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做不可

第69章

第69章

苗婷赴美產子,住在洛杉磯一家月子中心,苗母前去陪護,宋裏父母和他本人因為工作關係,未能一同前去。直到臨近預產期,宋裏才訂了機票,飛去美國。

得知生的女兒,宋裏心中難免失落,家族企業將來需要繼承人,女兒實在不是一個好的選擇。但木已成舟,他表麵還是沒流露任何不滿,跟苗婷和嶽母一起帶著女兒回國。

走進久違的家,屋裏一片漆黑,苗婷摁亮客廳的燈,問宋裏:“你爸媽怎麽不在?”

她不敢相信,剛出生的孫女回國,爺爺奶奶竟然沒有在家裏迎接。

宋裏輕咳一聲,敷衍過去:“他們在忙生意。”

宋家生意是宋裏父親白手起家打下來的,宋裏雖然是繼承人,但企業還沒交到他手上,實際掌權者依舊是宋裏的父親,可以說苗婷現在花的每一分錢,都是宋裏父親掙來的,因此也不敢太放肆,嘟囔了句:“生意有那麽重要嗎?孫女回國,他們連來看看的時間都沒有?”

宋裏拎著手提嬰兒籃進屋,聽見苗婷的抱怨,但沒回應什麽,苗婷媽背著奶粉尿布,瞅著姑爺反應不對,在後麵拉了苗婷手肘一下,小聲:“你少說兩句,親家都是做大生意的,忙一點也很正常,等忙過了就會來看孫女的。”

接下來半年,宋裏父母隻來看過孫女兩次,雖然象征性地送了些嬰兒用品,但幾乎沒怎麽抱過孩子,更別提幫孩子衝奶粉換尿布之類的了。

苗婷不傻,看得出宋裏父母不愛這個孫女,她當時知道自己生的是女兒時,也曾擔心過會不被宋家喜歡,但她著實沒想到會到這種程度。兩老不來,那她就帶著孩子去看他們,哪裏知道他們有空的時間實在少得可憐,分明有心避著她。

熱臉總是貼到冷屁股,久而久之,苗婷脾氣也上來了,心裏賭氣想著,誰要在乎那兩個老家夥,反正年紀也大了,從一把手的位置上退下來是遲早的事,以後宋家的家業就都是宋裏的,也就是她的,將來就是自己女兒的,自己犯不著上趕子去討好他們。

可是賭氣歸賭氣,她還是尋思著生個兒子地位會更穩,古時候那些嬪妃不都眼巴巴地想生個兒子來改變命運嘛,擱現在道理還是一樣。更何況自己的萬年死對頭蘇有有,竟然光速生了個兒子,嫁得比自己還要風光!本來以為嫁給宋裏,自己就算把蘇有有那廝給踩在腳下了,哪知道讓她鹹魚翻了身,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所以眼下生兒子就成了苗婷無所事事的生活中,唯一重要的事,女兒扔給自己老娘帶去了。

宋裏平時工作忙,經常出差,苗婷寂寞難耐,好不容易逮到宋裏在家,就使盡渾身解數地誘他上|床造人,尤其是那對f杯的人間胸器,她可是一點都不吝嗇拿出來當武器。

以前宋裏見了她那對大胸,就跟餓極了的狼一樣,雙眼冒著綠油油的光,但現在他隻翻了個身,背對苗婷,扒開她鑽到他褲子裏的爪子:“我累了,明天還要早起開會。”

苗婷一滯,合上胸前的衣襟,從**坐起來,杏眼圓睜:“宋裏,你是不是在外邊有人了?”?她在美國待產時,曾經擔心過這個問題,那時總給宋裏打電話,宋裏便會好言好語地安慰她。回國後夫妻生活的確少了很多,因為她剛生完小孩,對那事兒提不起興趣,但她恢複以後,曾多次主動和宋裏求歡,可不知怎麽回事,總感覺宋裏挺敷衍的,找不回他最開始那種在**的**了。

宋裏動了動身子,把頭更深地埋向手肘:“你總這麽瞎想,有意思嗎?”

苗婷一聽這話就氣不打一處來:“我這麽想沒意思?我憑什麽不能這麽想?你都多久沒碰過我了?以前一上床你急得跟那啥似的,現在你正眼瞧過我嗎?!”

“我都說了明天要早起開會,哪有時間折騰。”

苗婷都氣笑了:“沒時間?你少拿沒時間當借口!我還不了解你們男人?!你們要是想上床,通宵都沒問題,你現在分明就是不想!”

宋裏突然蹭地從**坐起來,撩開被子:“行,我就是不想,你滿意了吧?!”?說著趿拉上地上的拖鞋就往外走。

苗婷緊著問:“你去哪兒?!”

“去客房!”?宋裏扔下這句,砰地摔上臥室門走了。

苗婷本來還打算追上去,但轉念一想,還是不能把宋裏惹毛了,索性就待在主臥,兩人分開睡了一晚。

宋裏家雖然有點錢,但在京城這個臥虎藏龍的地方,還不算太能排上號的,宋裏自身的條件也不算過硬,長相一般,身高也一般,所以苗婷一直有種吃定了宋裏的感覺,畢竟她那對天然的f杯,那可不是人人都有的,一般嫩模小明星啥的,除非整形,否則還真長不出她那樣的。

因此她一直很自信,就算宋裏偶爾出去瞎搞,但隻要不傷她的麵子,她也不會主動問起,就假裝不知道了,畢竟嫁給有錢男人,就得麵對他會受很多**的事實,所以他偶爾失足一下,逢場做個戲神馬的,她都說服自己不去介意。

但現在問題大了。如果一個男人開始持續對一個女人在**冷淡,那就說明他在外麵已經發泄過了,而且很有可能是有了固定的對象。

苗婷心裏尋思,像這麽逼問宋裏,他肯定是不承認的,不如自己先下手為強。

於是她偷偷在外麵找了個私家偵探跟著宋裏,這一來二去的,果然小三就曝光了。

對這個意料之中的結果,苗婷不大能接受,就算養條狗,時間久了也有感情,更何況她還給宋裏生了個孩子,他怎麽可以這麽對她?!

可宋裏是她的金主,她的丈夫,她女兒的爸,她再怎麽生氣也不可能跟宋裏離婚,於是苗婷就抱了孩子,帶上自己老娘,和在帝京的表哥等親戚,先發製人,浩浩蕩蕩上小三家鬧騰去了。

按苗婷的思路,對付小三就是比誰更賤更狠,氣勢上一定要猛,把對方嚇得屁滾尿流,再威脅要搞臭她,弄殘她,讓她屁都撈不到,這樣才算行,那種咬牙在家忍著的事她做不出,這人都騎到自己頭上來了,任憑她再好的尿性,也受不了地位被威脅。

到小三家時,苗婷把門鈴按得跟催命似的,一夥人罵罵咧咧地在門口,苗婷站最前麵,她娘抱著孫女在旁邊,大家肚子裏都預先準備好一火車皮的罵人台詞,等著那門縫一開,火箭炮似地往裏砸,結果當那棕紅色的防盜門慢慢拉開,門外一下安靜得像冰封了萬年的荒原,誰也說不出一個字。

門口端莊地站著宋裏的母親,滾黑邊兒的香奈兒米色套裝,領口一條瑩潤的珍珠項鏈,頭發盤得齊齊整整,連一絲淩亂都看不見,就那麽沉穩地站著,高深莫測地看著苗婷。

苗婷也頭腦發空地和她四目對望,有點兒緩不過神來,身後的親戚在那場盛大的婚宴上見過宋裏母親,所以此刻都愣住,不明白為什麽親家會在小三的家裏。

良久後,宋母先開口:“其他人都在外麵等。”?然後眼神示意苗婷:“你,進來談。”

苗婷懵著就進去了,苗母抱著孫女也緊著跟了進去,宋母手一用力,門便合上了,將其他一幹人等都關在屋外。

屋內臥室走出來一個長發飄逸的年輕女孩,睡衣貼身,小腹已經明顯隆起,苗婷一眼就認出那就是宋裏的小三兒,當下清醒過來,火氣騰地升起,快走幾步過去,指著女孩鼻子就開罵:“你算什麽東西,就敢搶我的老公?!”?女孩肚子凸出的部分,更是讓苗婷看得腦部充血,差點暈過去。

小三沒料到正房找上門來,當下怯生生地後退了幾步,咬著下唇,驚慌地看著宋母,宋母隨即走到二人中間,擋在女孩身前:“事情已經這樣了,就沒必要再去追究,談談接下來怎麽辦吧?”

苗婷難以置信地望著宋母:“媽,難道你一直都知道這些?”

宋母微微頷首:“宋裏對你已經沒有感情了,隻不過念在你們夫妻一場,你又替他生了個女兒,才一直沒提離婚。”

苗婷都氣笑了:“宋裏想跟我離婚?”

苗母也驚慌地上前:“親家,你是不是搞錯了?這這這,這女兒都還沒滿周歲啊!!!”

宋母隻是微微地笑著,沒再說話,渾身柔和的裝扮下掩著一副蒸不爛煮不熟的鐵石心腸。

苗婷安靜地盯著宋母半天,忽然說:“她懷的是兒子,對不對?”

宋母怔忡片刻,頷首,末了又補了句:“宋裏如果不是喜歡她,也不會讓她懷上孩子。”

苗婷自嘲地笑著搖頭,對宋母道:“你休想說這些來打擊我,我死都不會同意離婚!”?跟著惡狠狠地盯著宋母背後的小三,咬牙切齒:“你別做白日夢了,我不會讓你這種女人得逞!想搶我的位置,門兒都沒有!”?說罷拉著自己娘就奪門而出。

一出去苗婷就開始給宋裏打電話,婆婆不站在她這邊不要緊,關鍵是宋裏的態度,她現在必須得沉住氣,不能跟宋裏鬧僵,一定得順著他的毛捋。

手機撥過去,對方是忙音,她不耐煩地掐斷,再撥了一次,還是忙音,苗婷娘緊張地在旁邊問:“怎麽樣?姑爺的電話通了嗎?”

苗婷煩躁地搖頭:“沒通!”

苗婷娘安慰道:“興許是在開會吧。”

身後親戚嘰喳地問:“小婷,這到底咋回事啊?親家怎麽會在三兒的住處?”?大家都不希望苗婷在宋家的地位受威脅,表哥之前在帝京買房,首付差二十萬,還是苗婷問宋裏借的,也沒催著他們還,他們在這個時候自然要兩肋插刀。

苗婷回頭白了他們一眼,憤憤地扭過頭,沒有接話。

幾分鍾後,宋裏電話通了,苗婷愣了會兒,嗓音立刻甜膩起來:“老公,剛剛是在開會嗎?電話一直占線。”

宋裏口氣很淡:“你都知道了。”

苗婷安靜片刻,裝傻:“知道什麽?老公你在說什麽,我怎麽都聽不懂啊。”

宋裏輕笑兩聲:“你剛才見過我媽了吧?”

苗婷臉色一僵,原來剛才占線是因為宋母在給宋裏打電話,她晚了一步,被惡人先告狀了:“嗯,見過了。”

那頭頓了頓:“我媽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苗婷,我們找個時間簽離婚協議吧,好聚好散。”

苗婷握著電話的手頓時緊起來:“宋裏,你怎麽可以這麽對我?!我給你生了個孩子!”

“孩子的贍養費我會出,但這婚得離。”

和所有女人一樣,苗婷問出那句:“為什麽?”

“我對你沒感覺了。當初結婚你看上我的錢,我看上你的人,也算是各取所需,但現在我愛上別人了,我媽也喜歡她,所以我們的婚姻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苗婷沉默良久:“我不同意離婚。”

宋裏笑笑:“我知道,不過如果你同意離婚,還可以拿一筆分手費,不同意我們就隻有用別的辦法,到時候你一分錢也拿不到。”?說完便掐斷了電話。

苗婷自然不甘心,去宋裏公司鬧過,也服過軟,說願意給他生個兒子,也再去找過小三,可是都無法改變宋裏離婚的決心。她彼時才明白,離開宋裏,自己什麽都不是,她努力運動,保持身材,就為了取悅宋裏,可是一夕之間,這些都可以被顛覆,彈指間他就能將她打回原形。

原來依附於一個男人而活著,就等於自願把自己的咽喉送進他的掌心,將自身的生殺大權交予他的手裏,讓他成了自己的主宰,把自己變成了他的玩物。而女人一旦成為玩物,就失去了價值,最終走向被人丟棄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