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交易
“這龍虎丹的配方是……”王遠一口氣報出了七八種藥草的名字，無不都是珍貴難得之物，他也是想叫江齊知難而退，早點死了這份心。
果然江齊聽了之後，麵露苦色。這龍虎丹的配料，自己能找到一種，已經是千難萬難，更別提要把這七八種都找齊了。他一個小小的微不足道的棲霞派記名弟子，也想配製龍虎丹這種美事，果真是癡心妄想。
不過很快他心中又另有了想法。他在這鷹愁澗藥園也待了有大半年了，對藥材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他發現，王遠剛才報出的一大串名單中，大部分藥材在這鷹愁澗藥園就可以找到，隻不過年頭相差甚遠。
藥材一般年份越久，價值越高，龍虎丹作為一種能助人突破武功層次的奇藥，所需的藥材自然不同尋常，都是要數百年乃至上千年的，因此也就極為珍稀難得。比如其中的一味藥材“火菇草”，在這鷹愁澗藥園，就種有一大簇。不過配製龍虎丹所需的火菇草，至少需要年份在五百年以上的，而藥園的這些火菇草，不過才十幾年數十年的藥齡，跟龍虎丹的需求相去甚遠。
但江齊又想到，這些年份久遠的藥材他雖然沒有，但他有靈氣露水催生藥草變異，藥性不變，但藥用價值更高，或許可以當作一種替代品來煉製這龍虎丹。而且有的變異藥草還變得蘊有了靈氣，說不定更適合於自己無名口訣的突破。
想到這裏，他心下大動起來，越想越覺得這辦法可行，不管最後結果成不成，總要先試試再說。如果能成那是最好，即使不成，自己也沒什麽損失。在現在沒有別的辦法可想的情況下，江齊也隻有把寶押在這“冒牌”龍虎丹上麵了。
打定主意之後，江齊便向王遠索取龍虎丹的煉製之法，道：“不知王大哥能否把龍虎丹的煉製之法給小弟詳細抄錄一份，小弟感激不盡！”
王遠聽了愕然，他實在想不到江齊在聽了自己報出龍虎丹配方之後，不僅沒有知難而退，還而變本加厲，向自己索要起詳細煉製之法。
“這，這個龍虎丹煉製秘法，是堂中的不傳之秘，按照規矩，是不能私自傳授給外人的…..”王遠麵露難色的道。
江齊哪裏肯信，暗道他剛才都說這龍虎丹配方不是什麽秘密，那這煉製之法，又算得什麽不傳之秘，他這麽說，不過是在故意推脫而已。大概要給他一些好處甜頭，他才肯說出這煉製之法。
江齊雖然想到這點，但他此刻也沒什麽好處可給王遠。他當了這藥園看護之後，雖然門中也發了些例錢，但少的可憐，大半年積攢下來也沒多少，全部給這王遠，對方也未必看得上。而除了這個之外，他也實在沒什麽可拿得出手的東西。
也許隻有龍虎丹本身才會讓對方動心了。江齊打定主意，又對王遠道：“王大哥，隻要你告訴我龍虎丹的詳細煉製之法，等煉出龍虎丹之後，我一定分你一顆，如何？”
“你，你真的打算煉，煉這龍虎丹？”王遠吃驚的看著江齊，吃吃的道，心裏已經在想，這江師弟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盡說胡話來著，把我當小孩耍呢。
江齊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道：“王大哥不必懷疑，我確實是想煉製這龍虎丹！”
“可是你有五百年的火菇草，八百年的野山參，上千年的紫血藤麽？”王遠一口氣報出幾種珍稀藥材，追問道。
江齊賣了一個關子，道：“這個我自有打算。我隻告訴你，我有七八成的把握可煉製出這龍虎丹，現在隻問王大哥，能否告知我這煉製方法？”他現在其實哪有七八成的把握，恐怕半成也沒有，不過為了取信王遠，也隻好大吹法螺了。
見到江齊越說越象是真的，王遠倒心下狐疑起來，可是稍一細想之下，又覺得這不可能是真的，江齊不是犯了失心瘋，就是在跟自己開玩笑，當下搖了搖頭，道：“江師兄，你就是想跟小弟開玩笑，也不用開得這麽離譜，還以為我是三歲小孩麽？我也不跟你鬧了，我自去看我的藥草去！”
說著便要自顧走開，江齊急了，一把拉住他，道：“王大哥，小弟真的不是在跟你開玩笑，煉成之後一定送你一顆，莫非你不想要麽？”
無奈江齊怎麽好說歹說，王遠就是不信，無奈之下，江齊眼珠一轉，道；“王大哥，你知道三葉草，為何會變成五葉草的？”
聽了這話，王遠一怔，不由自主停下了步子，回身問江齊道：“怎麽，難道你知道不成？”
江齊重重的點了點頭，王遠見了半信半疑。三葉草變成五葉草之事，一直是個謎，就是百草堂的大師傅們，也都說不出個理由來。王遠自然很想知道這其中原因，說不定因為知道了這個秘密，自己在百草堂的地位也跟著水漲船高。
“你沒有騙我，當真知道三葉草多生出兩片葉子的原因？”王遠再次問道。
“我當然沒有騙你，我在這裏看護這片園子，這三葉草怎麽多長出兩片葉子的，我可是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江齊保證道。他說的這話，倒也不算是假的。
終究是心中的好奇占了上風，而且這其中的奧秘說不定關係到自己在藥園的前途，權衡利弊之下，王遠很快就做出了決斷，道：“好，如果你告訴我三葉草這個秘密，我就把龍虎丹的詳細煉製之法告訴你！”
這龍虎丹的煉製之法，在百草堂中也算不得什麽大秘密，很多煉藥弟子都知道。主要是因為煉製龍虎丹的主要難處是在於藥材的收集，而煉製之法跟其它丹藥也大同小異，隻是在細微處有一些小小的差別罷了。
所以在王遠看來，如今把這龍虎丹煉製方法告訴給江齊，也不是什麽很嚴重的事，而若是能換來三葉草變異的秘密，那就太值得了。起碼他聽到堂裏的師傅們說，雖然還沒有實踐，但這變異的三葉草的藥性，比起原先隻會高不會低。若是掌握了這種藥草變異本事，那自己在堂中的地位身價肯定會大漲，就是立刻升上煉藥師也大有可能。因此他才願冒著風險，跟江齊做成這筆生意。
見到王遠答應，江齊也十分高興，道：“明天你再來，記得帶上抄錄好的一份龍虎丹丹方，到時我再告訴你三葉草的變異之秘。”
看到江齊也不像說假，王遠答應一聲，喜滋滋的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果然便見帶著一份抄錄好的龍虎丹丹方的王遠，興衝衝的趕上崖來，江齊也早在崖上候著。
兩人一見麵，寒暄幾句之後，便直奔主題。
“丹方帶來了嗎？”江齊道。
“帶來了。”王遠掏出丹方，在江齊眼前晃了晃，又問道，“三葉草的變異之秘，你也該告訴我了吧。”
江齊知道他對自己還不放心，不肯先交出丹方，便走進草廬屋中，出來的時候，手上已經端了一個小瓷碗，小瓷碗裏麵裝的，正是小半碗的靈氣露水。這小半碗靈氣露水還是江齊今天剛剛從石珠上麵收集的，還特地從山下弄來小半碗的羊奶，加入其中，又混合了一些醋，稀釋了一番。之所以加入羊奶和醋稀釋，不過是他故布疑陣，免得靈氣露水秘密的泄露。
王遠看著江齊手中這小半碗乳白色象羊奶一樣的東西，疑惑的道：“這是什麽，做什麽用的？”
江齊淡淡的道：“三葉草就是喝了這種水，才會多長出兩片葉子來的。”
“什麽，你是說這碗水就是三葉草多長出葉子的原因？”王遠聽了大是驚訝，半信半疑，上前幾步，把鼻子湊在碗邊仔細聞了聞，似乎有一種淡淡的腥味。又伸出食指，在碗裏沾了一點這種水，放在舌尖上嚐了嚐，也有些淡淡的酸味，鹹味。
“這，這是什麽水，怎麽嚐著象是羊奶？”王遠瞅了江齊一眼，心下狐疑的道。
江齊道：“這不是羊奶，至於是什麽，我也不好告訴你。但三葉草確實是喝了這種水，才會多長出葉子來的。若是不信，你拿著這碗水回去試試不就知道了。”
王遠目光閃爍，道：“我怎麽能夠相信你？”他想若是江齊隨便拿不知哪裏弄來的一碗羊奶糊弄一下，自己就把龍虎丹的丹方交出去，那豈不是大笑話了。
江齊想了想，提醒他道：“難道當初你見到那株變異的三葉草的時候，沒看到它底下泥土中那乳白色的水跡嗎，就是澆了這種水留下的。”
聽江齊這麽一說，王遠果然記起來了，當時見到三葉草根下泥土中，似乎確實有一些乳白色的印跡，不過當時以為是什麽鳥獸糞便留下的痕跡，並沒有怎麽在意，現在想起來，覺得當日那些乳白色印跡果然十分可疑，對江齊的話也已經信了大半。
“可是這水，你又是從哪裏得來的？”王遠很快又想起了這個關鍵性的問題，問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