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鬥:攜子重生

一百三十二章

“砰”地一聲悶響,金色圓柱之上登時染了一抹殷紅,如三月之桃瓣,夭夭如霞,蜿蜒而下,瞬時殿中響起一聲聲女子高吭的尖叫聲,桌椅相撞之聲頻起,那些方才看得正起勁的千金小姐已嚇得慌亂擠成團,拚命推搡著想離開大殿。

隻有悶在趙夫人懷裏的趙十七茫茫然地抬首,看著趙夫人掩著嘴巴瞪視著前方,她循眼一瞧,隻見申柔佳已要轉過臉,宮燈下,如死魚一般眼睛沒有焦聚地朝著沈千染的方向,前額涓涓流下一道濃稠的血,劃過蒼白如紙的臉,從下巴處淌流而下,浸紅了胸前的衣襟!

聽到申柔佳對沈千染的一番詛咒,他眸色一變,象是冰淩碎裂般發出耀芒。

他站起身,牽了沈千染的手,走到申柔佳的麵前,俯視著,如睥睨著生死掙紮的螻蟻般,那眸光猶如刀刃般鋒利在她身上久久徘徊,那詭譎眸芒滿滿呈的全是厭惡,“申柔佳,你想來生討債,不妨記住我們二人!本王亦告訴你,無論她是醜顏還是傾城,無論善是惡,這一生,我和她必定是白發相依,同棺而柩。來世,既使墮為六畜,亦是雌雄相伴!”想借此讓他和她生隙,怎麽可能?就算身邊的女子是修羅轉世,是旱魃,他認的也僅僅是她!

蘭亭聲音鏗鏘有力,而這樣的誓言無不讓殿中所有的女子為之陶醉!她們甚至忘記了害怕,停住了腳步,癡癡地看著寧王。

而殿中也不乏有年輕的仕家公子,在沈千染進殿一開始,就被她吸引,看她和蘭亭相互毫無顧忌誓言時,無不羨慕蘭亭的豔福。而此時,眾人皆婉歎,在三年前,沈千染以醜顏著稱,當時,於他們,連多瞧一眼都覺得礙眼,而蘭亭已清清楚楚地告訴殿中的人,在三年前他就無不盼望著沈千染能退婚!

簡章的一句話表明,三年前,無關美醜,已是心係佳人!

難怪寧王會輕易獲得佳人的芳心!

青玉石地上,申柔佳眼皮動了一動,慘白的唇啟啟闔闔想說些什麽,微弱喘息間,似乎耗盡了她最後一絲的力氣,又昏迷過去。

“娘親,我不看了……”聲音哽在喉間,壓得她喘不過氣來,滿臉滾灼的熱淚混著發際冰涼,趙十七再一次淚流滿麵,不知道是因為這場麵太讓她震憾,還是蘭亭的一番話再次刺穿她的心,她低低呻呤一聲,猛地重紮向趙夫人懷中。

“不看,不看!”趙夫人輕歎一聲,馬上用手擋住了女兒的眼睛,

“哎喲,造孽喲!”同時,趙老夫人傾過身,擋在了孫女的麵前,撫慰著趙十七,搖歎著首。

莫忠奇是太醫,幾步上前搭了申柔佳的脈息,朝高世忠道,“高大人,犯人還有一口氣,救不救?”

高世奇見慣這種場麵,瞟了一眼地上的申柔佳,“既然皇上吩咐三日後執刑,那就救下!”

殿前投柱,別說是女人,就是在前朝金鑾殿上,文誌斌也見識過。隻是,方才被高世忠幾個曆眼瞪得有些不自在,便趁機站起身,訕訕道,“這天色都要亮了,不如眾位就此散了!”

趙承恩從對麵的兵部的坐位真到趙夫人的身邊,從趙夫人懷中接過妹妹,輕聲道,“娘,讓兒子先送妹妹回去!”

趙十七聽到兄長的聲音,忙偷偷抹淨了臉上的淚,睜著一雙赤紅的雙眼,驚魂未定地揪了趙承恩的衣袖,惶聲,“哥哥,那人怎麽樣了?”

“十七不用怕,沒死!”趙承恩隻道妹妹是嚇哭了,一笑用手指彈了一下她的額,“爹娘和兄長都在,十七不用怕!”

“哦,幸好!”趙十七眨了眨眼,狀似噓了一口氣,又忍不住朝那方向瞧去,已不見了蘭亭和沈千染的身影,唯見到幾個武將已把申柔佳抬到一個案桌上,莫忠奇打開藥箱正在處理。

趙承恩撇了撇嘴,心想,死了還更痛快,若被救活了,還在等上三天待刑那才是煎熬。

宮門外,沈千染先上了停在宮門外寧王的轎子。

“高溯,前方執路,閑雜的人退開三丈外!”蘭亭吩咐完,便跨進了轎中。

掀開轎簾間,沈千染一眼就注意到,連車夫都離開了他們的坐轎。她臉上一紅,剛預感到什麽時,蘭亭身上獨有的青草氣息已將她緊緊裹卷住,呯地一聲托住她的後背,身子稍稍一帶,她整個人就被他壓進轎內的軟衿之上。

他抱著她,他甚至不想做更多的動作,直接撕開她的褻褲,急迫地闖進她的身體,就這樣以結合的方式抱著她,親吻著。

唇舌間的每一步地廝磨,仿佛想將她狠狠揉進自己的靈魂中一般。

雖沒有麗水府那日的疼痛,但是她幹se的身體還沒有對情事開始反應,便被莽撞地衝進來——

她有些受不住,緊皺著眉咬唇,手揪著他的衣角泛著蒼白。

他感到身上人的不適,謂歎一聲,半撐著身體沒有再動,修長而略帶粗繭的指腹撫過她因疼痛深鎖的眉峰,帶著安撫地婆娑,讓她慢慢地適應下來。

沈千染被他如此**的眸光吞噬,神色間有些不自在,閉上了眼一會後,又舍不得,便複睜開,撲閃的蝶翼下眸光帶著眷戀,描繪著他每一段深情,輕輕道,“既使將來身處阿鼻地獄,我也唯願與你修成正果!”

他的身體略略鬆懈了下來,輕輕笑開,“方才,申柔佳的那一番話,我真擔心你會介懷!”他將臉埋在她的頸間,牙齒輕輕地啃住她動脈處的血管。

他自已也說不清這是為什麽,僅僅是一種感覺。在這之前,他覺得縱然自已千山萬水地跨越,於她,就是差了那一步。

這其中,珍妃隻是個原因之一!他預感著她身上還有一個空間,他從不曾踏進去過,而顯然,她一直戰戰兢兢地守護著!

可方才他闖進她的身體中的那一瞬,他感到,他與她從此靈魂相交融!不會再有間隙!

卯時初,馬車漸駛到了寧王府的大門前。蘭亭沒有下車,依然神色溫柔地抱著她,“我得去暗衛訓練營!”

“暗衛的死因找出來了?”雖然兩人形同夫妻,但被一個年輕男子如嬰兒般抱在懷中,沈千染還是有些不適。

“是的,有一個叛節,在同組的暗衛身上偷偷留了一種記號,透過紫色透明琉璃瓦就可以看到亮光,龍衛就是憑這個找出每個暗衛藏身的地點,一舉拿下!幸虧訓練營有善機會的人,對各種奇門之術都有研究。要不然,也不知道要死多少弟兄!”蘭亭的唇輕輕緩緩地含著她粉色的唇瓣,那能迸出熾人火光的雙眸至始至終沒有從沈千染臉上移開過,“雖然那夜沒有把義淨炸死,但遲早我會把這老禿驢給揪出來!”

暗衛的死因雖查出來,和義淨的關係不大。可義淨突然憑空在宮裏消失,這裏怕有什麽陰謀算計!而且,蘭亭始終有一種預感,這義淨是衝著沈千染來。

隻要一天沒找到人,蘭亭一天就安不下心來!

蘭亭將她送到自已的寢房門口,望著窗口透出的燈光,他捧了她的臉,勾著笑痕的唇角無聲揚起:等我!

沈千染回輕輕推開門,

“吱”地一聲,水玉馬上站起身,用手背擦了一下眼睛,驚喜地迎了一去,“小姐,你平安回來就好,我們擔心死了!”水玉、水月、水覓三人皆一晚沒睡,三人等在寢房外的廳裏。

沈千染噱地一聲,她心係兒子,先悄悄走到門邊,輕輕推開門一看,寧天賜正睡在自已的床榻上,帳簾沒有放下,可以清楚地看到小家夥正身體朝天睡得正香。

“昨晚也是念叨你念叨到大半夜,我隻好哄她,說一會小姐會去夢中找他,要是他再不睡,小姐在夢找不到人,心裏會急。這才肯閉上眼睡。”水玉笑著上前,幫著沈千染脫去綠色的披衿,擱在一旁。

水覓已倒了杯熱茶,擱在桌子上,“二小姐,喝杯茶潤潤口,我們等了一夜,正想聽聽昨夜裏有什麽奇聞怪事發生呢!”

“我就說,跟寧王在一起,沒什麽好擔心!”水月偷偷地噓了一口氣,站起身問,“小姐,吃過早膳了麽?沒的話,我去把湯端上來,昨晚熬了大半宿!”

沈千染笑著上前把水月拉住,“現在不餓,等賜兒醒來再吃不遲。你們不累麽?在這候了一夜?”

“那我先去拿些包子上來給小姐墊一下肚子,這一夜下來,小姐肯定是累壞了。”

沈千染看窗外的天色,隻是微微透亮,想她們三人候了一夜,肯定也是又餓又累,便笑道,“那就一起上吧,我們邊吃邊說說話!”

“我去幫忙!”水覓跟了上去。

水玉聞聲也開始搭桌子,擺碗筷。

水月的手腳很快,馬上端來一大盤熱氣騰騰的包子,小覓手上拿著端盤,上麵擱著一大碗的湯。

“比起上回二小姐從麗水府的生煎包,哎……”水玉嘴上雖嫌棄著,但她還是把一個包子吃了個精光。可她擔心沈千染吃不慣,便輕聲道,“二小姐,別吃了,是昨晚蒸的,都有些涼了,還是喝湯吧!”

沈千染並不挑食,靜靜地吃完手中的肉包,方抬眸神情認真的道,“每次吃東西時,就當做吃完這個,接下來有十天吃不到肉了,你就會認為它是人間美味!”

“這是什麽邏輯?”水月失笑,他也不知道她們的二小姐且有時冒出來的一些話是從哪迸出來的。怎麽說也是個二品大員的千金小姐,沈府再不待見她,這些年,倒也沒人敢餓到她!

而她就不同了,經曆了在饑荒的那些歲月,她知道有時候食物會成為人的最簡的的追求,隻為了生存!

沈千染淡淡一笑,眼中露出了一片荒涼,許久方輕輕吩咐,“吃完後,快回房去休息吧,以後若我有事,你們不必這樣熬一夜。”

水覓歎一聲,“累也睡不著呀,二小姐,你快說說昨晚是怎麽過的,擔心死我們了!”沈千染這次直接麵對的可以一國帝王,她們自然擔心自家小姐吃虧。

沈千染便將昨晚的事細細地說了一遍。

沈千染雖隱過了高世忠在大殿上回答失禁未治愈這一句,但三人都聽得津津有味,尤其是水玉,她跟了沈千染一起去了東越,連她都不知道沈千染竟有這本事,忍不住拍了沈千染的手臂抱怨,“二小姐,原來你還有事瞞著我。還說當我是姐姐,連這樣神奇的本事也不傳授幾分。”

水月睨著她取笑道,“要學也是我學,你動了了針麽,要是失了準頭,還不反人給紮殘了!”

沈千染卟嗤一笑,嗔著點了點水月的腦袋,“虧你還是習醫的,天下哪有這等針法,不過是借著高大人的名氣,唬唬這些人,她們是做賊心虛,心然當真了!”

“二小姐夫,你是說,你與這高大人兩人唱雙簧,瞞天過海?”水玉忙咽下口中的湯,大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是,我下的針隻不是尋常的穴位,自始至終,高大人是清醒的!”沈千染臉上閃過一絲愧色,她也沒料到象文誌斌這樣德高望重的老臣,居然會找起高世忠的茬。

高世忠是西淩的名臣,以剛正秉直著稱,如今卻因她給人取笑,她心中自是難安。

“啊,可奴婢聽說這高刑檢司秉性剛直,這回怎麽會肯與小姐配合?”

沈千染輕聲道,“爹在走前,曾告訴我,當年高大人與爹是同列三甲,隻因高世忠生性耿直,得罪了先帝爺的一些權臣。被抓進了死牢,已經定了罪問斬,並禍及高氏一門。是爹爹力薦先帝重新調查案宗,最終保下高氏一門。爹告訴阿染,這事除了高世忠,連蘭禦謖也不知道當初高世忠冤案,是爹保下的。爹交代我,若有燃眉之急,便可以去找他相助!”

“這也算是因果善緣!”水覓想起當年寧常賢對自已的救命之恩,如今她們與沈千染結下了這一段異姓姐妹情,心中微微感歎,“人還是多積點福好!”

“今日若沒有高大人配合,我未必能輕鬆過關!”申氏和申柔佳還好,想起自已的祖母一心想將她置於死地,眸中變得無波無瀾,“否則,她們聯手一起用謊言栽贓阿染,別說申氏的事是三年前的,就算是沈老夫人死咬住是我不孝在先,我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小姐不用介懷,你自小在沈府裏是什麽處境,我們都瞧得明白。老夫人哪裏是當你親生孫女,比起陌生人還不如!”水玉雙眼猛地泛紅,她心疼地捉住了沈千染的手。

沈千染慘然一笑,笑容飄忽而繁複,若有一天水玉她知道了重生前,沈老夫人如何苛待她和小賜兒,隻怕會比她還恨之入骨!

四人吃完後,各自去睡。

沈千染沐浴後,小心翼翼地上了床榻,將兒子輕輕摟在懷中時,那盈入鼻息間的,帶著孩童特有的奶香味,一下就填滿了她的心。

小賜兒睡夢中感到了娘親的味道,蹭了蹭,就蜷在了她的胸口,小嘴兒咂咂兩聲,又睡著了。

母女倆這一睡,就算到了午後。

鍾管家親自跑來找她,說是宮裏來人,讓她去前堂接旨。

沈千染換了一件簡單的裙子,便帶著水玉去接聖旨。

竟是趙公公親自傳旨,與以前傳旨時的神色不同,這一次,趙公公眉目前傳著明顯的冷淡之色。

“沈二小姐,這是皇上賜給你的,你好生留著吧!”趙公公傳完旨意,讓身邊的小公公把手上的一個錦盒遞了上去,冷冷道,“皇上有旨,要沈二小姐親啟!”

沈千染謝主隆恩後,接過了錦盒,在眾人的注目下,輕輕打開。

低首看到的那一刹那,她的神情中透露出嗜血的味道。抬首間,已是淺淺而笑,她小心翼翼地將錦盒裏的東西輕輕的拿了出來,一點一點地攤開呈在了手上。

她裙裾擺動,緩緩行至趙公公的麵前,謹聲道,“趙公公,代阿染向皇上說聲謝謝!阿染會好好保存它!並告訴皇上,這禮物,是告訴阿染,多行不義必自斃的道理,阿染謹記下了!”說完,如對待華美的彩帛一般,一抖,整塊就立在了眾人的麵前。

一股血腥之氣瞬息撲麵而來,鍾管家隻是好奇地瞄了一眼,瞬時就嚇得腿腳發軟地跌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一手剛好撐在身旁的茶幾上,搖晃幾下後,幾個杯盞同時掉落了下來碎開,茶汁四溢!

方才一直捧著錦盒的小太監看到自已麵前,一具完整的人皮,甚至皮膚上明顯的絨毛隨著穿空氣的流動輕輕左右飄蕩著,隻覺一陣陣濃濃的血腥味瞬時灌進鼻息衝入胃腹,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

饒是趙公公一生賜死多少的人,此時也被沈千染的氣勢震得連大氣也不敢出。他無法置信地瞪著眼前年僅十七歲的少女,他想換成任何一個人,既使神色再鎮定,也無法用雙手穩穩地拿這一新製的死人皮!

此時,他代表的是帝王的身份,所以,他決不能在氣勢上輸給一個少女!

趙公公狠狠地吸了一口氣,一甩拂塵,閃過一絲難解地的冷笑,近乎猙獰,“咱家一定將話帶到,告辭!”也不理昏闕過去的小太監,轉身便大步離去!

鍾管家和大殿中的所有奴才已經嚇得魂飛魄散,此時也顧不得多禮,早就做了鳥獸散,留下沈千染和水玉二人相視一笑。

水玉畢竟是江湖女子,她見趙公公離開後,忙端了盒子上前,欲接過人皮收好,阿染一避,輕輕搖首,“你別動,我來!”她識醫理,若這上麵有毒,她懂得及早發現。

沈千染和水玉回到房間,水玉恨得臉都皺成一團,“那皇帝也太可惡了,竟把人皮送到寧王府,這府裏一定會開了鍋,指不定會編排出什麽事來!”

沈千染臉上沒有怒意,她托著頜輕輕思忖片刻道,“水玉,蘭禦謖不是多此一舉的人。這張人皮肯定有什麽用處!”

水玉唬了一跳,“那讓我一把火把它燒了,省得留在眼前看著鬧心!”

沈千染輕輕搖首,若有所思道,“皇上禦賜的東西哪能說燒就燒,而且,明知他是有目的的,我們要是燒了,就無法見招拆招了!”

蘭亭連著兩日沒有回寧王府,因為沈千染收到了一張人皮,整個寧王府都罩在一層深深的陰霾之中,尤其令寧王府上下的奴婢感到詭異的是,他們未來的王妃不僅一點也不懼,而是成日呆在王爺的書房裏,天天拿著一張人皮研究。

尤其是有一晚深夜,沈千染站在書房的台階之上,高舉著一張人皮對著月色細細端詳著,恰好被府中巡邏的侍衛瞧見,當時隻嚇得那些侍衛以為他們的寧王王妃被鬼上了身。

他們把這事報告給鍾管家,鍾管家心裏虛著,思忖著,不會是他們的王妃那日接旨後,被嚇出了毛病。

可不對呀,若是怕,怎麽會一個人深更半夜拿著一張死人皮玩?莫不是中了邪?

也不象呀,這兩日府裏頭人心惶惶的,他也擔心他們的王妃出什麽狀況,他還親自上陣,偷偷地觀察了她一陣,瞧著他們的王妃言行舉止正常,吃飯睡覺皆沒有不妥之處。

王爺不回府,別的事還好辦,但王妃的事,他可是做不了主的。鍾管家左右踱著,抓破了腦袋也不知道怎麽辦,總不能去請和尚道姑來念經?

到了第三日,刑檢司派人來王府,說是申柔佳明日便執刑,她說死前想見上沈千染一麵。

沈千染當時也沒有應承,隻讓他們回話說或許會去。她心思沉重,總覺得這裏麵有什麽聯係,卻一直抓不到要領。思忖間,不知不覺地又到了書房。

沈千染看到擱在桌上的那一具人皮,在清晨的陽下泛著微微的青光,福至心靈,對身邊的水玉道,“拿一塊紫琉璃來,盡量挑薄的透明度好些的。”

水玉想她從沈府帶過來的東西裏,並沒有紫琉璃,便找鍾管家要,鍾管家倒毫不含糊,馬上找來一聲巴掌大的琉璃壁。

沈千染吩咐水玉關好書房的門,又熄滅了書房的燈,透著琉璃壁往人皮上一瞧,瞬時驚出一身冷汗。

隻見那一張人皮上,寫滿了金色的符咒,一字字皆米粒大小,在琉璃壁的光澤中,透著金色的光茫。

微弱的光線中,水玉察覺到沈千染有些異狀,接過沈千染手中的琉璃壁,一看,瞬時也被嚇到,略顯失儀的表情,眸中掠起了一絲感到前路越來越黑暗的恐懼,“二小姐,這到底是什麽邪物!”

沈千染走近人皮,透過琉璃壁細細地看著,聞言冷冷一笑,冰涼涼地開口,“不是邪物,這符咒肯定是針對我的。如果我沒猜錯,應該就是蘭亭一直想捉的那個義淨大師!”

“那我們怎麽辦?”水玉更加慌亂,這樣的事透著詭異,隻怕比對付蘭禦謖還更難。

沈千染重生後,在東越三年,在藥莊慢慢上軌後,她也花了不少時間去研究那些亂力怪神的東西。她想,一個人的重生,不可能沒有一絲的異常,肯定在她的身上發生了超自然的力量。

她雖認不得眼的這些字符,但也知道,這上麵的字符這決不會是普通的超度亡魂的往生咒!

沈千染走到窗邊,推開窗,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後,神色自定,“不用緊張,讓我想想!”既然這球扔了過來,她自然能接得住!

黃昏時,沈千染突然換上一件白裙子,帶了水玉準備去死牢探望申柔佳。

水玉一個下午神色不安,“二小姐,我們真的是去捉義淨那老禿驢?”有時,她真的猜不透沈千染的自信到底從哪裏來。

“不是我們捉,是引他出來,讓蘭亭的人活捉他!”沈千染拍拍水玉的肩,安慰道,“別擔心,我沒事!”

“你確定他在哪?”水玉一直提議這事找寧王商良,沈千染心想,若是蘭亭察覺出半分,也不會允許自已去冒這樣的險,可她不想錯過。

“嗯,當然!你隨我來就是,等我進了死牢時,半個時辰不出來,你就喊高大人一起進去接我便是!”沈千染笑笑,不再言語。

難怪蘭亭的暗衛都找不到義淨的下落,她想,義淨肯定是躲在了刑檢司的死牢之中。

高世忠不僅是個嚴官,對刑檢也有一套。他創建的西淩的死牢,連蘭亭的暗衛也無法輕易混進。她很早前就聽過,西淩的死牢隻有一個入口,建在地下,牢內的四壁是用天燃的巨石堆建而成,裏麵分隔的牢房,一眼過去,一目了然,無法讓人藏身。

既然逃不開,不如迎刃而上——義淨,不如讓我們會一會!

------題外話------

親們,今天早上公司太忙了,更遲了,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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