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不可欺:盛寵神醫王妃

第311章 驚聞

第311章 驚聞

此間事了,慕容夕已無待下去的理由。不過在離開之前,她還要去沈彥之墓前看最後一眼——京城路遠,這一去,再回來不知道何年馬月。

慕容夕什麽都沒帶,隻買了一壇花雕。沈彥之活著的時候,對其讚不絕口。墳墓前很幹淨,紙錢經過幾番雨打,蔫蔫的陷進了泥土裏。慕容夕毫不介意,席地而坐。望著墓碑微微有些發愣。

這墳堆也是奇怪,四處幹淨,隻有頂上,長了一株直挺挺的樹,孩童小手指般粗細,說是樹,不如說是草。

就像沈彥之,生前也如這般,身正影直。慕容夕眼眶有些發紅,將泥封拍開,扯了扯嘴角,努力做出一副輕快的模樣:“大哥,我來看你了,不知道帶什麽給你,你在的時候,就常誇花雕,所以,就帶了這一壇酒過來。”

濃鬱的酒香味從壇口湧出,慕容夕極少喝酒,卻也刹那間有種醉了的感覺。喃喃道:“怪不得大哥喜歡。”

她一手提起壇口,一手捧住壇底,將酒水一路從墓前淋過去。水滴聲聲,和著遠處鬆濤陣陣,宛如沈彥之暢快的笑聲。

“大哥……”慕容夕低低地道:“你不要覺得孤單,阿夕陪你喝。”

說著,慕容夕舉起酒壇,一個很少喝酒的人,若是喝果酒,會讚一聲,也不過如此!但是花雕這等烈酒卻大不相同。隻覺得一陣烈火從喉嚨開始,一路燒到胸口,所過之處,感官俱倒戈。

慕容夕大聲嗆咳,眼淚沾於睫毛上,麵色紅漲,她卻猶不知足,又喝了第二口,第三口……

自己喝一口,往地上倒一次,喝一次,倒一次。嘴裏說著她能記起的所有往事,真的仿佛兩個老友見麵,隻不過,另外一個,永遠都不會在說話了。

到最後,慕容夕不記得自己說了多少話,喉嚨辣的厲害,像著火了一樣,她勉強撐著坐起身,伸手扶了下頭,吃吃笑道:“大哥,我要回去了,今天就喝到這裏,我跟你約定,往後有時間,再過來看你,帶兩壇,不,帶十壇花雕過來。”

她起身,想將僅剩下的最後一點酒倒在墳頭上,誰知腳下一個踉蹌,身子歪斜,懷裏的酒壇掉在地上碎了,酒液流了一地。

慕容夕愣愣地看著,半晌,薄薄的嘴唇一彎,眼淚掉了下來。風將慕容夕臉上的眼淚抹幹,她蕭瑟的在墳頭站了許久,最終長長的歎息了一聲。

碎了就碎了吧,覆水難收,人死也再無法複活了。

慕容夕下山的時候,天快要到晌午了,她一路走的挺快,觸目所及,對這座小城滿是留戀,本來對蘇州的印象就不錯,因著沈彥之葬在這裏,更是多了幾分說不清楚的難舍之情。卻也知道,她到了要離開的時候了。

進城之後,蘇州好像也沒什麽變化,卻又不知道哪裏不一樣了。慕容夕有些疑惑,苦苦思索,突地聽到茶館有人談論。

“聽說了嗎,當今皇上要跟趙國公主結親了呀?”

“什麽什麽,是真的嗎,誰說的?”

起先那人神神秘秘地道:“內部消息,我有個侄兒在宮裏當差,他傳出來的消息,千真萬確。”

“怎麽就跟趙國結親了啊,難道是因為這次皇上打了個勝仗的緣故,那趙國又想趁機打好關係?”

“這裏有個緣故的,你們可還記得,皇上當年還未登基的時候,與趙國便走的有些近,可知,皇上這是報答當年趙國的恩情呢。”

軒轅琛當年為了奪位,與趙國接了君主借兵一事,並不是什麽機密。吃瓜群眾不知道內情,但多少會有些流言傳出來。

慕容夕愣在當場。

軒轅琛要跟趙國公主結親,為什麽她完全不知道。軒轅琛什麽都沒提過。一時站在原地,有些無措。

半晌,慕容夕咬了咬牙,準備進宮一趟。這些都是道聽途說而已,她要親口聽軒轅琛說。

一路走來,她總算知道,為什麽感覺不對勁了,老百姓閑來無事,對皇室有著天然的好奇心,更何況,是那位坐在最高位置上的人,不說全城都在談論這件事吧,起碼也有四五成的人在說。

慕容夕越聽越心慌,在一些人的添油加醋下,這件事情儼然已經變成了真實的了。她心裏有些慌,當下也顧不得什麽,腳步一轉,往皇宮的方向急步而來。

但理所當然的被攔在了宮外。

慕容夕定了定神,將眼底的急切掩去,力持鎮定道:“我,是皇上召我入宮,有急事。”隻是聲音再鎮定,表情還是出賣了她。

“令牌。”侍衛不為所動。

慕容夕身上並沒有這個東西,她好說歹說,冷麵侍衛就是那句話:“令牌。”沒有令牌,沒法進去。

這會兒,慕容夕去哪裏找個令牌出來。

無奈,她隻得先離開這裏,否則,侍衛就該將她當作心懷叵測的人,抓起來了。慕容夕手指捏著掌心,慢吞吞的離開了宮門。

此時是正午時分,頭頂陽光從頭頂直直射下來,將影子拓的小小的。慕容夕的步伐邁得艱難萬分,心頭一陣茫然。

一輛馬車從眼前駛過去,繁複華麗。與她擦肩而過時,她若有所覺,猛然抬起了頭。

車門外垂著流蘇,隨著車身,一搖一晃。裏麵坐的應該是位夫人或者小姐,慕容夕眼前忽然冒出一個笑語嫣然的女子形象,她將之想象成了趙國公主。

心頭更煩躁。

手心滲出了汗珠,她毫不講究的往身上擦了擦,若說剛才是喉嚨火燒,現在便是心頭火燒了。

她回頭看了一眼,那輛馬車剛好消失在宮門後麵。慕容夕捏了捏手掌心,確認了一下方向,埋頭急步而去。

六和巷有許多高門大戶,每一戶都是院門深深。其中,尤以一座占地將近半條巷子的府邸最為顯眼。府邸院牆高二丈有餘,大門氣勢恢宏,兩對石獅子臥在門口,張牙舞爪的守護著府邸。

大門緊閉,角門是半掩著的。慕容夕走上去,舉手敲門,應門的是一位笑眯眯的老頭子。他眯著眼睛,打量著慕容夕。

慕容夕心裏著急,仍是點頭為禮,啟唇道:“煩請通報一下,我找公主有要緊的事情。”

她心裏其實很緊張,不知道公主願不願意見她,沈彥之在她心裏占著很高的位置,人卻因為她死了,隻是,她顧不了那麽多,除了軒轅玉,她想不到有誰可以幫助她進宮。

老頭匆匆出來,將慕容夕讓進去:“公主請您進去。”

慕容夕鬆了口氣。

軒轅玉在內堂,穿著素白的衣裳,臉上脂粉未施,眼下一圈青色,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精神不是很好。她一隻手擱在桌子上,出神的望著茶水發呆。

慕容夕進來,看到的場景就是這樣的。

她乍一見到一身素白的軒轅玉,瞬間想起了沈彥之,心口沒來由的一跳,急切的情緒裏,還摻雜了一絲悲傷。

“公主。”慕容夕走過去,斂衽行禮。

軒轅玉抬眸看到她,指了指一旁的椅子,淡淡道:“坐吧,不用多禮。”

丫頭端上茶水,隨即退了出去。

“你這麽急切的過來,找我何事?”軒轅玉打量著她,語氣有些淡,眼裏的傷痛掩飾不住。她自然清楚,沈彥之的死,與麵前的人五官,隻是,如果可以,她希望他能夠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隻要知道她活著,哪怕他不喜歡她,也沒有關係。

慕容夕站起身,又是深深的一禮:“不知道公主有沒有聽聞軒轅琛即將與趙國公主定親的消息?”

她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將來意說明。“不瞞公主說,我想進宮一趟,這事我不相信,我想親自問問他。”

軒轅玉其實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了,她手指摸著茶杯發呆,沒有立即回答,麵朝著慕容夕,眼神卻透過她,不知道看到了哪裏。

“公主……”

軒轅玉回神,喝了口茶,淡淡地道:“他都要與別人成親了,你還管他幹什麽。”

內堂的角落放有冰塊,就算外麵烈日灼灼,屋裏也挺清涼的。

慕容夕抬起頭,直直的與軒轅玉對視,堅定地道:“正是因為這樣,才更要去問清楚。”

軒轅玉不置可否。

風穿堂而過,將半開的窗戶撞的嘩啦一響。不遠處應該是廚房,濃濃的香味順著風飄過來。軒轅玉站起身,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你還沒吃飯吧,先吃飯吧。”

公主府的婆子下人將午飯擺上,府裏隻有她一個主子,桌子卻擺滿了,足足十多個菜。看著卻是有些心酸。

慕容夕雖心急如焚,卻也毫無辦法。落座後,拾起筷子吃飯。軒轅玉吃相優雅,坐著如一張優美的畫,不緊不慢的。慕容夕無法,隻得陪著她慢慢吃。

“你很急?”

慕容夕一愣,無聲點了點頭,軒轅玉悠悠歎了口氣,道:“先吃,吃完我再跟你說。”

這麽說,是打算幫她了。慕容夕心下略安,也就將筷子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