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仙引

第十八章 師徒決裂

在成功煉製出一爐金瘡藥之後,江齊便在鷹愁澗自己草廬住處邊上,搭建起了一個簡陋的煉丹室,這幾乎花光了他所有的積蓄。()一個記名弟子,卻要學百草堂的煉藥弟子一樣煉丹,這若讓旁人知道,肯定要指指點點,恥笑不休,不過江齊此刻一個人待在崖上,無人知曉他做什麽,也無人理會他做什麽。

建好煉丹室後,江齊繼續煉他的金瘡藥,增加熟練度。至於煉製這金瘡藥的原料來源,有錢就向百草堂弟子收購,沒錢就自己上山去采,或者厚著臉皮去向王遠討要。

這樣又是兩個月過去了,經過這兩個月的辛苦煉藥,江齊的煉丹術已經小有所成,基本兩爐之中能成功一爐。但這隻是煉製金瘡藥這種初級簡單的藥丸來說的,煉製別的丹藥,比如龍虎丹,成功率肯定會比這低得多。

也許再煉製下去,他的煉丹術還會繼續提高,可是他已經沒有耐心再等下去了。現在他煉製龍虎丹的藥材也準備充足,滿滿當當足夠他煉十幾爐的。因此他決定,休息一天後,明天正式開始煉製龍虎丹!

用靈氣露水催生變異出來的這龍虎丹藥材的替代品,大部分都蘊有靈氣,讓他驚喜不已,對這龍虎丹的服用效果,更加有了信心。

按照龍虎丹的丹方上說,煉製這龍虎丹,需要整整六六三十六天。但考慮到自己所用的藥材是替代品,江齊估計自己的龍虎丹不用花這麽長時間,大概七八天就可煉出一爐。

就這樣江齊在這鷹愁澗上,開始了龍虎丹的煉製。

第一爐失敗了,揭開爐頂,看到裏麵隻是一團黑乎乎的藥渣……

第二爐又失敗了,出爐之後,裏麵看到的,依然是一團黑乎乎的不知所謂的東西……

第三爐繼續失敗……

第四爐再次失敗……

第五爐失敗……

第六爐失敗……

第七爐……

……..

連續十多爐都失敗了。麵對著連續失敗,原本再有信心的人,多少也會生出挫折感,信心大受影響。有時江齊也會暗自懷疑,自己用這些替代品來代替原本的原料,是否真的可以煉出丹藥來。

不過他很快就安慰自己,煉丹失敗,不是藥材的問題,而是自己煉丹術的問題。既然原來的這些藥材這樣搭配,能夠煉製出龍虎丹,就說明這樣的藥材搭配是合理的,藥性是相輔相成的。自己用的這些藥材雖是替代品,但藥性藥理沒有改變,相互之間的藥性也能相輔相成,所以用它們來煉藥是可行的。別看這一爐失敗,也許下一爐,龍虎丹就給自己煉製出來了……

就這樣江齊不住給自己打氣,繼續龍虎丹的煉製。

也許是機緣巧合,也許是上天眷顧,不忍看他連續十多爐失敗之後一直失敗到底,在連續失敗了十二爐之後,在十三爐,當爐火熄滅,用冰涼的山泉水澆透,讓炙熱的丹爐徹底冷切下來之後,江齊屏著呼吸,小心翼翼的揭開爐蓋,這次丹爐沒有再讓他失望,他在裏麵看到的不再是一團黑乎乎的廢丹,一個蠶豆大小的黃燦燦的丹丸靜靜的躺在爐底,呈現在他麵前!

江齊激動興奮不已!他小心翼翼的拾起爐底的這一顆黃燦燦的丹丸,托在掌心仔細打量,心道:這就是龍虎丹,能夠幫助自己突破瓶頸的奇藥嗎?

他手上這顆,其實已經不是尋常意義上的龍虎丹了。現在這顆丹丸在手,他能從它裏麵,感受到靈氣溢出!看來這幾天的丹爐煉製,並沒有讓藥草的靈氣完全喪失,這讓他對這丹丸的服用效果,更加期待。

從開始煉製這龍虎丹,到今天第一顆丹丸煉成,已經整整過去一個月了,這些日子雖然煉丹辛苦,但如今龍虎丹煉成,這一切也都值了。

當天晚上,江齊就服下了這顆龍虎丹。龍虎丹一下肚,一股辛辣強猛的藥力,夾帶著充沛的靈氣,就在他腹內化了開來,化成一道炙烈滾燙的氣流,在他體內循經走脈,橫衝直撞。江齊不敢怠慢,立刻盤膝坐地,運氣無名口訣,吐納運轉起來……

這一運功打坐,又是三天的時間過去。三天之後,江齊醒來,稍一內視之下,一陣狂喜便湧了上來,自己的無名口訣終於再次突破,進入到了第三層!

江齊感覺到體內的那道白氣,更粗壯了一些,耳目也更敏銳,神識也更強大了一些。他心思一動,一顆晶瑩的乳白色露珠,已經倏忽而至,懸浮在了他麵前。

他意念一動,這顆靈氣露珠便一分為二,再一動念,其中一顆露珠再次一分為二,這樣他同時操控起三顆靈氣露珠,在半空飛舞起來。

原先他同時操縱三顆露珠,已十分吃力,如今無名口訣升上第三層,神識變得更加強大,除了起初還有些不習慣,到了後來,他操控越來越如意順手,三顆露珠,隨著他的意念,就在空中滴溜溜的飛竄,如臂使指,沒有一絲滯礙之處。

之後,他又操控著這三顆露珠,開始改變形狀。一會兒成一條銀絲,一會兒成一扁平薄膜,一會兒又恢複成露珠形狀。如此這般,他不知疲倦的操控著這些露珠,在空中肆意飛行,變換各種形狀,飛出各種軌跡,仿佛一個貪玩的孩童擺弄他的玩具一般,直到法力耗盡。

當然並不是他真的貪玩,這除了在鍛煉他的驅物術之外,他其實還在練功,練一種可以傷人製敵的武功。他已經把這當作了一種武功,一個他自創的武功。僅憑借著這一招,他相信自己就可以在武林中有一席之地,起碼用來對付常誌遠已經足夠,雖然他還要對此做進一步驗證。

無名口訣成功突破後,他把剩下的藥材,又煉製了一爐,結果仍失敗了,出來的又是一爐廢丹。不過現在他已經不在乎了,大不了到時收集材料再煉製就是,能夠煉出第一顆,自然能煉出第二顆,第三顆!

現在他又一次麵臨功法口訣的問題。無名口訣突破到第三層,要想繼續修煉,就要再去向常誌遠索取這第三層功法口訣,隻是江齊隱隱感覺到,這次事情大概不會如前幾次那般順利了。

但是這第三層功法口訣,他勢在必得,常誌遠那裏,他無任如何,都要去走一趟,但在去之前,他要做一些準備。

數天之後,還沒待他去找常誌遠,常誌遠卻來到鷹愁澗藥園,找上他來了。

在鷹愁澗崖頂上,兩人見麵了,相對站立許久,彼此卻一句話都沒有說。

江齊感到一陣心驚。這次常誌遠明顯來者不善,從他眼中,可以看到毫不掩飾的濃重的殺機。

“師,師傅這次上山來,找弟子有什麽事?”江齊勉強笑道。

“我來殺你——”常誌遠神情淡定的說出這句話,仿佛他說的,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殺我?”饒是江齊心裏早有所準備,也不禁為常誌遠的這句話吃了一驚,道,“師傅為什麽要殺我,弟子犯了什麽過錯麽?”

常誌遠嘿嘿一陣怪笑,道:“你想知道其中的原因嗎,乖徒兒?”

江齊麵無表情的道:“當然,師傅若要殺我,當然是有原因的,但我又想不出來,所以還請師傅一定要告知我。”

江齊的鎮定,倒讓常誌遠大出意料之外,臉上陰晴不定,道:“你怎麽不出口求饒,說不定念在這幾年的師徒情分上,我會饒了你一命,也未可知。”

江齊冷冷的道:“師傅既然已經說出口要殺我,那麽此事就再無回轉的餘地,我即使苦苦哀求,也無濟於事,反而不如死得有點骨氣。不知我這話,說的對不對?”

常誌遠哈哈一陣大笑,狀甚歡愉,道:“果然不愧是我的好徒兒,對為師的脾氣,摸的倒很準,我現在倒是有點欣賞你了。”

江齊道:“你就是再欣賞我,今天也是一定要殺我,是不是?”

常誌遠點點頭,道:“你剛才不是自己說了嗎,我這話既然已經說出口了,就沒有收回的道理,你今天是死定了。不過你放心,我會讓你死得痛快點的。”

江齊道:“若是我告訴師傅一件事,不知能否改變師傅的主意呢?”他說出這話,語氣平靜之極,仿佛隻是在跟常誌遠做一個尋常的交易

常誌遠聽得神色一動,狐疑的在江齊身上上下打量幾眼,道:“你說說看,到底是什麽事,不過你對此還是不要報太大的希望。”

江齊道:“我若是告訴師傅,弟子已經突破了無名口訣第二層,如今已是第三層境界,不知師傅可否手下留情,不殺我了呢?”

聽到這話,常誌遠果然大感意外,目光在江齊身上盯視良久,道:“你是說,你的恒生訣已經到了第三層,你沒有騙我?”

“恒生訣?原來這個功法名字叫做恒生訣!”江齊喃喃自語一句,又對常誌遠道,“不錯,我不敢欺騙師傅,我如今恒生訣,已修到了第三層!如果你所說的恒生訣,就是無名口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