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篇 第五十九章 飛升
歸澤山一戰，原歸澤山化作了一片湖泊‘歸澤湖’，這也成了帝京城老百姓們之後春遊踏青經常去的一勝地，這裏也立下碑石，記載了當初那一戰。
歲月悠悠。
在這世界五十年的日子，越來越少，秦雲也很不舍。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像兒子孟歡更是咿咿呀呀的時候，自己就開始陪他玩耍，自己身上都被他尿濕過，小時候調皮時，自己也都沒法子。六歲時開始手把手教他練劍，一步步看著他成長，為他每一份成長而歡喜……對‘孟歡’的感情，絲毫不亞於家鄉自己和妻子蕭蕭，和父母的感情。
“還好，歡兒的劍道天賦比我預料的還高。”秦雲很欣喜看到這點，“說起來，這個世界真正最天才的不是我，而是歡兒。”
“我終究是外來者，降臨這個世界的，降臨之時就已經入道。”
“歡兒才是天才。”
秦雲坐在小院內，獨自飲酒。
孟歡三十二歲那年掌握極境‘冰心’，開始修行《劍之天地》。
三十六歲那年，孟歡以《劍之天地》和神榜第五的無雙劍聖鬥個旗鼓相當，當即名列天榜第一！
四十八歲那年，孟歡終於入道！剛入道，道之領域便足有十裏！單論境界都足以和戰神李如濟媲美。戰神李如濟修行四百餘年才有如此境界，孟歡初入道就如此！雖然不及秦雲，秦雲在上個世界初入道就是‘道之領域二十裏’，第二次入道後更是‘道之領域三十裏’。
不過……
孟歡所經曆的，終究沒秦雲多。
秦雲的家鄉妖魔潛伏，諸多法術符籙，機緣也相對更多。
“歡兒如今的實力，便媲美戰神李如濟。他還年輕的很，五百歲壽命大限之前，完全有望破碎虛空白日飛升。”秦雲暗道，“如果這世界是真的，歡兒真的能夠飛升。或許……我和他還有再相見之日。”
……
一夜枯坐。
東方天際泛起魚肚白，秦雲放下酒杯，天亮了。
五十年期滿，這是最後一天！
*
帝京城外，蘭湖旁。
一大群人聚集在這，因為天下間最了不得的一件大事即將發生冰霜劍孟一秋將於今日破碎虛空白日飛升！
“孟長老，我一直以為我會先老死。哪想在死前，還能親眼看到孟長老破碎虛空白日飛升！哈哈，我李如濟的運氣是真好，能看到這一幕，我死也無憾了。”戰神李如濟頭發如今也變得雪白，他離壽命大限也快了。他和魔主夏侯真是同時代人，隻是他少年崛起家族本就強，創建楚國也早。魔主夏侯真明明年齡更大，可卻大器晚成，入道也晚，是後期才超越戰神李如濟名列神榜第一的，魏國曆史也比楚國要短些。
“白日飛升一直都是傳說。”
“今日總算能得幸一見。”
周山劍派的一些長老們也都說著，他們也與有榮焉。
秦雲笑笑，目光卻是停留在左堂身上。
“師兄。”秦雲道。
“你就不能多待些日子？”左堂忍不住道，“雖然我預料到你會忍不住，可也太早了，你修行至今都還不足百年。”
“該走了。”秦雲笑笑，沒多解釋。
“好吧，說不過你。飛升之後的世界，師兄我是沒見過。”左堂說道，“不過估計會有神魔仙人吧，你去那，得小心點。”
“除了神魔仙人，說不定還有妖怪呢。”秦雲哈哈笑道。
秦雲目光掃向董萬、柳清沙，他們倆跟隨自己很久。
“長老。”董萬依舊恭敬的很，周山劍派除了名列神榜第三的‘冰心劍’孟歡！緊跟著就是天榜第十五的‘鎖雲劍’董萬了。
“師父，保重。”柳清沙眼中都有著淚花，她潛力一般，至今依舊隻是名列人榜。
跟著秦雲看向身側的妹妹。
“大哥。”孟玉香忍不住抱著秦雲，滿是淚水，她如今年齡大了，頭上都有些許白發了。
“大哥，我真不想你走。”孟玉香哭泣著，有大哥在背後，她身份自然尊貴，她的兒子也成了段家當代掌權人。孟玉香也稱得上一世榮華。
秦雲輕輕拍了拍小妹的後背：“都多大人了，也不怕小輩笑話。”
秦雲看著一旁的一群孩童們。
那是孟歡的孫子孫女們，也有段家小輩。那些小輩們都被父母們看著，這時候可不敢搗亂鬧騰。
“好了，我該走了。”秦雲放下妹妹。
“歡兒。”
秦雲看著孟歡。
“爹。”孟歡看著秦雲，“將來我也會破碎虛空白日飛升去見爹的。”
“哈哈哈，好。”秦雲大笑。
隻是心中卻清楚，孟歡即便破碎虛空白日飛升，怕去的也不是自己家鄉啊。
對孟歡以及子孫後代們，秦雲也早有安排。甚至留下了兩門法術，一是《化虹之術》，一是《騰雲術》，都是飛行類法術！因為這世界天地靈氣太稀薄，就算是極境強者的領域攝來的靈氣都遠遠不夠濃鬱，必須入道！才能靠‘道之領域’強行攝來大範圍的天地靈氣，令法術保持正常的威力。
一旦入道，配合化虹之術或者騰雲術，都足以在速度上在這世界稱雄！
騰雲術，自然遠不及化虹之術……可也比傻乎乎的完全靠道之領域飛行要快的多。
孟家……
也有包括《劍之天地》在內的六門絕學以及兩門飛行法術。飛行法術是獨有的。而《劍之天地》等絕學，周山劍派也保留有一份。
“爹，陪娘說幾句吧。”孟歡忍不住道。
秦雲點頭，看向一旁的龔燕兒。
龔燕兒論年齡也七十八了，雖然是煉氣十二層也服用些天地奇珍，可終究年齡大了，有少許白發，也難掩老態。和一旁的孟玉香差不多。
而秦雲呢？依舊是青年模樣。
“一秋。”龔燕兒有些自卑，卻還是忍不住道，“我知道，你一直有心結，一直怨我。”
“燕兒，我沒怨你。”秦雲握住她的手，龔燕兒一顫看著秦雲，秦雲繼續道，“我也沒有心結。”
這是事實，的確沒怨氣沒心結。
隻是的確沒愛情而已，可終究是孟歡的母親！相處五十年，也的確早當成知己好友。
“你沒怨我？”龔燕兒激動。
“嗯。”秦雲點頭，“往事隨風，都過去了，過去了。”
龔燕兒忍不住淚流滿麵。
等這一天她等太久了。
“歡兒，我走了，你可得照顧好你娘。”秦雲說道。
“嗯。”孟歡點頭。
秦雲說完目光掃過周圍眾人，隨即轉身邁步就飛了起來，飛向半空，直接從腰間拔出一柄長劍。這是一件普通神兵。至於‘冰霜劍’秦雲也留在了孟家當傳家之寶了。因為到了秦雲這等程度，即便沒刻意去煉製，僅僅‘劍道’長期孕養，冰霜劍都會發生變化，越加厲害了得。
這柄冰霜劍，如今都有了秦雲‘劍道’幾分氣息，乃當世數一數二神兵。
秦雲自然不會帶著這等神兵破碎虛空。
“撕拉。”
揮手一劍，看似隨意自然，虛空輕易被撕裂開巨大的縫隙，足足三丈長的黑漆漆裂縫。
秦雲本人朝下方看了眼，隨即一笑，便直接嗖的飛入了黑漆漆裂縫中。
“爹。”
孟歡抬頭看著，忍不住輕聲念道。
跟著，高空中那一道黑漆漆裂縫完全愈合，再也不見了秦雲的身影。
……
楚，永寧十八年，三月初三，帝京城外蘭湖旁，冰霜劍孟一秋破碎虛空白日飛升！
三百餘年後。
孟一秋之子‘孟歡’在同樣的地方，也破碎虛空白日飛升！
父子二人先後盡皆破碎虛空白日飛升，自然成為一大傳說，一代代流傳下去。而父子二人盡皆使用的絕學《劍之天地》，也成為這天下間公認的天下第一絕學！在後世歲月中，這一門絕學包括神兵‘冰霜劍’，卻是引起了不知多少風波。
*
後世之事，秦雲不知。
秦雲在飛入虛空裂縫後，便感覺有神秘莫測力量裹挾著自己的肉身。
“呼。”
迅速在黑漆漆的虛空中飛行。
眨眼就不知道飛了多少億萬裏了，因為在一次次穿梭著空間，朝遠處觀看到的場景都在不斷變化。
時而看到遠處隱約有龐大的星辰。
又偶爾看到古老孤寂的星辰中，隱隱有龐大魔神側臥在那沉睡著。
又看到一顆滿是熾熱火焰的大火球，那火焰周圍，更有三足鳥在飛翔……
……
秦雲看的震撼無比：“都說域外魔神，域外魔神！在我家鄉世界之外，的確有域外！而且還如此神秘而震撼。”
不斷飛著。
神秘力量裹挾著秦雲不知飛了多遠。
秦雲看到了遠處有一無比龐大的星辰，那星辰外圍更有一層層雷霆遊走保護著，即便隔著老遠，秦雲都感覺到那顆星辰散發的壓迫感！而此刻這神秘力量裹挾著秦雲，正是朝這一顆龐大星辰飛去。
“破碎虛空白日飛升，就是飛升到這一顆星辰中？”秦雲暗暗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