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蝶gl

91 蓑衣魚

匪蝶gl 91蓑衣魚 全本 吧

姬有時轉過頭來看著我,眨了眨眼,笑道:“應該死不了吧。怕什麽,撈上來再說,一會兒給師叔看看就是了。”

“嗯,也對,那你撈吧,我給你接著。”我從兜裏摸出一塊包袱布,攤開了拉平了等她捉魚,她卻一愣,問道:“怎麽是我捉,昨兒個的馭水術白學了?”

“哪有這麽快的!我都沒明白第一步怎麽做呢,就別指望我了……好師姐,你趕緊的呀!”

姬有時聽我這般耍賴,登時沒了話語,眼皮子一翻,祭出莫如扇在水裏攪啊攪,不一會兒,就有一條條銀色的細長小魚從水裏飛了出來,掉進我的包袱布裏,轉著眼珠開闔著嘴,背部一條黃色色的細紋泛著微弱的金光,著實好看。

“誒,夠了夠了,有二十多條了。”

提好了魚,我們便回了狐女那兒,將包袱裏的小魚一股腦兒倒入空了的食盒裏,狐女們正在為炙五花刷蜂蜜,聽到這兒的動靜,紛紛轉過頭來,一看之下差點流出口水,眼睛亮亮地盯著我們,道:“真的可以吃嗎?”

“有什麽不可以吃的?你們明明都是一副很想吃的樣子啊。”我對她們直言不諱,她們搔搔脖子,被戳穿了心事的尷尬模樣,又解釋說:“想吃是想吃,但領主不許,據說偷吃的狐狸都死了,所以再沒有誰敢捉的。”

“怎麽一副很嚴重的樣子?那放回去?”我望向姬有時,別是什麽族內聖物才好。她挑著眉並沒有打定主意,貌似不大願意就這麽放它們回池子裏,倒是常問夏,大咧咧地捏起一條小魚晃啊晃,又拿來湊到鼻子前聞了聞,才笑道:“喲嗬,劇毒呢。你們倒是好膽量,隨手就將這麽毒的東西捉來了。”

“劇毒?你們倆吃了會死麽?”我指指姬有時,又點點常問夏,換來的是她輕飄飄的話語:“必死無疑喲。”

“艾瑪!那誰還要在這毒水裏泡啊!咱們吃完烤肉就撤吧!”

“嗯?怎麽這麽快就想著走了?”我忽聽見九尾狐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她手裏捏了幾株小草和幾塊樹皮,與廉不愁一道走著,笑盈盈的樣子。但看廉不愁的表情,不喜不悲依舊古井無波的,也不知有什麽收獲沒有。

“哎,領主姐姐,你家這溫泉真的能進去泡麽?會死人的吧!”我向那邊兒喊道。

九尾狐素手一撥肩上的紅發,笑得更是張揚:“何出此言?叫你們來了,自然不會是壞地方,更別提會死人了。”

“可裏麵是一水兒的毒魚哪。”姬有時撈起一條魚,朝她晃晃。

此時她二人已步至我們身前,見我們捉來的小魚,九尾狐道:“原來是說這個呀,毒自然是有的,但你們想那河豚,算是劇毒了吧,可有見著別人說河水也帶了它的毒?”

“是麽?”我半信半疑,又問:“那這小魚叫什麽名字?”

“這個啊?”九尾狐抱著手臂,轉過頭將科普後輩的任務交給了廉不愁:“你們四師叔這樣見多識廣的人,定然知道。”

廉不愁冷冷地斜她一眼,略帶鄙夷的目光充分暴露了她嫌棄狐狸的情緒,啟唇道:“蓑衣魚,罕有的靈物,隻分布在極個別靈氣充沛的溫泉中,理應大補,卻因除鱗甲以外,皮肉和內髒皆有劇毒,食之便即刻腸穿肚爛,且無法再生,故常人就是有幸得遇,亦無福消受。”

九尾狐點點頭,似乎對廉不愁的話很是讚同,打眼瞧瞧聚在邊兒上豎起耳朵裝忙的狐女們,就好像要告訴她們:“瞧,不準你們吃是為你們好。”

“不過,也不是當真就吃不了了。”廉不愁低頭看著那堆蓑衣魚,又道:“事實上,這魚兒鮮美異常,讓人食之難忘。”

“是麽?”常問夏一聽這後半句,立刻來了勁頭,向廉不愁詢問道:“該怎麽吃?”

廉不愁向來不藏私,對幾人解釋起來:“天下萬物皆相生相克,這解魚毒的東西,自然是在它生長的地方。”

“在池子裏麽?”九尾狐問。顯然,她也不知道,原來這蓑衣魚是有法子食用的。

“嗯。”廉不愁點點頭,帶我們走到溫泉邊,道:“應該就在湖底。”

常問夏聽她這麽說,即刻動手,一邊凝神聚氣於掌心,一邊唇瓣開闔似是在默念口訣,不過片刻,手掌中便凝結出一顆兵乓球大小的淺藍色風球,且在不斷地順時針飛速旋轉。

“去!”常問夏低聲一個去字,風球便脫離她的手掌,飛向溫泉,浸入池心,緊接著,風球降落之處的泉水也慢慢旋轉起來,成了一個漩渦,漩渦轉得越來越疾,也越來越深,露出一塊約是三米直徑的圓形池底。

“什麽也沒有啊。”我看著那塊空空如也的紅石地,問廉不愁。

“毒苔。”廉不愁也不故弄玄虛,直截了當道。我這才發現,原來那片紅色不是池底石塊本身的顏色,卻是一層鮮紅的苔蘚,看著十分滲人。

這時,九尾狐飛身一躍,跳入那塊池底,祭出一把砍刀直接砍了一大塊石頭下來,丟到岸上,廉不愁叫我們用匕首將石頭表麵的毒苔刮下,盛進碗裏,又用木盆打了滿滿一盆溫泉水,拎了裝了蓑衣魚的食盒過來,細心處理。

但見她抓起一條魚,用鋒利的刀片剖開魚肚,挖出內髒,剜出魚眼,在頭尾各劃一刀,抽出魚筋,在木盆中洗淨,再在魚肚和魚眼窩中填入滿滿的毒苔,以砂鹽逆著魚鱗搓洗,放置在一邊,這就算處理好了。她說,隻需等上一炷香的功夫,便可以烹煮食用了。

似乎也不是很難嘛。雖然我不敢殺雞,但在魚這種不會慘叫的生物麵前,我還是勇敢的。一幫子人一齊動手,不多久,二十來條蓑衣魚便都處理好了。

狐女中有幾個十分擅長料理的,拿了中和了毒性的魚去,一部分穿上竹簽,灑上剛剛九尾狐摘回來烘幹切碎的香料,塗上豬油炙烤起來,另一部分刮去堅硬的魚鱗切成段狀放入鍋中,加入豆腐蔥花等作料,熬煮魚羹。

我們幾個則是洗淨了手,坐回鋪墊上,一邊吃著狐女們做好的吃食,一邊飲據說是在這片林子裏最古老的銀杏樹下埋了上百年的白果酒,滿口留香,愜意無比。

狐女烤好了魚,給我們每人送來一條,又舀了豆腐魚羹,用木碗盛著端過來。

我先端起魚羹,發現這魚羹竟不是一般的乳白色,卻是泛著金黃,也不知道是打哪來的顏色。就著木碗喝了一口,入口果然鮮美至極,毫無腥味,且伴隨著一股靈氣滑入喉中,流進四肢百骸,讓人頓覺靈台清明,一身清爽。

“我有大補的感覺了。”我咂咂嘴,對她們道。光是魚湯就有這麽明顯的效果,出乎意料。

“果然是世間難得的美味。”

這幾尊大神的關注點顯然不在這個“大補”上,倒是對蓑衣魚肉質的鮮美嘖嘖稱奇。常問夏幫我剝去烤魚的鱗甲,對我道:“你吃吃看這個。”

我見她們三人並沒有因見著常問夏對我的親昵產生異樣,便就著她的手一口啃下去,肉質堅實,沒有魚刺,魚皮與鱗甲的焦香混合著魚兒本身的香氣,更是讓人無法停口。更神奇的是,當魚肉被吞入腹中,立刻有強大的靈氣流入丹田,繼而匯入液態的真元力團中,使之更為精純。我想再用不了多久,我體內的真元力就能由液態轉為固態,結成金丹,踏入金丹期的門檻。

就這樣,一頓午飯吃了一個多時辰,就連平日裏幾乎不進五穀的廉不愁,也十分給麵子的吃了好些。

一群人吃飽了飯,在蒲團上打坐半個時辰,正好消食。時辰一到,幾個狐女便急急忙忙地化出原形跳入溫泉裏,你追我趕打鬧起來。我們幾人則是換上了輕薄的紗衣,脫了鞋履也跟著鑽進池子裏。

“領主姐姐,怎麽不把尾巴收起來,小心上頭的火被溫泉衝滅了。”九尾狐聽了,身後九條火尾搖擺得更是厲害,孔雀開屏似的,揚著下巴對我笑道:“你這小妮子總是小看我,這會兒還敢打趣我了,是要教訓麽?”說著,便一步一步踩入池子,浸沒了身子後,那尾巴上的火焰果然是在水裏燃燒得囂張,沒有一絲減弱的勢頭。

噢喲,當真是很厲害的樣子。

“這狐狸的尾巴毛勝過太上老君爐子裏的三昧真火,凡水滅不了,而且隻要她想,燒什麽都成。”常問夏訕訕道。

“這麽逆天的尾巴毛啊?”我故意瞪圓了眼露出驚訝的神情。

“喂!別再別人麵前說壞話,當我聾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