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彪悍:娘親,揍他!

739 痛苦

739.739 痛苦

楚司平靜地起身,睨了他一眼,解釋說,“他們的爹以後有緣你會見到,至於娘親……”楚司抬眼看向村口,火海中破出的一條通道,秦素正領著村民出來,楚司淡淡道:“你已經見過了。

“……”陶子健表情凝固,對上楚司狡黠的笑容,他訕訕地追問道:“秦素?你開玩笑吧?”打死他都不信。

楚司聳了聳肩,不置可否。腳步往秦素那一邊過去,陶子健拍了下僵硬的臉,對侍衛們喚道:“救人。”

“是。”

這一趟聽命於陶子健行事的命令在從琅琊城出發前,使城大人已經交代下來了,兩百名侍衛奉命前去救人,就連另外三間醫館的工人也加入其中,三百多人都忙活了起來,醫師們救人治傷,誰也沒去搭理墨陽城的一百多人。

看著他們過去,郝乾冷眼看著,也沒有去提醒,病鼠的可怕除了繁衍快,還不容易被人發現,這些逃出來的人如果誰身上帶了一隻,這三百多人都要倒黴去死。

墨陽城醫師見他們過去,也不敢再叫他們救人,反而能挪後就挪後一些位置,隻求離他們遠點,背在身後的雙手不安分地絞著藤條,想掙脫出來。

小惡與翟小五小跑過去,一眼就見到秦素跟黑狼,黑狼的精神比之之前好了些許,但還透著些蒼白。

小惡撇了撇嘴,“真沒用。”

“……”黑狼裝作沒聽見。

“蛇也會被老鼠咬,你丟人不?”小惡翻了個白眼,就逮著他說,“看什麽看,說的就是你。”

“小不點你欠揍了是不是?”黑狼嘴角抽了抽。

“就憑你?”小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一番對視之後,小惡倏然踮起腳尖,拍不到他的肩膀,改拍了拍他的胸口歎道,“算了,你好好養傷吧。”說完跟著翟小五到秦素麵前。眼中的嫌棄連周圍的人都感覺清晰。

“靠!”黑狼爆了句粗口,怒瞪著他遠去的背影,吼道:“你給老子回來,說清楚你那眼神是什麽意思!嫌棄我?”

“黑狼大哥,哥就是嫌棄你了。”

小四認真地回答,黑狼被氣得猛吸口氣,可拳頭還包紮著,想想小惡本就比他強的實力,他頹廢地歎了口氣。

見他為傷憂傷,小四忙說,“不用擔心,小四有口水,會幫你治好的。”

“夠了!”

“哈哈哈哈!”翟小五爆笑出聲,小惡也忍俊不住,見黑狼看了過來又朝他挑釁地挑了挑眉,比了比拳頭,不爽來打。

黑狼認輸了。

以前是一對一,後來二對一,現在是……三打一。

見秦素一直看著他們這一邊,黑狼嘀咕了一句,抬頭向秦素問道:“臭小子呢?”他這次回來已經做好準備被翟淩雲教訓了,可竟然沒看到人。

“他離開有四個月了。”秦素平靜地說,“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倒是你們幾個,身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黑狼張口想說,卻頻頻接到一旁兩道使來的眼色,小惡跟翟小五在朝他眨眼,黑狼奸詐地一笑,被老子逮到把柄了吧!你們兩個死定了!挑釁地以眼神反擊回去,黑狼對秦素說道:“沒事,隻是去馬丁古斯家受了點傷。”

本來等著被訓的兩個小家夥聞言瞬間愣了下,眼珠子轉了轉,聽清楚黑狼的話,咧嘴笑了出來,秦素挑眉看著他們四人的神色,眼底閃過一絲明了,但麵上並沒有多問,揚唇含笑看了四人一眼,轉身就去幫陶子健的忙,把空間留給了他們。至於他們的傷,反正他們也回來了,有的是時間檢查。秦素走後,小惡挪著步子湊到黑狼身邊,碰了碰他,正經地說道:“臭蛇,我放過你了。”

黑狼被他這話說得一怔,沒弄懂是什麽意思,可沒過一會他就懂了,隻聽小惡朝小四道:“小四,收手。”

“哥!收不住了!你快閃開!”小四著急地回道,話音未落驚雷從半空朝黑狼劈去連帶小靠得近的小惡,也中了招。

“……”

敢情他們三個剛才是想讓他說不出來話!黑狼怒了:“有你們這麽對病人的嗎?太過分了!”

翟小五安慰說,“沒關係的,有娘親在,傷了也能治好。”

小惡理了理自己被烤焦的銀發,對小四勾了勾手指頭,軟嚅的聲音認真說:“過來,我來教你下次怎麽正中目標,不會誤傷自己人。”

小四打了一個哆嗦,嗚嗚,哥好可怕……

三人一寵打打鬧鬧,一派生氣勃勃,小惡醒來令黑狼身上的死氣沉沉衝去不少,兩人的鬥嘴聲不時傳來。

賀塗四人也在隊伍裏,跟著陶子健還有秦素心甘情願地受他們的使喚,看著從他們兩人手中被救下的村民,四人眼中閃過驚奇。沒想到這個在秦素小姐身邊的醫師也這麽強?是她的徒弟嗎?

另一邊三家醫館的醫師們也吃驚無比,沒想到這個修煉者還是個厲害的學徒?

“章醫師你怎麽了?”一名醫師好奇地喚了幾聲,章玉河才回過神,“剛才叫你怎麽都不應,在想什麽呢?”

“沒事。”章玉河沒有多說,繼續醫治他手中的病人,隻是餘光在看著秦素時,帶著疑惑,他記得前些日子曾聽人在議論琅琊醫館來了位很厲害的女醫師,難道是她?

可是……

目前似乎沒有人往這方麵想去,因為據說那名女醫師對陶子健十分不屑!常鄙夷他,說東就是雨,從不讓別人質疑,最重要的是她年紀很大!

而秦素從麵上看可是比陶子健還小,撐死也就同歲,怎麽可能會是傳說中那情緒反複,翻臉無常的老婆子呢?

章玉河也有些不確定了。可能是她嗎?

所以說流言害死人。秦素如果知道李毅張軒為了留住她,如此煞費苦心的話,定會好好“招呼”他們的。

墨陽城城衛一直在等著他們發現虱子鼠而鬧成恐慌,可直到快要日落西山,他們那邊還是安然無恙。這些人不禁懵了,難道虱子鼠都被燒死了?

可一看日頭晚了,他們不禁變了臉色,有人害怕地直哆嗦。

“隊長……隊長……”

“天黑了,我們要回去,不然不然……”未盡的話所有人都聽出來了,皆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寒顫,膽小者更是抖成篩糠。

虱子鼠……

天黑是虱子鼠活動的時期啊!郝乾這回也裝不下冷靜了,他本想著等那些人中招時就帶著人離開。可現在都什麽時辰了!再晚他們都要送命!

他用力地掙開了藤條,按了按胸口的不適,起身站定向楚司他們走過去,楚司跟秦素早就發現郝乾的動靜,但皆不動聲色。

祁家村的火已經滅了,隻是還有星火隱藏在內,短時間是不能靠近,忙了一天的醫師們也不想趁夜進城,更別說還有一百多名傷者,因此他們便在不遠處尋了處安全地帶,就準備紮營生火。秦素跟陶子健對此沒有意見,因為他們也想借這個機會會會那些夜間活動的虱子鼠。

郝乾看著他們搭著帳篷,心中冷笑他們的愚蠢,可他又很清楚他如果想要帶手下離開,就必須經過這些人的同意,不然兩名半神級強者就能讓他吃不了兜著走,而他……還不能死。所以他必須告訴他們真相,然後帶著這些人一起逃。

盡管他們愚蠢,可他手下的命卻是捏在這些人手中。

他剛才一直在暗中看著這行人,從中觀察出陶子健是這些人的主心,因此他便向陶子健把虱子鼠的事如實說了。

陶子健聽了之後沉吟了會,斜著眼睛看著郝乾,眼底是讓人看不透的眼神,有打量,有好笑,還有對後續的隱隱期待?似在對他問……然後呢?

郝乾深吸了口氣,似不敢相信有人能聽到這些事而無動於衷,要知道之前那些趕來的醫師可是嚇得晚上都不敢出門。

“別問我,抓你們的不是我。”陶子健擺擺手,敷衍說:“我忙得很,你找抓你的人去。”說著就走了。

郝乾順著陶子健剛才指的方向看了過去,一眼便見到坐在一旁巴巴地瞧著他的兩個小家夥,眼帶興奮跟雀躍,似在說過來打一架吧。

郝乾臉一沉,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你們難道都想死嗎?”他沉聲喝道,有力的聲音傳遍在場每個人的耳中,所有人的動作與表情都似凝滯了片刻。

“太陽一下山,虱子鼠就來了!它們的可怕不是你們能想象得到!一旦被它們咬到,生不如死!這些,還有這些,就是見證啊!”他指著祁家村傷到的村民說,黃昏的霞光灑在他們的臉上,映不出生機,隻映出了一種死亡的灰白色。“所以你們還要在這裏等死嗎?等著死得連一個人都不剩才甘心嗎?!”郝乾憤怒的喝道,聲音有力地回蕩在這個林間村落裏,帶起了一絲顫意的回音。

三百多人一陣沉默。

“是……是你們放火燒村子的……”蒼老的聲音哽咽地響起,郝乾不禁一愣,定睛看去,祁村長從人群裏走了出來,雙手抓著一支結實的樹枝當拐杖,不過一天時間,老人家似蒼老了二十歲,連路都走不穩。

“是你們要燒死我們……”他重複說,“我們本來不會死的……是你們要燒死我們……活活燒死我們……”渾濁的眼裏帶著淚,老人家重複呢喃這一句,讓人心酸不已。

受傷的村民裏響起一聲啜泣聲,而後是很多人背過臉去抹眼淚。他們都是被遺棄的人,本來該葬身火海的人。

郝乾不知該作何反應,看著這些人忍著聲音在低聲啜泣的模樣,他的心頭似被人打了一拳還難受,是……是他下令燒村子的。

可是,可是當時的情況他能怎麽做……他能做些什麽……麵對這種災害,就算他修煉到了十級,可他又能幹些什麽!他什麽都做不了……

“砰”是什麽東西磕碰地麵的清脆聲。

郝乾雙膝著地,額頭抵著地麵,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痛苦的聲音在沙啞地請求著:“求求你們,走吧……”

眾人都不禁怔住,這個男人……竟然在跪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