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傳授口訣
哪知常誌遠聽了這話，斷然喝道：“不可！”
江齊一怔，心下不解，還以為常誌遠擔心酒錢，便道：“師傅不，不必在意酒錢，弟子平時還，還有些花費。”到這個時候，他也隻有打腫臉充胖子了。派中並沒有任何銀錢發給他們這些記名弟子，而當初他三表舅韓川留給他的少許銅錢，也早被他花完了。可以說江齊現在是身無分文，但他打定主意，大不了再厚著臉皮去向同伴借，也一定要借到這買酒的錢。
常誌遠搖了搖頭，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這麽一個孩童，卻要去酒家買酒，容易引人注意，十分的不妥。以後就是這紅燒肉，你也不要帶了，隻需帶上足夠的大餅幹糧便可，記住了嗎！”
江齊這才明白過來，心中對常誌遠的小心謹慎十分佩服，但不明白常誌遠為什麽要如此小心，心下猜測應是躲避那打鬥的仇家。但他不敢多問，當下隻是諾諾應是。
“最近派中有什麽動靜？”常誌遠又問道。
江齊答道：“派中一切如常，並無什麽動靜。”說完又偷偷瞅了他一眼，借機提出了自己的事，提醒他道：“隻是這一年之期的記名弟子考核快到了，派中最近倒是為此忙的很。”
常誌遠聽了，心中暗自冷笑，心道：這記名弟子考核，又算得什麽大事，會有什麽忙的。在我麵前，也耍這樣的把戲！他轉頭看向江齊，目光久久停留在他身上，麵上神色有些捉摸不定起來。
江齊被他看得有些忐忑不安起來，心道：師傅這是怎麽了，難道他答應的事，想反悔了不成？
常誌遠看著江齊良久，心中似乎是在考慮一件十分重大的事情。過了許久之後，隻聽他緩緩的道：“我知道你的意思。離考核不是還有十來天嗎，你急什麽，我答應你的事，自然會做到。到時我包你心法突破到第三層，順利通過派中的考核，你盡管放心好了。”
這還是江齊第一次聽到常誌遠如此明確的答應要幫自己，心下喜不自勝，對常誌遠更是大為感激涕零起來。他還以為，今天的這盤紅燒肉，送得太對了，雖然花了一些銀錢，但是太值了。
“多謝師傅！”激動之下，江齊都不知說什麽才好。
常誌遠淡淡一笑，和顏悅色的道：“謝什麽，我們不是還有師傅弟子的名分麽，幫助你也是理所應該的。”
常誌遠這番話，讓江齊大是受寵若驚，覺得常誌遠還是看重自己這個記名弟子的。
瞥了他一眼，常誌遠繼續道：“小齊啊，有些話我還是要對你說個明白。雖說我現在可以幫你把心法突破到第三層，但這武道的修行，最後終究要靠的還是自己，借助外人之力隻能是一時權宜，不是長久之計。眼下你功法尚淺，我還有餘力幫你，若是以後你功法修行的深了，到時就是我想幫你，也無能為力了。”
“現在即使我可以暫時幫你通過記名弟子的考核，但是以後呢？以後派中還有大大小小更多的考核在等著你。在本派中，若不想碌碌無為，受人輕視，要想出人頭地，得到更高的權勢地位，這一切都要靠自身實力來說話。說句實話，以你現在入門一年，入門心法還隻是修到第二層的水平，是比較低的！所以小齊啊，你要努力，我很為你擔心啊！”
常誌遠這一番在江齊聽來語重心長的話，讓他既感動又慚愧。心中又覺得常誌遠今天突然象變了一個人似的，大異他以前的作為，讓他都不敢相認了。
“小齊，我有一套祖傳心法口訣，想傳授於你。這套心法你習得之後，不僅可以強身健體，百病不侵，而且還可以養生益智，有助於你今後心法的修行，不知你可有意學否？”在一番長篇感慨後，常誌遠又說出這番話來，這才是他跟江齊和顏悅色講了這一大番話的真正目的。
師傅要教我一套這麽厲害的功法口訣，竟然有這樣的好事！江齊一時之間，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幸福來得如此之快，讓他猶如置身夢中，醒不過來。
見到江齊呆呆的站在那裏不說話，常誌遠心下便是不悅，語聲轉冷道：“怎麽，你不願意學？”
“我，我當然願意學，師，師傅說的可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何曾欺騙過你。”
“那，那我學！多謝師傅！”
江齊沉浸在一片喜悅之中。他雖然也覺得常誌遠今天的行為頗是怪異反常，對自己好得像變了一個人似地，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麽玄機蹊蹺。但這種念頭隻在他腦中一閃，便拋諸腦後了。常誌遠要傳自己祖傳心法口訣，這怎麽看來，也是一件大好事，他怎麽能錯過，不識抬舉呢。至於常誌遠為什麽會突然對他這麽好，他現在也隻是簡單的歸結於那盤紅燒肉的功勞。
見到江齊答應學習功法口訣，神色間一片喜然，常誌遠臉色轉緩，麵上閃過一絲冷笑，又肅然道：“這是我家中祖傳的一套功法口訣，輕易不得外傳。我今日傳授給你，也是為了幫你而迫不得已。但在學習這套功法口訣前，我有一句話要先申明，你必須謹記：這套功法口訣你隻能一個人修習，絕不能傳授給另外第二人知曉。你若不能做到這點，我也不會把這套口訣傳授於你。你記住了嗎？”
江齊點頭答應，道：“弟子明白，弟子習得了這套功法口訣之後，隻是自己修習，絕不會傳給第二人！”
常誌遠道：“你現在就立個誓。”
江齊當即又發了一個毒誓，常誌遠這才滿意，道：“不是我信不過你，而是必須如此，才能讓你明白這其中重要。這套口訣若是外傳出去，連累到我是輕的，重則給你自己惹來殺身之禍，切記，切記！”
江齊似懂非懂的連連點頭。
“好了，現在我便傳你這套口訣，你仔細聽好了……”常誌遠也不再多說廢話，當下就緩緩念出一套口訣來，而他念的，不是別的，正是他前些天得來的紅木匣子中的武氏家族的祖傳秘笈“恒生訣”！他得來的小冊子上記載的“恒生訣”有三層，如今他隻把入門的口訣，念給了江齊。
常誌遠辛辛苦苦，差點丟了性命得來的武林重寶，武氏家族的祖傳秘笈“恒生訣”，他為什麽自己不學，而要傳授給江齊？這當然不是常誌遠真的對江齊這個便宜弟子十分好，之所以如此，這其中另有原因。
原來這套“恒生訣”常誌遠得了查閱之後，發現隻是一套養生健體之法，自是十分失望，又不甘心，以為這其中另有玄機。可是經過這些天的參悟，對這套口訣的字段語法，顛來倒去，排列組合的一番研究之後，也沒研究出什麽名堂來。
他也仔細查看過小冊子的每一頁，每一層，看是不是有什麽夾層夾頁，也曾弄來能顯出隱形字跡的藥水，在冊子上遍數塗抹等等，凡是他能想到的法子，一一試過之後，都全無所得，“恒生訣”還是“恒生訣”，一套養生健體的功法，並不見其它任何蹊蹺之處。
種種法子都試過無效之後，萬般無奈之下，他也隻能接受“恒生訣”就是這樣的結果。他開始懷疑，這“恒生訣”看似尋常養生健體之術，但其實並不簡單，修習起來另有玄機。
可是要想知道這恒生訣修習後其中暗藏的玄機，就必然要親身體驗修習。起碼現在他隻從這恒生訣的字麵上，看不出有什麽玄機，看到的隻是一篇很普通的養生健體之術。這樣的東西，市麵上就多有兜售，並不少見。
可是他對這恒生訣上所載功法又頗有忌憚，在不明利害的情況下，他不敢輕易嚐試。雖然這恒生訣看著隻是一套養生健體之術，可是修習之後，焉知不會對自己的“棲霞訣”有什麽損害?若是恒生訣修習不成，反而累得自己的功力大退，甚至走火入魔，那就虧大了。
所以這幾日他就在猶豫難決，要不要修習這恒生訣。可是就在剛才，看到江齊，他就靈機一動，冒出一個看似極穩妥的主意。這恒生訣既然看起來修習會有危險，自己不好輕身犯險，那何不如就找個人先試試，看看有害無害再說？而這江齊，豈不就是一個很好的試驗品！
說起來江齊也是棲霞派的記名弟子，入門心法也有了兩層，很快就要到第三層。若是恒生訣對他無害，那麽對自己也應該無害，若是恒生訣對他有害，那自己也沒什麽害處，至多這恒生訣不修習了。
而若是這恒生訣當真有效果，那是最好不過，也不怕江齊到時翻上天去。江齊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孩童，武功也不值一提，就是修習了恒生訣，也隻是入門口訣，成就有限。
可以說，江齊全程都在自己掌握之中，對自己夠不成什麽威脅。一旦有了威脅的苗頭，自己也可以隨時下手，殺之以除後患。所以可以說，現在江齊，就是他常誌遠心目中最完美的恒生訣的試驗品。
現在常誌遠口中一邊念著恒生訣的口訣，一邊看著江齊，目光中仿佛就象看著一個死人。他心中為自己想出的這個妙招得意不已，隻是可惜了這個娃兒。不管恒生訣有沒有效果，事成之後，未免後患，江齊都是他必欲除之的對象。在他的心目中，江齊知道恒生訣之後的下場就隻有一個，那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