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你不可之十裏紅妝

第二百六十九章 黑袍現世

禁軍的人已經離開,便是夜傾瑄再多言什麽也是無益,這事在眾人的眼中,均是覺得沒什麽大不了。既然畫是畫師畫的,那這責任自然便在他們身上,左右大殿下是皇子,陛下想來是不會真的將他如何的。

可是出了這樣的事情,到底是要有人承擔後果的,那倒黴的人自然便就成了那些人!

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若然隻是抓捕畫師,夜傾瑄根本不在乎,他心下擔憂的是,慕青冉的目的根本就是要將楚軒帶到明麵上來,從而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府上藏著這樣的人。

且不論楚軒會不會說什麽,但是那一身打扮,便是會讓人察覺到他的怪異!

忽然想到什麽,夜傾瑄的目光倏然一凝!

此前有人前來皇子府刺殺他,還順帶的留下了一封信,心中雖然隻有一首藏頭詩,但卻是字字言明了楚軒的身份。而且,當時他看到那封信的時候,便一眼認出了那是夜傾辰的字跡!

可是他總覺得事情沒有那般簡單,夜傾辰既是前來刺殺他,何苦又要留下這樣的把柄給他!是以他當時心中隻是稍有懷疑,更多的……卻覺得是夜傾昱派人做了這樣的事情。

但如今想來,自己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上一次宮宴他刻意試探夜傾辰,一來是為了支走慕青冉,二來……便是也有心探探他的虛實。

可當時被他“胡攪蠻纏”的搪塞了過去,事到如今再次想來,那一次的刺殺,根本就是夜傾辰親自帶著人去的!

想來自己身中的那一劍,也是他親手刺下去的!

隻是這樣想著,夜傾瑄的眼睛便好像是憤恨的要瞪出來一般,他怎麽會想不到,依照夜傾辰的性子,他想要做什麽便會去做了,又豈會諸多顧忌。

夜傾辰直接用了自己的筆跡寫了那封信,想來不是為了要故布迷障,而是他根本不屑弄那些“瞞神弄鬼”的事情。從一開始,就是自己想的太多,思慮的太深,方才會造成當時的誤解。

如今雖然明白……卻已經是為時已晚!

皇後看著眼下的情況,原本有些驚懼慌張的心卻是慢慢沉靜了下來。陛下既是已經派人去抓了那群畫師回來,那想必隻要他們當中有人認下了這個罪,瑄兒便會沒事了。

這樣一想,皇後心上懸著的一塊大石頭方才最終落下。

可是她哪裏知道,若然禦林軍的人隻是在他府上抓捕畫師的話,那就沒有眼下這麽多的問題了。怕隻怕……慕青冉一早便設計好了這一環,想來禁軍中也藏了她的人,到時候假借抓捕之名,實則扣押楚軒!

看著夜傾瑄神色黯然的跪在大殿中央,慕青冉卻是全然事不關己的悠閑自在的品著香茶,她的目光透過嫋嫋的熱氣,似是氤氳了眼眶,泛著盈盈的水光。

其實至今為止,慕青冉尚且沒有見到過楚軒本人,一切都不過是她的推測,然後漸漸證明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她不知道楚軒是利用了什麽樣的辦法金蟬推敲,又是為何要寄身大皇子府上,成為了他的謀士。

原本臨水最是碌碌無為的一個皇子,卻是未成想最終成為了最會攪弄風雲的那一個!

他此前既是已經詐死得了自由,卻是自己將自己重新置身在這“牢籠”之中,想來不過就是為名為利罷了。倘或是他隻一心成為夜傾瑄的謀士,即便是陷害與她,她隻要扳倒了夜傾瑄,那麽楚軒便自然也成了覆巢之卵。

可是他千不該萬不該,便是不該將鸞兒也牽扯進來,這才是慕青冉想要單獨針對他的理由!

先是重傷鸞兒在前,又是給她下毒在後,這筆賬,不論如何都是要找楚軒算的。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便是,楚軒……他明明是鸞兒的兄長,可是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便枉顧她的性命,這樣的事情倘或是讓鸞兒知曉了,不知心中是何感受。

放棄的她的親人……已經夠多了,明明臨水已經敗落,她也算是走出了泥沼,可是為何還要殺出一個楚軒來再傷害她一次!

慕青冉此前未免楚鸞為此神傷,便並沒有直接告知她當時擄走她的人是誰,眼下,隻單等著料理完楚軒的事情,便算是有個結果了。

而此刻作為被慕青冉保護的對象,楚鸞卻是還沉浸在方才夜傾辰質問夜傾瑄的事情當中不可自拔。

她就知道!

憑著青冉的聰明才智怎麽會親輕易的被人算計了去呢!

原是一開始,便是一出局,這樣才好呢!她早前便看這位大皇子不順眼了,幾次三番的同青冉找麻煩,最好是待會兒從他府上發現什麽不得了的事情,借著陛下的手好好處置他!

對於楚鸞這種純粹的報複心理,慕青冉是不知道的,不過想來即便是知道了,她也不過就是溫然一笑,並不會解釋太多。

眾人此刻在殿中枯坐等候,半晌之後,方才見到禁軍的副統領帶了四五名畫師進了殿中。

從他們進殿的瞬間,夜傾瑄便微微轉頭向後麵看了過去,沒有人知道他心裏那一刻的惶恐和不安。可是當他隻看到府中的那幾名畫師時,卻是連他自己都不禁有些眐愣,想到什麽之後,卻是趕忙低下了頭,掩飾住自己的情緒。

既是楚軒沒有被禁軍的人抓到,那是不是代表著,慕青冉的這一步計劃並沒有成功!

“啟稟陛下,卑職前來複命!”

話落,便見到那幾名畫師被禁軍的侍衛押著,紛紛跪倒在地,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片惶恐之色,眼中的驚懼均是如出一轍。

他們幾位不過都是一群畫畫的而已,又不曾惹到天家威嚴,何以將他們都扣押了起來!

起初他們還以為是發生了什麽誤會搞錯了,但是此刻見到連大皇子都跪在了地上,一副等候陛下宣判的樣子,他們的心中也是沒了底。

“這是大皇子府上的全部畫師?”慶豐帝的眼眉微微挑起,目光暗沉沉的掃了一眼下麵跪著的幾人,卻是頓時嚇得他們深深的拜了下去。

“回陛下的話,卑職帶人去扣押這幾名畫師的時候,在大殿下的府中發現了一名黑衣人!”

這話一出,夜傾瑄抵在地上的雙手卻是忽然緊緊的握在了一起,眉頭也不禁皺起,隻覺得事情果然照著他想的一般發生了。

不過令他感到有些奇怪的是,禁軍的人既是已經發現了楚軒,為何沒有直接將他帶回來?!

“人呢?”夜傾瑄此刻心中的疑問,也恰恰正是慶豐帝要問的事情。

既是發現了黑衣人,何以不將其帶過來!

聞言,那名副統領的臉上卻是忽然閃現了一抹愧色,“……跑了!”

“跑了?!”慶豐帝的語氣中隱隱帶著一絲不悅,似是發怒前的征兆。

竟是讓一個大活人,眼睜睜的從禁軍的眼皮子底下跑了,這傳了出去豈非是讓人笑話!

“是卑職一時失察,還望陛下恕罪!”

說起來,倒是也不能全怪這人,他本是奉命扣押那些畫師,可是誰知竟會是忽然見到竄出了一名一身黑袍的人。不知他是在被人追殺還是如何,竟是滿身血跡,方才撞到他們禁軍的手中,卻仍是被他逃走了。

不過這樣的情況,他卻是不會再說的,人都已經受了傷,他竟是還沒抓到,這若是讓陛下知道,豈非是更加要降罪於他!

“你暫且退下!”說著,慶豐帝將目光慢慢落到了夜傾瑄的身上,他現在也沒有功夫去計較他的失職,眼下要先解決的,是北朐皇室暗語這件事。

“你府上可是藏著什麽人?”總不會是一名刺客青天白日的潛入皇子府意圖行刺,更何況,即便當真是行刺,那府上的侍衛又是何在!

“回父皇的話,不曾!”楚軒既然是沒被人抓到,那麽打死他都不會承認有這個人在的。

“朕再問你,你府上可是隻有現下的這幾名畫師?”

聽慶豐帝這樣一說,夜傾瑄的心中便是一緊!

父皇這話的意思……是打算追究到底,還是要放他一馬?

如果他說“是”,那麽就證明懂的北朐皇室暗語的畫師便在這幾人當中!若然到時候父皇執意追查到底,這當中或有人口風不嚴,一時將自己臨摹慕青冉畫作的事情說了出去,豈非是自打嘴巴!

可若說“不是”,那逃走的黑衣人豈非就會被人認為是作亂之人!

殿內一時靜寂無話,慶豐帝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夜傾瑄,似是想要看看他到底要會如何回答。而慕青冉靜靜的坐在下首的位置,目光溫潤的望著夜傾瑄的側臉,唇邊的笑意愈加的明顯。

一招不慎,便是滿盤皆輸!

如今陛下的這句話,看似隨意,卻是實則暗藏玄機,一個回答不慎,便是會被牽扯出更多的事情,所以眼下夜傾瑄不管要說什麽,都是仔細斟酌再斟酌,唯恐出現一絲一毫的漏洞。

“啟稟父皇……兒臣府上,還有一名畫師!”左思右想,夜傾瑄最終卻是握緊了拳頭,聲音沉沉的說出了這句話。

聞言,慕青冉溫柔的一笑,方才繼續喝著香茶。

他果然選擇舍棄了楚軒!

“為何沒有一起抓來?”既是已經言明了要抓大皇子府上的畫師回來,為何偏偏還時漏掉了一人?

“回陛下的話,卑職已經將府上先有的所有畫師緝拿,除了……”說到這,那名副統領卻是慢慢停住了話,沒有再接續說下去。

不過聽他這樣一講,眾人也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除了開始逃走的那名黑衣人!

這般說來,倒是果真有北朐的餘黨藏在大皇子府中,刻意偽裝成畫師的身份,騙取大皇子的信任,進而在今日這般重要的場合戲弄皇室中人。

真若是將他抓了來倒還好說,如今竟還是好巧不巧的被人給跑了,這還真是活打了嘴巴!

“禁軍如今便是這樣當差的嗎?”慶豐帝的聲音暗沉沉的響起,雖未如何大聲,卻是已讓眾人感覺到了威壓。

一旁的段禦風聞言,便趕忙跪倒在地,自請抓捕那名逃走的黑衣人。

禁軍失職,他身為禁軍統領,自然是難辭其咎!

見段禦風這般作態,慶豐帝的臉色方才稍有緩和,不過依舊是稍顯怒容。他的目光幽暗的看著夜傾瑄,眉頭不覺皺在了一起,像是在考慮到底該如何處置他一樣。

若是換了往常,夜傾睿他們早就坐不住的出來為夜傾瑄求情了,可是今日他們卻是紛紛安靜的坐在那裏,隻眸光擔憂焦急的望著殿中跪著的人,卻是半點也插不上手。

今日的情況比不得其他,事關北朐的餘孽,父皇已經開始懷疑皇兄,而一旦他們開口求情,勢必牽連的人會更多。並非是他們貪生怕死,而是依照眼下的情況而言,自保……才是上策!

“將這幾人帶下氣,嚴加審問!”話落,那幾名畫師便直接被人拖了下去,還未等求饒的話說出口,便已經被帶出了殿外。

這幾個不相幹的人倒是好處置,難得是身為皇子的夜傾瑄!

眾人本以為這一次慶豐帝不過仍舊是將他禁足罷了,可是任是何人都沒有想到,他接下來的話,令眾人皆是一驚!

“暫停大皇子手上的所有職務,全部移交於六皇子處理!”慶豐帝的話沒有一絲猶豫的說出來,卻是令夜傾瑄在內的所有人,都是滿心驚駭!

暫停大皇子手上的職務……陛下這是打算架空他的權力嗎?

這還不算,甚至將他手中的事務都交由六皇子打理,這是要……準備立儲了嗎?!

以往不管他們二人再是如何爭鬥,陛下如何處罰,卻是從不曾真的偏幫某一方,為的也不過就是平衡兩方的勢力。

可是今日的這般舉措,明顯就是要斷了大皇子的後路,這卻是如何使得!

昭仁貴妃聽聞陛下的旨意之後,卻是一雙略顯死寂的眼睛瞬間便亮了起來。陛下的這個旨意或許在別人……是驚!但是對她而言,那便滿是喜!

昱兒同大皇子鬥得時間也是夠久了,可不知是不是陛下有意造就這樣的局麵,竟是遲遲不能被其中一方打破。事到如今,終於輪到昱兒上位,這下……她即便是失去了陛下的寵愛,也依舊可以踩在皇後的頭上作威作福。

想到這,昭仁貴妃便眼中滿是挑釁的望向了皇後,卻是果然見到她滿眼不敢置信的看著陛下的側臉,隨後又茫然無助的看著夜傾瑄。

可是不管她如今看著誰,都是改變不了如今的結局。

陛下金口玉言,既是說出了旨意,那旁人即便是再不願接受,也隻有認命的份兒!

慶豐帝看似隨意的一道旨意,卻是在朝中掀起了軒然大波,且不論眾位朝臣會如何想,但是夜傾瑄自己,想來便要花費很久的時間,才能消化掉這個消息。

而相較於異常興奮的昭仁貴妃,夜傾昱在聽聞這個消息的時候,卻是不禁一愣。

隨後意識到自己即將麵對的是什麽,他的唇邊方才慢慢揚起了一抹邪魅的笑容,將他整個人顯得更加的俊美和神秘。

他一下一下的轉動著自己手上的白玉扳指,看著夜傾瑄跪在地上的背影,漸漸陷入了深思。

不遠處,慕青冉的視線不著痕跡的在這兩人之間徘徊,她大概想到了陛下這一次不會輕易的放過夜傾瑄,但是卻沒有猜到……最後撿了這麽大便宜的人,竟然會是夜傾昱!

看來有些事情,並不像自己想到的那麽簡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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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們最近……是都在養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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