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光大嫁,傅先生疼她入骨

426 我喜歡的東西,就算是死,我也要握在手心裏.

數年後,當他遇上她當年牽掛的那個已經長大成人的幼子時,他一時難以自控動了殺機。

如果沒有那個孩子,她不會決絕的要離開,至少,她不會連她生下的衛子琛都不肯看一眼也要回去。

隻是到了最後一刻,他明明輕而易舉就可以殺了那個孩子,卻還是收了手攖。

大約這就是真正愛上一個人,才會有的軟肋吧償。

他如今早已蒼老,頭發白了,眼睛也花了,走路再不如曾經那樣英姿颯爽,已然步履蹣跚,可當子琛帶著她走入莊園時,他仍是一眼認出了她。

可她,卻已經全然不記得他了。

她惶惶的站在那裏,一如三十多年前那樣,黑亮的一雙眼睛不安的望著他,忐忑,惶恐,像是他打獵時撞上的那一頭小鹿。

衛子琛這是第一次看到父親這個樣子,手裏的拐杖掉在了一邊,嘴唇囁嚅著,眼睛濕潤了,手顫巍巍的伸出來,卻說不出話。

衛若蘭隻覺得這父子兩人都怪異無比,但她心中卻離奇的並不覺得懼怕。

這一路而來,衛子琛對她好似頗有幾分孺慕‘;的意思,她但凡有要求,他皆是盡心盡力的滿足,她不像是被人劫持,卻反而像是他請來的貴客一般。

衛若蘭一頭霧水,尤其是麵前這個蒼老的意大利男人,這樣激動望著她的時候,她更覺得納罕。

她對他沒有一丁點印象,她根本不認識這個人。

“若蘭……”

他的中文發音,竟是十分的標準,衛若蘭更是驚異,“您認識我?”

他訝異的看向衛子琛,衛子琛卻是微微搖頭,扶了他緩聲道:“母親該是被洗去了那一段記憶,什麽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全都,忘了麽?”

他不由得有些神思恍惚,她在他的莊園裏,足足生活了一年。

那一年的時光,他卻刻骨銘心的記了一輩子。

他們之間,並非全都是不好的記憶,她的性子天真爛漫,又善良溫柔,他把她擄來,又逼迫了她,她恨過他,怨過她,卻也會在他受了重傷的時候眼淚漣漣的為他處理傷口。

他一直都認為,她對他,並不是全無感情的,隻是她是一個傳統的中國女人,因為嫁了人有了孩子,所以她讓自己無論如何都不可以接受他的情意。

但他的心不會騙自己,衛若蘭在最後那幾個月的時光裏,對他的感情早已有了變化。

也大約是因為她自己察覺到了這些,所以她開始避著他,借著懷孕的由頭躲著他不見他。

一直到後來,她生下子琛,滿月之後她就決然提出了要他遵守承諾放她離開。

他故意把她已經為他生下孩子的消息放給傅誠巽知道,他明白,在那時候的中國,沒有男人能接受這樣的事實,尤其是他這樣已經名利雙收的人。

傅誠巽若不要她,那麽他就仍是有機會擁有她。

可他實沒有想到,傅誠巽竟然未曾有過任何顧忌,縱然得知了這些實情,卻仍是義無反顧的等著她,依舊愛著她,從未曾改變過心意。

他後來很多年都在後悔,如果他執意強行留下她,或許等到一年,十年,二十年後,她就接受了這一切,永遠陪在他的身邊了。

而不是這樣一念之差,他與她,永生都沒了見麵的機會。

傅誠巽經此一事,對她極為看重,他甚至連想要見她一麵的可能,都已然失去。

小七和他說起在宛城的事時,他最初是不相信的,卻仍不免報了這最後一絲的希望。

而此時,直到她站在他的麵前,他方才相信,這一切真的不是夢,而是真切發生的事實。

衛子琛在他身畔低低道:“父親,我要讓母親恢複從前的記憶,她不認識我才不肯認我,若她想起從前,她定然會相信我是她的孩子,她會疼我愛我如疼愛她在傅家的那些孩子一樣……”

“小七,不可!”

“為什麽不可?從前我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在哪裏,如今她回來了,難道還不讓我們母子相認嗎?”

“你母親她看似柔弱,實則骨子裏十分剛硬,小七,父親不想讓你再傷心一次……”

衛子琛的眼中,卻隻是奪目至極的光芒,那光芒之下卻透著孤注一擲的瘋狂。

一個人活在世上,隻為了一個目標,自然是畢生的執念,早已融入了骨肉血脈之中難以化解。

“小七……”

“我心意已決,父親,我不像您,我想要的東西,就算是死,我也要握在掌心裏。”

衛子琛緩緩一笑,他翩然轉過身,身上飄逸的衣袂在微涼的空氣裏拂過,他看著小七走到若蘭的麵前站定,他伸出手,摸了摸他母親的頭發。

“母親,你如果想起來過去的一切,你會愛我的是不是?”

衛若蘭看著衛子琛,目光中卻是極度的驚駭,這個人,他是瘋了麽……

“你在胡說什麽,我根本不認識你……”

衛子琛那一雙深邃的褐色的眼瞳裏,破碎的光芒漸漸彌漫開來,他低頭,吻了吻衛若蘭的額頭:“母親,我會讓你想起來我的。”

“你真是瘋了……”衛若蘭連連搖頭,緩步向後退去:“請你放我回去,現在就放我回去……”

“回去?回傅家麽?可是母親,我也是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