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天使之羽(4)
“梁聚傑，快點。”因為明天有比賽，今天的訓練提前些結束了，可是聚傑不知道為什麽難得可以多睡一會的時候卻要幫隊長搬家，隊長實在是小氣的可以了，他就不能請個搬家公司，而且因為白天沒有時間，隻能大晚上來搬，最過分的是，苦力全讓聚傑一個人做，還被不停挖苦。
“你們這幫混蛋，每次都使喚我。”聚傑嘟囔道。
球隊的美女經理也被邀請同行，隊長好像喜歡經理，於是乎編了個極差的理由叫其過來一同搬家，說她不用動手，力氣由聚傑來出，謝禮由她來領，雖然她並不缺一頓飯錢，也習慣了這些玩笑，這個殺千刀的還真就不夠意思地來了。真不知道當初選擇籃球到底是不是正確的。
美女經理走在聚傑身邊，“都讓你一個人搬是過分了點哦。”
“你終於說句人話，搭把手。”聚傑露出笑容。
她搖搖頭，“這樣雖然很累，不過對鍛煉你的臂力和意誌都有好處，我會在旁邊看著的。”聚傑暈倒。
“聚傑，中午通電話的那個是女朋友嗎？”經理問。
“啊？不…不是，是我姐姐。”
美女經理微微揚起嘴角，將手****上衣兜裏，掏出筆和小本，“哈哈，太火爆了，籃球小王子的姐弟畸戀，倫理還是愛情，他痛苦地掙紮著，喜歡的人一直就在身邊，卻又可望而不可即，現在對方終於按耐不住了，那名神秘的姐姐好像隨時都會突然出現在我們的麵前，梁聚傑他那若隱若現的真心是否會明確跳動，他眼中的完美女性究竟會不會揭開神秘的麵紗，多角戀情轉向道德底線，他的感情生活顯然已向進發。”
“啊！又來了，聞人驀！”聚傑大喊。
小驀同學對自己的名字一點也不**，“風流小開的感情歸屬越發讓人摸不著頭腦，難道他真的會剝奪可愛的球迷女孩們的機會嗎？”
“喂，你們倆幹嗎呢？”隊長的聲音回響了好幾遍。
小驀同學故意用本子在聚傑眼前晃了幾下，“這個驚天猛料可夠我吃一周法國料理嘍。別忘了我以前可是學新聞的。”
“天哪！”聚傑趴在家具上玩命撞頭。
這次，黑衣人的行動比上次更快了，但吃了院裏機關的鱉，影風剛潛進房子裏就打開了機關，而且這回並不用考慮出去的問題。他們在這個空當兒將之前早已打好的大包裹轉移到了飛機上，他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阿景的直升機開得很快，雖然是加大版的高馬力特製直升機，大包裹的包裝節省了不少空間但還是強塞進來，果然不出所料，吳均然不隻派了黑衣人在華宅外麵留守，連他們的動向也很清楚，直升機操縱杆旁邊自帶的電子地圖上多出了幾個不同顏色的光標，吳均然的人追上來了。她全力加速，不過不是往外跑，而是直衝雲霄。周圍黑壓壓的一片，越來越明顯了，是直升機組。
這就是他們的計劃，阿景他們的直升機歸入了神兵的係統，這樣他們的直升機就會在電子地圖上顯示跟神兵的直升機相同顏色的光標，阿景的直升機像紮進大海的浪花一樣混了進去，追蹤者立即失去了目標。
毓籬拉動操縱杆，直升機從停在空中的狀態轉換為運動狀態，“來了。”她開始按照指定路線移動，“無瑕，你怎麽沒跟唐仁一起行動？”毓籬加緊油門。
無瑕坐在副駕駛上揉著腦袋，“最近不舒服，不想幹重活。”她露出幸福的表情，“以後你可有的忙了，我的孩子滿月、百天、還有生日什麽的你都要來。”
毓籬差點一腳油門踩到底，“你不舒服指的是……”
無瑕凝望著某個虛無的點，“我不希望是女兒，像我，男孩的話，叫什麽比較好呢？”
“現在想這個太早了吧，離他出世還有的你熬呢，現在這個速度可以嗎？”
無瑕點點頭，“是啊，至少還有七八個月時間吧，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懷孕，最近總是擔心。”
吳均然的手下在眾多直升機中極力尋找著目標，遠處，有什麽東西從一架直升機掉下去了。
“空投！”吳均然咬緊了嘴唇，唐仁這家夥以前是幹空軍的。隻怕他現在已經等著接錢了吧。吳均然的飛機向著空投的方向開過去，突然，身後又出現了，又是空投！緊接著，身邊飛機的空投隊伍陸續投下相同包裝的包裹，神兵的人太多了，他的勢力在天空中根本占不到優勢，下麵一定有埋伏，現在跳傘的話……
可惡，根本無從下手，既不知道錢到底是不是拋下去了，也不知道拋到哪裏去了，他不能沒有這筆錢，“追，直升機繼續留守，其他人跟我跳傘下去！”
他們流星雨一樣，在半空中盛開多彩的花朵，然而，這場沒有預告的午夜奇景沒有幾個人能一睹為快。
吳均然落了地，就到處尋找唐仁和神兵的備車，“不要讓直升機跑了，地上的不要放過一個包裹！”一定有條路線，包裹的投擲一定有條路線，要找到那條路線，到底哪裏聚集著神兵的接應人員？唐仁這家夥，究竟在哪裏？
神兵來得比預想的要早，守在華宅裏的影風和奇迷爾暗度陳倉，將資金交給了前來華家的神兵，影風一邊掏出手機對照麵孔，一共五個人，隻有一個人是照片上沒有的，“這是……”
“怕原本的人手不夠，增加的人員，放心。”
影風沒有再問，交接很快就神不知鬼不覺地結束了。
神兵的車開走了，卻沒有開回神兵基地，吳均然他們還在另一處的包裹堆裏尋找，直升機依舊做著偽裝，然而運送資金的神兵在開到他們的安全地帶之後，陌生神兵除外的其他四個人全都倒下了。
無瑕接起響鈴的電話，猛地怔了一下，接著又緩和，“哦，當然沒問題。”她微笑道，“這個時候還開玩笑。”同時手捂緊了褲兜。
時間應該到了，阿景的心懸起來，其實一直都是懸著的，這時電話鈴響起來，卻不是影風，而是陌生的號碼，她接聽，傳來的並不是她想聽到的聲音，“上次你侵入神兵係統的時候，我侵入你的程序拷貝了一份，雖然上次已經發過感謝的郵件，還是連這次的事一起親口道謝比較好，現在回組織的話，我可以把這次的功勞記在你頭上。”
籃球隊長還算有點人性，還是給了幹苦力的聚傑和負責貌美如花的小驀點回報，小驀繼續尋找著緋聞，聚傑便拚命吃飯。
秦城！阿景的腦子一下被清空了，差點撞上前麵的飛機，怎麽會，這次的事……難道錢已經……她結束通話，違背了神兵原本的指示提前降落。
唐仁驅車趕到華宅時，所有人都知道悲劇發生了，唐仁原本帶著的下屬不知道中了什麽邪，竟然在出發途中擺了他一道，他被支開後，四名屬下就不見了蹤影。結果，直升機撤退了，吳均然以為唐仁已經得逞，咬著牙離開了是非之地，然而，唐仁得到的，隻有在荒郊野外發現的四名屬下的屍體和幾輛空車。
忙活了一通，居然被半路殺出的路人甲搶了甜頭，這責任要歸咎於誰也並不重要了，隻是處心積慮的雙方都沒有好過，壓抑、壓抑、還是壓抑，小漫他們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她想打電話給聚傑，又想起他今天有比賽，又想起電話裏那個女人的聲音，影風陪著阿景去接柳元卿的飛機，順便還了狗。
“我們這些天到底在幹什麽呀？”小漫說道。
阿景沒有說秦城的事，說了隻是百害而無一利，不過大家也都料到了是他，有能力控製神兵思想的，以及那張美輪美奐的麵孔，除了他還會有誰呢，“我們去看聚傑打球吧。”
小漫搖搖頭，“有你，就好了。”
在阿景的多番勸說下，他們還是去了賽場，小情侶見了麵就什麽都會好的。事實上大家都不開心，且不說這陣子根本白忙了，還沒在神兵麵前討得任何好印象，特工組的實力強一分，他們的危險就多一分，小漫不知道的，隻是秦城既然知道他們的位置，為什麽特工組卻始終沒有向她們動手。阿景會很難過吧，失去了克路迪，錢卻沒有送到。
他們到了賽場，卻發現聚傑沒有上場，打聽之下，才知道原來他昨天吃跑肚了今天還在家休息。於是他們又往聚傑租的屋子趕去。
聚傑剛從廁所出來就聽見敲門聲，打開門一看竟然是小驀，“你不是應該在看比賽嗎，來這幹嗎？”
小驀笑了笑，“我過意不去嘛，畢竟是因為我你才不能上場的啊，這樣的話，打工也不能去了吧？”
“跟你有什麽關係啊，我是昨天吃多了。”
“吃多了是我害的呀，所以我就來賠罪了。”
“你要是真想賠罪，把那破本收起來就行了，好了，你快回去吧，教練肯定會把賬算我頭上的。”
小驀抬起頭，“我不想回去。”
聚傑的肚子又疼起來了，“小姐，我這現在沒有緋聞。”
小驀低下頭，“沒有那個本子，我就能留在你身邊嗎？”
“啊？”聚傑一臉驚恐，“哎呀，我上個廁所。”昨天到底是吃了什麽呀……
小漫他們敲響聚傑的門，開門的是一個從沒見過的女生，長得伶俐可人，小驀也沒見過他們，“你們是……”
“聚傑的朋友。”阿景說，“你是……”
“球隊的助教，昨晚害他吃壞肚子了，來看看能不能幫上點什麽，你們坐吧。”小驀像個主人一樣招呼著他們。
昨晚？昨晚他們一直在一起嗎，害他吃壞肚子，她還做飯給他吃嗎？小漫情緒顯然不對，聚傑解決了出口的問題跑出來，“誰來了？”
幾個人無奈地看著他，小漫也是，聚傑見到他們，把剛才的事忘得一幹二淨，興奮地跑過去，“是你們！小漫，你終於來……”
小漫騰地站起來，為什麽，他還能那麽自然，還能那麽高興，偷吃的嘴還沒抹幹淨呢，我們在這邊難過的時候，他在做什麽，不是說訓練很累，不是說隊裏很多麻煩事嗎？哪裏是那樣，他明明快活的很，小漫跑出門去，現在很不想看見他那張臉，為什麽，為什麽我們要這麽疲累？
聚傑抬腿去追，小驀拉住他，“聚傑……”
“抱歉，我女朋友好像不高興，隨便你寫什麽畸形的東西，我走了。”
小驀什麽也沒有說，手自動就放開了，甚至沒有目送他的背影，真是可笑，什麽緋聞的威脅真是可笑，隻有聚傑你會配合這樣的玩笑吧，她獨自走出去，把本子丟到垃圾箱裏。
阿景也很疲累，秦城那時候說的是真的吧，保護我什麽的，他一直都那樣做了，可他終究是king的忠犬，不能成為朋友的，他這樣幫忙，反而讓人很困惑，她寧願戰鬥，寧願痛快，可現實總是不能如人想象那般了斷，直到現在，她們心裏依然是敬重king的，那是個敢於反抗現實、反抗冷漠的男人，他很勇敢，比她們都勇敢，是她們逃跑了，退卻了，她一直夾在心與特工組的矛盾中，本來都決定好的，一個秦城，總是能攪亂她。
秦城帶著金絲雀走在一片樹林裏，這些樹木很漂亮，可那鳥兒卻不貪戀周圍的風景，像戀人一樣乖乖依偎在他肩上，他心愛這隻鳥，因為他永遠不會忘記，曾經有一個女孩，在溫暖的清晨，站在懸崖邊上，她穿著一身白色，雙手捧著這隻被她醫好了翅膀的鳥兒，太陽向她的背後發出強烈的光芒，頭發反射著強烈的陽光，看不清所有的細節，也看不見樣貌，隻有修長的身形若隱若現。然而當下一個刹那來臨，金絲雀隨著她張開的雙手脫落幾根柔軟的羽毛，伸展金燦燦的翅膀，他怔住了，他從未這樣敬畏過一個美麗的瞬間，利石也因此溫柔了吧，因為那一刻，愛神也動容了。
那一天，他看見了傳說中的天使之羽，那些交織的白色細絲雪花一樣降落，落在岩石上，頭頂上，他伸出手，去觸碰這沒有被人類解開的世界奇景，然而，一觸碰，它便會消失，篤信者說，天使之羽是來自異次元或超自然國度的信使，人們在天使之羽出現之前或出現之後可以感覺到靈魂的存在。
他相信了，也願意相信，因為實在太美，那個時候他還不認識柯景恩，第一次見到柯景恩的時候，那一幕再度出現在塵封已久的記憶深處，沒錯，就是這個女孩，真的好美啊，她一定不屬於凡塵，他終於明白天使之羽的奇妙，你可以摸得到，但卻握不住，因為在你握住它的瞬間，它已悄然升華了，你可以看得見，但卻無法從照片中尋找到它的存在，就像此刻的感情。
這是他的秘密，很多年的秘密，沒能以真實身份與她相見的日子，被她憎恨的日子，默默守護她的日子裏，迷戀都是那麽溫暖和值得，她就是那個人，告訴他一瞬間就是一生的那個人，這世上唯一能讓他忘乎所以的那個人。
他坐在樹下，閉上眼睛，仿佛在聆聽自己眼中的那個天使，仿佛有雙手臂正在張開。有他的地方總像夢幻，太陽為他精美絕倫的臉上粘貼著亮斑，像是為他又一次完成任務灑下的光環，可是人生總有一些偶爾，像現在這樣一切都不重要的偶爾，隻有輕輕的呼吸和淡淡的睡意，在一片祥和與寂靜裏，感受疲累。
金絲雀明白，默默替他仰起高貴的頭。鳥兒是屬於天空的，他們卻都放棄了天空，不在意會不會有人明白，這種偉大的迷戀，一旦存在便無可救藥，不過他們喜歡美麗的大地，天空有什麽好，在羈絆比自由重要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