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選擇委員會

正文_第123章蹊蹺

“無花局長,為什麽急著找我們?”

無花局長想了想說:“其實也不是很急,不然我早說了,何必等到現在。找你們,是因為我們的調查有了初步結果,出於負責任的態度想告知你們一下。”

尋秋池已經忘了,咬著油煎粑粑問:“什麽調查?”

無花局長道:“關於大地震的調查啊,調查2008年那場大地震是不是選擇者在四川做的地震實驗,這可是我西南局目前的工作重點之一咧!”

尋秋池一拍腦袋:“最近事情太多,沒想起來,對不住!”

無花局長顯然也沒怪她,繼續道:“我們派了三個調查組,分別到汶川、北川、青川、都江堰、綿陽、綿竹、雅安等地走了一圈,這才剛剛走完。”

“結果怎樣?”潛淵問。

無花局長說:“大震是老天爺收人,小震有蹊蹺,但我不是專家,況且專家裏濫竽充數的也很多,所以不敢下結論。”

潛淵問:“能再解釋一下嗎?”

無花便讓清風拿來了一張雲貴川地圖,上麵有密密麻麻的大小圓圈,那是一次次大小地震的標識。他說:“這是2007年到2008年的地震點的遷移圖,因為我不是很懂,就粗略說一說。雲南的地震一直活躍,從2007年普洱地震後,地震點一直北移,2008年移到了四川。那年2月,都江堰曾經一天之內就鬧了二百多次地震,地電長期檢測異常,老百姓都跑到廣場上避難。當年遼寧海城地震也是如此,小震鬧,大震到,前兆非常明顯。汶川地震為什麽沒有預報,完全是地震局的老爺們顢頇無能,自欺欺人罷了。”

“這張圖是哪兒來的?”潛淵問。

無花局長說:“出自一位堅持四川在2008年會發生地震,因此備受排擠的地震老專家。08年北京要辦奧運會,需要喜鵲喳喳叫,而不是烏鴉哇哇吵,所以他被封殺了,發出的聲音也沒人重視。”

“他也參加了你的調查組?”潛淵問。

無花局長點頭:“我已經向總部申請特批他加入反選擇委員會了,這個人無兒無女,老伴數年前去世,孑然一身又是高級知識分子,符合加入組織的條件。就是初始年齡大了一些,都快70了。”

潛淵問:“‘小震有蹊蹺’是什麽意思?”

無花局長說:“喏,就是和當初日本地震學者說的一個意思,有些小地震是大地震的前兆,有些是餘震,有些空穴來風無根之水,人造的。”

潛淵凝神道:“老專家掌握了證據?”

無花局長撓頭:“好像有一些。但我說不清啊,這兩天他去武漢參加入職考試了,否則我請他親自解釋一下。”

聽到“武漢入職考試”,尋秋池臉黑了一下,隨即又噗嗤笑出來,她想到那位七十歲的老者也會被人迷迷糊糊地推進考場,去考哪些莫名其妙的數理化邏輯題,想想都好笑。

“但老專家不會考-3分的。”潛淵在她耳邊說。

“要你管?”她翻了個白眼。

即將吃飽喝足的時候,九皋的電話到了,說:“有一個壞消息和另一個壞消息,你們要先聽哪個?”

潛淵將電話調成外放,皺眉問:“有什麽區別嗎?”

九皋說:“有區別,一個比另一個更壞。”

尋秋池說:“選那個不太壞的。”

九皋說:“哦,華東局的文怡局長認為我們行動七處背叛組織,投敵求榮,協助選擇者證據確鑿,將我們幾個告上了委員會的仲裁庭,所以七處番號被暫時取消了,而且仲裁庭正在通緝咱們幾個喲~”

尋秋池啐了一口,罵道:“這消息也算不太壞?!”

九皋說:“通緝就通緝嘛,仲裁庭隻是請我們回去說明情況,配合調查,又不是要直接把我們斃了。順便說一句,姚馥蘭姐姐你也被通緝了,文怡也告你通敵喲~”

姚馥蘭也啐了一口:“老婊砸連底褲都不要了!”

潛淵說:“是不算太壞,我們也可以告她草菅人命,殘忍魯莽地殺害了燕語和方其。仲裁庭在找我們沒錯,但他們不會偏聽偏信,比起我們來方怡的問題也很嚴重,投敵和殘殺同誌,簡直半斤八兩,組織不會輕饒叛徒,也不會輕易放過屠夫。”

姚馥蘭也說:“組織清理人有一套程序,必須報告委員會總部核準,以方怡的尿性,必定沒有報告就下手了。所以如果有機會,我也要為自己和白鷺鳴冤!”

“Yes,yes,法製社會了嘛!”九皋說,“所以真的不太壞。”

尋秋池又問:“另外一個更壞的呢?”

九皋換上了嚴肅一些的口吻,詢問西南局的無花局長在不在場,得到了肯定答複後,他一字一頓地說:“我發現大張的蹤跡了。”

“在哪兒?”潛淵問。

“在成都,他乘坐的飛機比你們晚四十分鍾到達。”九皋說,“但由於信息傳輸問題,我沒能在機場外找到他。”

無花局長茫然問:“誰在成都?”

潛淵想起大張已經被轉移這件事在華東局內部目前也是保密的,何況偏安一隅的西南局。他簡單解釋了一下,無花局長緊張地問:“啥子,你說有個選擇者入川了?”

他轉身痛罵清風和明月:“龜兒子!哈麻批!你們怎麽沒發現?選擇者通過什麽途徑入川的?”

清風、明月攤手,心說您老裝什麽蒜?我們就是個馬後炮組織,能實時監測選擇者才有鬼,何況還是個有反偵察能力的選擇者,人家鬧事,我們抓就是了!

無花局長果然不裝了,問:“選擇者現在在哪裏?”

九皋說不知道。

潛淵又問:“大張有一個同伴,還從無量界帶回來一個人,他們都一起入川了嗎?”

九皋說:“我不曉得那兩個人的長相,所以不知道。從機場監控來看大張沒有同伴,但他們那種高級人類,見麵偽裝不認識,那簡直是舉手之勞啊。”

潛淵轉身問姚馥蘭:“你見過他們的吧?我記得你說親眼看見他們從六安車站裏出來。”

姚馥蘭苦笑:“首先當時我已經嚇破了膽,其次我有二百度的近視,在遠處看不清人臉的。如果不是見過好幾次大張,我都沒法認出他來。”

尋秋池托腮問:“他們到四川來作什麽妖呢?”

沒人回答她,無花局長很緊張,抽打著清風和明月,讓他們去通知行動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到十八處(西南地廣人密,所以行動處比華東局

多),說有威脅入川,還可能入雲貴,務必提高警惕。

清風和明月明知提醒沒用,該來的還會來,但還是去了。

九皋掛了電話,他將繼續尋找關於大張的線索,雖然委員會的仲裁庭同樣在找他,但他不能離開會所之家,外麵沒有那麽好的條件,也沒有那麽齊全的裝備。

另外他的判斷很正確,比起選擇者跨區域流竄,被華東局局長文怡誣告以及仲裁庭通緝並不是很嚴重的事情,仲裁庭會給你機會洗清嫌疑,而選擇者是直接殺人的。

潛淵、尋秋池、法師和姚馥蘭渡過了珍貴的、無所事事的一天,當然心情並不愉快,燕語的死就像一塊巨石一般沉沉壓在眾人心頭,尤其是潛淵的心頭。

潛淵是個性格冷靜,條理清晰,講究邏輯的人,不管遇到什麽樣的情況都能以理性對待,然而此時他長籲短歎,那憤懣不已的模樣和一根筋的九皋沒什麽區別。

尋秋池問他:“要不搓兩盤麻將散散心?法師不會,你,我,姚馥蘭和無花局長正好湊一桌。”

他苦笑:“散無可散,讓我專心發愁吧。”

“要不我們擬定個計劃,殺回華東局去,為燕語報仇吧!”尋秋池說。

潛淵思索良久,緩緩說:“我目前想的隻是——事情是如何發展到這個地步的。”

他揉了揉尋秋池的頭發,獨自坐到角落裏去了。

尋秋池跑去對法師說:“七處長抑鬱了。”

法師說:“阿彌陀佛,要不我講法開導他一下?”

尋秋池說:“也好,因為一聽你講法他就要睡覺,睡眠緩解抑鬱。”

姚馥蘭實實在在逃了一條命,倒是心情不錯,居然跑去街上買了幾件衣服,還幫其餘人一人帶了一身。也不知道她是剛當上媽媽還是原本品位如此,喜歡鮮嫩的粉紅色和粉藍色,買的款式都是洋娃娃穿的。尋秋池倒是很喜歡,潛淵和法師嚴詞拒絕。

當天晚間的時候,反選擇委員會大中華區總部仲裁庭的文件到達了。委員會總部完全掌握下屬動態,尤其是潛淵這種體內有兩套芯片的重要幹部,所以不需要刻意回避它,也回避不了。

文件用語非常官方和中庸,什麽實質性內容都沒有,隻是讓潛淵帶領七處一幹人等去總部說明情況,給予的期限是72小時之內。委員會的總部設立在北京,靠近使館區,從成都過去很方便。

潛淵接了文件,撇撇嘴就扔到了一邊。尋秋池拿過來看,問:“處長,咱們去嗎?”

潛淵含混的說:“看情況。”

尋秋池說:“去我就得準備了呀,還得收拾行李呢!不知道北京有什麽好吃的,我小時候跟爸爸去過一趟,那什麽豆汁啊炒肝啊完全不是普通人能消受噠,對了,咱們去吃正宗全聚德烤鴨!”

潛淵罵道:“腦滿腸肥,就知道吃!”

尋秋池也不生氣,說:“吃也是苦中作樂嘛。”

潛淵沒有理她,而是借了無花局長的辦公桌,關門奮筆疾書半小時後,把一份申訴狀回傳給了委員會總部,內容當然是控訴華東局局長文怡殘害無辜下屬,殺害燕語和方其。訴狀如泥牛入海,等到第二天中午都沒有回應,世界上任何官僚機構的效率都是很低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