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彪悍:娘親,揍他!

710 怪醫師

710.710 怪醫師

琅琊城,商鋪林立,藥店、武器店、飯店、酒樓、客棧應有盡有,滿街道上皆是人影,熱鬧非凡,此時臨近飯間,人們結友交伴前往酒樓、飯店,也有人逗留在商店內,在商販的舌燦蓮花之下買了一件又一件的商品,花靈石不眨眼。

東方畢四人還在競技場沒有離開,可氣氛一陣沉默過一陣,剛才秦素突然說有事離開,這四人又不笨,猜也猜到了秦素是幹什麽去了。

四雙眼睛落在匆匆而過的人們上,神色間帶著各自的思索。

“還有一個小時太陽下山,到時候就在中午的酒樓見?”楚司挑了挑眉,道出了四個共同的想法。

“好。”

不過一會,四人已經散開,各自尋了一個方向前進。

琅琊醫館。

在琅琊城的醫館不少,但能以城名命名的醫館卻僅有一家,由此可以想象它的特殊與非凡,琅琊醫館位處黃金地帶,店麵有三個鋪麵大小,慕名而來的人們也有不少。

琅琊城也與人類世界一般,有生老病死,有人倫事常,打鬧決鬥傷亡也是時有,更別說還有一座平日傷亡最多的競技場也在城內。

因此平日送到琅琊醫館最多的就是競技場的傷者,傷的最重也是那裏的參戰者,送到半路斷氣也是經常,有些嚴重更在下場的時候直接斷了氣,連送醫都省了,有家人的直接通知家人來收屍,沒有的一卷草席就送到野外。也沒有人覺得這麽做有什麽不妥,因為每名參戰者在上場的時候就已經默認簽下生死狀,贏了可贏得一筆不菲的獎金,輸了後果自負。

一旦上場,生死由命。

而還有救的都送到琅琊醫館來了。

秦素尾隨阿峰來到這裏,門口已見一排長隊,她猶豫了一會,便邁步向裏麵,可進得門邊便有門房伸手來攔,看也不看她,就指向另一邊說,“要看醫,請排隊。”

“我不是來看醫。”

門房不耐煩地收回手,轉頭看她,脫口就說:“那你是……”來幹嘛三個字咽回了喉嚨,他目光定在了秦素上一時沒有移開。

“你們這裏招人嗎?”

“招人?”門房愣了會似沒反應過來,他上上下下地看了秦素兩圈,不太確定地問:“你是想來應學徒工?”說著他自己先皺了眉,婉轉地勸說道:“那個你做不來的,太累了,不適合你。”長這麽漂亮的小姐不都該被供在家好好被伺候著的嗎?來醫館應學徒工,這還是頭一回聽說。

而且看秦素這氣質,壓根不像被錢所難的貧民。這絕對是在開玩笑,要不就是……想到陶醫師,門房目光變得古怪。

“適不適合應該不能隻看外表吧,”秦素挑了挑眉,定聲說:“還是請你帶我去見主事的掌櫃一趟吧。”

見她主意已定,門房想了想,才道:“好吧,你跟我來。”

兩人在眾人的目送中,進了醫館內,一眼可見寬敞的大廳,廳內兩旁各布了三張桌子,以布簾隔開,共有六名醫師在為來探病的病人把脈,問診。

每名醫師一旁都至少有一名學徒在候命。

秦素看了一眼,發現抓藥、包紮一些基本功都由學徒在打下手,而醫師則負責問診跟開藥,這似曾相識的情形令秦素眼底現出訝色。時而還可見有學徒將病重的病人帶到大廳左邊,過了一道門後不知去向。

“阿興,又來新人了啊?”聽得夥伴話裏有話的調侃,阿興沒好氣地說,“是啦是啦,你快忙你的去吧。”

“哈哈,這不是好事嗎?”擠眉弄眼的一頓調笑,幾人心照不宣。

阿興沒再理會他們,見秦素頻頻看向左門,不禁指著右門提醒:“我們走這邊。”秦素收回視線,跟著阿興過了大廳之後,走向右門。

在兩人走後,學徒們相視之後不禁會心一笑,有幾人更在湊在一起打賭,“你猜這次這個能呆多久?”

“我猜三天。”

“哇,你猜這麽久,據我知道的呆得最久的那個才兩天啊!你不改改嗎?”

“嘿嘿,難道你不覺得這次來的姑娘比之前的漂亮多了嗎?”

“……這個有道理。”

“我賭四天。”

“我賭一天也沒。”見幾人看來,出聲的人說:“難怪你們忘了陶醫師的怪病了嗎?”眾人恍然,確實是。

秦素並沒有聽到後麵的聲音。走過右門後,便是一條三拐四折的遊廊,左右兩邊則是門窗打開的房屋,剛走到廊道上就可清楚地聽到抽屜打開又關閉的聲音,向遊廊左邊看去,滿屋子的藥櫃與掩不去的藥草味道,這是琅琊醫館的藥房無疑。

醫館有藥房並沒有什麽奇怪,但是……秦素想不通右邊那一個個打開的門窗飄來的煎藥味是怎麽回事!聽到她這麽問,阿興明顯覺得吃驚,“這個是陶醫師想出來的煎藥房呀,你連這都不知道嗎?”

“煎藥房?”秦素重複著這三個字,神色深遠看不透。

“是啊,是不是覺得很新奇,哈哈,我敢說,除了琅琊醫館你在其他地方都絕對沒聽過這個煎藥房,”阿興笑眯了眼,說起琅琊醫館滿是興奮與驕傲,“不止煎藥房,我們這還有安置病人的病房,跟檢查傷口的檢查室,這裏的醫師跟學徒都還分了三個部門,急救部、普通科,還有一個生死由命。最後一個就是比較嚴重的傷者,聽意思你應該懂吧?”

秦素麻木地點了下頭,急救部,普通科,病房,這些名詞……秦素腦海掠過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麵上不動聲色地聽著阿興的述說。

阿興邊走邊為秦素解釋,指著前麵一幢獨立建築說:“那裏就是生死由命,都是從競技場送來的傷者。”

還未走到,就已見到慘叫聲。

“大夫,您輕點啊!”

“啊啊,誰來救救我,我要死了!”

秦素輕蹙了眉頭,阿興聽到聲音卻是嫌棄說:“這些人不用同情他們,早知如此又何必為了那點贏金去競技場找打。真死了也不會有人同情他們!有手有腳不會幹活麽?光想著拿命去拚,也不想想要是傷了,花的錢可不止這麽點。”

阿興討伐起競技場那叫一個滔滔不絕,也許是見秦素一個女子,避免不了有討好的嫌疑在裏麵,可聽著他把競技場說得一文不值,秦素真不知道該怎麽接話,連懷裏的勳章似乎也變得“罪孽深重”。

因此她隻能一路沉默到底,所幸路不長,阿興喋喋不休的話語在到了“生死由命”前就刹住了,他跟秦素叮囑了句等一等,便進去裏麵通報,沒過一會,阿興出來,朝秦素笑了笑說,“大人讓你去見他,你見了大人喊他萬大夫就好。快進去吧,沿著最裏麵走就能見到他,我就先走了。”

阿興朝秦素告辭後,便離開,留下秦素一人進了裏麵,看著牆上那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生死由命,秦素嘴角就忍不住抽了抽,從這四個字就能看出寫字的人有多自戀,生怕別人看不到,特意在進門前貼了張指示。——“進門請看右。”

簷高廳寬,一望無礙,可猜出這裏是被專門騰出來的一個大空間,連房間也沒看到。廳內四處通風,一張張木床隔著同等的縫隙並排,躺在上麵的人一一見血,不是刀傷劍痕便是內傷。

由此可窺競技場的殘酷之一。簡單看過,這裏最少也有上百人,可裏麵忙碌的大夫隻有三人,連學徒都沒有,冷冷清清隻聞得慘叫聲。

秦素並沒有左右張望,簡單看過一眼後就直往最裏麵走,一扇屏風擋在前,她從容地越過,進了裏間,數張桌子沒有規則地放著,桌子雜亂,唯有一張幹淨的桌子趴著一人,臉貼著桌麵睡得正香。

她輕輕地叩了叩桌麵。

其人不動。

又敲了敲。

還是沒有動靜。

“請問是……”

“萬大夫,陶大夫,來重病患了,就剩一口氣的那種!”

一聲大喊,整間大廳靜上一靜,又恢複有聲,隻見之前趴在桌麵上一動不動的男子聞聲倏地站起,喊道:“在哪?!”而後越過秦素就興衝衝地往外走,又突然伸出手來拉住秦素,邊道:“傻愣著幹什麽啊,這可是難得研究的對象啊。”

兩人越過屏風大步走出,目標直指送人來的兩名醫者,他們抬著擔架直接放在一張木**,此時的其他醫師們已經先圍了上去,不顧一旁還在吭吭哧哧呼氣的其他人,連連打量著木**的傷者。

“哇,這個傷得重。”

“瞧傷口有三道是致命的。”

“眼神渙散,頭上有血,你們說會不會有腦震蕩。”

“腦震蕩?這個得問陶子健,這個詞還是從他那裏聽來的。”

“喂,說人人就到,他來了,陶子健,你過來看……靠,你這牽的是誰?”

兩名年輕男子盯著秦素的眼一變,女的……

“什麽誰誰?不就是萬……”模模糊糊追出來的男子轉頭一對上一雙清冷的眼,還未道出的名字立時卡住,目光往下,看著秦素凹凸有致的身軀,還有一襲綠色長裙……他麵色刷白地鬆了手,又連連在衣袍上擦了擦,邊擦邊慌張地說,“消、消毒……”話語未落,兩眼一翻竟暈了過去。

周圍一片無聲。

兩名年輕男子對此已經習以為常了,將他搬上一旁的木床就不再管他,研究的視線從傷者移到了秦素身上。將傷者放妥當的阿峰認出了秦素,吃驚地看著她,但見兩名醫師在交頭接耳說著什麽,他便沒有開口打擾。

“臉蛋……”

“滿分。”

“身材……”

“沒得挑。”

“可是……”

“可惜。”不是他們的。

“……”秦素聽著他們私語的字眼一字不漏鑽入了她的耳朵,嘴角抽了抽,出聲打斷說:“我來找萬大夫。”兩人聞言早有預料。

“萬凡,有人找!”一人朝裏麵喊了一聲,又收回聲對秦素問道,“你是來應聘學徒工的吧。”不是疑問,而是肯定了。

“不是。”對上兩人怔愣的眼,秦素平靜地說,“我來應聘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