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光大嫁,傅先生疼她入骨

207 等明年,他一定讓周山砍了這棵小樹!

207等明年,他一定讓周山砍了這棵小樹!

那老板娘就笑起來,絮絮叨叨的說著:“您怎麽沒帶太太一起來呢?說起來,上次您太太也是一個人來看小樹的,還說您公事繁忙所以沒有來呢……”

傅竟行的步子忽然停了下來,他望著那麵容有些粗糙的中年女人,聲音忽然澀住了一般,好一會兒,才低低問了一句:“你剛才說什麽,誰一個人來的……什麽時候?”

老板娘笑的合不攏嘴:“您太太啊,就是之前你們一起來過的那個漂亮姑娘,後來她一個人來過一次……”

“她什麽時候來的?”

老板娘想了一會兒,又問了農場的工人,才道:“差不多是……前年六月出頭那幾天吧……”

傅竟行隻覺得心髒緩緩的往下沉了沉,有酸酸漲漲的小小氣泡一點一點充斥了心房和胸腔,他攥了攥手指,複又繼續邁開步子,在農場溫煦的燈光裏,一步一步向前。

她來這裏做什麽,她的心裏,他傅竟行不是毫無位置可言嗎?

那麽她為什麽走之前還要來杭州,她的心裏也會不舍,也會難過嗎?

他不想和她再有任何關係,他今日來,就是想看看他們當日種下的那一棵小樹,如果它死了,那最好,如果它長的好好兒的,他就讓人砍了它。

“……您太太當日說想一個人看看小樹,我們就沒打擾她,這幾年,我一直讓工人悉心照顧著這棵樹,長的可好了呢,說不得今年就能吃上酸甜可口的橘子了……”

老板娘猶在絮絮叨叨的說著,直到他們在樹下站定,老板娘指著這枝繁葉茂,無比精神的小樹,也與有榮焉說道:“您看看,是不是長的特別好,同日種下的幾棵樹中,這是長的最好的一棵了呢……”

傅竟行沉默望著這小樹,當日種下的時候,還不過她的手腕粗細,連葉子都沒幾片,可如今,已然鬱鬱蔥蔥,快要成材了。

“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傅竟行抬起手,摸了摸有些粗礪的樹幹,夜風吹過小樹的梢頭,樹葉沙沙的響,他心裏那些酸,漸漸變的柔軟,卻一直沉沉的,揮之不去。

老板娘離開了,傅竟行就那樣站在樹下,一直站了很久。

剛才老板娘說,今年興許就可以吃上酸甜可口的橘子了,既然這樹是他親手栽下的,那麽長出來橘子,他當然要嚐一口。

那就再留它一年,等到明年,他就讓周山親手來把著樹給砍了,然後就送給農場做一個小小的羊舍,一片葉子他都不會留下。

他抬起頭來,回憶著當年他親手掛上那小小木牌的場景,如今過去兩年多了,小樹長的這樣高,那木牌,他仰著頭找了好久,都不曾找到。

他想到老板娘說她當日來過,一個人待了很長一段時間,那麽,那刻著他們名字的木牌,是因為風霜雨雪腐爛了遺失了,還是,被她拿走了?

想到這個可能,傅竟行忽然心頭一陣震蕩,可轉瞬,這悸動,卻又一點一點的湮滅無蹤。

她那樣冷漠狠心的女人,也會記掛著這小小的木牌嗎?

就算是她拿走了,那又如何,於他來說,卻更像是羞辱一樣。

她把他放在最輕最無關緊要的位置,然後又高高在上的施舍了一點留戀和不舍,算什麽呢,到最後,還不是走的無影無蹤。

傅竟行低低笑了一聲,轉身離開。

一直走到燈影重重的亮出,他方才停下腳步,又回身看了那小樹一眼。

枝葉在夜風裏舞動,柔軟的枝條像是一隻柔軟的手,就那樣攥住了他的心髒。

他低頭,已經沾了泥土的皮鞋踩在鋪著碎石子的小路上,指間夾著的煙,忽明忽滅的一點星火,他撣了撣煙蒂,一截煙灰倏然的落下來,消失無蹤。

他轉身大步走進濃黑的夜色之中。

有著淡淡薄霧的清晨,掌珠抱著嘉樹,梵音在身側快步的跟著,已經養的圓潤了一些的小臉上,卻滿滿的都是焦灼神色。

嘉樹昨日不知是不是吃壞了肚子,半夜裏鬧騰起來,又是吐又是拉肚子,天還未亮時,嘉樹已經綿綿的沒有力氣,縮在媽媽的懷裏不哭也不鬧,卻全然沒有往日的活潑勁頭了。

掌珠心如刀絞,不待外麵天色發白,就匆匆抱了嘉樹去醫院。

梵音照看嘉樹這麽久,幾乎將嘉樹視作了自己孩子一般,況嘉樹又生的這樣可愛,性子又討人喜歡,平日裏別說磕磕碰碰,就是哭幾聲,梵音都舍不得。

她已經不知哭了幾場,鼻頭紅紅的,眼睛也腫了起來,嘉樹被送進去檢查的時候,掌珠還強撐著安慰了她幾句。

這家小小的私人診所,醫生是中國人,嘉樹打生下來就常在這裏看病,那位年少有為的鄭醫生,可以說是看著嘉樹長大的。

掛了點滴,嘉樹喝了一點奶粉就睡著了,昨夜鬧騰那麽久,小孩子怎麽會受得了,嘉樹睡的香甜,掌珠和梵音懸著的心,這才一點一點的落了下來。

到中午的時候,嘉樹掛完點滴要回家,鄭醫生忽然叫住了梵音,那戴著眼鏡,文質彬彬的年輕人有點害羞的樣子,耳朵都紅了,掌珠怎麽會不明白?

她忍不住的對梵音笑了笑,“我在外麵等你。”

梵音的臉也熱燙了起來,可不過一瞬,她似又想到了什麽,漸漸臉色變成了一片慘白。

鄭醫生約了她吃飯,晚上六點鍾。

梵音咬著嘴唇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搖了搖頭,轉身就向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