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選擇委員會

正文_第132章挨打

尋秋池說:“我在機場,潛淵和法師都在。”

無花局長仿佛鬆了口氣,又立即沉重地說,“太好了,你們沒有分散。當重慶車站站長告訴我,你不打一聲招呼就跑了時,我就猜測你是來機場找潛淵。”

重慶站長就是那慘綠少年,看來他在乎禮儀已經到病態的地步了,尋秋池出來時明明是打了招呼的。

無花局長說:“把電話給七處長好嗎,他的手機大約是沒電了。”

潛淵趕緊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機,還真自動關機了。尋秋池埋怨地看向潛淵,將手機遞給他,腹誹其關鍵時刻掉鏈子。

“局長,什麽事?”潛淵問。

無花局長說:“七處長,我有一個很糟糕的消息要告訴你。”

潛淵心一沉,踩了一腳刹車,問:“什麽?”

“青春痘交代,大張不是選擇者。”無花局長滯重地說,“他是……他是收割者。”

“不可能!”潛淵下意識地叫道。

“完全有可能。”無花局長也經曆過這種否定階段,勸潛淵好好回想。

“他是製造大量死亡的人,自從他出現之後,從來沒有針對某個人做什麽小動作,因為他不是選擇者,不是過來打狙擊槍的,是來割韭菜的。你還記得他做的事嗎?”無花局長問。

“他不知用什麽方式弄坍塌了K市的一座娛樂城。”潛淵說,“然後他轉移到大張身上,在六安站劫持站長,將一名與東日本大地震有關的罪犯宮下洋一從無量界接了出來,再然後就進了西南局管轄區。”

“於是我們西南局附近地震不斷。”無花局長說,“青春痘都交代了,除了K市的娛樂城,西北局B市小商品市場、西南局L市的家居廣場倒塌都和他有關,是在他的指導下完成的。現在你明白了沒有?”

“我明白了。”潛淵咬牙,“他就是那個地震實驗員,所有古怪地震的罪魁禍首,包括我們A市的工人新村3棟!”

無花局長說,“這是大中華三十多年來出現的第一個收割者,他在下一盤大棋啊!”

潛淵問:“向總部報告了嗎?”

無花局長說:“兩分鍾前報告了,但他們鞭長莫及,已經無法阻止了。根據青春痘所說,製造一場覆蓋範圍為整個重慶市區的地震隻需要準備八個小時。從大張進入機場到現在已經接近八小時了,如今還沒有發現他的行蹤,來不及了。”

“誰說來不及?我們還在這兒找!”潛淵踩油門。

無花局長說:“兩手準備吧,你們繼續找收割者,我們負責疏散……”

潛淵從牙縫裏發狠一般說:“怎麽疏散?這個城市的市區居住著一千五百萬人!”

無花局長頓時語塞。

潛淵大開大合地打方向盤:“所以趕緊把電話掛了,好讓我們專心致誌地去找那個狗娘養的!”

“我已經把西南局的全部行動處都派往機場了!”無花局長說。

“來不及了。”潛淵冷冷地重複他先前的話,“為我們祈禱吧!”

雨居然又漸大了。

根據天氣預報,明天晴轉多雲,所以這應該是密集雨雲的最後揮灑,說起來還挺浪漫。跑道上,一架等了太長時間的飛機正在做最後的準備,機身上的指示燈一閃一閃,焦急地等待著塔台起飛的指示。

由於天黑和大雨,也因為寬廣場地上星星點點的燈光,機場方麵暫時沒有發現這台考斯特中巴車移動了。潛淵把車開得太快,又頻繁轉彎,尋秋池和法師被在車廂中甩來甩去,緊緊抓住座椅背以維持平衡。

“潛淵!”尋秋池叫道,“我快吐了!”

潛淵突然丟下方向盤說:“法師,你來開車”。

“我?”法師指著自己的鼻子,不太自信。

潛淵說:“你視力不佳,找人比較困難吧?我對你沒有別的要求,不要翻車就行,我發現一輛可疑的車,得趕緊下去看看!”

法師於是挑起大梁,鄭重地握緊了方向盤,就像握緊重慶廣大人民群眾的生命之輪,踩下油門開出二十米後撞了,撞在一輛大型的拖車上。

也不知道誰那麽品味脫俗,居然把拖車整體油漆成黑色,在這樣的天色場合,又碰到法師這種近視眼,不撞才有鬼。

考斯特以30碼的速度一頭撞向了拖車車廂,把對方撞得癟進去一塊,將自己車內的尋秋池幾乎從車尾甩到了車頭。

潛淵因為準備不足摔倒在引擎蓋上,爬起來說:“法師,我從未如此慶幸過你開車太慢。”

法師說:“……”

“這就是我認為可疑的車。”潛淵揉著撞痛了的肩膀。

尋秋池也爬起來:“什麽情況?我感覺自己好像穿越過一條時空隧道!”

潛淵說:“是啊,你用臉部滑行了將近十米。”

“法師,你小子一定有什麽陰謀!”尋秋池怒道,“瞧瞧我臉上的紅杠子,我毀容啦!”

撞擊時法師的肚子被方向盤硌了一下,應該說在三人中受傷最重,搞不好內髒都有挫傷,他暫時痛得說不出話,隻用手勢比劃抱歉之意。

潛淵拉過尋秋池的臉瞧了瞧,說:“沒事,反正一會兒地震了。”

尋秋池叫道:“地震我也要臉啊!”

“死人要什麽臉!”潛淵吼。

尋秋池突然指著車窗外說:“啊!!”

潛淵和法師順著她的手指望去,隻見掛車駕駛室裏跳下一個穿黑色雨衣的男人,正壓著帽簷在往這邊走來,顯然是想查看兩車撞擊處。

法師說:“糟糕糟糕,苦主來了,我們是認罪伏法,還是趕緊逃跑?”

尋秋池喃喃:“跑個錘子,法師你果真是瞎啊……”

法師問:“怎麽說?”

“你看不出來?”尋秋池眯著眼睛。

“看出什麽?”法師問潛淵,“處長,這種因公所造成的損失處裏報銷嗎?”

尋秋池冷笑了一下:“但凡我見過一麵的人,管他是穿著雨衣還是消防衣,就算是賽車服、防爆服、宇航服,我都能認出來,何況大張這麽明顯的目標!”

潛淵吃了一驚:“那是大張?

法師怪叫:“啊??!”

尋秋池跳起來:“別‘啊’了!快抓人啊!”

她不等法師反應就撲過去按下自動門開關,潛淵瞬間就閃出了門外,她緊隨其後,兩人衝向穿雨衣的男子,頓時打作一團。

幾回合後尋秋池被潛淵猛推一把摔出戰圈,顯然是怕她受傷,但她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一根鐵棍又衝回去,一悶棍就敲在了穿雨衣男子的頭上。

鐵棍是考斯特中巴車上的一根撬棍,不知道用來幹嘛,總之應該不是作奸犯科。

順便說那家夥是大張,他不但穿著連帽雨衣,帽簷幾乎遮住了眼睛,還戴著黑色口罩和手套,連一平方厘米的皮膚都沒露在外麵,真不知道尋秋池是怎麽認出他來的。

橡膠雨帽替他抵消了一部分擊打的力量,但尋秋池那一棍子正好敲在他的耳朵上,那地方的軟骨特別不耐疼,縱然是他這樣的硬漢一時也難以忍受。

他吃痛地彎下腰去,潛淵趁機連續踹了他兩腳,將他踹出了好幾米。然而他站起來後,卻感覺其已經複原了,並且擺出了一副“盡管來,奉陪到底的”姿態。

潛淵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說:“真糟糕,大張這家夥不會經過改造吧!”

尋秋池問:“什麽改造?”

“姚馥蘭知道!”潛淵說。

“姚馥蘭什麽都沒告訴過我啊!”

短暫停頓後,潛淵和大張又掐到了一起。

潛淵在自由搏擊的賽場上也算是中上水平了,但他性格使然,就喜歡看看書,養養花,溜溜貓狗兔子鳥,學習格鬥技巧完全出於工作需要,所以他的打架本領五十年毫無進步。

大張則不一樣了,他是個狂熱的武術愛好者,除了散打,對南拳北腿、跆拳道、空手道、泰拳都有涉獵,據說他還瞞著燕語玩過地下格鬥,贏了不少錢。

於是很顯然,潛淵被他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幾記結結實實打在下頜的拳頭差點兒讓他失去知覺。

尋秋池舉著鐵棍始終找不到機會,大張卻尋到一個空兒,將她手裏的鐵棍踢飛了。

她握著很可能被踢斷了骨頭的左手叫道:“法師!你在幹嘛?趕緊來幫忙啊!”

法師當然一直想幫忙,可是打得太激烈了,他插不上手啊!

法師橫下一條心,“嗷嗷”大叫著朝大張衝去,後者奉送他一套連環飛腿。法師“嗷嗷”叫著倒在數米開外,捂住胸口吐了一會兒血。

尋秋池喊:“我和你拚了!”

突然潛淵將她推開,又生生捱了大張一拳。

那拳頭讓人想起初中語文課本——《魯提轄拳打鎮關西》,“醋缽兒大小的拳頭”,“撲的隻一拳,正打在鼻子上,打得鮮血迸流”,“卻也似開了個油醬鋪,鹹的、酸的、辣的一發都滾出來”……

潛淵萬沒想到會被人打得這麽慘,以前果然太小看大張,隻當他是個燕語的小跟班,不曾想他早已把自己練成銅頭鐵臂了!缺失了克製穩重,服從命令的性格約束,沒有道德限製,大張簡直是一台人肉凶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