒有懷疑。”
“你全算到了。”雲覺兮看了他一眼：“你這麽做究竟是為什麽？”
“你們的父親，挑釁了朕。”他看著雲覺兮，眼裏是難測的君威。
城中下了大雪，鋪天蓋地。
“近日城裏出大事了，你可曾知道？”
“怎的不知，聽說雲海鏢局和霽月山莊同時易主啦。”
“對啊，唐家少主前陣子似乎因病去了，結果唐雲兩家少爺鍾情的那個女子服毒自殺了，雲少爺自然隨她而去，那個雲家少爺未過門的娘子，城中第一美女姚沁羽也跟他相公殉情了……真是可歎啊，兩大家族裏一個雲姓唐姓都沒留下，可惜了兩位少主無後，怪的是除了丫鬟仆人倆家的人馬也生疏了好多。”
“可不是，更奇怪的還在後頭，你可知道那三個人是死在哪裏麽？他們三人竟同時死在城外破舊的安陽鼓樓中，聽說那個姑娘，當初便是從那裏撿到快餓死的人，不知怎的被救活了獻給唐少主，不想竟惹出這一番禍端。”
“可惜了兩個少主也是人中龍鳳，呸，真是紅顏禍水！”
客棧裏不停的添著茶盞，角落裏的一桌人帽子衣服上還掛著風雪，中間坐著的人氣度不凡，麵目威嚴，隻是眉心處，多出一絲疲累。
那天他所目睹的，是從小混跡江湖，如今身為一國之君的自己從來不曾見過的。
他食言了，因為作為權利的掌握者，他不能允許任何人動搖他手中的東西。她犯了他的大忌，聽到探子說她竟連他的在位時間都說得那麽清楚仿若身臨其境，她，斷然不能留。具備了接受兩家產業的所有條件後，他毫不猶豫的讓他們服毒自盡。他至少答應了他們一條，沒有要那些人的命。
那個唐家的少主幾乎是笑著喝下了毒酒：“覺兮……其實我一直不明白，你為什麽總要去做那些多餘的事，你為了我和姚家小姐訂了婚約。今日又把印綬拱手相讓，我才恍然明白，必要的時候犧牲是對的，可以把傷害降到最低。從小我被仆人們哄了個遍，長大也倍感孤單，今日卻是萬幸，有兩個可以相信的朋友，煜城先走一步，但願來生，變成玉兒說的故事。我唐煜城生於毒死於毒，痛快！”
“唐煜城！”玉兒哭得很傷心，雲覺兮看著唐煜城，眼裏有星星點點的光芒，人生最悲慟，也不過如此了吧。
玉兒托起了藥瓶，輕輕的抿了一口：“幹杯，好朋友。”
“安陽！”雲覺兮脫口而出，被綁著的身體劇烈的掙紮著。
玉兒仿佛聽到自己最不相信的話，她緩緩的回頭：“你叫我什麽？”
“安陽！我是東浩！”雲覺兮的眼眶因為巨大的悲慟紅的好像流過血，痛哭失聲：“對……不起，我沒有陪你做你這輩子想做的事情！我竟然以為，隻要遇到你就一定會有以後……我本想和你遠走高飛，我真是傻瓜！”他說到最後胸腔裏發出巨大的悲鳴，口中生生滲出了鮮血……
“東浩？……你是蘇東浩……你個混蛋！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她掙紮想到他身邊，淚水幾乎把自己全部淹沒：“你答應……你答應我的呢？”毒性太過劇烈，她僅飲了一口口中也猛地吐出了鮮血：“你……答……答應我……的呢？”她看著他，唇邊竟是鮮血和淚水。
他轟然跪倒在地上：“下輩子……還你。”
她看著他眼裏換上了笑意……他飲盡了所有的毒藥，口中不停的噴出鮮血，卻始終望著她，對她笑。
宮牆之上也圍了厚厚的雪，高台上的人飲下了一杯燙酒，不過幾日，竟生了白發。
他累了，常常會想起的那一幕，他無法理解，卻永遠無法忘記。他緩緩坐下，撿起自己掉入杯側的華發，喃喃道：你的命，或許真如她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