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做不可

11 荷爾蒙

荷爾蒙!

沈昱聽見慘叫,立馬扔了遊戲手柄,衝到廚房,看見蘇有有哭喪著臉,握著左手中指,第一個指節上有猩紅的血跡,他趕緊上前兩步,拉起她的手,緊張道:“我看看。”

將她左手抬高一些,仔細觀察,他鬆了口氣:“還好,切破了點皮,刀口不算深。” 跟著就拽著她到水龍頭下衝洗傷口,邊洗邊嫌棄地說:“你什麽女人啊,竟然連刀都不會使?切個菠蘿這麽簡單的事都做不好。”

蘇有有疼得齜牙咧嘴,抽空瞪他一眼:“哎我說沈日立,你這什麽態度啊?我要不是為了幫你,我能切到手嗎?”

沈日立?沈昱反應了下,明白過來,一挑眉,惡意地摁她傷口:“你再叫我一次沈日立試試?看我不摁廢了你。”

蘇有有齜著牙,見自己的中指還在他手裏攥著呢,不敢造次,就訕訕地閉了嘴。

沈昱替她衝幹淨手上的傷口,吩咐她:“去客廳沙發上等著。”

“哦。” 蘇有有護著自己的中指,到客廳沙發角上坐下,由於穿著拖鞋,她沒敢往那雪白雪白的羊毛地毯上踩。

沈昱從屋裏拿了藥箱出來,往她身邊一坐:“手拿過來。”

蘇有有依言把左手遞了過去,沈昱拿出個棉球,把她傷口上的水吸幹,再小心翼翼地噴了些碘伏,怕她不留神蹭到傷口,就拿了個創可貼出來。

撕開包裝,將她的左手拉起來,沈昱仔細地在她手指上包紮,蘇有有湊近了看,微濕的頭發上,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兒飄進了沈昱鼻腔,讓他下意識地吸了兩下鼻子。

什麽味兒,好香。

他直覺抬起臉,蘇有有烏黑蓬鬆的頭發近在咫尺,色如墨玉,暗香浮動,他不由自主地靠近,再輕嗅了兩下,嗯,除了洗發水的香味,似乎還有種難以言喻的氣味,如同貓爪撓在他心尖上一樣,又軟又癢。

蘇有有見他手上的動作慢慢停下來,疑惑地抬眼,發現沈昱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不由心中發毛:“你……看我幹嘛?”

沈昱微赧,不動聲色地別開眼,皺起眉,做出一副難聞的模樣:“你用的什麽洗發水啊?臭死了。以後用了這個洗頭就不準到我家來。”

蘇有有一聽就火大,不顧創可貼隻粘了一半,硬是將手從沈昱掌中拽了出來:“誰洗發水臭了?誰還要來你家了?哼,以後我就天天用這個洗頭。” 說罷站起身:“沈醫生再見!”

沈昱沒有攔她,任由她氣鼓鼓地繃著張臉,拉開門走出去,門關上的一刹那,他往後倒在沙發靠墊上,望著天花板出神,他竟然去聞她的頭發?!他睡過不知道多少女人,竟然去聞一個窪地的頭發?!

他難道是變態麽?(你難道還以為你不是?)

-

沈昱平時在醫院上下樓喜歡走樓梯,不喜歡人多擁擠的電梯,尤其是夏天時,那個狹小的密閉空間裏總聞得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樓下走上來個身材清瘦的小護士,留著和蘇有有一樣的梨花頭,沈昱下樓時看見她,不由多瞥了兩眼,護士妹妹和他擦身,驚喜地發現眼前竟然是全院護士最想嫁的醫生排行榜第一名,忙甜道:“沈醫生早。”

沈昱隻稍微點了下頭:“你早。” 並沒有像往常一樣,要輕浮地調戲幾句。他腦子裏想起那天替蘇有有貼創可貼的事,那時她就坐在他身邊,距離近得能看清她柔軟卷翹的睫毛,以及清眸裏星辰般的光耀。

她發上那股若有似無的味道,似乎到現在還殘留在他嗅覺記憶裏,令他一想起來就心癢,他有些煩躁地鬆了鬆襯衣領口,再揉了揉太陽穴,一不留神,腳下就踏空了。

哎喲臥槽!

晚上蘇有有過生日,楊穎特地趕過來陪她,兩人買了一蛋糕,在一個川菜館慶祝。蘇有有吹滅蠟燭,堅定地許下願望:“祖啊,希望沈昱趕緊出意外吧!”

楊穎切下一小塊蛋糕,拿手指抹了點奶油送進嘴裏,嘟囔:“我還以為你要許和顧家喬複合呢。”

蘇有有理智地分析:“和家喬複合的事可以靠我自己,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希望那個沈日立可以出點什麽意外,然後就可以不用折騰我了。” 說完她摸了摸中指結痂的傷口,恨意更深。

楊穎切了聲:“難道你沒聽過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嗎?如果他真像你說的那麽賤,那估計就一生平安了。”

蘇有有歎口氣:“唉,都怪我平時不燒香拜佛,現在佛祖肯定不會理我了。”

“哎我說,他老這麽欺負你,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有的男人就是越喜歡的人,他欺負得越狠。”

蘇有有翻個白眼:“不可能!我壓根兒就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他就是純粹折騰我圖好玩兒,心理變態!”

“那怎麽著啊?你也不能不聽他的啊,他是你客戶,甚至是你老板的客戶,你又得罪不起。”

蘇有有撇嘴:“所以這不是隻能借助佛祖的力量了嘛。” 話音剛落,手機就響了,來電人正是沈昱,蘇有有衝楊穎做了個噓的手勢,把電話接起來:“喂?”

“有有,我腳扭了。”

“恭喜你,沈醫生。” 蘇有有發自肺腑地說,同時竊笑著對楊穎比了個勝利的V字手勢,看來佛祖雖然日理萬機,但她這等屁民的願望,佛祖還是收到了的。

盡管隔著電話,沈昱還是聽出了蘇有有的高興,便不緊不慢地道:“聽單有為說,你有駕照?”

蘇有有錯愕:“哈?” 她十八歲時,她爸就領著她去把駕照考了,然後帶著她開家裏那輛大眾,算起來,她也是有一定駕齡的司機了,所以在應聘時,證書那欄,她多寫了個駕駛證。

沈昱輕笑:“怎麽你認為我腳扭了還能開車上下班嗎?”

蘇有有:“……” 難道他要她當司機?

“明天早上七點,準時到我家樓下。” 沈昱說完,沒給她拒絕的機會,就直接把電話掐了。

蘇有有簡直欲哭無淚,敢情她就是站在沈昱身後那塊多米諾骨牌,沈昱被推倒,墊背的總是她。

楊穎見她哭喪著臉,忙上前問道:“怎麽啦怎麽啦?”

蘇有有把沈昱腳扭到,要她當司機的事說了,楊穎沉吟片刻,拇指和食指呈九十度托住下巴:“我有種預感,你跟這保時捷,遲早會搞在一起。”

蘇有有一聽,嗷地一聲就撲上去掐她:“我搞你妹啊,簡直不想活了!”

-

第二天早上六點半,蘇有有就被刺耳的鬧鈴吵醒,渾渾噩噩地從**爬起來,稍微洗漱整理了下,就直奔沈昱住的那幢樓。

直到七點過一刻,沈昱才從樓上下來,左腳腳踝處包了白紗布,左肩腋下拄著根拐杖,右臂被一個大波浪卷發,S型身材的妙齡女子親昵地扶著,看樣子兩人應該在一起過了一夜。

蘇有有暗覺那妙齡女子有點眼熟,便仔細再瞧了瞧,矮油,這不是之前那個新崛起的宅男女神,裴念嗎?據說擁有G罩杯的傲人上圍,令無數宅男左手為之瘋狂運動。

視線落在那對椰子一樣的巨物上,蘇有有暗自咋舌,看來網上圖片還真不是PS過的,沈昱這小子,豔福不淺呐,而且腿都傷成那樣了,竟然還有心思搞**運動,真是堅持不懈,可歌可泣。

沈昱一路走來,沒有和蘇有有打招呼的意思,兩人視線在空中稍微撞了一下,他便看向別處去了,倒是裴念,拿眼角上下左右地審視了蘇有有一遍,嗲道:“昱,我開車送你好了,又何必勞煩一個外人呢。”

沈昱嘴角彎出一個難以捉摸的弧度,湊在裴念耳邊說:“開車這麽辛苦的事,我又怎麽忍心讓你做,你打個車回去,好好休息。” 說罷勾了勾她下巴,曖昧笑道:“昨晚你肯定沒睡好,要多補眠。”

裴念拿小粉拳捶了他胸口幾下,嬌道:“你討厭,壞死了,腿摔了還找人家,害人家累個半死。”

沈昱狡黠道:“那等我腿好了,我再給你補回來?”

裴念羞澀地扭頭:“討厭,不理你了。”

這赤果果的調情,蘇有有在一旁看得是腹中幹嘔,這麽郎情妾意,那今天還上啥班啊?索性就請假唄,在家大戰三百回合。

她把視線移到樓前的花圃,百無聊賴,隨後又覺困倦異常,便掩麵打了個大大的嗬欠。這輩子她除了高考痛經睡不著,就沒起這麽早過,更別提早飯都沒吃,跑來給人做司機。

但她爸做點小生意,時常有招待客戶,早出晚歸的經曆,這讓她對這個社會提前有了些認識,所以她骨子裏沒有倨傲的清高,該低頭時她懂得低頭,盡管她有嚴重的起床氣。

沈昱和裴念說話的間隙,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蘇有有,見她先是打了個大嗬欠,接著便睡眼惺忪地盯著樓前的花圃發呆,一副對他毫無興趣的模樣,一時竟讓他有些煩躁:“蘇有有!”

蘇有有聽見沈昱叫她全名,回過神來,挺直脊背,打起精神:“在。”

沈昱把車鑰匙拋過去:“把我車開到門口來!”

蘇有有感覺沈昱語氣不善,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哦。” 這人有毛病吧?她大清早地起床還沒發火呢,他不樂意個什麽勁。

作者有話要說:頭發是女人身上最集中散發荷爾蒙的區域,沈醫生,你不好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